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四十五求
所幸四周工作人員都在坐着吃飯, 距離離得遠，聽不見他在說什麽。
而他說完後，他退了回去, 仿佛剛剛只是無意間的靠近。
霍雪覺得這人實在嚣張，不免出聲打打他的銳氣, 睨人一眼, “你不吃青菜，留給我吃, 我總要推測一下。”
秦訊盯着她，似是想說什麽，但礙于在外面，最終才幽幽道：“你說這話，也不怕天打雷劈。”
霍雪：“……”
哪裏有這麽嚴重？
她咳了一聲，不管他，徑自端起餐盤站起來。
後邊早早吃完的阿檸瞧見，也跟着站起, 經過時瞟了一眼秦訊的餐盤。
嗯，很不錯。
今天沒有投喂。
她滿意地點了下頭，走到自家藝人身旁，先接過她手裏的餐盒，但看着秦訊依舊坐着，轉頭小聲問：“不等秦老師嗎？”
“不用, 我們先走。”
總要避點嫌。
雖然也沒有什麽好避的，但也不能這麽快就被發現了。
阿檸先回車上整理一下餐盒，霍雪不跟着, 自己往片場走。
路上碰上兩位年輕演員向她問好時，霍雪點頭算是應下, 她對他們也有點印象，随口問一句：“吃飯了嗎？”
“剛剛吃了。”
“好吃嗎？”
“挺好吃的，您沒有……”回答的人想起來她吃的應該是導演吩咐的減肥餐，立即改口道：“您的也一定很好吃。“
霍雪聞言瞥他一眼：“這種違心話的你都說得出來？”
“……咳，對不起。”
霍雪挑眉，“不需要道歉，我有這麽可怕？”
兩人紛紛搖頭，“沒有的，沒有的。”
就這還不怕？
霍雪思忖着，沉吟一聲問：“你們怕秦先生多點，還是怕我多點？”
這個問題抛出來，兩人對視了一眼，相互對着答案，然後十分小聲地回：“……秦老師。”
霍雪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點點頭，還想問他們，而兩人先瞧見她後面走來的男人，立即清了下嗓子，首先喚人：“秦老師。”
霍雪聞言，回頭看去，見他出來了，索性也跟着他們微微颔首。
秦訊看着她這點頭問候的動作，神色平靜地回禮，“霍小姐。”
看他過來，霍雪朝身旁的兩位年輕人說：“既然都碰到了，那就一起吧。”
兩人自然點頭，不過看着她和秦訊一起出現，眼神不免在他們之間來回跳轉着。
霍雪先捉到他們的視線，挑眉，“在看我和秦先生？”
被發現，兩人紅着臉連忙搖頭，“沒有沒有。”
霍雪看了眼秦訊，語氣稍擡，“秦先生長得比我好看，确實要多看看。”
這話冒出來。
兩位年輕人頓時被嗆了一聲，連忙解釋：“不是，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看着他們慌張的模樣，秦訊先行出聲：“看來是覺得霍小姐長得比我漂亮。”
聞言，他們下意識搖頭想說沒有這個意思，但剛做出動作，意識到這話搖頭也不是不搖頭也不是啊。
左右為難。
霍雪被逗笑，秦訊也不禁莞爾。
兩人：“……”
這兩位……連捉弄人都要一起的嗎？
“好，不逗你們了。”霍雪笑着放過他們，“下午還要拍戲吧？還不快去片場？”
聞言，兩位年輕人才想起來重點，連忙點頭朝前邊的片場走。
原地只剩兩人，秦訊看着他們慌慌張張的模樣，以及剛剛周圍看來的暧昧眼神，輕笑一聲：“霍小姐，這下我們真的沒有清白了。”
聞言，霍雪也想起來他們倆經常開的玩笑，“啊”了一聲，轉頭看他，慢悠悠道：“你玷污了我這麽多次清白，總要負個責吧。”
說完後，她似是想起什麽，稍稍眯眼，“怎麽？又想拒絕？”
之前可是他說過“剛想拒絕”的話。
自己說的話，秦訊當然記得，不過這回他眉梢挑了下，“這麽違心的話，我怎麽說得出口？”
……他又開始了。
霍雪不得不提醒他，“你确定要這樣說話？”
秦訊也知道自己現在也有些過度，無奈道：“霍小姐，理解一下，我忍太久了。”
霍雪聽到這語氣，毫不憐惜地“噢”一聲，“你自找的。”
說完後，她邁步徑自朝前，而唇角卻彎彎。
秦訊聞言，看着她利落的背影，輕快帶着得勝的意味，他垂眸低笑一聲，提步老實跟上。
兩人的戲份在後面，先開始的是徐缦如和彭洱的戲份，梁青一坐在監控器後，拿着對講機正在示意其他人做好準備。
霍雪不打擾默默坐在後邊的休息區，這場也有秦訊的戲份，不過他稍微靠後，但為了不耽誤時間，他先去化妝間上妝換衣。
再次回來的時候，他穿上了陳立的淺色毛衫，拉開她身旁的休息座椅坐下，眼睑半垂着，本就旖麗的眉眼，此時添上了許多柔和，鴉羽般睫毛覆下，整個人都顯得十分的乖潤。
霍雪看着他這副樣貌，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裝模作樣，輕輕眨眼。
他這樣子，她當初怎麽會覺得自己是入戲太深才喜歡他的。
等坐穩後，秦訊緩慢擡起長睫，對上她的視線後，眼眸輕眨，“怎麽了？”
霍雪神色自若，“沒有。”
秦訊看着她的神色，也沒有猜出她意思，思索一番猜測問：“覺得我好看？”
聞言，霍雪瞥他一眼，“你不是大家公認的好看？”
秦訊随口說：“那也沒有你的好看。”
霍雪頓時一愣， “……你這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話音落下，秦訊挑起眉眼，笑得十分勾人，“嗯？霍小姐再說一遍？”
……霍雪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這樣順口說了出來，她臉皮難得有些薄，清了清嗓子：“難道我說錯了？”
秦訊“嗯”了一聲，語調悠長：“稱呼是沒錯。”
情人。
霍雪暫時不想回答，轉頭不看他。
秦訊見她扭頭，好奇問：“害羞了？”
霍雪：“你最好閉嘴。”
秦訊思忖道：“忍不住怎麽辦？”
“……早知道不答應你了。”
這麽沒有定力。
“這不是我們……”秦訊話音停了幾秒後，他似是也意識到自己太過放縱，稍微正色，語氣勉強自省道：“太激動了，等我緩一緩之後就會好的。”
霍雪回憶了一下，“之前怎麽沒有這麽……”
口無遮攔。
秦訊輕笑，老實說：“因為之前——也在忍。”
“……”
她做什麽了？讓他這樣一直忍？！
霍雪感受到耳朵發燙，她無語又有些想笑，只好先冷靜下來警告他：”現在也必須忍住。”
“好，我忍。”秦訊點頭，随後想起來又問：“但忍了有獎勵嗎？”
霍雪：“……？”
她還沒罵人，助理先找了過來，請着秦訊可以去準備了。
秦訊神色寡淡，應下後，他站起身由助理領着往片場走。
霍雪目送人，自己獨自坐了一會兒後也有些無聊，幹脆也到片場去看看他們的拍攝。
這次的戲份是以彭洱和徐缦如為主，秦訊出現在兩人之間，嘗試緩和他們的氣氛，卻被街坊的向來刻薄的大姐提及到他殘疾的雙腿，以及阿莺。
霍雪到的時候，拍攝已經開始。
飾演大姐的群演，正在說着冷嘲熱諷的臺詞。
“小陳啊，不是阿姨說你，你腿腳不好就不要出門的呀，等會兒出了什麽事，你摔下來，那我們可說不清的，而且還要扶你起來，這樣也麻煩。”
秦訊坐在輪椅上，眉眼低垂，聽着這些話，掌心握着身下的輪胎，無言收緊。
大姐卻繼續說着，“還有你家的阿莺，打着手語我們又看不懂，等她寫完字，時間都浪費多少啦？”
說完後，她突然看見了面前男人擡起了眼，靜靜地盯着她，瞳色淡淡，失去笑意柔色，竟看着有幾分怵人。
大姐着實被吓了一跳，臺詞都忘記說了。
“卡。”
梁青一聲打斷，秦訊收起眼中的情緒，對面的大姐連忙朝工作人員道歉。
“沒事沒事啊。”
梁青一怕她緊張，笑着說：“就當先排練一次，秦演員演技太好，确實有點吓人。”
秦訊聞言從善如流地朝對面的大姐道了聲歉。
周圍工作人員笑了幾聲。
站在後邊看到這兒的霍雪也不禁莞爾。
秦訊眼神戲一直很好，當初他出道第二年飾演的就是青年時期的贏政。
他的樣貌其實不算符合嬴政的霸氣，但在氣勢上很貼合。
電影中21歲即親政時，同母親□□的男寵，嫪毐。在一次酒醉時以秦政王假父自居，被嬴政得知。這一幕，秦訊坐在宮殿首位，閉着眼，安靜的如同畫卷中的美人公子。
宮人跪在他面前一字字顫音禀報，而在“假父”一詞落下的一瞬間，年少的帝王倏然眼眸一擡，集聚在眸底的暴戾狠絕霍然湧現。
直逼心口，令人窒息。
當年這段戲在全網流傳，就連至今都還是被稱為封神片段。
而現在的戲份，和他方才的眼神戲，倒是有異曲同工之意。
現場調整後，重新開始拍攝。
這次有之前的“排練”，沒有NG，一次性就結束完成了。
霍雪的戲份也将近，她沒有再看，轉身先去做準備。
由于是第一天拍攝，梁青一還是按照之前規矩，給大家适應時間，提早結束收工，也特地準備了宵夜。
霍雪坐在位置上看到熟悉的蔬菜沙拉時，差點笑出聲，她轉頭看了眼秦訊，果然眉梢沒忍住蹙了下。
她抿了下唇，壓着唇角的弧度，先行叉起蔬菜吃了起來。
梁青一和其他幾位正在聊天，秦訊看過她眼中的幸災樂禍，也說不了什麽，只好先裝模作樣地吃了幾口。
簡單地吃完後，霍雪準備回酒店，秦訊也沒有什麽胃口，兩人一前一後地開口對着幾位道別。
梁青一笑着看過他們倆的夜宵，也明白這頓對他們确實沒什麽食欲，畢竟天天都在吃，自然點頭放行。
霍雪領着阿檸，秦訊走在身側，三人一同走出食堂正準備往車庫方向走，而阿檸沒走幾步突然想起來自己随時帶的包落在了化妝間。
“走吧。”
霍雪不放心她一個人去，開口先下令。
化妝間的位置有些遠，工作人員都在食堂吃夜宵，秦訊也不需要避嫌，自然跟着一起。
阿檸怕浪費兩位的休息時間，她快步先走了前面。
霍雪和秦訊落在後頭。
秦訊看着她皺着眉，先問：“怎麽了？”
“剛剛沒看到吃了半顆聖女果。”
霍雪覺得自己嘴裏都是那怪異的味道。
秦訊聞言輕輕擡眉，“好像吃得挺多。”
霍雪：“……？”
她立即看他，“你剛剛看到居然不說？”
秦訊說：“還以為你想吃了。”
霍雪無語地睨他，秦訊輕笑，見也剛好走到自己的化妝間，先帶她推門進屋，熟練地走到隔壁的茶水間裏，倒了杯水遞給她。
霍雪接過喝了一口，環顧四周，她倒是第一次進他的化妝間，和自己沒有什麽區別，只是桌上的東西少一些而已。
秦訊看着她好奇的眼神，眼瞳清亮，一眨一眨的，仿佛瞧見了什麽新奇的事物。
“看什麽？”
“化妝間。”
秦訊唇角稍勾，“霍小姐第一次見？”
……霍雪聽到這聲戲谑，掃了人一眼，“我當然是第一次見你的化妝間。”
她的眼尾勾揚，帶着薄怨，他頓了下，先行側頭，輕咳了一聲，“确實是第一次。”
霍雪疑惑：“你咳什麽？”
秦訊說：“……喉嚨有點癢。”
是嗎？霍雪把手裏的水遞給他，“那喝點水？”
話音落下，身前的男人忽而靠近來，拿下她手裏的水杯，放在一旁，霍雪愣了一愣，還沒開口問他做什麽。
秦訊的眼眸垂下來，他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腕，低下頭，蹭上她的鼻尖，視線停在她紅潤的唇上，啞聲問：“霍小姐，能親嗎？”
霍雪：“……？？？”
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冒出來這個想法，不過她先匪夷所思地問：“這個也要問我？”
秦訊貼心道：“怕吓到你怎麽辦？”
霍雪反問：“我哪裏吓到了？”
“之前那次。”
綜藝那次，他只是說了句“喜歡你”，人就跑了。
霍雪語塞一秒，“……那是我還沒明白，才不是吓到。”
秦訊聞言，盯着她，神色動了動，“那我親了？”
居然還問。
霍雪單手就想推他，“……那你別親算——”
下一秒，他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低頭就覆上了她肖想許久的雙唇。
霍雪呼吸微滞，她一只手被他握着，只是微微仰着頭。
他的唇瓣滾燙，一下下地輕啄而過，而後張開含上了她的唇瓣，試探性地吮吻着。
唇上觸覺濕潤，被他帶動着，霍雪心都顫動了起來。很快，他似是不滿足，悄悄探出舌尖，觸上了她的唇瓣。
霍雪指尖驟顫，還沒開口說什麽，他的舌尖順着輪廓輕舔過，一下又一下，帶着他的氣息，啓開她的唇瓣，而後緩慢地探入她的口中。
她呼吸已經亂了，卻似乎被他這溫柔的動作蠱惑，順從地張開了嘴。
秦訊也被她這激得，握在她手腕上的指腹不自覺收緊，摩挲。
他舔舐過她的貝齒，繼續前行尋入，卻不想，兩人舌尖相碰時，那柔軟濕潤的觸覺，讓人一震，卻又令人難以抗拒。
他氣息加重，克制地一下一下地輕緩舔着她的舌，同時牽過她的手示意放在自己的腰身上。
找到了借力點，霍雪連忙抱住他，輕喘着氣，他卻托着她的側臉，吻得更深了，肆意地勾住她的舌頭，吸吮着攪纏，汲取交換着對方的氣息。
屋內只有兩人，霍雪聽着耳畔纏綿的水潤聲，兩人舌尖之間的細碎聲響，大腦都快無法思考，面紅耳赤。
兩個人不是沒有親過。
上一部戲中，因為是唯美又帶有悲傷的愛情戲份，主人公之間非常的克制，所以全劇中唯一的吻戲，也只是蜻蜓點水般的碰了一下，馬上就分開了。
等于是毫無感覺。
現在卻深刻到……刺激。
兩人都深陷在這初次的感受中，但霍雪是被索取的一方，哪兒能抵得過他，她氣息淩亂，伸手想推他時，衣兜內的手機先行震動響起。
兩人同時一頓。
……阿檸！
霍雪被他勾走的腦子一激靈，瞬時想起去找包的阿檸，她連忙推了推人。
秦訊也清醒了過來，撤出唇舌，抵上她的額頭，又耐不住地蹭了蹭她的唇瓣。霍雪抱着他的腰，臉頰緋紅，小口喘氣，隐約能看見口中的香舌。
見狀，他喉結緩慢地滾動了一下，盯着她嫣紅的嘴，低喃說：“喝水……還不如這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