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簽訂合約
程見梨接過姜慕言的手機, 她剛看了兩秒,耳垂就迅速紅了,她把手機關掉:“你給我看這個做什麽。”
姜慕言羞澀地說:“好東西需要分享。”
程見梨不是沒看清那裏面是兩個女生, 她鎮定道:“這種東西不應該自己一個人看嗎?”
姜慕言高興地說:“如果你想讓我陪你一起看的話, 随時可以哦。”
程見梨:“……”
程見梨認真地說:“姜慕言,我看錯你了。”
姜慕言奇怪道:“看錯什麽了?”
“我以為你真的是一個單純的人, ”程見梨把手機塞回姜慕言的手裏,“沒想到你還有看片子的愛好。”
姜慕言發愣:“你不喜歡?”
“不是不喜歡,”程見梨說, “你不覺得我們倆一起看這個很奇怪嗎。”
姜慕言精準地抓住重點,興奮地說:“原來你喜歡啊, 不一起看也行, 那你寫500字觀後感。”
程見梨:“……我不寫。”
姜慕言一聽,立刻委屈道:“小程老師, 你說過讓我提條件的。”
程見梨平靜地說:“可我沒讓你提這種條件。”
姜慕言低頭嘟囔:“好吧。”
姜慕言坐在一旁,靜了半晌, 程見梨覺得剛剛那個畫面在自己腦海裏揮之不去, 她不由得去想,為什麽姜慕言會知道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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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這人熟練地卷起她的衣服,肆意地揉捏她, 程見梨心裏不免升起一絲疑惑和懊惱。
明明兩個人什麽關系都沒有,她卻把什麽都給姜慕言看過了。
程見梨輕微不爽,假裝不經意地說:“你……經常看這種東西?”
她問出這個問題也刻意保持着平靜, 姜慕言回過頭, 沒有被程見梨拒絕的不高興, 還是很直爽地回答:“不經常啊。”
程見梨說:“那你怎麽一副很了解的樣子。”
姜慕言撓頭:“羅佳佳發給我的,我就看呗。”
程見梨:“……”
原來是這樣。
程見梨本以為姜慕言和別人嘗試過, 現在看起來是她想多了,于是她說:“她給你發這種東西,你不生氣?”
姜慕言把書本放到一旁,疑惑道:“為什麽生氣啊,大家都是正常的成年人,看看這個又不會怎麽樣,”姜慕言問,“小程老師,你生氣啦?”
“沒有,”程見梨偏過頭去,雪白的脖頸有淺淺的緋紅,“我只是不想寫500字觀後感。”
姜慕言湊到她身邊憨笑:“那你到時候陪我一起看吧!”
程見梨沉默片刻,驀地從書包裏拿出那份“合同”,她提筆寫下一行秀麗的字。
甲方:姜慕言
乙方:程見梨
補充條件:甲方需在本次期末考試中考到年級前五十,乙方需在期末考試結束後,陪甲方看一次電影,電影由甲方指定。
程見梨遞給她,挑眉道:“簽字。”
姜慕言接過。
她垂眸看到那行補充條件,頓時口幹舌燥,心髒砰砰直跳。
由她指定電影。
這裏面的含義不言而喻。
姜慕言擡頭傻乎乎地問:“小程老師,真的由我指定啊?”
程見梨:“嗯。”
姜慕言害羞地說:“那你不能騙我哦,我要簽字了。”
程見梨看着她的表情,勾起唇角:“簽吧。”
忽然,她想了想,又湊近姜慕言的耳朵:“但你要是能考進年級前十,”兩人的距離不過幾厘米,程見梨微微一笑,“我不穿衣服陪你看。”
姜慕言:“!!!”
她的筆掉到地上,心髒差點兒從胸腔跳出來。
她愣愣看着程見梨欺霜勝雪的臉,心裏迷茫地想——
程見梨……是不是又在挑逗她啊?
可程見梨不是不想談戀愛嗎,最近老對她說這種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姜慕言眼底泛起困惑的色彩。
她……不會是喜歡自己吧?
酒吧。
許映禾獨自坐在臺前,她今晚化了淡妝,微卷的頭發披在肩膀上,是棕黑色的,一雙杏眼下略微發青,看起來幾天沒睡好。
送酒的服務生過來,好意提醒:“許小姐,今晚別喝太多了。”
許映禾不知道在想什麽,回過神,問道:“你們老板呢?”
服務生說:“我們老板去休息了,您也早些回去。”
許映禾“哦”了一聲,神色沒什麽變化:“行。”
她起身離開。
誰知她剛出酒吧的門,沒注意腳下臺階,一不留神就給踩空了。
許映禾失去重心向前跌去,今晚可能有人在酒吧門口耍酒瘋,地上是許多砸碎的空酒瓶,鋒利的碎片瞬間割破她左腿的膝蓋,鮮血直流。
許映禾“嘶”了一聲,低頭一看。
皮膚被劃出一道不深不淺的口子,裏面滲着血,帶來一陣鑽心的痛。
出來喝酒卻被酒瓶割傷,也真夠倒黴的。
許映禾自嘲地笑笑,剛要站起身,頭頂卻傳來慌張的聲音:“你還好嗎?!”
她擡頭,看見一張熟悉秀氣的面孔,剛剛到肩膀的黑發,以及破舊的校服和廉價的布鞋。
許映禾蹙眉:“怎麽是你?”
她自己站起來,這裏是酒吧門口,不會有熟人,所以許映禾跟游夏說話。
游夏愣了愣,許映禾單刀直入的話堵住了她的關心。
其實這幾天她也聽說許映禾離家出走了,很久不來學校。
游夏恍惚了許久,本來她在4班,每天大課間做操的時候看見許映禾就能偷偷開心許久。
只是突然看不到了,游夏心底就像缺了一塊似的,想她的時候,會不自覺地低下頭。
她本來也想問問別人許映禾去哪了,可是她人緣一般,學習一般,家裏也很窮,沒人願意理她。
再說,她跟許映禾……連朋友都算不上。
這樣去問,又有什麽意思呢?
許映禾蹙眉:“怎麽不說話?”
游夏連忙擡起臉,許映禾的模樣很精致,是最标準的富家小姐的長相,皮膚白皙,杏眼漂亮,連發尾卷起的弧度都那麽好看。
“我、我只是路過……”游夏小聲地說,她也能看出來許映禾喜歡喝悶酒,媽媽在兩個酒吧做清潔工,她偶爾會來幫忙,心裏一直在隐隐期待許映禾哪天會來這喝酒。
那樣她就可以看到她了。
只是沒想到許映禾x真出現的時候,還不小心割傷了膝蓋。
游夏忐忑地說:“你的膝蓋在流血,我那有碘酒和藥膏,你需要嗎?”
許映禾才意識到自己的膝蓋還在流血,鈍痛直達神經:“不用。”
游夏說:“那……要我扶你嗎?”
許映禾說:“你?”她似乎是在笑,“我怕你扶不動。”
許映禾将近一米七五,而游夏剛剛一米六。
游夏咬了咬嘴唇:“可、可以的,我能扶動。”
許映禾說:“不需要。”
游夏被她拒絕,也不失落,還是勸道:“可是你的膝蓋好像挺嚴重的,我那有碘伏,至少消一下毒吧。”
游夏的家非常近,是一間小小的出租屋,只有40平米。
許映禾進來的時候微微皺眉,尋常人家的油煙味和老舊的家具味這裏都存在,她很不習慣。
這裏窮得只有一個房間,連衛生間都沒有,上廁所的話得去旁邊公用的衛生間,洗澡也要去公用澡堂。
游夏從房間裏拿出很舊的紅色塑料凳給許映禾坐,坐之前又給她用紙巾擦了好幾遍,然後帶着不好意思的笑:“坐這個。”
許映禾心底莫名傳來一陣煩躁。
她坐下了,問:“你家就你一個人?”
游夏找來碘伏,她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說:“啊,我媽還沒回來。”
許映禾“哦”了一聲,看見游夏擰開碘伏的瓶蓋,謹慎地處理她傷口周圍的血跡。
游夏長得很內向,性格也很內向,臉蛋算不上特別漂亮,但是格外秀氣。
她皮膚蒼白,身材瘦小,許映禾只要垂眸看她,游夏就會立刻移開目光,不敢和她的眼神接觸。
等消完毒塗好藥,游夏站起身,她蹲了太久,小腿有些酸麻,她含糊且緊張地說:“你坐一會兒,我給你倒杯水。”
許映禾其實覺得這點小傷沒什麽,可游夏的在意讓她有點兒奇怪。
許映禾起身:“不用了,我要走了——”
游夏倒水的手停下,她下意識說:“等等,”轉身看見許映禾疑惑地望着她,她也知道剛剛的自己過于慌張,“那個,我們這附近不好打車,你先用手機叫一輛吧。”
許映禾:“哦。”
她坐回紅色塑料凳,打開手機,游夏走回她身邊,輕聲說:“給你水。”
許映禾說:“謝謝。”
一句“謝謝”對游夏來說彌足珍貴,她連忙說:“不用謝。”
房間陷入安靜,過了很久,游夏忽然問:“你這幾天……怎麽沒來學校?”
許映禾翻看打車軟件,随口道:“不想去。”
游夏聽到許映禾的回答,以為能說點兒什麽,便輕聲詢問:“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許映禾擡頭看她一眼,低頭繼續滑動屏幕:“沒有。”
游夏知道許映禾本就是性格這麽冷淡的人,她只好強笑着陪襯:“我還以為你遇到什麽大事了,沒有就好。”
許映禾專心看着手機,有出租車司機接單,她立刻起身:“我要走了。”
這裏的空氣、裝修、味道,無一不在提醒她,她不習慣也不喜歡這裏。
游夏聽到她又要走,表情明顯是不舍的,兩人僅僅待了十幾分鐘,對游夏來說卻仿佛過了十幾天,十幾周那麽長。
許映禾走出門,游夏緊緊跟着她,外面已經是一片漆黑,這個微醺的夜晚有冰涼的冷風,有惹人厭的秋蟬,還有慢慢飄落的樹葉,看起來那麽枯黃。
夜晚,總是能催促人做一些什麽。
許映禾說:“今天謝謝你。”
游夏聽到“謝謝”,心底缺失的部分好像被補齊了,她說:“不用謝。”
許映禾說:“下次有什麽事可以找我。”
游夏聽不到了,她就這樣癡癡看着許映禾。
這人真的很美,只是這樣看着,都有一種隔岸望她的錯覺,許映禾的眼底清澄,皮膚雪亮,精致之餘仍舊帶着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高貴。
許映禾見游夏不答話,又淡漠地說:“車快到了,我先——”
誰知,她還沒邁開步伐,游夏不知哪來的勇氣,忽然踮起腳尖,冒失地在她冰涼的唇上印上輕輕一個吻。
這個吻轉瞬即逝,甚至稱不上是吻,只能算是可憐的觸碰。
然而許映禾一瞬間瞳孔放大,她猛地推開游夏,接着不輕不重地給了她一巴掌。
耳光聲音不重,卻連身後讨人厭的秋蟬都安靜了。
“你有病是不是?”
許映禾丢下一句話,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