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戰争序幕
莫寧帶許君洲來到一家餐廳, 進了包廂,發揮社交nb症裝模作樣唠嗑起來。許君洲也挺配合,随口附和着在校時期那些令人社死的事兒, 一點兒都不顯得尴尬。
好不容易等到上菜, 莫寧用眼神請服務員出門, 而後擡手放出一套【浮空矩陣】,屏蔽掉所有信號,也封死了出入口,監視着整個場地。
她屈起指節敲了敲桌面,帶着玩味的笑容。
“今天這件事不是你父親的策劃,別告訴我你真想和我談感情。”
許君洲臉上溫和的笑容頓時消失了, 眼睛黑沉沉的, 負面情緒像黑色的泥漿一樣翻滾。
“當然不是。”他輕聲道。“我是來和您談交易的。”
莫寧來了精神。“什麽內容?”
“等您成為源能機甲師的時候就知道了。”
莫寧愣了一下。需要源能機甲師才能解決的問題?好家夥, 她直接好家夥, 看來她一直以來都小看許君洲了。
她和許多吃瓜群衆一樣調侃過許君洲是靠臉上位穩定民心,如今看來, 人民的确是顏狗, 但貴族階層恐怕是靠殺戮來穩定的。
上輩子那段時間, 怪不得閃耀星洲死那麽多權貴, 她還以為是許君洲的右相的功勞。
“那交易的籌碼呢?”她不動聲色地問。
許君洲的目光像寒冰,一字一句。
“閃耀星洲。”
“……”
片刻沉默後,莫寧真誠地笑了:“我親愛的老同學,請坐下吃飯,現在我們可以交流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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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和光, 你兒子真棒!
拿到許君洲的私人號碼和秘密號碼, 莫寧心情很好地回到住處。
剛到門口, 就見到門邊站了一個人。
“你們聊得倒挺久。”威爾遜從陰影裏走出來, 神色不悅。“聊了些什麽?”
莫寧警惕起來,頭腦飛速思考,前後想想,應該沒有引人懷疑的地方。她思考的速度很快,無縫銜接流暢的回答:“一些在校時的話題罷了。”
說完,莫寧就要開門,但威爾遜一只手撐在門框上,擋住她的去路。
“你們同學這麽多年,等你成了最年輕的2S級才找你交流感情,不覺得太巧了嗎?”
莫寧盯着那只骨節分明的手,眼睛微微眯起。
威爾遜這種用資源堆起來的2S級,果然感覺很弱。要不是疏影支持下的王權保護着他……
“是挺巧的。”她平和地說。
威爾遜不再和她打啞謎,直白道:“閃耀星洲看上了你的潛力,想用他們的‘明珠’來勾引你。所以,他和你說了些什麽?”
“您的意思我明白,這關系到起源之地和閃耀星洲的權力關系,我不會擅自決定。”
威爾遜沉默良久,煩躁不安:“我問,你的想法是什麽?”
“沒有想法。”莫寧的語調近乎冷酷:“我不談感情。”
話音剛落,威爾遜的臉色緩和了許多,突然想到了什麽,又沉下去些許。片刻間幾度變臉,很是精彩。
莫寧很快分析出他在想什麽:先是為她不會色令智昏被閃耀星洲挖牆腳而高興,然後想到不談感情的潛臺詞是談利益。威爾遜喜歡容易用利益招攬到的人才,但也害怕別人出更高的價碼。
老板都是這樣,招人時談市場價,跳槽時談情懷。莫寧在心裏冷笑,絲毫不在意她把自己也罵進去了。
莫寧看了一眼威爾遜仍然擋在她面前的手臂,溫和地問:“我能進去了嗎?”
“可以。”
威爾遜覺得有些氣悶,因此雖然嘴上這樣說,身體卻沒挪動分毫。
莫寧又開始分析,很快,她覺得自己又懂了。這是上司設下的刁鑽陷阱,和許君洲見面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面對刁難的态度。作為一個天賦異禀、風頭正盛的新晉2S機甲師,遇到這種刁難,哪怕來自是星域之王,也不可能一味退讓,沒有脾氣。
如果一味退讓,那說明她心思深沉,別有所圖。
想通這一點,她飛快抓住威爾遜的手腕,強硬地把他拉離門邊。
威爾遜被這一下拖得發懵,回過神來,自己的手腕還握在莫寧手裏,他努力掙紮了幾下,反抗無效,紋絲不動。“你……”
“謝謝您移步。”莫寧語氣平和,同時放開他的手腕,刷卡開門。
直到套間的門在威爾遜面前砰地關上,他還是懵的。
他做錯了什麽,要遭到這種對待?威爾遜揉了揉手腕,白皙的皮膚上隐約浮現出紅痕,心裏既驚詫又委屈。
另一邊,莫寧再度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應付老板真是不簡單,幸好她有自創的《面對老板質疑對答如流的一百種方法》,真是太高了。
從第三天起,議程開始觸碰到各個星域的核心矛盾和敏感問題,談判桌上唇槍舌劍互不相讓。
疏影不看貓貓視頻了,莫寧和西澤也不打游戲了,盡管很少發言,但時刻關注着各方的态度,分析未來可能出現的走向。
如果莫寧記得沒錯,未來的一年之內,光輝星河與中央星域将爆發戰争,西澤不敵虹焰,在戰争中直接隕落,瑪蒂爾達為她的野心付出了代價,被迫簽訂不平等條約,光輝星河慢慢被蠶食殆盡。
戰争的導火索是貝洛星系,這是中央星域與光輝星河之間的争議領土,從戰争歷一直延續到現在。貝洛星系資源豐富,有數個條件優越的宜居星球,每個宜居星球周圍的上千資源星球也是得天獨厚,雙方都不肯退讓。
一直以來,兩個星域默認共同開發貝洛星系,默契地削弱軍事力量,只保留商業競争,以此控制沖突,貝洛星系也因此繁榮。
事件的起因是光輝星河的分艦隊在沒有告知中央星域的情況下駛入貝洛星系,并攻擊了中央星域一個大家族旗下企業的商隊。光輝星河方面解釋為情報失誤,錯認商隊為星盜,但中央星域顯然不買他們的賬。
莫寧留意着中央星域什麽時候在會議上提出抗議、要求賠償和仲裁,但時間一天天過去,坎貝爾會議已經進行到倒數第二天,中央星域還是沒有動靜。
如果貝洛星系事件已經發生,大事化小幾乎是沒有可能的。
莫寧同時搜索着新聞報道,但商隊原地爆炸的事情在宇宙常有發生,在壓制媒體的情況下,她也不知道貝洛星系現在是什麽情況。
這段時間,光輝星河與閃耀星洲也有一些摩擦,但瑪蒂爾達的态度不如莫寧想象中那麽強硬。相對于光輝星河最近的擴張政策,這态度顯得十分奇怪。
詭異的氣氛中,會議來到了最後一天。
開頭和結尾的議題通常是比較輕松的,疏影再次開始看貓貓視頻,西澤再次邀請莫寧打游戲。莫寧拒絕了他,帶着滿腹疑惑認真聽會議內容。
閃耀星洲和光輝星河在文娛産品的禁令問題上争執不休。閃耀星洲是個文娛産業很發達的地方,貢獻了七成以上的星際巨星,每四年還要舉行一次海伍德影視節,是全星際公認的盛事。光輝星河想要發展自己的文娛産業,因此出臺了限制閃耀星洲的政令。
有來有回的幾輪談判之後,光輝星河席位卻突然安靜下來。瑪蒂爾達的通訊器響起來,聲音嘹亮而嘈雜。
所有人的目光投了過去,帶着些驚疑不定。在這種場合還不靜音的消息……恐怕不是什麽好兆頭。
只有莫寧暗地裏精神一振:來了。
在瑪蒂爾達的眼神示意下,光輝星河的外交官站起來,用沉痛的語氣道:“我們剛接到消息,一支正規分艦隊闖入月都星系,屠殺了航道上一支光輝星河的普通商隊,我方在此提出嚴正抗議,要求解釋與賠償,并請求坎貝爾會議在此進行協助仲裁。”
被殺的是光輝星河的商隊,不是中央星域?等等……莫寧意識到了什麽。月都星系?那是起源之地與光輝星河的邊境!
她震驚萬分。
這一次,光輝星河擴張的目标不是中央星域,而改成了起源之地?
起源之地這邊,葉瀚海雖然震驚,但還是按照公式發言:“我們對此事并不知情,需要繼續調查,一支分艦隊可能的來源有很多,星盜也可能假扮正規軍,暗中挑起雙方戰争,以此盈利,起源之地希望各方保持冷靜……”
“月都星系是光輝星河的轄區,你們的分艦隊闖入月都,屠殺普通公民,還要求我們保持冷靜?”
光輝星河的外交官一拍桌子,氣勢十足,和前兩天那種好商量的樣子判若兩人。
“起源之地這是在試探我們的底線,試圖挑起戰争!”
同時,看上去百無聊賴的西澤一擡眼,屬于源能機甲師的恐怖威壓鎮向起源之地的方向,連不在範圍內的閃耀星洲和中央星域衆人,都紛紛臉色發白。
莫寧立刻感到自己的精神力被擠壓,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她正擔心自己這邊的普通人要暈過去了,一股同樣強大的精神力在身邊轟然爆發,把西澤的威壓頂了回去。
疏影唇角挂着一絲冷笑,兩股精神力在半空中無聲交鋒。
過了一會兒,兩人默契地收回精神力,在場的其他人才松了口氣。
葉瀚海額頭上冒着冷汗,幾乎有些不知所措,但良好的職業素養讓他繼續周旋:“正如我所說,這支分艦隊并不屬于起源之地,希望雙方保持冷靜,不要被其他勢力利用……”
光輝星河不依不饒,知道會議結束,無論是調解、賠償還是仲裁,沒有一絲進展。
這是莫寧早就料到的結果,光輝星河的目的就是擴張,擴張必然導致戰争,光輝星河根本沒有解決問題的意願,因為他們要的就是戰争。
她甚至懷疑,月都星系的事件,本身就是光輝星河自導自演,早有預謀,但她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