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皇上,那何美人已經認罪,自缢宮中,臣妾想着到底是姐妹一場,她雖犯下這般大錯,到底是入土為安啊。”秦貴妃一大早聽說事情有了眉目便急急忙忙的趕到了養心殿,拜見宣景帝。

“愛妃倒是辛苦你了。”宣景帝今日身穿一襲玄色窄袖蟒袍,袖口處鑲繡暗金色祥雲,腰佩绛紅白玉腰帶,上挂一蒼翠色狴犴玉佩,修長挺拔的身子挺得筆直,整個人就如同把尚未出鞘的寶劍一般,古樸典雅,卻讓人不敢忽視。

“這些都是臣妾應該做的。”一身流彩暗花雲錦宮裝倒是将其略顯豐滿的身子襯得玲珑有致,一頭烏發倒是梳成了淩雲鬓,頭上只斜插了根鑲寶鳳蝶鎏金銀簪,倒是為她增添了幾分随性,“臣妾也命人查過了那調香閣負責調制那百果香的宮女迎香和那華林院負責栽培那狐尾百合的太監吳平,宮女迎香說這百果香裏添一味龍須子是因着聽夏妹妹身邊的小宮女素素說道自家小主夜不能寐,想着龍須子有安神凝氣的功效方才加了進去。”

“那愛妃的意思是此事純屬巧合?”宣景帝放下手裏的茶杯,直直的望着秦貴妃。

“臣妾不敢。”秦貴妃被宣景帝那雙暗如深淵的眸子下了一跳,連忙請罪道,“只是據何美人的遺書上交代,她自己發現了那太監吳平私下與宮女對食之事,自己又略懂些許醫術,幼時曾聽一老者提起過着這偏方,無意間得知了夏妹妹的香料中有這一味藥,心裏就打起了注意,便要挾吳平将那虎膽草沫放置泥中。”

“倒真是難為她有這個心了。”宣景帝冷笑道。

“不知皇上準備如何處置何美人的屍首?到底天氣炎熱,也不好将人多停留在宮裏。”秦貴妃見宣景帝半天未發一言,琢磨這皇帝的心意,又道,“且夏妹妹尚還未痊愈,淑妃妹妹雖讓人去寶華殿請了得道高僧日日為妹妹祈福誦經,到底還是要為夏妹妹攢些福德啊。”

“愛妃言之有理。”聽到了秦貴妃後面那句話,宣景帝的神色明顯松動了許多,“她雖是如此歹毒不識好歹,卻畢竟一片純孝,便只擄去她的位分,貶為庶民,以宮女身份入葬好了。”

“皇上仁厚。”秦貴妃道,只是面上雖然喜笑顏顏,心裏确實震驚極了,皇上歷來于後宮之争看的極淡,只要後宮不曾幹政,就一直是聽之任之的态度,且就算是犯事宮妃,也會保留其最後顏面。這次那狐媚子中毒以來,皇上不但親自過問審理案子進展,更是将那何美人,哦不,是何庶人,位分直接廢了,更是直接把她當成了宮女一流,這宮女,宮女到底不過是一個奴才罷了,自己勸了皇上那麽久,竟是半點顏面不給自己,為那狐媚子掌目至此!

“朕想着怡貴人歷經大難,到底是受了驚吓,也是要好好補償一下,便想要晉一晉她的位分,愛妃可有什麽意見?”宣景帝似是不經意的問道。

“這是當然的了,夏妹妹伺候皇上也有了些時日,且這次到底是遭了這麽大的一番罪,也是該晉一晉這位子,這宮裏倒是好久沒有過新鮮血液了。”秦貴妃聽到宣景帝的話不無吃驚,那狐媚子!竟勾的皇上這才多久就又要給她晉位!不過不行,當朝國母應該大度和氣,在心裏深深的吸了口氣,勉強壓下心裏的不滿,又道,“貴人之上就是小儀,不若就晉為小儀吧。”

宣景帝搖了搖頭,“朕覺得怡小儀這稱呼不好,與她的稱號不符。倒不如怡修容好聽。”

秦貴妃是真的要吐血看=了,什麽時候皇上竟然還會關心起了這些個事,不過自己到底不能伏了皇上的意思,只得想了想道,“倒是臣妾考慮不周了,只是眼下夏妹妹倒是還病着,臣妾想着此時倒不好下诏封號,若是人情往來,倒是不利于妹妹靜養了。不若等妹妹痊愈後皇上再下诏,豈不是雙喜臨門,喜上加喜了嗎?”自己現在也只能拖一天是一天了。

宣景帝想了想,覺得秦貴妃說的在理,便笑道,“到底是愛妃考慮的周到。”此事便暫時揭過不提。

“愛妃可還有其它事?”宣景帝的聲音打斷了秦貴妃的沉思,“若是沒有其它事,便下去吧,朕要批折子了。”有時候宣景帝真的覺得批折子是個好理由,只要是稍微有點腦子的宮妃聽到自己這話,哪怕前一刻種再是糾纏,自己說出這話後,都會立刻乖乖離開,畢竟她們想要皇帝的寵愛不假,可沒有一個人想要第二天就被言官參上一本妖妃禍國的名聲。

果然秦貴妃聽到宣景帝這樣說後,當即起身道,“倒是臣妾考慮不周了,沒想到竟是因着後宮裏的這些個事耽誤了朝廷大事。”說着緩緩一拜,“那臣妾先行告退。”快了,只要自己這從順利懷上龍子,這宮裏,這鳳位......

等到秦貴妃走後,宣景帝這才望着那案桌上的一堆堆折子,自己雖是借口支開秦貴妃,但卻當真是要批折子了,“李德全!磨墨!”

夏柯自當天晚上醒來之後,倒真是被守在床邊的宣景帝吓了一跳,自己這一醒來,就聽見001機械的聲音“恭喜宿主獲得目标任務好感度+1,當前好感度72.”“恭喜宿主獲得目标任務好感度+2,當前總好感度74.”......自己本就混混沉沉的腦袋聽到一窩蜂的提示聲,更是覺得整個腦袋就要炸開了一樣。

正當夏柯快要忍不住時,宣景帝發現夏柯醒了,正呆呆的坐在床上望着自己。“嬌嬌,你終于醒了。”宣景帝平素裏如同老窖清酒一般醉人的聲音,此刻卻多了一絲嘶啞,到是勾的夏柯心裏最柔軟的一處更是要融化在這平淡的一聲中。自己有多久沒聽到過有人這樣擔憂的對自己說聲‘你終于醒了。’這樣擔心自己,整夜的寸步不離地守着自己,自從娘親去世之後,自己每每生病,父親的漠不關心,繼母的虛情假意,只有自己的嫡親弟妹是關心自己的,可長姐如母,他二人尚且年幼,自己也擔心把病氣過給他們,因此也是早早的便讓他們回自己院子,可是那時自己也不過是一個孩子啊!也想有個人能一直一直守着自己,關心自己,眼前這個男人,貴為九五之尊,卻甘心守着自己,只這份心意,便讓夏柯心裏一陣動容。有時候,再堅不可摧的牆,只要被鑿開了個縫隙,那它離被打破也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了。

“嬌嬌,你這是怎了?可是哪有不舒服的地方?”宣景帝看着夏柯一直一動不動的望着自己,雖然太醫說了沒什麽大礙,但心裏任然十分擔憂,焦急道,“太!醫......”

還沒喚完,自己就猛的被人兒撲倒在了床上,“我...我很高興。”夏柯一把撲到宣景帝,緊緊抱住他寬廣偉岸的肩膀,“醒來後能第一眼就看見郎君,我真的很歡喜。”

看着自己身上哭的像是個淚人一樣的傻貓兒,宣景帝原本有些緊張的肩膀慢慢放松,輕輕的拍着她的背,柔聲道,“傻貓兒,我是你的郎君,自是要守着自己的娘子的啊。”這話說出來,宣景帝自己都愣了一下,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竟然能如此随意灑脫的在她面前自稱郎君了呢?不過為什麽自己這樣承認後,胸膛裏的那顆心會撲通、撲通、直跳呢?

夏柯到底是中毒傷了身子,又突然将宣景帝猝不及防的撲到在地,抽抽噎噎的哭了好一會兒,在宣景帝輕聲安慰下,又慢慢睡着了。殿門外的宮女太監和等候多時的太醫沒聽到剛才宣景帝的宣召嗎?自是聽到了的,可是這皇上身邊又怎會有那些個沒個眼力界的人在那呢?因此倒是沒個一人敢進到屋裏,都是眼觀鼻,耳關心的低頭不語,或是擡頭數着天上多如棋鬥的星星。只隐隐約約聽見了女子的低泣聲,直到過了好久,那苦聲漸漸小了,直到消失,王太醫這才敢進到屋內。

“皇上吉祥。”王太醫特意壓低了聲音請安道。

“免禮,平身,你來看看怡貴人怎樣了?她剛剛醒來,這會兒倒是又睡着了。”宣景帝小心翼翼的将倚在他身上的夏柯抱到床上,仔細的為她蓋好被子,王太醫看到這一幕,差點雙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倒是他身後的李德全一臉同情的看着王太醫那副昏昏欲墜的模樣,呵,終于有人來和自己一起體驗這種感受了,王太醫看着你這麽辛苦,老奴我也就放心了,秉承着‘獨樂樂不如衆樂樂’的心理,李德全李大總管一直沒有出言提醒王太醫。王太醫心想,自己也算是太醫院的老人了,可是從來沒見皇上對哪個妃嫔這般上心,王太醫對那躺在床上的怡貴人愈發好奇,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會讓皇上如此上心呢?因此不着痕跡的偷瞄了一眼。

只見那怡貴人一頭烏絲散在枕邊,巴掌大的小臉卻是一臉蒼白,許是中毒的原因,倒是一點血色也沒有,不過那極具的黑和那極具的白兩者相互映襯,倒是透露着一股妖異的美。不過自己也只是皇上身邊的禦用太醫,這怡貴人就算是一飛沖天,與自己關系也不是很大,王太醫畢竟是久經沙場之人,不過一個晃神就收住了心神,專心致致的為夏柯把脈了。

“回皇上,既然貴人在今日便醒了過來,可見貴人中毒尚淺,倒是沒什麽大礙的了,只好生将養,臣到時候開心溫補的方子,配着藥膳,給貴人補補身子,想是就沒什麽大礙了。”

“小主,藥煎好了,您可得趁熱吃。”素素一身翠綠色短袍宮裝端着碗熱氣騰騰的藥進來了。因着王太醫的一句話,這兩天一直享受着國寶級別的最高待遇,只是自己雖早就在001的友情提示下,才剛剛把那盆狐尾百合擺進屋子,就已經知道有問題了,在問過001短時間內是不會對自己身子造成太大損傷後,便想着将計就計,雖是把一切都算好了,身子也沒多大損傷,好好将養就行了的,可是!自己!萬萬沒有想到!會有這麽多藥要吃!

“嗯,我知道了,你放在那吧,我等一會兒就喝。”夏柯怏怏道。

“小主,這可不行。”自從夏柯中毒後,素素一直心生愧疚,覺得是自己讓夏柯遭了這般罪,雖然夏柯一直沒有責罵過自己,落謹也一直安慰自己,可素素就是覺得是因為自己自作主張,害的夏柯元氣大傷,因此自從發現夏柯趁人不備時,偷偷将藥倒了一大半後,素素就一直守着夏柯,定要親眼看着夏柯把藥喝完這才作罷。“小主放心,這藥已經晾過了,溫度剛剛好,您還是趁熱喝了,免得這藥失了藥性。”

看着素素一臉防賊的模樣盯着自己,夏柯幽幽的嘆了口氣,早知道自己那日就不該那麽心急,還沒确定沒人就把藥給倒了。這下好,倒是讓返回的素素抓了個正着,哎!自己看到這一碗烏黑的藥水就沒了胃口,更何況又難聞,苦死人不償命一樣。不過看着素素小臉要哭不哭,只眼淚汪汪的望着自己也是一陣頭疼,這孩子怕是一直在自責。自己是早就知道這百果香和狐尾百合有問題,只是素素一直不知,自己也不知該怎麽和她解釋,到底是有些頭疼啊。

“嬌嬌,今日可有好好聽話?”宣景帝這些日子在養心殿一批完折子便往闵秀閣跑來,配着自己的小嬌氣包。

“皇上!”夏柯心裏一陣歡呼,看來今天是可以不用吃藥了,“您今個兒怎來的這麽遲啊?”不忘抱怨一下,“我等着你來,等了好久了。”

“皇上吉祥。”素素趕忙行禮,對于自家小主這些越逾的舉動早就見怪不怪了,畢竟皇上似乎對自家主子的這些個放肆的舉動很是滿意,只是皇上來了,自己到底是不好催促小主喝藥了的,每每勸小主喝藥都是最讓人頭疼的。

宣景帝倒是有些好奇夏柯今天過分的熱情,不過是看了眼滿臉無奈的素素,又看了眼正放在桌上的藥,心裏就對剛剛的事了解了七八分,“嬌嬌今日可不聽話哦。”宣景帝想到這麽大的人了,竟然還害怕吃藥,就覺得這不是自己的妃嫔,自己倒像是在養一個嬌氣的女兒一樣,當真是個嬌氣包。

“哪有!”夏柯心虛的看了眼宣景帝,以為宣景帝發現了什麽,越是心虛,聲音也就越,“我最是聽話了。有乖乖吃飯,也沒吃冰,皇上冤枉人!”

看着這只嬌氣包色厲內荏的小模樣,宣景帝倒是一陣好笑,“哦,真的有好好聽話嗎?”還故意拉長了語氣,果不其然,某只貓兒,聳拉這尾巴,弱弱道,“就只有一點不聽話。”

“哦,又有那麽一點不聽話了?”宣景帝不自覺的就想要逗她,“剛剛不是還一直保證自己最聽話的嗎?李德全莫不是朕剛剛記錯了?”

“回皇上,奴才剛剛也聽到了怡貴人說的話,怕是貴人睡糊塗了,記得不是那麽清了。”李德全也是一臉笑容,這怡貴人當真是一個活寶的人兒,當真是有趣極了。既然皇上想要逗逗她,自己當然是要順着皇上的意思去說了啊。

“好嘛,是我不好。”夏柯最終還是放棄了,撓了撓頭道,“不就是一碗藥嗎!姑奶奶還怕了它不成。”說着一把舉起了藥碗,緊緊的閉上眼睛,咕嚕嚕的喝了下去。

“咳咳...咳咳...”許是喝的極了,夏柯有些嗆到,咳嗽了兩聲。

“嬌嬌真棒。”宣景帝溫柔的拿出一方錦帕,仔仔細細的給夏柯把嘴巴周圍的藥漬擦幹淨,突然猛地往夏柯嘴裏塞了顆什麽。

夏柯先是一驚,可是本能的卻開始咬嘴裏的東西,恩,酸酸的甜甜的,倒像是蜜餞,又不像是以往宮裏制的蜜餞總是甜的發膩,這個蜜餞倒是甜而不膩,吃過之後,唇齒見還有這淡淡的桃花香。一直緊蹙的眉頭倒是舒展開了,“皇上,你給我吃的是什麽?”夏柯眼巴巴的望着宣景帝的手裏,滿臉都是求投喂,球繼續。倒是讓宣景帝看的手直癢癢,當即忍不住捏了捏那白嫩嫩的小臉,“黃桑,泥有奇虎因。(皇上你又欺負人。)”夏柯口齒不清的控訴。

“咳。”宣景帝反應過來,掩嘴清咳了一聲,一次掩飾自己的尴尬,“嬌嬌你看。”連忙轉移話題。

“嗯?”夏柯本有些生氣的轉過頭,一看見宣景帝手裏那玲珑五彩的瓶子,透着些光,微微可見裏面的梅子,夏柯咕嚕一聲咽了口口水,心裏就是一喜,正要笑着接過,又想起自己此時正在生氣,又連忙扭過頭,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更生氣些。

宣景帝看着那氣鼓鼓的帶着些嬰兒肥的臉頰手指又覺得癢癢的厲害,不過想到這只嬌氣包還沒消氣,又不得不暫時壓住自己用手戳一戳的念想,一把拉過夏柯,和聲道,“好嬌嬌,是朕不好,莫要生氣。”說着又往夏柯嘴裏塞了可蜜餞。

恩,就一顆蜜餞就像打發自己,開什麽玩笑。嚼嚼嚼,恩好吃,甜而不膩,再來一個。等夏柯反應過來時,自己就已經是正坐在宣景帝懷裏,捧着那瓶子,美滋滋的吃着蜜餞了,所以夏柯有時候真想拍死自己得了。

李德全看着宣景帝對夏柯那副寵溺的樣子,深深的為自己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擔憂了一下,這怡貴人手裏那裝蜜餞的瓶子,是那價值千金的琉璃所致,琉璃的成品率極低,更何況是這種五彩琉璃呢?整個宮裏所收成品也不過堪堪六塊,為了讨怡貴人歡心,皇上就巴巴讓內務府去拿了兩塊來,只是做這裝蜜餞的瓶子。這做蜜餞的梅子是專門從揚州叢山上供的九筐梅子裏選了不過半筐用上好的蜂蜜,腌制了整整三個月這才堪堪不過得到了五瓶,就讓皇上為了搏佳人一笑,随手就送出去了。

“嬌嬌可還生氣了?”這嬌氣包當真是自己的開心果,看着夏柯那先是一臉滿足,又是懊悔的糾結的小模樣,就讓宣景帝強忍住笑意,低聲問道。

“哼,這次就算了。”一臉小傲嬌的冷哼道。雙手是緊緊握着瓶子,就怕宣景帝把它收回去了。

“嬌嬌。”宣景帝想到今日剛剛進來是發現的那一幕,眉頭不禁皺起,語氣也嚴厲了些。

“恩?皇上什麽”終于想起自己一開始是不想吃藥的某人,後知後覺的緊張了起來。

“答應我,不管什麽時候,你都要好好愛惜自己身體,知道嗎?”宣景帝只要一想到眼前這個活蹦亂跳的小女人曾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一臉蒼白的模樣,就是一陣後怕,看着小女人被自己猙獰的面貌下了一大跳,這才稍微緩和了下語氣,“朕真的好怕,你像那天那樣就躺在那兒,不管朕怎麽喚你,你都聽不到。”

夏柯一聽宣景帝這樣說後,看着宣景帝難得流露在外的那份脆弱,心裏一陣難受,連忙保證道,“皇上,你別這樣,我發誓,我以後一定乖乖吃藥,不會再偷偷把藥倒了。”

“嬌嬌,你是不是要解釋一下,把藥倒掉這事?”宣景帝本還在為這貓兒滿臉心疼感到欣慰,只是沒想到竟然還有這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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