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白長宗剛回到府內,便急匆匆被祖母喚去了。

白子錦眼瞧着便覺得不對勁,一下轎子便拉着白子绛在浮生院門口偷聽着。

只聽見裏頭老太太氣的破口大罵:“你個逆子!那可是你親妹妹的女兒,你和皇後居然就這般糟蹋了!你這是要讓你妹妹魂魄不寧。”

裏頭父親在磕頭認罪,語氣完全沒有了過往的氣勢,完全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母親息怒,兒子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我本來打算……”

裏頭老太太的拐杖敲地發出“咚咚咚”的聲響,接着就打在了白長宗身上,語氣淩冽道:“你跟白長琴都是兩個沒良心的。你妹妹苦了一輩子還當了你們的墊腳石!我告訴你,清月的婚禮必須好好辦,得跟你嫁嫡長女那般!”

聽着老太太屋內一席話,白子錦在外頭不樂意了:“祖母這是什麽意思,明明是竺清月不要臉爬了太子的床,到頭了反倒是我們的不是了。”

白子绛捂住白子錦的嘴,帶她離開了浮生院。

走了幾步路,白子錦推開白子绛道:“你幹嘛呢?怕竺清月聽見啊,我就是要說給她聽,她搶了我姐夫,我還不能罵她了?”

白子绛道:“事已至此,你說了只會落人口舌,到時候她再去祖母那裏告你一狀,你怕是又得跪祠堂。”

可偏偏白子錦是不怕的,冷哼道:“祖母怕是姓竺的吧,這麽向着竺清月。”

白子绛只言:“祖母只是覺得她喪母父親又不像話,可憐她罷了。”

白子錦自顧自道:“長姐現在怕是很難過吧,還要強顏歡笑的陪公主珺。”

回想着過往,白子兮應當是要嫁給太子,可如今竺清月嫁給了太子,那日後太子造反白家也可以避一避。

可是是誰這麽巧正好幫了白子绛解決了這麽個大難題,莫不成是赫連胤?可他看着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真的會是他嗎?

也難說,赫連胤這個“名角”恐怕是唱戲的也演不過他。

白子錦看着白子绛發呆,推了推白子绛,道:“想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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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绛淡笑道:“我在想長姐或許還挺開心的。”

白子錦冷哼道:“恐怕開心的是你吧,不是嫡親的姐姐難怪你都不上心。”

……

第二天一大早,白子绛便打點了行李準備去風陵王府。

風陵王府的管弦已經在門口等候了,遠遠看見白家的轎子,便迎了上來。

白子绛下了轎子眼瞧着王府瞬間沒了困意,趁着這個機會她得好好問問赫連胤到底是誰無意中幫了自己一把。

管弦道:“四小姐,您想先熟悉王府還是先去住處?”

白子绛道:“先去見你們王爺。”

管弦略帶為難道:“王爺還未起身呢。”

白子绛道:“那你就去叫他起床,客人都來了,主人怎麽還能貪睡。”

管弦道:“那可不成,王爺有起床氣,我若是去叫了,恐怕您明天就見不到我了。”

白子绛可不相信管弦的話,管弦可是赫連胤的心腹,怎麽可能就這麽打發了。

白子绛道:“他若是不起床,我就走了。”

白子绛說完就轉身要離開,管弦吓得立馬攔住了她,好言勸着:“四姑娘您可別走,您在正堂等等我就去叫。”

正堂裏,白子绛還是對那副美人畫感興趣,天香國色我見猶憐,形容這畫中女子一點也不誇張。只是這樣的美人到底是誰呢?

赫連胤打着哈欠過來了,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道:“真是擾人清夢。”

白子绛道:“夢到什麽了?”

赫連胤淡笑道:“美人。”

白子绛指着牆上的畫問:“是這個美人嗎?”

“那是我母親。”

白子绛微愣,看了看畫,又看了看赫連胤的臉,難怪赫連胤能長這麽一張暴殄天物的臉,原來是有遺傳的。

白子绛問道:“那為什麽不好好珍藏,要挂在這麽醒目的地方。”

赫連胤勾起嘴角道:“你也有母親,你為什麽不挂?”

白子绛移開視線,小聲道:“我不知道她長什麽樣子,我甚至不知道她到底叫什麽,我只知道她姓蕭。”

赫連胤道:“你沒去打聽過嗎?”

白子绛坐到赫連胤身旁道:“打聽了,可是所有人告訴我的都一樣,不知道。我小的時候曾經有一戶姓蕭的人家來過,說是我母親的親戚,一開始我還信了,後來才知道是來騙錢的。”

赫連胤湊到白子绛面前,刮了一下白子绛的小鼻子,道:“不是不知道,是因為她們不能說。”

白子绛看着赫連胤認真地眼神,問:“莫非你知道?”

赫連胤搖頭:“我說了我就比你大三歲,你不知道的我怎麽知道。”

白子绛舉起小拳頭就打在赫連胤胸口,道:“你诓我?”

赫連胤捂着胸口,假意痛苦狀:“哎呦,大清早還被你打了。還當着我母親的面,你可夠狠心的。”

白子绛忽然問道:“赫連胤你老實告訴我,你有沒有龍紋銅板?”

空氣似乎被凝固了,周遭安靜的氛圍,讓白子绛依舊迫切的想要得到那個答案,她必須确認赫連胤究竟是不是前世的恩人。

良久,赫連胤才開口:“沒有。”

白子绛道:“你最好不要騙我,否則你就孤老終生。”

赫連胤慌了:“你也不用這麽咒我吧。”

白子绛清了清嗓子,假意正經:“我知道你讓我來不過是不想娶金燕郡主,而且我也知道你沒病,我就負責幫你趕走金燕郡主,但你也得幫我。”

赫連胤知曉白子绛已經開始談條件了,道:“你确實是和以往不同了。你說吧要我做什麽?”

白子绛道:“你覺得太子可以順利登基嗎?”

“不能。”

白子绛疑惑:“你就這麽篤定?”

赫連胤點頭:“因為有赫連習,就不可能有赫連珩。”

“那若是赫連習當了皇帝。”白子绛問。

“白家必亡。”

白子绛微微攥緊了衣裙,重生後白子绛觀察過每一個出現在她面前的人,最讓白子绛心存疑慮的便是赫連習,他一次次接近自己,看似關心,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對權利的渴望。前世赫連珩為何會造反,他已經擁有了一切他何苦這般,唯一的可能就是受人挑唆,而這場戰役最後的得益者便是赫連習。

赫連習曾經多次來找父親,希望父親輔佐他,但是都被父親拒絕了,父親說白家從不拉幫結派,任何人都不能利用白家。

恐怕就是因為父親所謂的正氣,惹怒了赫連習,赫連習這才報複白家。

一切都說通了,一切都是他的陰謀嗎?

若真的是他,那麽害白子绛前世家破人亡的也一定是他,辰冥一直書信聯絡的那個人也必然就是赫連習。

是他們毀了白家。

赫連胤看着白子绛捏緊的小拳頭,道:“我知道你怨恨我把聽雨放在身旁,但我要告訴你的是,冬辭是赫連習的內應,你落水就是冬辭在其中幫忙的,不過好在天命眷顧你大難不死。我之所以讓聽雨跟着你,是為了不讓赫連習再在你身旁安排人。”

白子绛道:“可是我既不是長女也不是嫡女,他何必在我身上費心思。”

赫連胤道:“可你是白長宗的命門,娶了你就等于得到了白家的支持,實在不行手下娶了你也一樣。只要有你在手上,白長宗就不敢輕舉妄動,白家軍也就不會反抗。”

難怪,皇上降罪的那一日父親并沒有做任何的掙紮,本以為是他的愚忠,原來是為了保全自己。父親怕是以為只要自己呆在辰家就可以護住自己,卻不曾想,辰冥為了三姐姐居然勾結了赫連習。

到底是自己辜負了父親的一片苦心。

白子绛擦了擦眼角的淚痕,她不想在赫連胤面前坦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因為她不相信身為皇家的赫連胤在那一次巨變中可以完全置身事外。

“你為什麽幫我?”白子绛問。

赫連胤從懷中再一次掏出了那個白玉簪子,道:“因為我欠你的,我必須還。”

白子绛接過赫連胤手上的白玉簪子,道:“我們從前見過嗎?”

赫連胤笑道:“你不用着急,因為你不可能記起來了。”

白子绛道:“我要怎麽做才能阻止赫連習上位。”

“你阻止不了的,因為你不夠了解赫連習,你沒有嘗試過他的狠毒,他就像是一條毒蛇,他咬你或許不是為了恨,也可能只是想要尋求一點刺/激。”赫連胤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在白子绛心頭字字珠心。

“倘若我嫁給他。”

若是白子绛嫁給赫連習,赫連習是不是就不會殘害白家了。

“是個好主意,用你的幸福去換你家族的安寧。只不過,你的父親怕是不會同意的。更何況你現在只有仇恨,沒有能力,你都不鬥過他的。”

白子绛道:“你怎麽知道我恨他?”

赫連胤道:“我猜的,你以為我能活下來是個奇跡嗎?我若是沒點能耐,我那個皇兄早就殺了我了。我都尚且可以在夾縫中存活,你也可以。或許我們可以合作。”

白子绛問:“怎麽合作。”

“去涼州找到天機樓,天機樓的刺客天下無雙,或許他們有辦法結果赫連習。”

“那你要什麽?”白子绛問。

“錢!好多好多錢!”赫連胤玩世不恭的笑着。

白子绛踹了赫連胤一腳:“你可真貪心。”

赫連胤委屈道:“找人辦事不得花錢啊,難道你還要我來付錢?你又不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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