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緣續
一覺醒來，水生發現自己睡在一個非常熟悉的地方，這裏是她入府以來一直住的地方，不是在大少爺的房裏，也不是在少爺旁邊的小屋裏，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但是她很快想起了那個讓他害怕的男人，刷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你醒了”剛進屋的人一見水生醒了，便上前安慰她到“大少爺的事你也別太難過，誰都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水生愣愣地聽她講述着這幾日發生的事，不知哪裏來的歹人想要洗劫張府，但是他們進來的地方好巧不巧就是大少爺的院子，大少爺發現了他們，進過一場惡鬥，最終還是寡不敵衆，死的很慘，而她則是受到了驚吓，昏死了過去，直到今天才醒來，以前大少爺就沒有給她名分，現在不清不楚的，以一個丫鬟的身份當然是不能再待在原來的地方，所以就回來了這裏，不過，大家也都明白，她的名節算是沒了，以後也很難找到好人家了，一開始的羨慕嫉妒，現在全都變成了同情。
聽着她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水生愣愣地沒有絲毫反應，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一覺醒來，會差這麽多，但是一想到他，那最後的纏綿裏，她所感受到的隐隐痛苦與不舍，她忽然明白了，這是他為自己的安排，讓衆人遺忘那晚發生的一切，讓她繼續生活在自己熟悉的環境裏，想到這裏，水生哇的一聲抱住自己的雙腿大哭起來，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情，明明應該覺得輕松了，可是卻又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麽非常重要的東西，以後再也沒有那個人了，不會有人把好吃的糕點硬塞給自己吃，不會有人在晚上緊緊地抱住自己，溫暖自己，她知道自己這輩子完了，雖然害怕，但是她已經認定了那個人就是自己的夫，自己的心裏再也裝不下其他人了，為什麽現在才後悔，為什麽不告訴他自己舍不得，就算再害怕，她還是舍不得，她應該告訴他，讓他多給自己一點時間來适應，可是現在什麽都沒有了，沒有了……
哭過，痛過，發洩過，日子又變得和以前一樣了，她還是那個張府的小丫壞，每日都做着一樣的活計，但是大家都感覺到了她的變化，原本愛說愛笑的小姑娘，不再像以前一樣總是挂着笑臉了，整個人都是死氣沉沉的，大家都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心中無不哀嘆一聲，造化弄人啊。
她這樣子在有心人眼裏真的是讓人心疼，張立行在遠處暗暗地看着水生木然地打掃庭院，秋日的庭院落葉紛紛，枯萎的樹葉就像少女已經死去的心一樣，不再有一絲活氣。
“水生……”猶豫了一會，張立行還是鼓起勇氣走到水生面前，他喜歡她，就算她已經是大哥的人了，他還是喜歡她，只是自己的喜歡在這個張府裏恐怕難以立足，但是他還是不想放棄，所以就有了一個計劃，一個可以抱得佳人歸的計劃。
現在的水生因為玄墨的滋養整個人就像一朵鮮嫩的水仙，惹得人忍不住想要采摘，原本的一點點喜歡，在美麗的人兒面前一點點擴大，讓人想要徹底占有。
水生木然地看着來人，她不知道為什麽他要讓自己變成唯一一個記得一切的人，現在的她只能在回憶裏痛苦着，看着眼前人的局促，她靜靜地等着，她想知道這個人想要對自己說什麽，還有什麽可以讓她得到解脫。
“家裏發生了這麽多事，我知道你一定不好過，我不想讓你觸景生情，我對你……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親妹妹一般看待，水生，讓我帶你離開張府吧，找一個清靜的地方重新開始，這也算是我們張家對你的一點補償，畢竟因為大哥的事，我們對你總有虧欠，大哥什麽名分都沒有給你，卻毀了你的清白……”說到這裏，拳頭緊緊握住“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那裏沒有人認識你，你可以沒有任何負擔，好好生活”
水生看着他良久，久到他以為會被拒絕，心跳越來越快，這是他的機會他不想錯過，如果她不答應，那他……
“好”水生點頭，這也許是她可以慢慢忘記他的機會，這裏确實有太多回憶，換一個地方，也許她心中的傷痛會慢慢痊愈。
松了一口氣，張立行心中升起一股狂喜，很快，他就可以如願以償了。
水生随着張立行來到了一處別院，這是張立行自己的産業，他在外奮鬥多年，也有了一些自己的家底，這裏山清水秀，是他為自己買的屬于他自己一個人的地方，現在這裏住着他喜歡的人，一想到這裏，他的心中難免興奮。
水生乖乖聽着他的安排住進了一間屋子裏，雖然這裏的擺設布置完全不像一個丫鬟該住的地方，但是她完全沒有心思去注意這些，推開窗戶，入眼的是一片綠湖，湖面微風吹得漣漪片片，卻是打不進她的心裏，但是明朗秀麗的景色确實讓她的心情好了起來，這裏的确是一個好地方。
在這裏住了幾日，水生發現這裏除了幾個打掃的下人以外，就沒有其他人了，而她沒有被安排做任何事情，反倒是輕松地成了被人伺候的人，如果在以前，她一定會覺得很不習慣，而且別捏，但是現在的她對這些一點也不關心，事情該怎樣就怎樣吧，她沒有多少興趣來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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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生算是在這裏安家了，日日月月，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原本的小丫頭已經變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有一次張立行做完生意回來，遠遠看見水生站在橋邊看着池面的身影，他還以為見着了下凡的仙子，纖塵不染，安寧祥和。
水生心裏的鈍痛因為刻意的遺忘好了很多，只是午夜夢回，當她無意間想起那個人的時候，心口還是很痛，因為害怕想起，她也就放任自己把注意力轉到其他地方，有時候看一處風景呆個一兩個時辰是常有的實情，她沒有在想什麽，只是空洞洞地看着而已。
可是這樣的水生，讓張立行越來越着迷，心中地躁動一日比一日強烈。
中秋的夜晚，水生一個人看着月亮發呆，今天是團圓的日子，可是也有人在這樣的夜裏一個人孤獨。
張立行拿着月餅來到院子裏，做到水生旁邊的凳子上說到“中秋佳節團圓日，這樣的日子，身邊怎麽可以沒人陪着呢，吃點月餅吧”把月餅拿出來在石桌上擺好，他給自己找了一個借口來和她在這樣美麗的月色下獨處。
“謝謝”水生誠摯地感謝到，她是真的很感謝張立行，如果沒有這個人，她現在的狀況肯定會更糟。
“恩”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看着水生美麗的側影，喉嚨幹熱起來。
水生拿起一塊月餅放進嘴裏，入口一陣馨香，确實很好吃。
張立行看着水生吃下自己帶來的月餅，氣息越來越重，紅潤的嘴唇輕輕蠕動，張立行啞着嗓子說到“水生你知道我為什麽為你安排這一切嗎”
水生擡起頭，不解得看向他，在他的眼裏，她看見了自己記憶裏那個男人看着自己的神情，只是他的更加熱烈，讓自己的心忍不住顫動。
“我喜歡你，水生，我想娶你為妻”張立行吐出自己的心聲。
“……”水生愣了一會，看着自己面前臉色嚴肅的人說到“我是你大哥的人……”
深吸一口氣“我知道，可是我不在乎，我只要你”
“我的心裏只有你大哥，對不起”站起身來，水生走進屋內，關上門，也關上了門外失望的視線。
半夜裏，水生躺在床上輾轉，她覺得這裏不是她應該待得地方了，不管怎麽樣，她都不打算再接受其他人了，如果自己繼續住在這裏，就是仗着別人的喜歡給自己方便，也等于是在給對方希望，自從那以後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想過那麽多，水生當機立斷從床上坐起身來，開始收拾自己的随身衣物。
待一切都弄妥當了，水生打開房門向外走去，可是卻在院子裏見到了讓她意外的人。
張立行一直都坐在院子裏，被拒絕的滋味讓他很不好受，而現在當他看見提着個包袱半夜裏從屋子裏出來的水生的時候，他很快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怒氣在一瞬間爆發，為什麽要拒絕我，我哪裏比不上我大哥，為什麽要離開我。
張立行騰地一下站起身來，向着水生走去。
水生看着那渾身怒氣勃發向自己走來的人，害怕的後腿了幾步，随即反應過來，連忙躲進屋裏，把門關上，直覺地躲避着外面那個危險的男人。
但是張立行哪裏肯給她機會再拒絕自己，一個箭步推開房門，水生被震得跌坐在地上，月色下滿臉驚慌的少女恐懼地看着在自己面前化作野獸的男人，身子僵直地往後退去。
男人看着驚若兔子的少女，玲珑的身材在衣衫下若隐若現，氣息一亂，快步彎腰，抱起少女，向着床的方向走去。
“放開我，放我下來”水生驚恐地推打着男人，平日裏溫文爾雅的人瞬間就像變了個人一樣，讓她害怕，顫抖。
張立行一放下水生，就抽起她的腰帶，在水生的驚喊下把她的雙手綁在床頭，解下自己的腰帶堵住水生的嘴，此刻的男人就像是一頭野獸，他只想徹底地占有身下的女人，讓她完完全全變成自己的所有。
絕望地閉上雙眼，沒想到自己最後會落得如此，男子的喘息近在耳邊，讓她覺得害怕作嘔，嘴巴被堵上，連想要咬舌自盡都做不到，但是她知道，就算現在不能，等一切都結束，她馬上就會結束自己的生命，既然不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還要被人這樣侮辱，那她活着還有什麽意思，是的，她喜歡他，可笑自己在如今才意識到這個，她根本無法忍受其他男人的觸碰，她只想着他一個人，只想要他一個人，只有他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突然一股巨力襲向後頸，把他一把抓住，直直地扔出去，霸道的手勁讓張立行撞到牆上發出一股巨響，身體裏傳來骨頭斷裂的聲音，連牆壁都被砸出了一個坑，可見來人的怒氣有多大，恨不得把他挫骨揚灰，永不超生。
玄墨陰冷着臉看着被綁在床上，眼淚直流的水生，心下一痛，替她解開束縛。
沒有感受到張立行進一步的折磨，雙手也得到了自由，水生害怕地張開雙眼，黑暗中的人影背着月色讓她看不真切，但是那個人影她怎麽會忘記，所有的委屈難過痛苦在看見來人時，就像決堤的洪水全都暴湧出來，水生大哭着撲進玄墨的懷裏。
“你怎麽現在才來，為什麽要丢下我一個人，為什麽”水生在玄墨的懷裏哭到。
玄墨憐惜地抱着懷裏的人，他知道自己很自私，讓她離開自己，消去了所有的人記憶，獨獨讓她記得一切，他讓她記住他，讓她忘不了他，讓她不能再喜歡別人，原本他可以讓一切就像沒發生過一樣，但是他不想讓她忘記他，她的心裏只能有他。
他一直都在暗處看着她，看着她越來越美麗，看着她不再有笑容，但是他還是忍住不去找她，他想這樣也好，一直就這樣看着她，看着她變老，看着她死去，如果她不能接受自己，那就讓一切如此吧，他不希望在她眼裏看見對自己的懼怕，那讓他心痛，如果不是今晚，他不知道兩個人還要這樣耗多久，既然自己已經現身在她面前，那麽這一次他是絕對不會再放手的。
“我來了”玄墨悶聲說到。
“恩”水生在他的懷裏應到，熟悉的氣味包圍着她，讓她安心，她不想再失去他，下定決心，水生擡起頭，堅定地說到“我不怕你，我……喜歡你”
愣了一會，消化掉剛剛自己聽到的話，玄墨激動得看着懷裏的人“真的”
“恩”水生堅定地點點頭，如果說這是一頭野獸，那麽披着人皮的野獸更加讓人害怕，眼前的這個人比那些道貌岸人的禽獸好了不知多少倍，只有他是真的疼惜她。
“我們走”
“好”
玄墨帶着水生到了一處洞府，這裏是狐貍新找的窩，外面看着沒什麽特別的，就是一處山壁，裏面卻是別有洞天，茵茵綠地，小橋流水，小徑蜿蜒，那大屋也是霸氣十足，一眼望去，望不盡底，狐貍說了，原來的地方太寒碜，養起媳婦來丢人，玄墨聽了也就木着張臉，随便他怎麽折騰，再好的地方，沒有那個人又有什麽意思，沒想到真的有一天，他真的可以把她帶回來。
抱着水生回到自己的住所，把她帶到一處院落裏，這裏每個人的屋子裏都讓狐貍弄了一個溫泉，說這樣舒坦，玄墨把水生帶進溫泉，放下她。
水生擡起頭不解的看着他，夜明珠下，美麗的臉龐漾起一抹柔光，讓人心動。
玄墨慢慢脫下水生的衣服，水生紅着臉低下頭不敢看他，等到水生赤條條地站在玄墨面前，她的臉已經紅的可以滴出血來，雖然兩個人早就已經赤城相見過了，但是這麽久沒見，她還是感到一陣羞意。
“可以嗎”玄墨小心翼翼問到，他怕自己吓着她。
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擡起羞紅的頭茫然地看着他，等她見到他中的神情，馬上就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那樣熟悉的神情，她怎會不明白。
害羞地點了點頭，心中忐忑，但還是懷着一種莫名的期待。
玄墨一把抱住水生，平息了一下心中的躁動，然後抱起懷裏的人，走到一邊原本讓人休息的石椅上把人輕輕放下。
巨大的身影籠罩着水生，讓她羞得把臉轉向一邊，不敢看他灼熱的眼神……
終于，在天将破曉之際，抱着少女，讓她躺在自己的臂彎裏，掩不住的滿足讓他彎起了嘴角，昨晚他吃的很飽呢，在心滿意足下抱着水生沉沉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