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她分化了
程見梨垂着眼眸, 她的眉眼很淡,皮膚很白,細長的脖頸勾出好看的線條, 很柔軟很清冷, 在鬧騰的夜市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一群人讨論得熱火朝天,最後決定玩牌, 無非就是鬥地主、德撲或者雙扣。
姜慕言轉頭問程見梨:“小程老師,你會玩哪個?”
程見梨說:“我只會玩鬥地主。”
唐譽立刻說:“鬥地主可不行,我們這一共五個人, 鬥地主只能三個人玩,”他從桌子底下拿出兩副牌, “玩雙扣。”
程見梨沒拒絕:“好。”
“規則是什麽?”姜慕言撐着臉, 她已經把頭發放下來,烏黑的發絲軟軟地垂在她的後背, 聞起來有柑橘似的清香,“雙扣有很多種玩法, 我們玩哪種?”
她知道程見梨是不想讓大家掃興, 不管玩什麽都會同意。
姜慕言心裏默默地想,就算程見梨輸了,她也不能讓程見梨喝酒, 她替老婆擋掉就行。
唐譽說:“玩主牌副牌的那個,四種花色,有對跟對, 沒有對就走大的, 先扣牌的是地主……”
程見梨聽完一遍其實也不太懂, 姜慕言趕緊眨着眼睛表态:“沒事,小程老師你輸了我替你喝。”
她是不會讓程見梨喝酒的。
程見梨輕輕點頭:“嗯。”
第一局開始, 桌前坐了姜慕言,程見梨,羅佳佳,唐譽,還有體育委員。
羅佳佳扣牌,紅桃的主牌,唐譽是她隊友,兩人毫不留情地開始“厮殺”,配合得相當默契,一場下來直接把姜慕言她們殺了個片甲不留。
程見梨這局下來得分最少,要喝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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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慕言毫不猶豫地拿起酒杯喝了。
唐譽提醒:“大小姐你可千萬別喝醉啊。”
“我怎麽會醉,”姜慕言不服氣地說,“上次你跟我喝酒,不就沒喝過我嗎?”
唐譽說:“上次只有我,這次我們可還有別人呢。”
姜慕言其實只是嘴硬,她早就有點醉了,因為玩游戲之前她為了慶祝今天的勝利,跟男女混合接力賽的隊員喝了好幾杯。
跟下午一樣,說了幾句話姜慕言的後頸就突然傳來淺淺的鈍痛,她蹙眉揉了揉,無視這種感覺:“重來。”
再來一局,還是羅佳佳扣牌,唐譽又是她隊友,兩人依舊配合默契,姜慕言一手的牌全被這兩人給算明白了。
又輸了。
姜慕言一臉黑線地繼續喝,然後開始第三局,這次是唐譽扣牌,羅佳佳當他隊友,連淡定的程見梨都忍不住了,蹙眉詢問:“怎麽回事,你們怎麽總是隊友?”
羅佳佳調皮地說:“命運讓我們成為隊友。”
姜慕言:“……”
程見梨:“……”
周圍嘈雜吵鬧的聲音越來越重,天色也晚了,頭頂黃澄澄的月亮從雲後露出來,像極了一塊古老的美玉。
姜慕言這桌還在玩,不知道玩了多久,可能得有個十幾回合,姜慕言終于喝不動了。
她整個人癱在椅子上,臉頰緋紅,胳膊綿軟,眼裏是一片沉甸甸的醉意。
程見梨看着這樣的姜慕言,将手裏的牌放下:“不能再玩了,姜慕言已經醉了。”
羅佳佳也喝多了,她打了個酒嗝:“我也感覺不能玩了……好想睡覺哦。”
五個人裏,只有程見梨是清醒的,而且現在已經快十二點,必須散場。
程見梨收拾好桌子,又推了推旁邊的姜慕言,說:“姜慕言,醒醒。”
姜慕言醉蒙蒙的,連眼眸都沒有睜開,程見梨把她扶起來:“我給劉叔打電話,太晚了,咱們現在就回家。”
姜慕言聽到程見梨的聲音,先是揉了揉眼睛,然後立刻往她脖頸處蹭,含糊叫道:“老婆……”
程見梨聽到這個“久違”的稱呼,耳垂霎時間就紅了,極淡的眉目也浮上一層鮮妍的色彩:“……別這樣叫我。”
程見梨發現姜慕言總會在喝醉或者暈倒的時候這樣叫自己,這到底是什麽癖好?
姜慕言趴在程見梨的脖頸處,她領口下扯露出來的鎖骨很漂亮,整個人醉得比上回更厲害,唇色也紅彤彤的:“老婆,嘿嘿……老婆你聲音真好聽……”
程見梨捂住姜慕言的嘴,平靜道:“你夠了。”
姜慕言酒精上頭,掙開程見梨的束縛,委屈地喊:“為什麽不讓我叫你!”
程見梨說:“這裏有很多人。”
“那又怎麽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叫你老婆你很丢臉,”姜慕言委屈到一定程度就開始叛逆,“我就要叫——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程見梨:“……”
她不可避免地臉紅,以前姜慕言這樣叫她,她總會無語地提醒她不要再叫,然而這次,她不知道為什麽心跳加快,腦子也有些脹脹的。
她明明沒喝酒,卻有了醉意。
好在這裏足夠嘈雜,其他人又都是醉醺醺的狀态,沒人聽清姜慕言到底說了什麽,程見梨鎮定道:“你喝得太多了,我讓劉叔來接你。”
說完,就給劉叔打電話。
然而打了兩遍,劉叔都沒有接,不知道在做什麽。
姜慕言喊完之後就開始頭疼,她像沒有骨頭一樣靠在程見梨身上,然後把臉湊到她脖頸後,舔了舔水紅的唇,含糊地說:“老婆,你脖子後面好香哦。”
信息素阻隔貼下面散發出淡淡的芒果味,很甜,被風一吹,就飄到姜慕言周身,她覺得自己後頸莫名更痛了。
程見梨沒管姜慕言的言語,她扶着姜慕言離開夜市,走到街邊的大樹下。
月光灑在幹淨的馬路上,烏雲在空中散開,沖淡了一輪橙月堆疊出的赤黃色澤。
劉叔還是沒有接電話,程見梨思量之下,決定打車帶姜慕言回去。
她費勁地支撐着姜慕言,同時朝來路看有沒有出租車。
秋天的晚風十分涼爽,路燈照射下來的光形成一片淺橙的簾幕,姜慕言側臉也映出橘色的影子,她倚靠在程見梨的肩膀上,突然小聲地叫:“老婆……”
程見梨下意識回答:“怎麽了?”
姜慕言迷迷糊糊地說:“你後頸好香好甜啊。”
程見梨輕聲說:“是信息素的味道。”
姜慕言仿佛沒聽到,她突然又不舒服地皺眉,“可是我脖子後面x好疼,”她擡手摸自己的後頸,那裏一片滾燙,手指剛觸碰就有明顯的痛覺,“好疼……”
程見梨感覺到姜慕言的身體有些僵硬,她說:“你先別動。”
姜慕言呆呆地“哦”了一聲,盡管疼痛,但還是忍了下來,她醉蒙蒙的眸子變得迷離,程見梨蹙眉去瞧她的脖頸後面。
當她的目光停留在姜慕言的後頸時,直接愣住了。
這會兒的皮膚狀态跟下午完全不一樣。
那裏原本白皙的皮膚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很紅,下面有一塊棉花似東西鼓起來,露出來的地方透明清澈,裏面充斥着絲絲縷縷的信息素。
這種狀況程見梨無比熟悉,她怔了幾秒,然後扳住姜慕言的身體,第一次有了緊張的神色:“你該不是要分化了吧?”
姜慕言手指滾燙,整個人好像被後頸的那股灼熱包圍,她搖了搖頭:“什麽是分化啊老婆……”
程見梨幾乎已經确定,她冷靜地說:“你不能在街上分化,這裏很可能有omega,你要是發瘋把別人标記了就完了。”
姜慕言聽不懂程見梨在說什麽,她只知道她的頭很痛,後頸也很痛,而程見梨身上有甜甜的味道,非常好聞。
“老婆,老婆……”姜慕言又撲到程見梨的身上,摟住她不肯放手。
她醉得顯然比上回嚴重得多,酒精麻痹了她的大腦,雖然也有可能她本來就沒什麽腦子。
她貼近程見梨的耳朵,羞澀且直白地傻笑:“老婆,我們今晚出去開房好不好啊,不想在家裏做……”
程見梨聽到這句話,臉頰一瞬間漲紅,差點兒把姜慕言從自己身上扔下去。
姜慕言的用詞太令她羞恥了,她通紅的臉難以保持平靜,直到姜慕言再次趴在她的耳邊叫:“老婆……”
等等。
程見梨忽然想到了什麽。
這人确實提醒了她,姜慕言今晚很可能要分化,如果把她丢在街上,指不定明天會出什麽亂子,出租車也不安全,要是她在出租車裏分化就更可怕了。
想到這,程見梨深吸一口氣,鎮定地說:“走,去酒店。”
姜慕言聽到後,眼神明明很渴求,卻還是要害羞地倒打一耙:“老婆,你怎麽急成這樣啊。”
程見梨面無表情地說:“是,我急,我快急死了,趕緊去酒店。”
姜慕言醉在程見梨的身上,後頸依舊傳來陣陣的鈍痛,程見梨攔住她的手,免得姜慕言自己去撓那個地方。
根據她的經驗,分化一般需要兩個小時左右,後頸先是劇烈疼痛,然後透明的腺體露出一部分,最後完全鼓起來,同時裏面還會散發出信息素,整個人渾渾噩噩地睡上一天一夜。
程見梨帶着姜慕言來到距離最近的酒店,她總不能委屈姜慕言在一些亂七八糟的地方分化,起碼地方得幹淨一點。
這間酒店富麗堂皇,豪華氣派,進來之前程見梨先偷偷給姜慕言和自己噴了信息素阻隔劑,将身體周圍的信息素溶解掉,免得被別人發現。
前臺是一個樣貌平平的中年男人,他看見程見梨拖着醉酒的姜慕言進來,例行公事般地開口:“住酒店?”
程見梨點頭。
中年男人打量她們倆,兩人都穿着整齊的校服:“帶身份證了嗎?”
今天是出來慶祝的,怎麽可能會想到這種事。
程見梨只能實話實說:“沒有帶……”
中年男人說:“未成年沒帶不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