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秦漾已沒有了求生欲望,周将山将一切看在眼裏,不好跟心疼秦漾的蘇慕說。

車開到一半,他接到了平時從容不迫的蘇慕略顯慌亂的電話,蘇慕在那邊急促說:“老大,秦漾叫不醒,我摸脈還有心跳,就是有一點平,他身體冰涼,我不知道要不要做心肺複蘇!”

“叫醫生過來再說,你別急,他心髒不是驟停,代表呼吸還能自主,不需要心肺複蘇,你猛的用力可能還會造成別的影響。”周将山果斷道:“我這就叫救護車過來,你在旁邊坐着,什麽都別動,等我過來再說。”

周将山說完就挂斷了電話,沉着氣,一個電話,打到了離秦漾家最近的醫院。

他之前看着秦漾行屍走肉的樣子,早摸好了秦漾家周圍醫院的底,連所在醫院的醫生都聯系上了,有備無患。

只是他做了沒說,怕心疼秦漾的伴侶接受不了任何人說秦漾不好。

秦漾說來勉強跟蘇慕家沾一點點親,秦漾的媽媽,是蘇慕爸爸姑姑的堂侄女。

但秦漾這個人,命不好。

小時候他母親就因為患病過逝,沒兩年他父親也跟着走了,又過兩年,秦漾爺爺和奶奶也走了,一家人就剩秦漾了,蘇慕一直覺得秦漾從小就眼睜睜地送完黑發人又送白發人,太苦了,從小到大,就很照顧秦漾。

秦漾後來去了外地求學,在外地立業成家,本來不回他們這個城市了,是他出了車禍,身邊無人照顧,蘇慕把他接了回來。

做為八杆子才打得着的親戚家的大哥,蘇慕對秦漾那是相當的用心盡力了。

情感讓蘇慕接受不了秦漾沒有求生欲,伴侶接受不了的事,周将山就替他做好了準備,免得到時候出問題。

從周将山的角度來說,蘇慕是他要确切保護的人,社會很複雜,人心更是,長在別人臉上的嘴巴會亂說,蘇慕一片好心,但涉及到性命問題,周将山要做到的就是杜絕一切莫名的暴力在他伴侶身上上演。

蘇慕和秦漾截然相反,蘇慕半生順遂,一路坦途,但也因此遭來了嫉恨,蘇慕家族裏,就有蘇慕的小堂弟因為嫉妒蘇慕,栽贓過蘇慕,讓蘇慕在警察局呆過一晚。

只此一次,周将山對蘇慕身邊的一切事情警惕得不行,就是出差幾天,也放心不下在家裏的蘇慕,一天得好幾個電話問情況。

這種關鍵時候,他就更不允許蘇慕上手了。

打完急救電話,他開車很快達到,跟救護車前後腳同時抵達秦漾所住的小合院。

蘇慕早在就院子裏等着他,周将山車一停,他就站在了周将山的車邊,力持鎮定跟下來的醫護人員道:“病人在一樓卧室的床上,你們進去找到的第一卧室就是他住的房間,我剛才摸過了,他還有心跳,我沒動他,我找到了這個安眠藥的瓶子,我看了看瓶子,裏面的藥都在,不像是吃了藥。”

他把瓶子遞給了白衣天使。

醫生接過瓶子,朝他點了點頭,帶着人急步進去了。

蘇慕這時候才回過頭看下車攬住了他肩膀的周将山,他臉色蒼白,這時候才露出慌張,朝丈夫道:“不像是自殺,漾漾答應過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走這條路的,他答應過我的。”

孩子向來聽他的話,跟他保證過的事情,肯定會說到做到。

“別急,有醫生,乖了,你去車上坐着,我進去看看。”周将山抱着他的肩膀往副駕駛走,嘴裏沉穩地道。

“先別,我進去看看。”

“你上去坐着,聽我的話,等下醫生帶他出來,我開車帶你去醫院跟着,你先穩一下情緒,等下你還有得忙。”

周将山很懂蘇慕,一句話就把蘇慕按住了,把蘇慕送到了副駕駛座。

不過,他一關上門,車玻璃就下來了,只見蘇慕在車裏臉帶悲傷看着他道:“老公,他算是我從小帶大的弟弟,跟親弟弟沒兩樣。”

對秦漾不是很上心的周将愣了愣,接着一點頭,道:“我會給他找最好的醫生,最快最通暢的急救方式。”

說着他就拿出了電話,準備跟他的醫生同學打電話,電話撥出,他打算要走,走的時候眼前又閃過愛人蒼白的臉,又轉過身,往前走了一步,在蘇慕頭上和臉上飛快各親了一下,這才和那邊接通了電話的同學說着話,進了房子。

秦漾很快被擡了出來,上了救護車,周将山開着車緊跟上。

車上蘇慕打了電話給了他父母,跟他父母說着漾漾身上涼涼的時候手都哆嗦了,又說到秦漾被救護車已經送去了醫院,他的眼淚就下來了,他爸爸在看到大兒子哭,在那邊又急又怒道:“這又不關你的事,你哭什麽?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把電話給将山,我和他說。”

蘇慕沒理他,抽了下鼻子,和那邊的老媽道:“媽媽,你先別急着過來,等下看醫生怎麽說,你先在家裏,漾漾要是醒過來了,我問問醫生他能吃什麽,你在家裏做點飯,再給他帶過來,他可能這幾天都沒吃飯。”

“好好好,大寶,不哭。”蘇媽媽在那邊是又心疼又着急,道:“媽媽就在家等你電話,漾漾會沒事的。”

“嗯。”

“你把電話給将山!”蘇爸爸還在旁邊跳腳。

蘇慕瞪了這時候還耍脾氣的老父親一眼,把電話挂了。

很快,周将山的手機響了,蘇慕接過電話,朝那邊的父親道:“他在開車,沒空接。”

說完就又挂了。

周将山悶不吭聲,專心開着他的車,對這一切熟視無睹。

當然,事後他免不了又得被老岳父說他太慣着蘇慕了。

但周将山确實對蘇慕百依百順,他喜歡這樣。

周将山是個有感情的人,只是他的感情有限,心上有人,心外就無物了,他不是很在意別人。

他以為蘇慕不是很知道他對秦漾的死活不是很上心,但很顯然,他愛人也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

但周将山不在外面的人事物上投入情緒,同時只要是他上手了的事,他就會做到極致的好,所以一到了醫院,他就很快把秦漾送到了他相熟的同學手裏,同時帶着蘇慕,把秦漾的入院手續辦好了。

他在秦漾家的時候,就給在車上的蘇慕打電話,把秦漾的身份證從抽屜裏找了出來。

他們這邊剛辦完手續,那邊醫生的電話就過來了,和周将山說秦漾是淺昏迷,好在是淺昏迷的時間看來不長,送醫及時,沒進入深度昏迷,給一晚藥明天下午大概就能醒過來。

同學說完又在那邊道:“我看了下你發過來的病歷,病人的行為認知障礙很嚴重,他心思不扭過來配合治療的話,将山,治标不治本啊。”

“你有沒有認識的這方面比較厲害的醫生?”周将山馬上道。

那邊沉吟。

周将山道:“是蘇慕的一個弟弟,從小一起跟在他屁股後面玩的跟屁蟲,他上心得很。”

他這個同學,去他家吃過兩次飯,非常欣賞蘇慕,欣賞到周将山後面就不叫他去家裏做客了。

要不是為了給蘇慕托底,周将山不想麻煩到他身上。

果然他這一說,他同學在那邊道:“你等下啊,我回去問問我老師。”

他答應得太快了,周将山沉默了一下,道:“謝謝,回頭我幫你問問我爸媽,家裏有沒有跟你同齡的适合你的女孩子。”

他同學在那邊愣了一下,接着笑罵道:“媽的,你看着辦吧。”

他就誇了幾句蘇慕做飯好吃,蘇慕有品味,蘇慕長得好,蘇慕性格好,蘇慕笑起來真好看……

嗯,是誇得有點多。

醫生同學甩了甩頭,趕緊斂了臉上的笑容,轉身回了病房看病人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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