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結束

童悅怔怔呆在原地。

“其實……你剛才緊張的是他對嗎?你怕他真打傷了我吃官司。”連程前都看得透,為什麽最該明白她心意的那個人不知道。

童悅微微垂眸,松手,“你沒事吧,要不要讓醫生看看?”

程前捂着胸口站穩,“沒事,我現在也沒時間去看醫生。”他嘆一口氣,“韓琳還等着我買五方齋的點心。”

“五方齋?今天初一,五方齋怎麽可能開門。”

程前苦笑,“看看能買到什麽就什麽吧,希望可以蒙混過關。”他把化驗單遞給童悅,“我沒事,你怎麽樣,醫生怎麽說?”

童悅接過化驗單,“要檢查了才知道……”後面的話她不敢說也不敢想,“你快去吧,我自己就行了。”

程前張一張嘴,他早已失去了關心她的資格,“自己小心。”

童悅做完全部檢查已身心疲憊,醫生說她是急性神經炎,這病雖兇猛,只要及時就醫也很容易複原。

童悅領過藥打完針天已大黑。火紅年味依舊,正是阖家歡樂的時刻,她孤零零一個人上醫院打針,回到家吃藥連杯溫水都沒有。

人在生病的時候會特別脆弱,她好想媽媽,公交車上忍不住打電話回家。

“臭丫頭終于想起來打電話給媽媽了,難怪人家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王寶儀假愠。

童悅一聽到媽媽聲音,眼淚就止不住往下掉。她怕媽媽聽到哭聲,拼命捂住嘴巴。

“丫頭,丫頭?怎麽不說話?”王寶儀在電話裏催促,那邊有麻将碰撞的聲音。

童悅捂住抽滴聲,很努力才喊出一句,“媽……”

“好了好了,你好好在宋家嘴巴甜一點,不用惦記着媽媽一個人,挂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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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電話已經挂斷。

童悅對着電話盲音說:“媽,我好想你,好想回家。”

公交車坐過站,她硬是兩條腿走回公寓,腳都磨出泡。

宋立琛等在公寓樓下,只着一件輕薄襯衫,外套都沒要。冷白的光映在他身上,童悅看着都覺冷。他腳邊扔了滿地長長短短的煙頭,等了很久。

童悅深吸一口氣,冷冷過去,“我很累,沒精力跟你吵架。”

她繞過宋立琛上樓,宋立琛也不拉她,跟着她上樓。

門口,童悅背對着他,“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天跟程前是無意碰到。”

“你怎麽去醫院,哪裏不舒服嗎?”宋立琛聲音沒什麽起伏。

“我很累,現在不想說話,你走吧。”童悅真的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拿鑰匙開門。

宋立琛一把抓住她手腕,“我等了你幾個小時,你就這個态度?”

童悅發脾氣的力氣都沒有,冷眼望着他,“有勞宋大總裁等我,我沒有感恩戴德,我有罪。”她笑起來,眼圈脹紅,“吳玉珍說得對,宋大總裁我高攀不起。為免以後相看兩生厭,結束吧,我們都回到自己世界安靜的生活,各不相幹……”她話音才落,身子嗵一聲撞在門板上,他憤怒蠻橫的吻吞掉她所有驚叫、話語。

啪一聲兒耳光響亮,她打了他。對!她打了宋立琛。

宋立琛整個人都僵在原地,沉重呼吸,好似下一秒就會撕了她。

童悅這一次沒有害怕,沒有患得患失,她累了,以為委屈可以求全,到頭來也不過是個笑話。

“我真的累了,好累,你走吧。”

過道的感應燈滅了又亮,他渾身散發着戾氣,“我今天從這裏離開再也不會回頭。”

童悅笑,“多謝你放過我。”

宋立琛的拳捏得咯咯作響,一拳打在她耳邊門板上震得童悅心子都顫動。她看着他轉身離開,真的不會再回頭。

直到他的腳步聲完全消失,童悅才撿起地上的鑰匙,鑰匙半天都插不到鎖孔。開門,屋子裏漆黑一片,她木然進去房間,衣服鞋子都沒有脫就那樣上床。她覺得好冷,整個人縮進被子。她強迫自己睡覺,睡一覺就好,睡醒了一切就都好了。

一夜身陷渾噩,想醒都醒不過來,那種感覺很恐怖,很痛苦。

“童童,童悅,小悅——”姚娜總是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

她終于從渾噩中醒過來,撐起身子,眼前模糊像蒙了層霧氣一般,她今天還要去醫院打針,醫生一再囑咐治療期間要保持情緒穩定。

她披件衣服下床去開門。

“你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怎麽了!”姚娜拍着自己小心髒。

童悅一笑比哭還難看,“我能怎麽着。”

姚娜帶了很多用的東西來,“我媽熬了蓮子湯我給你帶了一壺,還有一些我們家自己做的熟食,你将就吃一點。”

童悅洗漱換好衣服出來,姚娜已經把蓮子湯熱好,熱騰騰一直暖到心裏。

“你……沒事吧?”姚娜試探問她。

童悅搖搖頭,“沒事,等會兒要去趟醫院。”

“都要去醫院還說沒事兒,你到底怎麽了?”

童悅把病例拿出來給她看。

姚娜睜大眼睛,“失明,這麽嚴重!”

童悅喝一口湯,甜糯清香,“前面還有三個字,間歇性。”

“那也很吓人啊!”姚娜五指在她眼前晃晃,“你現在看得見我嗎?”

童悅拍掉她的手,“我看不見怎麽給你開門。醫生說這病雖然起得急兇,只要配合治療也沒什麽大事兒。”

姚娜松口氣,“那就好那就好。那你這幾天不是回不了家,王女士那兒你怎麽交待?”

童悅苦惱嘆口氣,“再說吧,撐不住就實話實說。”她攪着碗裏的湯,“我……跟宋立琛分手了。”

姚娜大驚,“不是吧!他提出來的?”

“我提出來的。”

“為什麽?是不是因為上次看到那渣女!”姚娜還記着許惠珊。

“算……是,不全是。”童悅覺得頭又疼起來。

姚娜糾結望着她,“聽上去好複雜。”

童悅呼口氣,“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硬要在一起才會惹出那麽多複雜,分開最好,大家各自過自己的生活。”

姚娜看她樣子就知道所有的難過都憋在心裏,姚娜也不知該怎麽開導,最複雜的是人心,最難開解的是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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