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荊漓钰在屏風後換上一件夾雜在衣物裏的一套男子衣衫。
褪去飾品胭脂,拿起眉黛描了描秀眉,讓它看着更英氣一些。
她素來在外喜用胭脂蓋面,這會兒褪下紅妝,只襯的她如京城翩翩公子哥。
她在外與人交往的禮節向來謹遵女子《女馴》,與人交談也是低眉順眼的。再說她又不怎麽參加什麽私宴。所以,極少有人能将她的臉龐記得清楚。
她每次都要花上好些時間來化妝。那端莊溫婉的氣質更是長年累月的練習從來的。她眉宇間的清明與英氣是尋常人家女子所不具備的。那眉宇間不經意透露出的殺氣更是令人容易懷疑。她相貌則較溫婉和美些。
她只好學習如何将自己僞裝成深閣女子般的溫婉。她看着那些女孩如何打扮自己,與別人交談用什麽樣的語氣。什麽時候改哭,什麽時候該笑。
她用胭脂遮蓋自己真實的臉龐。她知道,如果将軍府唯一的小女兒身上有任何一點不似平常小女兒的樣子,那麽,皇上與那些朝臣就會懷疑将軍府的心思。
褪下妝容的荊漓钰修眉星眸,眸子半眯着,掩蓋住眼底的算計與精明。小巧的鼻梁下紅唇輕輕地抿着。眼角微微挑起。手中拿着一把墨竹折扇慢悠悠的搖着。滿頭青絲不似平常富貴人家公子們有玉冠束起。只有一條纖長的青色發帶紮起。
她把窗簾拉開一角。把紫玉的頭背對窗戶。将她的外衫披到紫玉的身上。從窗外只能看到一個女子背對着朦朦胧胧背影。
荊漓钰盡力繞開人。
出了酒樓,荊漓钰在街上慢悠悠的游街。偶爾看見些小女兒家喜歡的小玩意就買下來。那些路邊的小販們看着荊漓钰這一‘翩翩公子哥’買這些女兒家的玩意兒,心中明了,價錢也就擡高了些。
荊漓钰看着他們那把自己的東西說的天花亂墜的。心中明了,卻裝着不知買了下來。
她晃悠悠的晃到了怡紅院門口,看了看門口的招牌,心中感慨:這古代開妓院真是公開的。這不僅敢挂招牌,而且這怡紅院三個大字還是出自名家之手。
荊漓钰踏了進去。
怡紅院是京城最大的妓院。這妓院也分三六九等。這怡紅院便是京城最高檔的妓院。
裏面的妓子不較其他妓院女子那般身份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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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的妓子大多是犯了罪的高門望族犯了罪,被分配成妓子的。那裏面的女子氣質高貴,禮節周全。
自然,不可能全部抄了家的官家女子都能來這兒。只有那些遠親女子,不能對朝廷決議産生一絲妨礙的人才能有活的機會。
而那些不從反抗者與相貌平凡者則全都殺了,扔到亂葬崗。
那裏,是代表官家女子沒落的結果彙聚地。
那裏,不少曾經的京城美女,名滿天下的才女,到底卻淪為玩物的代表。
但因那裏是官家的産業,官家保護着。雖是妓院,也有不少人家裏夫人找來,但卻沒人敢在怡紅院挑釁。
而那裏有着許多類型的女子。所以那裏的消費最少也要一夜最少也要百兩白銀。為美人投擲千金的男子不在少數。可以說鳳翎國的軍事支出都是由這怡紅院的收入支付的。
荊漓钰踏進怡紅院。絲竹聲樂之聲輕輕地飄搖到耳裏。
怡紅院正如其名。處處挂着紅幔子。
紅幔子着清風輕輕地飄揚着,劃出美麗悠揚的弧線。美人的衣裙輕輕地飄揚着。
像大婚時的布置?
荊漓钰搖着折扇,坐到二樓觀賞臺,眼神輕飄飄的望向臺上演奏着的美人兒。
臺上的美人兒看見一個少有的年輕公子哥風流俊朗,正勾着嘴角朝她們邪魅的笑着,眼神落在她們的身上。她們從未見過如此俊朗的男子。他們平常見到的年輕帥氣的男人對她們向來用輕視或看物品的眼神看着,從未有人像荊漓钰那般親和,帶着善意與欣賞的眼光看着。一個個紅了臉兒,羞得不敢擡起頭。
奉茶的小丫頭低低的垂着頭,耳根子都泛了紅。
荊漓钰一時玩興大起,伸出修長的玉指,輕輕托起那丫頭的臉看了許久。
那丫頭從未看過如此俊美的‘男子’,一時之間竟傻傻的盯着荊漓钰的臉,癡癡地望着她。
荊漓钰輕輕笑了笑,說道:“長得不錯。”
随後随手扔給她一錠金子。
那丫頭手捧着那一錠金子與托盤戀戀不舍的走了。
怡紅院不似那些普通紅樓。只要客人看上就可以開個房滾床單去。怡紅院是不允許客人在沒有經過允許之前對姑娘動手動腳的。
先在二樓找個椅子或租套包廂。怡紅院裏會在一定的時間裏舉行‘相看會’。将相中的女子的牌號舉起來競價。類似于拍賣會什麽的。競價成功的人就可以抱美人去開個房滾床單了。
那裏的女子真的沒有一絲人格尊嚴。像個物品那樣的被交換。
有錢人就是喜歡那種掌控權。
自然,競價是在二樓雅座與三樓包廂舉行的。有身份地位、家有妻室的人不便露頭,所以怡紅院這兒的包廂可謂是搶手貨。
荊漓钰坐着看了一會兒乏味的舞蹈。
臺上的舞娘一個勁的給荊漓钰抛媚眼,荊漓钰報以微笑。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麽荊漓钰早就被淩遲成了渣渣了。
荊漓钰恍若未知,一臉欣賞的看着那舞娘狂放的舞蹈。
不得不說,這鳳翎國的确是十分開放。但,看現在這局勢只怕是強弩之末罷了。
荊漓钰拿起茶壺,發現杯子裏的茶已經沒了,随後失神了半晌。無奈地搖搖頭,站起身。
四周的人感到不解。因為這很快就要開始競價了。
荊漓钰身穿衣着低調。那看似普通的衣料是一尺千金的紫金雲紗。只是這衣服款式簡單。大多是暗繡。從外看像普通錦衣,仔細一看,越看越精妙。世間竟江南首富家才每年最多才能制三匹。有時,兩三年也未必能制出一匹。
那紫金雲紗制成十分繁瑣。只要不小心出個小錯,那一整匹的紫金雲紗就報廢了。連皇宮都只有一匹紫金雲紗,被珍藏起來。因為這布匹雖名貴,但如果繡娘不小心毀了,那可就虧大發了。所以只好珍藏起來。
那衣上的銀絲祥雲無論從哪一個角度去看都是完整地,絲毫看不出拼湊的痕跡。衣服呈雲白色,暗紋則用銀線繡着。
那些不識貨的人看着荊漓钰心中鄙夷道,只是個花架子,看這衣服就知道真是窮顯擺。
一些極少數的人看出了那衣服的奧妙,緊緊盯着她的衣服。
荊漓钰沒有在意後面人的眼光與議論聲,只是走向階梯,隐入四樓一間讓人看不見的隔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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