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三天,柴徵來找蘇熠輝,關上門,蘇熠輝掏出兩張面具道:“哥們!來吧!”

“哪裏來的?”柴徵問道。

蘇熠輝嘿嘿一笑道:“面粉做出來了!”

“你吹吧!”柴徵這會兒不信了,蘇熠輝說道:“不要問我從哪裏來,我只能告訴你這玩意兒來自遠方。來,咱們換臉了!”蘇熠輝将自己和柴徵對換。

換了之後,蘇熠輝眼睜睜地看着柴徵被灌下了那一盞的軟筋散。等他喝完,兩人處一塊兒,蘇熠輝對他說:“這個軟筋散,效力真的很強,我當時喝了都硬不起來。你摸摸看還好不?”

柴徵頂着蘇熠輝的臉橫了一眼她道:“你能不能略微正經一點?”

“我怎麽不正經了?”蘇熠輝說道:“我是在跟你說藥效,免得你突然發現自己不行了,急的團團轉!”

柴徵不搭理她,憂心忡忡道:“聽說那完顏兀著要出發了,他的出征,說說你的看法?”

“其實完顏乞力死了,對大周很有利,因為不管完顏兀著多強,畢竟他殺了那麽多的兄弟和戰将,比起完顏乞力穩定的格局,他要時間歸攏兵權,穩定政局。這個時候發兵攻打大周,如果他是個明白人,就該只收掉當時聯合時候,我們占領的燕雲十六州裏的七個州,不去攻打大周的其他地方。這樣給他國內也有交代,畢竟完成了他爹的心願,不給燕雲十六州嗎?”蘇熠輝對着柴徵說道。

“若是只要那七個州也就罷了,若是他意圖染指中原呢?”柴徵說道:“他那日可是說了,要和你共游江南。他未必不會冒險。”

“沒錯,他天生就是個愛冒險的,畢竟我被關了,我岳父如今放下了兵權,值得他一試。而且你那個修仙的老頭子,估計會用神棍來迎戰金國的軍隊,那特麽就難說了。”蘇熠輝對他說道,接下去就說了出來前的那些事兒,包括那個神棍連年頭都算不清。

柴徵拍着桌子道:“我那個父皇已經瘋了嗎?居然相信這種東西。”

蘇熠輝勾着他的肩膀道:“這麽說吧!他拿下燕京和涿州這些完全沒問題,對吧?”

“你知道我擔心的不是燕京和涿州,這些失去,不傷根本,畢竟沒有到口袋裏的東西。”柴徵說道:“我怕保州有失。一旦保州失去,接下去往南直指汴京城呢?”

蘇熠輝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極是,保州那裏的守将是,秦家的那個秦治,他膽小怕事,又庸碌,你說會怎麽樣?我們假設,我家老岳父沒有兵權,不能領兵,光靠韓允老爺子,如果完顏兄用兩路兵馬夾擊,從保州和代州攻入呢?他東西顧不上。”

“韓将軍東西不能兼顧?那怎麽辦?”柴徵說道:“燕雲十六州的漢民,到現在都過得很困苦,如果大片土地淪陷,多少的生靈會塗炭?趙老将軍那裏可有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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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他的兵權被收掉了,只有兩萬兵力,那個時候恐怕沒有回天之力了。”蘇熠輝說道。

柴徵心裏深知大周朝堂如今的颟顸,卻聽見蘇熠輝說道:“一個不巧,也許你的父皇和弟弟都會被抓過來,跟遼國的那些宗室一樣行個牽羊禮。”

柴徵心頭煩憂道:“我們還是得想辦法回大周。不管我有沒有用,至少我該回去試試看。”

蘇熠輝笑着說道:“對!想辦法回大周,你有辦法嗎?”

柴徵抱着腦袋說道:“他用了那麽多的人守着,我們怎麽跑?”

蘇熠輝說道:“只要想跑,沒有什麽跑不掉的。我們試試看?”

接下去的幾天,柴徵看着蘇熠輝在屋子裏盤算來盤算去,從窗口到床的距離,從房梁到帳子的距離。她一點一點的丈量。

她試了很多次,怎麽樣将北窗開一道小縫兒,縫兒裏穿進來的風,并沒有讓蘇熠輝滿意。

轉眼已經是中秋節,蘇熠輝的傷也已經好了差不多,同時那完顏兀著的軍隊也已經集結完畢,聽小姑娘說,她哥馬上要跟随他們英明的新皇出征了。而蘇熠輝等的第一股西北風也來到了。

那一道兒的窗縫裏鑽進來的西北風十足有勁兒,把蘇熠輝放在架子上的那一撮面粉卷地無影無蹤。

再歇了幾天,秋高氣爽,在這樣的天氣裏,正是祭旗出征的好日子,金國的新鮮出爐的皇帝完顏兀著要禦駕親征。

作為好兄弟蘇熠輝覺得,這種好事總要放一個二踢腳什麽的來慶賀一下。柴徵在那裏拿着筆寫着字,蘇熠輝來看了一眼道:“但凡在文學上面造詣太高的皇帝都不是好皇帝,哥們,不用練了!”

“跟你說,好好寫字!你看看你的字,跟狗爬的似的。”柴徵自從看了蘇熠輝的字,就忍不住想要教她。

蘇熠輝說道:“這世上有一種人,自己不努力還看不慣別人努力,說的就是我!在你的對比之下,我成了渣渣,你覺得我舒坦嗎?”說着過去把他寫過字,沒寫過字的紙開始鋪在地上,然後把這幾日堆在角落的面粉,給拿了出來,開始灑在地上。

柴徵聽到這話,快笑出聲來,這什麽話?是他跟她對比,他才是渣渣吧?但是看見她浪費糧食,立馬阻止道::“熠輝,你做什麽,這是糧食!”作為一個曾經常年吃不飽的人,突然看見她這麽糟蹋糧食那裏受得了。

蘇熠輝中指點在唇上對他說道:“噓,輕點兒,咱們一起慶賀一下完顏哥哥出征。相信我,沒錯的!”說着她把桌子搬到窗戶前,将窗戶紙捅破,北風呼呼地灌了進來,面粉倒在桌子上,飛揚的粉塵飄了起來,效果來了。背着風,點燃蠟燭,靠着蠟燭壓上兩張這幾日滴落蠟油的紙,蘇熠輝道:“時間應該剛剛好!來,咱們去茅房!”

柴徵看着屋子裏滿地狼藉,桌上厚厚的一層面粉被一陣陣的風卷起,蠟燭偶爾因為被風帶到的面粉灑落,而竄高火苗,眼看兩張紙的邊緣就要被燒到。

蘇熠輝勾着他的肩膀道:“別看了,再看就走不掉了!”

蘇熠輝和柴徵相攜去茅房,那兩個負責看守蘇熠輝的大漢,看見兩人從屋子裏出來,一齊跟了過來守在茅坑兩旁,柴徵出來說道:“進來幫我撈一下,小蘇掉茅坑裏了!”說這話的時候,柴徵自己都不好意思,這樣的瞎話,她是怎麽編出來的?

兩人相視之後,走進去,剛進茅廁門,眼前一陣煙霧,沒有注意吸了進去,頓時渾身乏力,緩緩倒下。

蘇熠輝遞給柴徵一張面具,正要往臉上貼的時候,聽見“砰”地一聲響,兩人貼合了面具,走出去。

不過咋眼之間,蘇熠輝的房間裏火光沖天,再次巨響,這一次聲音響徹天際,窗戶被震地粉碎,屋頂掀翻了,屋頂上面的瓦片飛濺起來,這時府邸裏的人才晃過神來,才發現居然發生了這種事情。不在預計中的事情,讓人驚慌失措,在這樣大的火災之中,已經開始混亂不堪。

爆破之聲,還在繼續,蘇熠輝帶着柴徵頂着別人的兩張臉,出門的時候,看守的人看見裏面混亂也不知究竟,蘇熠輝掏出其中一個護衛的腰牌道:“蘇公子住的屋子着火了,我得去禀報陛下!”

在這樣慌亂之下,也沒有人想着有什麽問題,畢竟這兩人的臉就是陛下身邊的護衛大人的臉,更何況官大一級壓死人,兩人都是完顏兀著的貼身侍衛,誰敢不放?她和柴徵大搖大擺地出了府邸。

卻說這時候城外旌旗烈烈作響,號角聲陣陣,弄得人心潮澎湃,能跟着新皇出征也是一種榮耀。已經吓得尿褲子的黃匡被拖上了祭臺,他哭喊着:“我是大周的使臣,你們不能殺我!”

且不說他的大周話沒幾個能聽懂,就他那個慫樣,都讓旁邊的金國将士看得要發笑,從來沒見過這麽慫的貨色,罵道:“周狗都是膿包,我主哪有不旗開得勝的?”

他們這話一出,哈哈大笑之際,被完顏兀著喝道:“住口!大周一直重文輕武,才導致武官人才凋敝,但是卻不是你們可以輕視的,難道你們不知道趙家軍的神勇?忘記了那一日蘇熠輝的孤膽之勇?”他這麽一出口已經沒有人再說話。

“黃大人,既然敢做了,就要敢當,今日我就以你之血,祝禱我大金南攻,旗開得勝,一舉端掉你汴梁城,反正你在不在乎自己的太子行牽羊禮,我就讓你們家皇帝和靖王來大金行牽羊禮如何?”完顏兀著笑地狂放道:“給我斬!”

黃匡頭顱落地一瞬間,他的眼睛裏看到的是,城裏的方向噴起的一股濃煙!

“陛下,那是城裏的,不是皇宮就是大臣府邸聚集之地,這麽大的火?”完顏兀著身邊的人跟他說道。

“怎麽回事?”完顏兀著哪怕是已經收掉了屋子裏所能收到一切東西,他對于蘇熠輝還是不放心。

“快去打探!”派出人之後,出征儀式繼續舉行,正當完顏兀著要出發的之時,有人騎馬狂奔而來,家裏的的侍衛,看到完顏兀著立刻下馬跪在他面前說道:“陛下,不好了!”立馬被完顏兀著身邊的人踹了一腳說:“混賬!”

完顏兀著問道:“什麽事?”

“蘇公子放火燒了府裏,他跑了!”

“怎麽放火?怎麽跑的?你們都是死人嗎?不是已經吃了軟筋散了嗎?”完顏兀著幾句話連着問出來。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家裏像是被火炮轟過一樣,她的房間就像是被雷劈過一樣,窗子和屋頂都掀翻了,她和周國太子冒充我們的人,跟守衛說要來禀報您,跑了。”那人渾身顫抖,生怕上面那個已經氣地不輕的皇帝會殺人。

完顏兀著耐着性子道:“那看守他們的人呢?”

“被迷暈了,扔在茅房,至今未醒。我們也是發現他們了,才知道上當了!”

“他們哪裏來的東西,能夠冒充他們倆?眼睛都瞎了嗎?又是怎麽把家裏給炸了?”完顏兀著都快被氣炸了,又接連問道。

這個差役哪裏知道?沒想到來報信,居然是如此一個苦差使,瑟縮地說:“奴才不知,奴才被派出來禀報陛下。”

“廢物!”完顏兀著看着旌旗,道:“跟我回去看!”他後面有人叫:“陛下!”

“你們先出發,我後面輕騎趕過來!”

等他回去,府裏還在熊熊燃燒,哪怕是已經有人救火,他問道:“派人去找了嗎?”

身邊的人都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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