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誰親的你
程見梨猛然被她竊取了一個貨真價實的吻, 猶在發愣,姜慕言卻仍不滿足。
她直接捏住程見梨雪白的下巴,整個人沉甸甸地壓過來, 程見梨還未開口, 姜慕言便再次用唇瓣蹭住她的面頰。
她一邊不斷啄吻一邊說:“嘿嘿,老婆, 你好可愛啊……”
程見梨以為姜慕言的“證明”只是開玩笑,誰知她竟然是來真的,她從沒有過這樣的體驗, 這個吻的頻率太快也太急了。
程見梨連忙把頭轉過去,姜慕言卻剛好順着白皙的臉頰親到了耳朵, 舌尖抵着耳垂繞了個圈, 又滑到脆弱的脖頸。
她連吮帶咬,幾乎把程見梨的皮膚咬得透紅, 程見梨完全招架不住,只能将雙手放在姜慕言的肩膀上。
姜慕言的手慢慢滑下去, 撫到冰涼的腰線, 把她好不容易穿好的T恤重新往上扯。
程見梨不知道姜慕言是清醒的還是醉着的,又或者是被信息素沖昏了頭腦。
如果只是被信息素沖昏頭腦那就很好解釋了,因為她和姜慕言的匹配度高達99%, 尤其姜慕言又是剛剛分化,聞到她的信息素很容易引發易感期。
想到這,程見梨心裏升起一股異樣的情緒, 有些抗拒地推開她。
她知道自己不想要一段什麽都沒講, 就發生了結果的感情。
她不要姜慕言只是因為信息素喜歡她。
恍惚間, 程見梨發現一件糟糕的事。
她好像把姜慕言的喜歡看得非常重要。
現在已經是淩晨三點,外面的落葉聲摻在風聲裏, 吹得泛舊的窗戶吱嘎作響。
姜慕言被她推開之後微微怔忡,然後困惑地問:“老婆你不是讓我證明嗎,為什麽要推開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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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見梨沒說話,只是沉默地看着她,被親過的臉頰格外嫣紅和漂亮。
姜慕言原本澄澈清明的眼底變得醉意朦胧,現在看起來還沾了些倦意,她又羞澀地摟抱住程見梨,黏人地說:“你怎麽一直盯着我看啊,我都不好意思了……”
程見梨:“……”
經常被這樣倒打一耙,程見梨已經不想再解釋什麽了。
如果單純說盯着,那姜慕言盯她的時間比自己多得多。
“你不困嗎?”程見梨輕聲提醒,“該睡覺了。”
“是哦……”姜慕言的思維來得快,去得也快,她經歷了将近兩個小時的分化,早就該休息了。
她意識朦胧地說:“你換睡衣了嗎,穿得好薄。”
程見梨說:“我就穿這件T恤睡。”
姜慕言“哦”了一聲,湊近她,滾燙的呼吸灑在她的耳畔:“裏面怎麽不穿啊老婆,誰幫你脫的?嗯?”
這句話又讓程見梨的臉頰瞬間漲紅。
果然,姜慕言在某種程度上真的非常變态。
程見梨沒回答她,兩人躺下之後,衣料之間的接觸更加明顯,姜慕言即便困着,也是閑不住的狀态,她再次抱住程見梨的腰,沒有那件簡單柔軟的衣物,手掌貼在皮膚上,就好像冰川與熔岩的彙合。
程見梨翻了個身,躲開姜慕言的觸碰,将她的頭擱在那張玫紅色的枕頭上,語氣盡量保持平靜:“睡會兒吧,我知道你困了。”
分化之後的第一件事應該是睡覺,程見梨不知道姜慕言哪來這麽大的精力,居然跟自己鬧騰了這麽久。
姜慕言其實真的困了,前面一直在逞強,她含糊地說:“那你要陪我嗎……”x
程見梨說:“我會陪你的。”
姜慕言露出一個淺淺的笑,總算安心地閉上眼睛,縮在了暖融融的被子裏。
沒幾分鐘,她就完完全全地睡着了。
房間重回安靜,程見梨坐在床沿。
窗外的晚風未停,一層又一層濃重的寒意凝成了玻璃上潔白的霜,昭示着時間在做刻度。
程見梨徹底平複好心情後,起身收拾東西。
她把地上的信息素阻隔劑撿起來,往四周噴灑了一些。
阻隔劑慢慢溶解掉空氣中的信息素。
雖然姜慕言已經分化成結束,但還是謹慎點為好。
程見梨給姜慕言又蓋了蓋被子,由于兩人的信息素匹配度過高,所以程見梨能隐約聞到姜慕言後頸的玫瑰氣息。
很濃郁,很熱烈。
她垂下眼眸,就這麽看着姜慕言。
今晚發生的一切明天會變成什麽樣?
她該不該告訴姜慕言?
其實說到底姜慕言也沒對她做過什麽,只不過是多叫了幾遍“老婆”而已。
可她究竟是喝醉了就亂叫老婆,還是只把自己當成老婆,程見梨真的搞不清楚。
說實話,她不太懂姜慕言的想法,她從來沒有談過戀愛,更沒有和誰在一起過,她對這些一無所知。
只是自從和姜慕言相識,這個人就不斷影響自己的情緒和想法。
第一次見面,她就跑來器材室救自己,簡簡單單擺平了幾個要對自己使用分化注射劑的人。
後來,自己幫她補課,兩人慢慢熟悉,明明是家境那麽優渥的大小姐,卻對自己買給她的便宜衣服高興得不得了。
那場“作弊”事件裏,如果沒有姜慕言為自己作證,縱使班主任相信她,她也難以辯解。
還有張強和程天巍跑來學校找自己的麻煩,姜慕言也提前調查好了一切,将她護在身後。
程見梨的眸底是一片清澈的寒潭,她想起姜慕言在體育課把她抱去醫務室,發熱期幫她打抑制劑,以及兩人一起在狹小的廚房裏煮餃子。
這些畫面重重疊疊地出現在程見梨的腦海。
程見梨忽然意識到,怎麽辦,她的生活和感情好像都被這個人填滿了。
如果姜慕言不喜歡她,她該怎麽辦?
第三日。
外面是陰天,秋風疏涼,細雨綿綿。
雨珠在地面上毫無章法地蹦跳,濺落在沾滿灰塵的窗臺上,彌漫出淡淡的濕意。
屋內兩張玫紅色的床上分別躺了兩個人,姜慕言蜷縮在被子裏,眉毛緊皺,睫毛輕微發顫。
天已經亮了,她的意識逐漸回籠,慢慢睜開雙眼。
後頸好酸啊。
這是姜慕言的第一個感覺,她蹙眉,暈暈乎乎地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卻忽然聞到自己身上濃郁的清香。
奇怪,哪來的玫瑰味?有人買玫瑰花了?
程見梨躺在另一張床的被褥裏,整個人被包裹起來,只露出漂亮的臉蛋。
她聽到姜慕言那邊的動靜,模糊睜眼:“你醒了?”
姜慕言:“???”
她險些從床上翻下去。
“小、小程老師?”姜慕言看到程見梨的那一刻愣住了,“你怎麽會在我房間?”
程見梨坐起來,拿起旁邊的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平靜地說:“你睡了兩天兩夜。”
姜慕言呆呆地說:“兩天兩夜?發生什麽了?”
程見梨蹙眉:“你不知道嗎?”
姜慕言還沉浸在呆愣中,而且白酒喝得太多,讓她頭痛欲裂,她閉眼揉着太陽穴“嘶”了一聲,然後恍神:“我不知道……這裏是哪?”
程見梨看她這副樣子,不禁有些好笑,但依舊保持冷淡:“你猜。”
姜慕言聽到這句話,扭頭看周圍的環境,才猛然反應過來這不是家,而是一間普通陳舊的小旅館。
深粉色的被單,玫紅色的枕頭,兩邊還系着暧昧的床簾,面前的小電視和空調都沒被人動過,整間房布置得俗氣而溫馨。
這、這是什麽奇怪的地方?
姜慕言使勁揉了揉眼睛,倏地意識到了什麽,她忐忑地說:“這裏該不會是某間賓館的情侶套房吧?”
程見梨說:“嗯,這個猜對了。”
“啊——!!!”
姜慕言毫無防備地大叫出聲,整個人就像被閃電劈了。
程見梨:“……”
程見梨沉默片刻,說:“你再喊大聲點兒,樓下就以為這裏面打人了。”
姜慕言額頭滴下來冷汗。
不是,她怎麽把程見梨帶來情侶套房了?!
她完全沒印象啊!
姜慕言只記得那天運動會結束後所有人都在慶祝,晚上唐譽提議玩牌,結果程見梨輸了,她就幫程見梨擋酒,喝了好多杯……
記憶就到這為止,接下來所有的事她都不記得了。
姜慕言擡起臉,不安地問:“……小程老師,你沒事吧?”
程見梨擡眸看她:“我沒事啊。”
姜慕言繼續不安:“我應該沒有向上次那樣,對你說了什麽離譜的話吧?”
程見梨想了想,道:“如果一邊叫我‘老婆’,一邊執意要把我扒光算的話,那确實挺離譜的。”
姜慕言直接瞳孔地震:“什麽?!”
程見梨說起這話時,臉頰浮起淡淡的紅:“不信嗎?”
姜慕言哪可能不信,她整個大腦一片空白。
這,這怎麽跟上回喝醉的情景一模一樣?
她為什麽這麽沉迷于把程見梨脫光啊!
姜慕言突然發現自己真的好流氓,怪不得程見梨老說她變态。
原來她真的是變态。
想到這,姜慕言都快流淚了,就算只有千分之一的機會,她也得解釋:“小程老師,我心裏絕對不是那樣想的,”姜慕言解釋的途中,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我跟上次一樣喝醉了,所以胡亂說了好多話,又做了一堆奇怪的事,你不要生氣……”
程見梨沉默地看她。
姜慕言連忙跳下床,坐到程見梨的床沿,程見梨輕輕咳了一聲,把被子裏的腿收回去。
“對不起啊,我把你帶來情侶套房,讓你在這麽舊的地方跟我過夜……”
程見梨微微一愣:“什麽?”
姜慕言心想自己就算喝醉了,也應該開個豪華總統套房吧,怎麽能在這個小賓館委屈程見梨,她只能試繼續哭喪着臉:“啊啊啊啊啊,讓你和我在這裏委屈一晚,真的對不起你……”
“下次我一定開一個好點的房,”姜慕言把手伸過去,捏住程見梨冰涼的掌心,小聲嘟囔,“一晚上兩萬五的那種。”
程見梨臉色紅潤,抽回手:“開那麽好的房幹什麽。”
這個人的重點永遠這麽奇怪。
姜慕言撓撓頭,小心翼翼地說:“因為我想給你最好的。”
程見梨蹙眉:“你不會真的以為你對我做了什麽吧。”
姜慕言怔住:“難道沒有嗎?”
程見梨說:“這很重要?”
“很重要!”姜慕言立刻說,“我怕我沒有遵守承諾,沒有尊重你,做了你不喜歡的事。”
程見梨想起昨晚那個一閃而過的吻,又看到姜慕言此刻單純的眼神,以及剛剛的那句“怕沒有遵守承諾”。
“沒有,”程見梨拿起旁邊的校服外套,嘆口氣,“什麽都沒有。”
姜慕言:“真的?”
程見梨說:“你不相信你自己嗎。”
姜慕言捂住臉:“我不相信喝醉酒後的自己。”
程見梨:“……”
“其實你挺有自制力的,并沒有對我做什麽特別過分的事,”程見梨說,“而且已經不是昨晚了,是前晚,你睡了兩天兩夜。”
姜慕言馬上被帶跑思路:“我睡了兩天?怎麽會這麽久啊。”
程見梨提示:“你沒發現空氣中有很特別的味道嗎?”
聽到程見梨的話,姜慕言才轉頭去聞空氣中的味道。
她剛剛沉浸在自己帶程見梨來開房的巨大震驚中,完全忽視了房間裏的那股玫瑰花香。
雖然氣味很清淺,但依舊可以聞到甜膩的味道。
姜慕言轉回來,興沖沖地說:“你給我買了玫瑰花?”
程見梨:“……并沒有。”
姜慕言困惑地說:“可是這不就是玫瑰花的味道嗎?”
程見梨說:“因為你前天晚上分化成alpha了,信息素是玫瑰味。”
這是今早第二個沖擊到姜慕言的消息了,她驚恐地說:“我分化成alpha了?!”
程見梨說:“對。”
“你前段時間後頸的皮膚不是一直疼嗎,應該是分化的預兆,”程見梨說,“那天晚上你喝完酒就不對勁了,我還以為你只是酒精上頭,結果看了你的後頸,才知道你要分化了。”
“我給劉叔打了好幾個電話他都沒接,我只能帶你去最近的酒店,但是咱倆都沒帶身份證,前x臺不讓我們進,我就把你帶到這個小賓館來了。”
姜慕言難以置信地看着她:“所以……是你帶我來開房的?”
程見梨深吸一口氣:“……你腦子裏只有這一件事嗎。”
姜慕言小聲嘀咕,不知是如釋重負,還是十分後悔:“唉,原來不是我主動開房啊,”看到程見梨淡漠的表情,姜慕言又補了一句,“果然,我好純潔!”
五秒不到,姜慕言又開始拐着彎誇自己了。
程見梨面無表情地說:“對,你最純潔了,純潔女高怎麽可能來開房。”
“但是我剛剛還以為我真把你怎麽樣了,小程老師你幹嗎不早說,”姜慕言松口氣,“所以前天晚上只是因為我要分化了,你才把我帶來賓館的嗎?”
“嗯,劉叔半夜的時候還給我回了電話,說他不小心把手機落在公司了,問我你在哪兒,”程見梨說,“我說你剛分化結束,現在還處于昏迷狀态,他說等你醒了再接你回去。”
姜慕言覺得一大早的信息量太大了,有很多問題想問,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始。
程見梨說:“劉叔很擔心你,說等你回去要帶你去醫院檢查,你記得給他回個電話。”
姜慕言說:“好的。”
兩人都安靜了一會兒,姜慕言坐回床沿,摸了摸自己的後頸:“那個,小程老師……”
程見梨:“嗯?”
姜慕言問:“你就這麽在這裏陪了我兩天?”
程見梨點頭。
姜慕言一聽,整個人都擔心起來:“你好辛苦啊,這兩天是不是吃不好也睡不好?”
“還行,”程見梨說,“有兩張床,而且我會下樓吃飯。”
其實第二天的時候姜慕言就應該醒了,可程見梨過去看了看,發現姜慕言根本沒有睡醒的跡象,只能下樓再預訂一晚的房間。
劉叔把身份證送來了,他看見程見梨先感謝了一番,然後又問要不要把她們倆一起接回去。
程見梨告訴劉叔姜慕言還沒清醒,信息素也很混亂,先讓她在這住着,等醒過來再說。
劉叔同意了。
就一直等到今天。
姜慕言問:“小程老師,你吃早飯了嗎。”
程見梨說:“我早上是被你吵醒的,還沒有吃。”
“那我們一起去吃吧,”姜慕言擡起眼眸,“樓下應該有早餐店,我剛好還可以在那裏給劉叔打個電話。”
“你餓了兩天,”程見梨說,“确實該補充點能量。”
姜慕言嘆息:“對啊,睡了兩天簡直無法想象。”
程見梨說:“我當初也睡了一天一夜,分化都會這樣的,你不用擔心。”
姜慕言站起身:“那我們走吧。”
程見梨看了看手機:“這個點也差不多是早餐時間,你收拾收拾,我們退房吧。”
姜慕言“哦”了一聲,趕緊動作。
只是她擡臂放手之間,後頸依舊傳來十分酸痛的感覺。
一直朝思暮想的事,竟然在這幾天完成了,姜慕言的心情很複雜。
她确實做夢都想分化,可她不想在毫不知情的時候分化啊!
姜慕言心裏微微嘆息。
算了,分化了就好,到時候老婆進入發熱期她就可以用信息素安撫老婆了。
而且這幾天程見梨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姜慕言想到這事心裏十分感激,她揉了揉自己的後頸,感覺有柔軟異樣的皮膚輕輕鼓起。
“別亂碰,你分化成alpha沒幾天,信息素還不太穩定,”程見梨看她亂按自己的腺體,忍不住制止,“alpha腺體和omega一樣,都很脆弱,你要溫柔一些。”
姜慕言疑惑地問:“對了小程老師,說起來你怎麽知道我是alpha的?”
程見梨說:“不是你自己說你會分化成alpha的嗎?”
姜慕言說:“可是我想知道是怎麽确定的。”
程見梨說:“你分化之後和我的信息素匹配度很高,我聞到你的信息素會頭昏腦脹。”
“那天晚上我也檢查過你的腺體,omega的腺體裏有可以終身标記的結,而alpha沒有,至于beta的後頸不會長出腺體。”
原來如此。
姜慕言徹底明白了。
“那我的信息素好聞嗎?”姜慕言不好意思地問。
程見梨:“?”
姜慕言“嘿嘿”地笑:“我還以為自己的信息素也跟水果有關呢,沒想到是花香。”
程見梨想了想,評價道:“很好聞。”
程見梨想起那晚她聞到姜慕言的信息素,感覺根本挪不動自己的腳步,那種鋪天蓋地的氣息把她完全籠罩了。
“你是我見過第一個跟花有關的alpha,這種alpha很少的。”
姜慕言高興地說:“那我豈不是萬裏挑一!”
程見梨點頭。
具有花香信息素的alpha很少,尤其還是玫瑰這種熾烈的花朵。
程見梨覺得姜慕言以後會在omega中很受歡迎。
想到這,程見梨心裏升起淺淺的不愉快。
兩人收拾完東西後離開房間,姜慕言鄭重地給自己貼上了信息素阻隔貼。
她現在終于跟老婆一樣了,好高興!
程見梨低頭穿外套,姜慕言正準備喜滋滋地噴一些信息素阻隔劑,然後和程見梨一起走的時候,卻忽然看見程見梨雪白的脖頸處有點點紅痕。
那些紅痕看起來很新,好像是才被人親過。
姜慕言呆住,腦子裏就像斷了弦,等她清醒過來,她立刻委屈地扳住程見梨的肩膀,把程見梨吓了一跳。
程見梨蹙眉:“?怎麽了?”
“小程老師……你、你跟人接吻了?!”姜慕言委屈地大喊,“誰親的你,我要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