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4纏夢難續
“去死!”虞少瑾大喊了一聲驚醒過來,發現天已經大亮了,聽聽院子裏好像有一些細微的動靜,想必方淮秋早已經起來了。挑了件素色衣服換上出來,出門只見廳裏小桌上擺了一碗粥兩碟小菜還有幾個白面饅頭,虞少瑾知道這是方淮秋留給自己的卻不急着吃,反而用力吸吸鼻子,屋子裏有淡淡的藥香。
虞少瑾出了屋子站在門邊瞧,果然方淮秋正待在院子裏熬藥,藥香合着霧氣慢慢散開,像一層朦胧的薄紗恍惚了方淮秋的表情。虞少瑾不太懂醫術,所以聞了半天也聞不出到底是些什麽,卻偶然想起了江湖上的一個傳說。
昨晚方淮秋說的沒錯,她住的那個屋子确實應該住過一位方淮秋的故人。傳聞那個姑娘叫青禾,江湖上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本該是平淡一生的命運,偏偏陰錯陽差救了将來天下第一的方淮秋。那時候方淮秋也才二十出頭,年輕氣盛卻并非天下無敵,受傷後被青禾照顧了一些時日,自然而然的就兩情相悅了。傳聞兩個人身份差距太大在一起阻力重重卻感情深厚,到底怎樣外人再如何說也不過是空口白話,實情只有兩人冷暖自知。方淮秋和青禾在一起了五年,青禾資質不錯又有方淮秋傾力指點,武功進境可謂一日千裏,漸漸在江湖也有了不小名氣,故事本該最後是一對璧人笑傲江湖一世眷侶,偏偏劇情急轉直下斷送在了一碗毒藥上,青禾聽了她師傅蠱惑,以為殺的了方淮秋自己就是青年一輩最出色的光耀師門傲世天下,情愛和欲望她終究選擇了後者。
方淮秋并沒死在那碗毒藥上,江湖上卻再沒有了青禾,有人說她死在了方淮秋劍下,有人說她被方淮秋放走了但永世不得踏進中原一步,之後第三年,方淮秋在武林大會上一鳴驚人奪了天下第一的名號,好似青禾消失之後他于武學有了更深的頓悟,以情入劍自此一把秋潋劍橫掃中原。
“她死了麽?”虞少瑾走到方淮秋身邊坐下,不看方淮秋卻盯着藥爐看。
“方家以為她死了,”方淮秋知道虞少瑾問的是誰,“一劍穿心,葬在了村子後山。”
“舍不得殺她?”虞少瑾突然有些同情方淮秋,如果自己抛棄一切愛上一個人卻被背叛,不管過去多少年可能都不會像方淮秋看起來這般淡定,但淡定的表面下心裏又如何。
方淮秋看看虞少瑾,哈哈笑了起來,“你那是什麽表情,我又不賤,有什麽舍不得,她曾救我一命我饒她一命,自此兩清誰也不欠誰,只不過我不說殺了她,方家就不會放過她,武林世家的威嚴不容侵犯,而且,”方淮秋表情變了變,像是在回憶過去,“她以為勝得了我便是勝過我敗在我劍下那些人了麽,高山總要自己一座座去翻越才能立在頂峰,終究是我高看了她。”
虞少瑾想問那為什麽還住在這裏,還沒張口先被方淮秋打斷了,“我只是住慣了懶得搬,別亂想。”
“深情最無情。”虞少瑾知道方淮秋說的不是假話,突然又有些替青禾悲哀,方淮秋這個人愛便愛不愛便不愛,幹脆利索毫不拖沓,和這樣一個人愛一場卻換不來恨一場,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他覺得你值得愛,那你就是天下至寶,他覺得你不值得他愛,那你只能棄若敝履。
“毒還沒解?”虞少瑾換了話題。
“解了,只是留了些病根,偶而心肺會疼,沒什麽大礙時常煎些藥也不麻煩。”說着方淮秋指了指最右邊的屋子,“那一屋子夾竹桃,開到最盛時候就取下來曬幹,是必要的一味藥。”
“哦。”虞少瑾有些心不在焉,她想起青禾負了方淮秋若非有救命之恩她一定會死在方淮秋手裏,那如果自己拿走方淮秋些什麽,他是剁了自己的手還是要了自己的命,若有似無的瞄了眼屋子裏挂的秋潋劍,又看了看神情淡漠的方淮秋,虞少瑾悄悄咽口水。
“藥也饞?還不去吃飯。”
“哦。”虞少瑾點點頭起身回屋去吃飯,走了兩步又回頭問方淮秋,“是不是誰動了你什麽就要賠給你什麽?”
“想找我麻煩的人那麽多,我可沒那個時間。”方淮秋随意的答了一句 ,又擡頭問虞少瑾,“怎麽問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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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好奇,”虞少瑾想了想又問,“要是我拿走你什麽呢?”
“憑你拿得走我什麽呢?”方淮秋好笑的看着虞少瑾,虞少瑾四周張望想了想,舉例說,“比如你的秋潋劍。”
“那我就扒了你的皮。”
雖然方淮秋是笑着和虞少瑾開玩笑,虞少瑾卻覺得一點也不好笑,反而有點遍體生寒的感覺,敷衍的笑了一下趕快朝屋子走去,與虎謀皮果然是自己作死。方淮秋看着虞少瑾離開,微微皺眉有些想不通,這條小魚處處破綻明明有所圖卻又是個善性子,他跑來這裏到底是想做什麽?
這時候一個穿着幹練的中年男人進了院子毫不拖沓的朝方淮秋行禮報告,“主子,我們查到前一陣偷襲你的人是近幾年混了些聲名的女賊鳳啼,至于動機還不清楚,人也失去了線索。”
虞少瑾坐在屋子裏啃饅頭,內心腹诽我去你大爺的女賊,姑奶奶是俠盜懂嗎俠盜!
方淮秋沒說話,默默看了一眼屋子的方向,夜襲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要查屋子裏的人。方淮秋揮手讓夜襲走了,自己看着屋子的方向細細思索,能讓夜襲斷了線索十分困難,那邊人一丢這邊就冒出來一個人找自己,兩個人是不是有什麽聯系,男扮女裝或女扮男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