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十七求
聽到這一聲咳。
季清晚笑了一聲, 正想調侃她，那頭霍雪就接上一句，“你和他我都熟悉, 當然都探。”
……這是什麽欲蓋彌彰的話？
季清晚被逗樂了，不過也不戳穿, 開口說了句“我讓你助理來接你”。
電話挂斷後, 季清晚靠在座椅內，轉頭看了眼坐在不遠處的男人。
他坐得端正, 側臉輪廓立體，明豔俏麗的眉眼微垂，他正在看手裏的劇本，修長的手指翻閱過紙張。
察覺到她的視線，秦訊擡起眼睫，平淡地望來，對上她的眼眸後，颔首致意。
季清晚笑着回禮, 自然地轉過頭。
其實她和這位秦影帝沒說過幾次話，原因确實是因為不怎麽熟，還有這位性子太高冷。
而她本身也不是會主動找人說話的人，所以兩人基本上都是演技交流而已。
但偶爾幾次，飾演女主角的蘇怡寶性子比較活波，主動問過秦訊《最後一秒》是殺青了嗎？怎麽沒有聽到殺青的消息。
秦訊解釋休息一個月, 之後繼續拍攝。
“诶，那霍雪前輩也在休息吧？”蘇怡寶轉頭問季清晚，“晚姐, 你和霍雪前輩之前電影有合作吧？”
季清晚點頭， “對, 有合作。”
“那可以來這裏探班玩玩呀，正好，秦訊老師也在這裏。”
季清晚聞言笑了一聲，“霍老師懶得出門，應該在家休息，而且秦訊老師之後還會見到霍老師，我也不好意思打擾她的休息時間，讓她來探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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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訊當時看了她一眼，随意道：“霍小姐和你關系好，不會介意。”
聽完後，季清晚沒有在意，以為只是客套話，但今天聽到霍雪突然的一通來電，她才恍然大悟。
秦訊原來是……想借着自己之手，來見霍雪一面嗎？
這個遲來的理解，讓季清晚也不免抓住了心中一直存在的疑窦。
秦訊參演《繁花》男主角色時，她就覺得十分的巧。
她的經紀人說是因為秦訊與導演相熟，所以就救場。
可這部男主的戲份這麽少，就算秦訊和導演有熟人的情份，但他的經紀人那邊應該也不會同意讓他來接手這個燙手山芋的。
而現在，這個疑惑，季清晚好像突然懂了一點，
秦訊算好了時間，《最後一秒》休息一個月，這期間進組《繁花》，戲份也不多，只需要十幾天就可以結束。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兒期間拍戲，但季清晚認為他選《繁花》的原因，在于她和霍雪之間的關系。
他進組拍戲，而霍雪在家休息，兩個人能有什麽機會見？
所以想借着她這個橋梁，趁機見個面。
可惜，她沒懂。
季清晚想到這兒，頓時也替秦訊感到可惜了。
不過貌似現在也沒有什麽差別，霍雪這不是來了嗎？
季清晚揚了下眉，笑着端起一旁的水杯慢悠悠喝了一口。
坐在原地的秦訊沒有在意季清晚這一眼，繼續看着劇本發想事情。
其實也是在想霍雪。
他眸色微淡，似是在煩惱什麽。
秦訊幹脆合上劇本，随手放在旁邊的桌上，擡手按了按眉心。
沒等一會兒，前方候場的化妝師似是注意到了什麽，交頭接耳地小聲說了幾句，同時偷偷朝他這兒的瞟了幾眼。
秦訊不關心，但忽而聽到“探班”的字眼，他眼睑一擡，看向幾人。
沒料到他發現，化妝師們愣了一下後霍然扭頭，連忙佯裝起在談論着等會兒的妝容。
秦訊看着幾人的神色，心思微動，順着她們方才的方向，偏頭看去。
片場外，群演們正在排練等會兒的劇情，工作人員們也在移動拍攝裝備，有些嘈雜，其中有一人穿梭走動着，戴着一頂鴨舌帽，長發随意披散在兩肩，而臉龐與身影都被人群擋住，看不清。
秦訊盯着看了兩秒，視線往前移動，看到來人身前走着一位女生，他認得，是季清晚的助理。
此時，卻似是在做帶路的工作。
心底浮現出一個猜想，秦訊眼睫一眨，視線重新後移，靜靜地凝視盯着那道人影，神色自若如往常，可眸色随着她的步伐愈深。
霍雪正跟着季清晚助理夏夏往前走，她沒有戴口罩，路上也有人認出了她，紛紛朝她打招呼。
霍雪只好一邊走一邊點頭回應着，最後終于走到這一條街道後，她跟着夏夏走進片場後邊演員等戲休息的區域。
而她腳步剛邁進，擡起頭的一瞬間。
撞入了一雙熟悉的含情目。
四目相對。
秦訊坐在座椅內，望着前方女人的帽檐下的一雙眉眼，眸光收斂淡淡看來，在她那貴氣灼人的面容下，透着說不出的冷傲。而在看到他的時刻，眸底露出了頓意，反應過來，她迅速掃他一眼，而後別開視線。
霍雪重新邁步，往季清晚方向走。
秦訊看着她如期望般出現，垂眸，唇角徐徐上揚。
“霍老師。”季清晚看到人過來，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座椅，示意她做。
霍雪順勢坐下，看了眼她身上的旗袍打扮，“你這當的是什麽？”
“苦情歌女。”季清晚解釋完，再看她只戴了個鴨舌帽，挑眉問：“你倒是不怕有狗仔？”
霍雪奇怪地看她一眼，“有什麽好怕的，我又沒來幹什麽？”
季清晚聞言，“噢”了一聲，卻往秦訊那邊瞟了一眼，低聲暧昧問：“霍老師，才多久沒見啊，你就想着來探班了？”
聽到這聲，霍雪神色如常，似是不在意道：“……我只是來看看你而已，順便看看秦訊。”
看着她的表情，要是別人早被她的演技帶跑了，但季清晚可不信，嘆了口氣仿佛在替她說話般，“是，是，是，就當重點在我吧。”
霍雪：“……本來就是。”
季清晚被逗笑，而霍雪看着她這副樣子，眉梢擡了下，“我看最近你和妹夫倒是挺熱鬧的啊。”
聽到這稱呼，季清晚噎了一下。
因為在《極速大逃脫》第二期綜藝裏，霍雪飾演的角色是季清晚的姐姐，而秦訊當時的角色是她的夫君，所以季清晚叫着秦訊姐夫，霍雪也不示弱叫着盛瑜妹夫。
“好，我不說了。”
季清晚先行放棄。
霍雪卻不放過她，還想繼續逗着她和盛瑜的事，前邊的導演似乎也聽到了探班的消息，從片場裏走來。
瞧見人，霍雪和季清晚一起站起身。
柳單看見季清晚身旁的女人時，見還真是霍雪本人，稍顯意外。
“柳導。”霍雪先行出聲問好。
“你好，霍影後，久仰大名啊。”柳單伸手朝她握手示意。
“哪裏，是我久仰柳導大名。”霍雪客氣地回禮。
柳單聞言笑了笑，看過季清晚，又注意到坐在後邊沒有上來的秦訊，他笑眯眯地問：“這是來探清晚的班吧？”
霍雪聽出他的意思，但一想到他還是秦訊的姨父，莫名有些尴尬，只回一句：“我正好在這兒附近，所以來看看，不打擾您拍攝。”
“沒有，不會打擾。”
柳單笑着寬慰後，怕自己留在這兒打擾她們，倒也不多說，重新回去了。
季清晚坐在原地和霍雪又聊了幾句後，也要去準備下一場戲了，她自然地朝旁邊的男人喚了一聲，“秦老師，方便替我陪陪霍老師嗎？”
霍雪：“……？”
秦訊聞言看了眼季清晚，神色自若點頭，“霍小姐不介意就好。”
季清晚知道他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微微勾唇，只說：“兩位慢慢聊，我先去拍戲了。”
說完後，她站起身先領着夏夏朝片場走了。
原地就剩下了霍雪和秦訊，就連候場的化妝師們也跟着季清晚去了片場，片場外的工作人員也在各忙各的事。
霍雪本就有目的前來，現在突然和秦訊兩人在一起，她抿了下唇，轉頭問人：“你沒有戲份？”
秦訊聽到她和自己說話，眼神直白地看向她，點點頭：“只剩下一場。”
霍雪奇怪看他，“……那你這麽早坐在這兒幹什麽？”
說完後，她想起來之前他也這麽早來片場的原因，揚起眉問：“又打算演個勤奮的演員？”
而秦訊這回卻搖頭，誠實說：“在想事情。”
霍雪：“……？”
她掃了眼吵雜的片場，“想事情在這兒？”
四周還有人，秦訊只能眼神無奈，說：“太安靜越想越多。”
“……行吧。”
奇奇怪怪的偏好。
不過霍雪看着人就在眼前，她眨眼，細細琢磨了一下自己此時的感覺，很平靜，也沒有什麽心跳加速的感覺。
那為什麽……她有些奇怪地皺了下眉。
瞧見她眉間的蹙意，秦訊稍疑：“怎麽了？”
聞言，霍雪頓了下，看着他胡扯一句，“沒有，看你這麽清閑，很以為很忙呢。”
秦訊聽着這聲揶揄，倒也不生氣，只是揚起長睫，語調稍擡：“霍小姐這麽關注我？你是來探誰的班？”
霍雪一點都意外這話，而是瞥他一眼，“季清晚在這兒，你也在這兒，我不來探你，不是顯得我很沒有人情味？”
話音落下，秦訊盯着她的神色，微微一笑道：“是嗎？那就多謝霍小姐的人情味了。”
霍雪：“……怎麽感覺你在罵我？”
秦訊承認點頭：“我是在罵你。”
霍雪：“？”
秦訊擡起那雙含情目，而眼神似乎有些幽暗，“我只是個附帶的？”
霍雪：“……”
這下，她差點笑出聲，連忙壓下唇邊的弧度，但話音卻洩露出笑意，“秦先生，我哪裏說你是附帶的了？我是說你和季清晚都在這兒，我一起探不行嗎？”
而且……本來打算探就是你嘛。
行吧。
秦訊勉強相信了。
霍雪卻不知道這人居然在意這個問題，被他弄得啼笑皆非，不過她擡腕看了眼時間，先問：“你什麽時候的戲？”
秦訊說：“他們的下一場。”
霍雪聞言立即說：“那我先走了。”
秦訊：“……要走？”
廢話。霍雪分析道：“我等你結束，再一起回家的話，如果被拍到怎麽辦？”
秦訊聞言，看着她沒說話。
而霍雪忽而對上他直直盯來的眼睛，心微頓，但卻疑惑問他：“幹嘛？”
秦訊看過她似乎并不覺得有問題的表情，眉眼彎了下，聲線帶出了幾分笑意，“是，不用等我，你先回家。”
霍雪：“……”
她突然明白過來了。
剛剛她那話……十分的暧昧。
她臉沒忍住一燙，立即轉頭不看他。
該死！
霍雪懊惱又覺得羞恥，站起身準備走人，可偏偏秦訊卻也跟着站起身，慢悠悠說：“我送你。”
霍雪：“……不要！”
秦訊：“為什麽？”
霍雪鎮定開口：“我知道怎麽走。”
秦訊接一句：“我反正也沒有事。”
霍雪這回直接抛出兩個字：“避嫌。”
聞言，秦訊看着她的側臉，忍不住笑着轉過了頭，怕被別人看到他沒維持住的表情，低聲問：“霍小姐，現在才避是不是有點晚了？而且……我只是送送你，又不做什麽。”
霍雪聽到後半句，不知道是什麽心理，十分順口地問：“你想做什麽？”
而問出口的一瞬間，突然想起來兩人有過類似的對話。
秦訊明顯也想到了，若有所思地看來，确認問：“能做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