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程婧失蹤一事
程婧突然失蹤,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只是唯她的名聲論,并不能播散出去,所以也就府中幾個主子,并着貼身的丫鬟知道此事。
老太君知道此事之後着宋蕙儀詳查,她知道此事想必不會是宋蕙儀所為,只是捉摸不定背後人會是誰,有些擔心,有些失意,最後卻也只是順着號數數了一下佛珠,閉上眼,嘆了口氣。
宋蕙儀并查不出來什麽有用的東西,只好一面吩咐秋葛再仔細找找,一面卻又只好去老太君那邊求取寬限,偏生還不能細說秋葛的那些推斷,以免鬧得人心惶惶,不過小半個月,程阮就見着母親眼角多了兩條細紋。
她也想知道程婧去了哪兒,回去便問了鷺鸶,鷺鸶說劇情裏并沒有出現這樣的事情,它也不能定論,只是既然端點還沒有發出程阮第一階段任務完成的消息,那麽想必程婧過不了多時就能回來的,讓程阮還是小心謹慎着,程阮非常乖巧的應了。
府內上下,似乎唯一不受影響的,就是程荑了。
裴亦書第二天就上了門,從老太君到宋蕙儀到程阮這邊都走了一道,然後去尋了程以桐說以前小時候的事。程荑回去時候将宋府發生的事情盡數告知了程以桐,她原又表明了非宋駱不可的決心,程以桐自然會順着這樣的方向來走。兩人各懷心思,目的卻偏巧一樣,自然約談越開心,彼此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真誠。
直到金烏向晚,裴亦書用過飯之後方才告辭回府,臨走前同程以桐說起多年姐妹情分,好容易程以桐終于回京了,自然應該常常走動。程以桐自然笑着應了,接下來好幾日都帶着程荑往宋府去。
程阮不便直接詢問此事進度,只是有時候在宅子裏散步,碰見過兩回程荑,彼此打個招呼便離去,只是看那面色,似乎比原先好了些。
這日程阮正在宋蕙儀屋子裏跟她說起來現在跟祝華容學習的近況,自從上次祝華容知道程婧品行不端之後,對程婧似乎就放棄了,經常上課都無視她,此番程婧不見,也都只是例行詢問了原由,随後便沒再提過一句話,反倒是對程阮和程荑越發用心起來,尤其是程阮,鬧得程阮有些受寵若驚。
程阮正跟宋蕙儀講到課上的趣事,冷不防有人在門外報道:“屬下秋葛請見夫人。”
程阮瞪着圓圓的眼睛看了看外面,并沒有看見人影,宋蕙儀卻先擡手讓瓊笙先備了一個屏風擋在了中間,然後道:“進來罷。”
程阮倒是聽着秋葛這名字耳熟,就是想不起來,等他進來了,透過屏風稀疏的影子,才發現正是上次帶着程荑首次去宋府的那個車夫。
是了,那個時候程荑問過他的名字,還說他是個練家子。
怪說聽着耳熟。
可是,他來幹什麽?
宋蕙儀卻已先問道:“可查出來了什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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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葛點了點頭,道:“是,葛尋得了些蛛絲馬跡,最後在城外小樹林找到了賊人的蹤跡。”
“可尋到了二姑娘?”
秋葛停頓了一下,道:“未曾。”
他沉默了一下,語氣變得有些局促不安,“——葛尋過去的時候,發現賊人已經被人殺了。”
宋蕙儀:“恩?”
“葛在這些賊人的領口上和他們的身上都發現了紅色四菱形的石榴花,石榴花乃是北漢人最愛的花朵,所以,葛大膽猜測,這些人來自北漢。”
宋蕙儀呼吸一頓。
她想了想,道:“這事兒也可能是栽贓陷害,不定就是北漢的來人,你不必着急定論此事。——那二姑娘呢?怎麽又不見了蹤跡?”
“屋中有打鬥的痕跡,想必二姑娘是先行被人救走了。”
“能看出來時間麽?”
“距葛過去,不超過三個時辰。”
宋蕙儀點了頭,程阮看見她指尖動了動,然後道:“你再查查看,找到二姑娘落腳的地方,然後再來報我。——至于北漢人一事,你不必着急,總會有報仇的機會的。”
秋葛身形好像動了一下,聲音卻還是如同平素一樣安穩如山,道了一聲:“是。”
秋葛離開之後,程阮才撲到宋蕙儀懷裏,問道:“母親,秋葛是做什麽的啊?”
宋蕙儀拍了拍她的腦袋,笑着道:“他原來是個江湖人,功夫很好,一直在外面闖蕩,在江湖中也有幾分名聲,只是他命途有些多舛,打算隐居回家的時候卻發現他們那個村莊被北漢人血洗,他父母親人都成了刀下亡魂。他回去的也正不是時候,北漢軍隊都還在,他雙拳難敵四手,被打得奄奄一息。還好你父親那個時候跟随你舅父(宋詢)去了邊關,帶兵出動,打走了北漢軍隊。清理傷亡的時候,才發現他還活着。”
程阮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宋蕙儀同她輕聲道:“阮阮,你若有什麽事兒,也是可以去找秋葛的,他脾氣很好,就是性格現在變得有些懦弱,但是事情卻還是能夠做的很好的。”
程阮繼續乖巧的點了頭。
心裏卻在想,當時四姐姐知道了秋葛的名字之後好像挑了挑眉來着,四姐姐是認識秋葛?母親也說他在江湖中混出了些名聲,所以這樣看來,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啊。
同母親說完了話,程阮才肯回去,鷺鸶正在屋子裏等她,看見她回來,頓時開心的揮舞枝葉,“程阮程阮,你回來啦(^o^)/~”
程阮開心地點了頭,“恩!”
遂把今日的事情一一說給它聽。
提到北漢的時候鷺鸶明顯愣了一下,有些沒反應過來,疑惑道:“不對啊,明明程婧和北漢太子段承佑勾搭上不是現在的事情啊,怎麽提前了?”
“恩?段承佑不是多年卧病獨居東宮麽?你怎麽就直接想到他那兒去了?”
鷺鸶笑着拿枝葉輕輕拍了她一下,“傻姑娘,段承佑能不出東宮就掌握群臣動向,運籌帷幄千裏之外,本身就已經是非常厲害了。何況他也不是只在東宮之內啊,他是裝病來着。”
“啊?”程阮顯然驚訝到了。
“唔,這個容後跟你說,後面段承佑連自己的皇位都給了程婧來着。不過我估摸着既然程婧都和段承佑有了糾纏了,想必她也不會在外面太久了,這些日子你自己警醒些,可保不準她什麽時候就跳出來了呢。”
“恩,好。”程阮聞此,只有乖乖點頭的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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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婧被人救出,來人非常恭敬的請她到另一處屋內落腳。屋子很空,家具都很新,程婧看了看屋內,卻并沒有看到她想見的那個人。
程婧抿了抿唇,問道:“審言呢?”
“公子今日有些繁忙,所以懇請姑娘先在此待一些時日,公子過幾日便會來的。”
來人依然保持着恭敬的語氣,微微颔首,态度十分好。
程婧卻有些不問到底不肯休的态度:“幾日?”
來人愣了一下,道:“屬下并不知公子的具體安排,所以也不能給姑娘準确的日子。”
程婧抿了唇。
所以,裴審言其實還是生氣了吧?不然經歷這樣的變故,為什麽還是不肯見她?二皇子手下的人慣常的心狠手辣,她在他們手裏受了非人的折磨,他就一點都不心疼?
那人見她面色不好,只好匆匆交代了屋內的格局,及屋內所有的東西,方便程婧生存。見程婧點頭表示都明白了,那人便匆匆的離去了。
程婧立在原地沒有動,只是唇角抿的更緊了,明顯有些泛白。
那人回去之後,将程婧的近況告知裴審言,并說到了程婧的一些異常。
裴審言只是靜靜的聽着,随後笑道:“你倒是觀察細致,連她的神态都一并發現了。”
這話慢慢的陰陽怪氣,那人趕緊跪下,喊冤道:“屬下不敢。”
裴審言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揮了揮手。看着他心有餘悸的擦了擦額角,心裏還是止不住的心煩氣亂。
收買匡安讓其對程阮進行暗殺,雖然這件事并沒有成功,但是,萬一成了呢?萬一程阮死了呢?那他後面的事情豈不是會麻煩很多?
這原本就是程婧做錯了,把她晾在一旁幾日也好,但是為什麽自己的心卻平靜不下來?
他深呼一口氣,起身回到書桌之後,見着尚未畫完的畫像,盡力沉了沉心,然後提筆繼續。
可是卻依然不能平複下來。
他心情浮躁,猛然将書桌上的物什盡數掃了下去。
外面的丫鬟聽見裏面碎物落地的聲響,隔着門板疑惑地喚了聲:“公子?”
裴審言深呼一口氣,努力平複下自己浮躁的心情。
半晌,方才走到門邊,打開門,吩咐丫鬟,“你進去收拾一下罷。”
丫鬟領命而去。
他立在門邊,看着落在地上那副尚未畫完的程婧的畫像,心裏面一時也說不出來是什麽滋味。
畫像上的人眉目含笑,十分嬌俏可愛。
卻偏偏,那笑容并不是單純為了他。
半晌,他終于轉過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