第15章
“小姐,小姐!門外有個商人,說什麽叫賈七爺的找您。”聽雨急匆匆叫醒還在賴床的白子绛。
白子绛睡眼朦胧的看着聽雨小聲道:“什麽賈七爺……沒聽說過……”
聽雨道:“可是人家點了名要見你,說什麽,來賠禮道歉的。”
白子绛還未清醒,翻了個身,不耐煩道:“不見!”
聽雨繼續說道:“那……奴婢去回拒。”
過了良久,白子绛總算是睡醒了,伸了個懶腰。
白子绛看到站在一旁略帶煩憂的聽雨,問道:“你怎麽了?”
聽雨回答:“小姐……那個賈七爺不肯走,就這麽一直等在門口,陳管家勸了好久都不管用。”
賈七爺?白子绛揉了揉淩亂的頭發,忽然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這麽個人,好像就是上回用馬車撞了自己的西涼商人。
真是的,怎麽還找到東寅白府來了……
白子绛換了衣服,剛走出棠離鏡就看見一群丫頭在回廊裏小聲談論着。
丫鬟甲:“那門口是誰啊?長得真好看,本來覺得辰家大公子的樣貌已經是一絕,沒想到那人長得也這般好看。”
丫鬟乙:“聽說是來尋四小姐的,你說會不會是四小姐的……”
丫鬟丙打住了她:“別胡說,四小姐是要嫁給辰公子的。”
丫鬟甲:“四小姐真花心……”
白子绛看到那三個丫鬟在角落裏嚼舌根,走上前,淡淡一笑:“誰說本小姐花心?我告訴你們,我不會嫁給辰冥的,你們幾個再胡說八道,我就讓管家陳三趕你們走!”
Advertisement
三個丫鬟看見是白子绛,吓得跪在地上求饒:“四小姐饒命!我們以後不會亂說話了。”
白子绛冷哼一聲道:“最好是這樣。”
白子绛走到白家大門口,就看見管家陳三還在苦口婆心的勸說坐在地上的賈七爺。
真是送走一個無賴,又來一個。
白子绛走上前踹了一腳坐在地上不肯走的賈七爺:“你可以走了嗎?這裏是東寅白府,不是你家,在這裏胡鬧是要付出代價的。”
賈七爺搖着扇子打量着白子绛,白子绛雖然看着氣色不好,卻難掩姿色,賈七爺笑道:“白小姐,久仰久仰。”
白子绛的起床氣還沒過,看見賈七爺的笑容內心毫無波瀾,道:“你到底要做什麽?”
賈七爺說道:“我們西涼人呢,最重道義,我讓你受了傷,我就得補償你,不過我打聽了一下,東寅白府富可敵國,你大概是不缺錢的。但是你未嫁我未娶,不如……”
聽雨立馬上前打住了賈七爺的話:“大膽狂徒!胡說什麽呢!”
賈七爺也不惱,依舊帶着笑意:“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想補償你家小姐。我那日确實是有所過失。”
白子绛打量着賈七爺,這個賈七爺名號像個老頭,可是這長相确實是如同那些丫鬟所言,也算是個難得的俊兒郎了,此人總是嘴角上揚帶着些許不明深意的笑意,眼角彎彎卻透露着一絲深沉,玩世不恭的搖着一把價值連城的象白色折扇。
白子绛前世并沒有接觸過西涼國的人,西涼國一直依附着蒼梧國,所以一直不太起眼。
白子绛自己的事情都還沒有解決,現在她可不想還和別的國家的人糾纏不清,以免招惹更多禍端。
白子绛道:“賈七爺,我不需要什麽補償,我白家富甲天下,要什麽沒有,你若是真的覺得愧疚的話,就麻煩離我遠一點!”
賈七爺把手中的扇子塞到白子绛手中道:“白姑娘,你與我怕是多有誤會,這把扇子就當是賠禮。”
白子绛淡漠一笑,松開了手,扇子掉落在地上,道:“賈七爺,你這麽費盡心思的讨好我,到底是想做什麽?我和你可只有一面之緣。”
白子绛可不相信這個賈七爺只是單純為了博得原諒來的。
商人尤其不可信。
扇子落地,賈七爺的笑容瞬間消失無蹤,賈七爺彎下身撿起那把扇子,輕輕拂去上面的灰塵。
白子绛道:“賈七爺請回吧。”
賈七爺忽然說道:“白小姐,你不是在找龍紋銅板嗎?”
白子绛一驚:“你知道什麽?”
賈七爺淡笑:“白小姐若是想要知道的話,不妨改日來賈家錢莊坐一坐。”
還來不及白子绛回答,賈七爺已經道:“白小姐,告辭。”
看着賈七爺走了,聽雨悶悶道:“這個商人膽子可真大。”
白子绛的大腦如同一團亂麻,賈七爺知道龍紋銅板,他怎麽會知道的?難不成……
“白小姐,天還未轉暖,就別站在門口吹風了。”
白子绛回頭,看見不知何時站在身後的辰冥。
白子绛沒搭理辰冥,前世已經被這家夥害得夠嗆了,要不是看着三姐姐的顏面,白子绛真想揍他一頓。
白子绛轉身要走,辰冥卻忽然開口道:“多謝。”
白子绛停下腳步不解:“謝我什麽?”
辰冥幽幽開口:“謝你,放過我。”
啊呸!誰放過誰啊!真是受不了這個男人。
趁着機會,白子绛淡淡笑道:“辰公子,你說我放過你,難不成你有心上人了?”
辰冥!快說你喜歡三姐!我也好給你們做媒!免得你以後作妖!
辰冥說道:“沒喜歡的人,只是不想被擺布而已。這幾日多虧了你鬧事,讓白伯父忘記了給我倆做媒的事情。我明日就回家了。”
慢走不送,好吧!
等等,他走了,三姐姐怎麽辦?要是他不說喜歡三姐,那豈不是自己還是要嫁給他?
白子绛挂上了一個虛假的笑臉道:“辰公子這麽着急做什麽,不妨再待幾日。”
辰冥似乎有些疑惑:“留着做什麽?你難不成?”
白子绛立馬打住他:“啊呸!我不喜歡你!”
“绛兒!”
白子绛回頭看見白子楹叫自己,白子楹垂着頭道:“绛兒,父親找你。”
白子绛心中一冷,三姐姐該不會又誤會了什麽吧。
白子绛跟在白子楹身後,一句話也沒有,看着白子楹瘦弱的背影,白子绛瞬間覺得前世的自己确實是虧欠了她太多。
同為庶女,自己卻是一個混世大魔王,而白子楹就像家中的一棵草,看不到她的身影,就像是從未來過,之後就這樣被身份壓垮,被時間淹沒。
白子楹從未對自己有過半分的不好,比起長姐白子兮無時無刻的正經模樣,白子楹則更像是一個真正姐姐般溫柔的存在。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溫和的人,被自己曾經的愚蠢狠狠傷害了。
“對不起,三姐。”白子绛忽然停下來說道。
走在前頭的白子楹也停了下來,她換換轉過身,看着停在原地的白子绛,或許她從未想過,這樣一個在家中小霸王有一日也會說這樣的話。
白子楹走到白子绛面前,揉了揉白子绛的腦袋,笑道:“胡說什麽呢?你有什麽對不起我的。”
白子绛還未開口,白子楹繼續說道:“其實我知道,我跟你是不一樣的,我娘只不過是母親從前的陪嫁丫頭,比不得你母親,是父親風風光光領入門的。雖然你我都是庶女,但你畢竟是從小由母親撫養的,自然不同了。我也知道,你若是為我……大可不必拒絕辰……公子。”
白子绛急了,道:“三姐誤會了,我是真的不喜歡辰冥!”
“那你喜歡誰?”白長宗從正堂裏走出來,一臉嚴肅。
白長宗看了眼白子绛,正色道:“你呀,每天闖禍,你在京都的名聲什麽樣你自己心裏沒數嗎?誰會娶你?為父留下辰冥都是為你,還不知足。”
白子绛堅決抗議道:“父親!我不會嫁給辰冥的!你要是逼我,我就再死一次。”反正可以詐屍……
白長宗嘆了口氣:“罷了罷了,随你,你和你五妹一樣根本就管不住。為父過明日要去渝州,你渝州的姑母病了,也不知道怎樣了,為父要去看看。為了防止你惹禍,你皇叔風陵王回來替為父看着你。”
“赫連胤!!?”白子绛震驚了。
白長宗皺眉:“別沒大沒小的,那是風陵王你怎麽可以直呼其名?”
白長宗繼續說道:“子兮還在宮中做伴讀,你母親身子不好,正好今日我下朝偶遇風陵王,風陵王景陽的王府還沒建成,暫時也沒地方住,正好就邀來白家住一段時間,我會讓他看着你的,你別惹禍。”
“他沒地方住?怎麽他京城的王府拆遷了?”白子绛不解。
白長宗道:“風陵王本來京都是有府邸的,可前兩日莫名其妙着了一把火,燒幹淨了,皇宮呢後妃衆多,風陵王去住不方便,那就住白府,反正多的是空屋子。”
“父親,你真大方!”白子绛嘴角有些抽搐。
白長宗道:“他上次綁架你的事情他已經跟我說明了,他是無心的,不管怎麽說他也是皇親國戚,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绛兒到時候你可是主人翁了,你可別對風陵王做什麽。子楹你監督她。”
白子楹點頭。
白長宗滿意的點頭離開了,留下了在風中淩亂的白子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