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真的很需要你”

為什麽你之前就一直想問我這種問題?什麽意思,說一半就跑了到底什麽意思?

沈欽眼睜睜看着林嘉木洗漱之後鑽進客房啪一聲關上了門,咬牙切齒地在一旁腹诽他連句晚安都沒有,真是絕情得可以。早知道有今天這一出,自己剛才回家就應該在客房床上潑一盆水——

算了,不是跟自己講好的不喜歡了嗎,畢竟之前誤會他和林檬的時候,自己這熱氣騰騰的內心追求的還是那種有來有回的公平戀愛關系,怎麽到這裏就快退一步海闊天空了?

……算了算了。

沈欽在客房門口站了一會兒,鬥志熄滅之後又有些沮喪,他轉身回房間輕輕關上門,生怕暴露了剛才這幾分鐘,一舉一動簡直別扭得要死。

他拿起桌上的吉他,往床上盤腿一坐,手指掃弦,輕聲唱道:“沒有伴奏的旋律陪我獨自旅行,部分愛情的記憶已失去……”

“沒想過一個眼神,會是憂傷過後的消息,遇見你——”

他手下一頓,突然被無止境的傷感包圍起來,一句“陽光盛開的夏季”唱了一半又咽回去,如鲠在喉。他還是把手裏的吉他放回桌上,像安撫自己一樣拍了拍它的肚子,苦笑道:“大晚上的我又讓你跟我一起發瘋了,真是不好……”

咚!

門外一聲悶響,沈欽眉頭一皺,光腳踩在地毯上迅速幾步跨過去,不帶猶豫地拉開了卧室門。

“……不好意思。”

林嘉木側身站着,姿勢就是往回走的時候被發現了的樣子。他也光着腳,沈欽發現他站姿有些奇怪,于是上下将他打量一遍,懷疑地問:“剛才什麽聲音?”

“什麽聲音?”

沈欽的腦子迅速轉起來,又低頭看了看他光着的腳,指着其中一只,再問:“你腳怎麽了?”

林嘉木立刻把那只腳往後收了收:“我沒事,打擾你休息了。”然後轉身就要回客房去。

“你沒事?”沈欽叫住他:“你是要我把你扛到床上檢查還是自己伸過來讓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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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木沒有第一時間回頭,而是在原地猶豫了幾秒,悶聲答他:“對不起,我剛才是偷聽了。”

“對不起?”

林嘉木踮着腳轉過身來,然後慢慢蹲下去。沈欽預判了他下一個動作,跨上前一步從他手臂下穿過去,将人扶了起來:“我不扛你,跟我過來我幫你看看,扭傷了就塗點藥。”

“那我自己來吧。”

沈欽瞥了他一眼:“要不還是我把你扛進去?”

“……”

林嘉木坐在沈欽的床上,房間裏是暖黃的燈,他腳下的地毯毛絨絨的,絨毛鑽進他腳丫裏,他忍不住輕輕蹭了兩下,正好讓拿着正紅花油進來的沈欽看見。

他又局促地把腳往床邊收了收。

沈欽走到他面前,把藥瓶子往他手裏一塞,攤開手示意他往自己手心倒,說:“沒什麽不好意思的,我知道你是怕我誤會,問題在我不在你,別想這些。”

他試着手勁把林嘉木扭傷的腳捧在手裏,另一手輕輕地揉,邊揉邊說:“之前我很擔心我要是跟你表白了連朋友都做不成,現在這對我來說是最好的結果了,只不過我還需要點時間。

“跟你說個搞笑的事,前段時間林檬還沒有失魂的時候,我有次看她抱着張幼安的手臂狂哭,以為她又被季雲峰欺負了,剛想安慰她一下,就聽見她說,她看的耽美小說裏兩個人因為講不出喜歡對方哪一點就分手了。”

沈欽邊講邊笑,忍不住笑出聲:“說真的我覺得這個理由很好笑,但我看林檬那麽傷心,又不能當她面笑得很誇張,不然顯得很不仗義。”

他放開林嘉木的腳站起來,從他手裏拿回藥瓶子,低頭看着他又道:“好了,今晚應該不冷的,你這腳可以不放進被子裏,我怕半夜被子壓着了你疼。”

林嘉木跟着站起來,在他轉身的時候問他:“那你呢,沈欽,你為什麽喜歡我?”

沈欽沒有馬上答他的話,而是有條不紊地把藥瓶子放下,再去浴室洗了個手,最後回到床前,才答他說:“還好我們已經分手了,不然我還真不好說這個問題。”随後他又笑了笑,繼續坦言道:“我也不知道。”

林嘉木沉默着,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麽。

為了緩和這突然尴尬的氛圍,他半開玩笑又說:“那你肯定知道你為什麽不喜歡我吧?說來我聽聽?”

林嘉木還是一言不發,踮着腳往前挪了兩步,突然擡起手來捧住了他的臉,一句又低又急的“我也不知道”後,微微往前一湊,吻住了他的雙唇。

“……”

沈欽眨了眨眼睛,人還愣着,又聽見林嘉木聲音嘶啞地低聲道歉:“對不起,我不該招惹你的。”

“你是指哪方面?”沈欽眉頭緊鎖,視線從林嘉木的眉心落到鼻尖,倏地一下抓住了他在危險邊緣試探的手。

……這是在幹什麽。

林嘉木在他唇上輕輕地磨,也輕輕地說:“這方面。”

他反手想掙脫沈欽的鉗制,在他鼻尖蹭了蹭,有些讨好地請求:“沈欽,放開我。”

“你怎麽了?心情不好?”沈欽當然不敢輕易把手松開,這手要去的地方不是別處,是在往自己褲子裏伸……沈欽不知道他到底怎麽了,反正肯定不對勁。

想不到林嘉木沒有罷休,反而和他較上勁來,另一只手伸過來幫忙想掰開他的手,他幹脆順勢五指緊緊扣住這只手,咬牙道:“你遇到什麽事了?嗯?跟我說說……停下,林嘉木,你別——”

可是林嘉木動作太快手太靈活,瞬間就從他腰間失守的防線突破了進去。

“沈欽,”林嘉木又湊上來追着他的唇角蹭,含糊道:“我沒什麽回報給你的……你可以不喜歡我……”

“你——”

“但是我真的很需要你,很需要……”

沈欽被抵在衣櫃上,一手摟着林嘉木的腰,理智上他想用另一只空閑的手把人狠狠推倒在床上讓兩人都冷靜冷靜,但他實在沒有理智了,下一秒就用手捏住了林嘉木的後頸,低聲再次警告道:“……我說讓你住手。”

他沒有理智,于是試圖喚醒肇事者的理智。

可惜肇事者從動手的那一刻就決定了要一意孤行,并不把他的警告放在眼裏,反而在他耳邊用氣聲繼續引誘他:“你別動就行,我也可以自己來……我成年了,別在意。”

這他媽是問題的重點嗎?!

沈欽精神都要崩潰了,他從未有過這種體驗,被一個反反複複告訴自己不要繼續喜歡的人“挑釁”至此,還讓他別還手。

“唔——”他最後一次緊緊抓住林嘉木的手臂,難忍道:“林嘉木……”

“嗯?”

“你別太過分了……”

“對不起沈欽,”林嘉木往前一靠,幾乎全身的重量都壓上去,埋頭在他頸間,嘴唇貼着他跳動的脈搏,暖熱的鼻息掃過他的肌膚,像是帶了點哭腔,呢喃着向他道歉:“我太自私了。”

……

過了一會兒,沈欽一片空白的腦海裏恍惚浮現出一個念頭,破碎的、搖搖擺擺的,又兇狠地支配他不停地想……我為什麽喜歡你呢林嘉木,如果我說不出來這個原因的話,那我為什麽不能不喜歡你呢?

……還有,林嘉木,你說不出為什麽不喜歡我,那你為什麽不能喜歡我?這世界上非黑即白的事情那麽多,既然沒有不喜歡我的理由,為什麽你就不能喜歡我?

你的“需要”,到底他媽的是個什麽東西。

不明不白的一晚上過後,舉國同悲的五月,沈欽過得颠三倒四。從那天夜裏的神魂颠倒中醒來,他反而更恍惚了,除了為那些在地動山搖中匆忙消失的生命志哀,他常常不知道自己該幹點什麽——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失戀”?

連林夢槐都發現他不對勁,一直追問他好久,他卻不敢說那天晚上在自己的房間裏發生了什麽。

他還是每天都告訴自己,那就不要喜歡林嘉木了,那就當斷則斷,那就拿得起放得下那就算了吧!

——然後又每天都幫因為賴床十分鐘而錯過吃早餐的林嘉木帶早餐,幫他整理筆記,體育課上得滿頭大汗的時候還不忘幫他帶瓶水,老師讓他收球的時候自覺自願地幫他一起把車推回器材室。

把球都放回去之後他給了林嘉木一張濕巾擦汗,問他累不累。林嘉木沒說話,繞過他過去把門一關,熟練地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來。

對這些親密接觸,他已經放棄抵抗了,沒人的時候,他都能掐算到這人在想什麽,什麽時候“動手”,有時候他也會主動讨一些好處,知道林嘉木想要什麽,就拿捏他,逼他着急。

就像現在,他從善如流地和林嘉木在這偌大校園中無人在意的角落接吻,放肆破壞校規、突破道德秩序,林嘉木想結束這個吻喘口氣的時候,他又把人按住繼續親。

林嘉木每天都洗澡,沐浴露很好聞,好像是林檬幫他買的,沈欽隔着各種鐵鏽味、皮革味,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沈欽想,這種各取所需的關系除了不健康一點,其他哪裏都挺好的。只要別談喜歡不喜歡的問題,他們也能一直維持下去。

只不過偶爾也會發生一些打破沈欽心理平衡的小事。

六月高考後的一個晚上,森高的畢業班風風火火地回來開畢業晚會了。三班樓上就是一個畢業班,熱鬧的動靜一直持續到晚自習正常結束,沈欽有些煩躁,決定留在教室裏上晚自習到十點半。

随着各班畢業晚會的結束,慢慢的,校園終于也沉靜下來。但是沈欽久久無法平靜。

他的煩躁不完全來自于那些沸騰的聲音,而是他今天恰好看到一個合唱團女生給林嘉木塞了一封情書。這個女生和林檬她們幾個關系不錯,否則林嘉木也不會收下那封情書——但他還是很不爽。

在正常的關系裏找不到平衡,在這種不健康的關系裏還找不到的話,林嘉木該不會以為自己真的那麽好“糊弄”吧?

他收拾好書包往桌子裏一塞,一反常态地空手離開了教室。他去追林嘉木,悲觀地猜測這一去可能就能找到他不喜歡自己的原因了——

要是性別問題的話,确實是個比較容易死心的原因。

他給同樣一反常态先走的林嘉木打電話,問他在哪裏,電話那頭告訴他在操場,馬上準備回去了,讓他在寝室門口等一下。他答應着挂了電話,卻并沒有如約在寝室樓門口等,而是也小跑着直奔操場去。

他的煩躁值一路飙升,在親眼看到林嘉木坐在草地上而旁邊還坐着一個手抱吉他的女生以後到達臨界點——

果然是特麽性別不合适是吧,這都不是那個遞情書的女同學。

離得遠遠的他就被林嘉木發現了,然後他看到林嘉木和那個女生同時站起來,不知道跟她講了些什麽,反正神情看上去都很溫柔。然後女生笑了,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

沈欽正好走近,正好聽見她說:“不好意思,我已經畢業了,所以這事我必須直接告訴你。”

“沒關系。”林嘉木微微一笑以回應這份“貼心”。

“這是你同學嗎?”女生轉向沈欽,親切溫和地和他打招呼:“你好,我叫……”

“你好,我叫沈欽,”沈欽冷笑一聲,報複性地打斷她說:“林嘉木的前男友,現在是朋友。”

林嘉木:“……”

反正你都畢業了,說不說的也無所謂。沈欽心想,盡管“性別不合适”正好能讓自己死心,但恰好也是最不甘心的一點,他真的很難控制這個邊界。

那女生沒有他意料中的那些反應,愣了一下之後反倒是沖他一笑:“啊,這樣啊,你好,我叫穆庭琨。”

“那我們先走了。”林嘉木像是被原配撞破了出軌現場一樣——這是沈欽失去理智這麽想的——拉着他倉皇逃離,腳下越走越快,然後從口袋裏掉出來兩封信。

真行,收到的情書和寫出去的情書都給我看到了,殺人誅心是吧?!

沈欽走在後面,比林嘉木快一步把信撿起來,笑一笑嘲諷道:“真有你的啊林嘉木。”

“信先還給我。”林嘉木看看左右,伸手來奪,低聲又道:“別在這兒鬧。”

“先還給你?別在這兒鬧?你是不是覺得我特無理取鬧啊。”沈欽面色一沉,醋意像井噴出來又遇到明火一樣,砰的一聲爆炸了。

他真想把這兩封情書刻在自己的腦門上每天照鏡子都可以告訴自己喜歡一個直男是沒什麽好下場的,直男和你暧昧的把戲不過就是為了解決一些需求罷了——

你的需要就是這?他恍然大悟。

林嘉木也沒追着他要,兩人上了六樓之後十分默契地去了樓梯間,關上防火門林嘉木就轉身把他壓在了牆上,手肘抵着他,兩手捧着臉,看着很是無奈的樣子。

你還委屈起來了……沈欽冷哼一聲,把手裏兩封信高高舉起,毫不留情地揭穿他:“你需要我,反正不是情感上需要是吧?”

林嘉木有些震驚,似乎是難以置信這話能從他嘴裏說出來——确實,氣得都口不擇言了,給自己冷靜兩分鐘,應該還能把這句話修飾一下。沈欽想。

“我是真沒想到。”他又說。

這回林嘉木有反應了,一手順着他的手臂摸上去,五指摸過他的掌心插進他的指間,他以為這是要搶那兩封信,剛收緊手指,林嘉木就扣住他的手按在牆上,啪嗒一聲,他手裏的信件落在了地上。

林嘉木貼着他的耳朵問:“你那少年自尊就這麽脆弱?”

沈欽還沒明白過來什麽意思,人就貼到他正臉來了——人也貼上來了,繼續低聲說:“要不是因為你是個未成年,沈欽,”林嘉木頓了頓,緩緩道:“話說回來,你怎麽不想想你能不能不滿足我你想象中的那些‘需要’?”

這回沈欽明白過來了,意思就是滿足生理需要你特麽都不夠格。

……行,是這個意思是吧,那我也可以尊重人最原始的沖動,畢竟道德這種東西一開始人類也沒有,也不是人人都有,甚至也可以一直沒有。

他一把捏住林嘉木的手腕,把他在自己臉上輕拍的手抓下來,心一橫和他把話挑明:“長痛不如短痛,今天就把話說明白,你要是喜歡別人,就別繼續招惹我,因為我未成年?別逗了,我能不能滿足你自己心裏清楚,別找這種爛借口。”

林嘉木反過來被抵在牆上,兩手讓沈欽緊緊抓住抵在胸前,手腕隐隐作痛。他掙不脫,感受到了沈欽真實的怒氣,自己也氣得發笑——

太荒唐了,這是什麽糟糕的對話?

面對沈欽這別樣的倔強,他還是忍不住先做出了讓步,手勁一松,變成沈欽握住他的手,“你為什麽不先聽我解釋?”

“你先說是不是真的就因為我未成年。”

林嘉木又氣笑了:“你腦子裏就這句話了?”

“我腦子裏還有一件不能做的事,”沈欽冷笑一聲,“想看我做嗎?”

林嘉木一挑眉:“咱倆現在沒什麽特殊關系吧?你在質問我什麽?”

沈欽逼近他:“我們是沒有特殊關系,你說一句你不需要我了,讓我滾,我馬上滾得遠遠的。”

“你對自己這麽有信心?”林嘉木接着問。

“如果有信心,林嘉木,”沈欽一手扣住他的後頸把他按向自己,貼着他的額頭輕聲說:“我就不守什麽道德底線了,守到現在我人心兩空,你當我做慈善嗎?”

林嘉木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事,不自然地幹咳兩下,偏過頭拉開了和他的距離,低聲道:“差不多行了。”

“那你說啊。”

沈欽卻不依不饒,這架勢就是要他給個明确的“說法”,要麽就分道揚镳,不得不讓他懷疑自己被威脅了。

林嘉木偏回去,嘴在沈欽的下唇蹭了蹭,換了種安撫的語氣說:“我跟她們什麽都沒有,那兩封信跟我也沒關系,你發什麽瘋。”後面這半句,嗔怪似的,雖然不好聽——

但沈欽突然很受用。

情緒一下子穩定下來,他纏着林嘉木親了會兒,兩人都喘着氣交換呼吸,剛才被怒氣蓋過的委屈突然沖上頭,他嘆了口氣道:“你現在可以解釋了。”

林嘉木的視線還在他唇上暧昧來回,他讓了一下,躲開又湊過來的微微發紅的那張嘴,催促道:“你能不能快說?耽誤挺長時間了。”

“你說得對,我發現了,”林嘉木卻沒頭沒腦地說:“你确實能滿足我的一部分需要。”

“……”

“沈欽,你生日到底是哪天?”

“……別動手動腳的,”沈欽皺着眉頭準确地一把按住林嘉木的手,不耐煩道:“我不喜歡過生日,不記得了。”

林嘉木很不滿:“這也能忘?到底是哪天。”

沈欽倒抽一口涼氣,壓低了聲音,咬牙說:“別摸了,再摸就——”

“生日是哪天?”

“……已經過了。”

感覺再不說林嘉木還能繼續追着問,沈欽壓抑着越來越重的呼吸,又緩緩地說:“三月十九號。”

林嘉木“嗯”一聲,抓過了沈欽的手,“耽誤挺長時間了,待會兒阿姨該查寝了。”

“……”沈欽欲言又止,想了想,“……你能不能大概跟我說說你到底怎麽想的,你不覺得我倆現在這關系很畸形嗎?”

“明年三月就正常了——你要是堅持不到那時候,你就讓我滾。”林嘉木像是鐵了心口不擇言了,又是埋頭在沈欽的肩上,低聲嘟囔:“別管畸不畸形了,你能不能像我一樣認真點?”

就在他精神幾近渙散的時候,沈欽偏偏報複似地追着他問,“情書的解釋呢?嗯?”

“……不是我寫的,”林嘉木親親他的脖子讨好他:“我只是幫別人轉交——信不能給你看,唔……”

其實到這會兒沈欽已經不是很在意那兩封信了。他忍不住分神思考的還是自己和林嘉木這“畸形”的關系,林嘉木甚至說如果自己“堅持”不下去就可以讓他滾——所以還能堅持多久呢?

這樣得不到你的喜歡作為回應的感情,我到底可以為你做到哪一步?又能為你堅持到什麽時候呢。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沈欽到高三開學。他好久沒覺得時間過得那麽快了。

說來也奇怪,本來應該度日如年的,意外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學校裏已經多了一批新生,而自己也正式升入高三了。

今年聽說他們班換了個體育老師,本來這事沒什麽好值得琢磨的,直到開學第一節 體育課上,沈欽同時看到這個體育老師和沈冬,才隐隐覺得事情似乎是有那麽一點奇怪。

“我覺得,你們這體育老師,怪怪的。”林夢槐又神出鬼沒,這次大白天在她應該挂在樹上睡覺的時間點出現,沈欽差點給她吓得一激靈。

他回頭看了眼看臺上的沈冬,悄聲道:“你不覺得我姐更奇怪嗎?”

林夢槐被他這句話提醒,狠狠在他肩上一排:“我跟你說什麽你是不是都忘了!你占了我們家小木這麽多便宜,怎麽一點誠意都沒有?!”

“……”

“說真的,你們男孩子早戀,只要不出去仗劍走天涯,我覺得都還能想,還好我們小木是個男孩子。”林夢槐說完還慶幸地松了口氣。

“……分手了,已經分手好幾個月了,”沈欽皺着眉頭糾正她:“而且不是我占他的便宜,你不是看到了嗎?開學那天是他——”

“還有!你們倆能不能害害臊躲着點啊!要不是我恰好在,你們就要被室友撞破好事了!”

……這是什麽天大的好事。沈欽搖了搖頭,終于想起來把話題帶回去:“還沒說完我姐呢。”

“我說的是你們體育老師怪,關你姐什麽事?”

沈欽坐在樹蔭下仰頭喝了口水,看着不遠處和鄢采許景晗火熱交流的新體育老師,耐心跟林夢槐分析道:“首先,我姐出現在學校,算是正常,我們換了個體育老師,也很正常,甚至我姐認識這個體育老師也勉強算正常——”

林夢槐往樹上一躍:“那哪裏不正常?”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沈欽指着新體育老師:“他怎麽突然成了我們體育老師了?!姜宇樂,姜家老二!體育老師!”

“人家體校畢業的怎麽不能當你們體育老師了?”林夢槐撇撇嘴。

“不是你說他怪怪的嗎?!”沈欽咬牙切齒:“所以我說更奇怪的是我姐為什麽要來等他下班!!!”

林夢槐警覺地重新回到地面上,急得跳起來:“完了完了白菜要被豬拱了!!沈欽!!你姐要被豬拱了!!!”

“……”

“你不着急嗎?!”

沈欽仔細想了想,雖然不想承認沈冬被比作一棵白菜,但最後還是跟着點了點頭。

林夢槐幹脆一撸并不存在的袖子跨步上前,直沖林嘉木而去:“讓我去審一審這頭拱我家白菜的豬!”

沈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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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不時就想寫一些頂級的暧昧拉扯

沈欽是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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