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蘇慕是個不言棄的人,他為人細膩,做事細致,又因為一直都是家裏的老大哥,從小把照顧弟弟妹妹當成是自己的義務,孩子走歪了他都要管教,不想活這件事,他是接受不了的。

生命對他來說,是非常可貴的。而且按他的理解,人性就是恐懼死亡的,一個人要是連死亡都不恐懼了,那他活着是有多絕望才想離開?他不想讓他從小看到大的弟弟,帶着這種絕望走掉。

他一直都很能理解秦漾的心情。

以前沒和周将山結婚的時候,他是有點不太理解一個人為什麽會為另一個人有那麽強烈的情緒波動,還無法控制。

現在他是明白了,情到深處,不由自已,情路上,道理都懂的人,再智慧的人,也會有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的時候。

他對秦漾毫無責備之心,就只想他的小弟弟能熬過去,好好的活下去,可能過幾年,傷痕淡點,也會出現別的可能是不是?

請夏家父母,他就想夏家父母仁慈點,松下口,因為夏汝君是夏家的獨子,夏汝君走了,兩老要是慈悲,願意讓秦漾代夏汝君替他們養老盡孝,他家小弟弟是肯定會因為這個努力活下去的。

這事只能老蘇出馬,這中間的度,只有深谙人情世故的的老蘇能把握得住。

老蘇很快上了飛機,蘇慕緊跟着提着心吊着膽,生怕結果不好。

他這是因為在意,所以擔心,周将山看在眼裏,有點不太舒服。

他知道的蘇慕,是個非常理智睿智的人,蘇慕對自己的人生安排都是非常清醒的,很少有為什麽提心吊膽的時候。

當初蘇慕把家裏的繼承權讓給他弟弟蘇榕,和周将山結婚,這事他就想了一個晚上,後來就再也不糾結此事。

他弟弟卻因此對他內疚得要死,以為是哥哥為了不跟有野心的他争繼承權而選擇了“嫁”給周将山,而蘇慕的反應就是讓他弟弟不要再想這件事,告誡他弟弟這事想得多了,就會坐實這件事情的本質,到時候沒有的事情會成為可能,好好的弟兄會因此反目。

蘇慕是個非常放得下的人。

而現在,這個放得下的人,為秦漾擔憂到憂愁,提心吊膽,周将山的心裏就像打翻了調味罐,心裏酸苦辣辛委屈不滿,什麽都有。

這幾年,蘇慕的心可是都在他身上的。

但這種時候,不是他吃醋的時候,周将山把這些都忍了下來,看着蘇慕安排好了家族裏性格好的弟弟妹妹來陪床的時間,等第一個接班的人到了醫院,這才帶着蘇慕回家。

這也是他所有不滿當中唯一的一點滿意的地方了,蘇慕還知道找人,沒打算把自己耗在醫院裏,把自己拖垮。

雖然說這是蘇慕的本性使然,他幹什麽都不會把自己搭進去,做什麽都喜歡做長期規劃。

路上蘇慕睡了一會兒,中間蘇慕的手機響了,周将山把手機拿了過來,塞到了離蘇慕遠的褲兜口袋裏,等到了家裏下車的時候才把手機給蘇慕,提醒蘇慕剛才有電話沒接。

蘇慕接過手機,就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電話是他爸爸打來的,老蘇跟他說已經跟夏家父母約好明天見面的時間了,夏家父母沒跟他直接說話,所以暫時還摸不清這二老的想法和心情。

“爸爸加油!”蘇慕在這邊給老蘇打氣。

“需要你老子的時候,你就記得跟老子說加油了,平時你是怎麽埋汰我的?”老蘇抓緊一分一秒,抒發對大兒子的不滿。

不滿說說就行了,不需要回應,老蘇接着道:“我是奇了怪了,将山破産的事,你張叔在平京都知道,也不知道這傳話的源頭是誰,你注意點啊,背地裏不希望你倆好的玩意兒不知道躲哪條陰溝裏呢,你小心陰溝裏翻船。”

說到丈夫的事,蘇慕稍微有點緊張,連忙提醒老蘇,“你別跟人說大話,哪怕張叔他們這些老朋友,你也別說咱家怎麽樣,将山要換賽道,他要慢慢來,他這才走到哪?人生才一小半,正是積力發力的時候,你別跟在外面吹牛逼拖後腿。”

別人不知道他們家的家底,但他老父親是知道他們家的底子有多厚的,他就怕老蘇酒一喝多,腦子不好使,就在外面瞎吹牛逼,到時候給周将山惹來諸多不好解決的麻煩。

周将山跟在他身邊,聽他到說到自己,連忙停下腳步,專注的看着他講電話。

蘇慕把手搭到了胸口,輕輕地拍了拍,聽那邊的老蘇罵他:“老子還用你教?我就說了行業不景氣,不得不關,他們說你會回家吃娘家飯,叫我別因為你們跟蘇榕翻臉,我都忍住了沒說什麽。”

和周家的不一樣,老蘇家的小企業那是朝陽企業,蘇榕又是個肯幹肯鑽研的,老父親的小企業到他手中,資産起碼得到了十倍的增長。

但和外界想的不一樣的是,蘇榕對哥哥蘇慕的感情比他對他老子的還要深,因為他老子的企業,就是他哥哥罵他老爸罵到他手裏的。

老蘇其實是不想退休的,但老蘇的性格和眼光已經阻礙了家中小企業的發展,這些年他做生意也因為自己的輕信和不謹慎敗了不少錢,為了這事,蘇家內部吵了好幾年,當然這吵是蘇慕跟老爹吵,吵了好幾年沒結果,蘇慕在他和周将山結婚之前,就大刀闊斧,逼着老蘇退位,把家裏企業的實際控制人轉到了弟弟手上。

事實證明蘇慕的眼光就是好,蘇榕出息了,幹得風生水起。

所以別說他老哥帶着老公回家吃飯了,蘇榕那個心眼小的小兔崽子,就是貼錢讓周将山東山再起也願意幹。

但蘇榕在外面是個锱铢必較,不講情份,只講利益的人,所以周将山的公司一倒閉,認識蘇榕的人,都一致認為,讓蘇榕幫周将山,那是不可能的事。

蘇榕那小兔崽子,那名聲,差得可以。

豪爽大氣的蘇傳在外面一談起他,就覺得面上無光。

讓朋友提醒他,別因為破産的兒婿跟家裏的小兒子翻臉,蘇傳光聽聽就已經臊得慌了,忍住沒有反駁,那還是因為大兒子在他心中積威甚重,怕說錯了話,回家挨批。

“爸爸真棒!”老蘇口氣挺委屈的,蘇慕連忙誇上了。

蘇父在那邊沒好氣道:“老子讓你誇?不說了,我先睡了,理一理明天要說的話。”

“好,你早點睡,給老媽打電話了沒有?”

“打什麽打?”

“打一個,你不打她睡不着。”

“屁事多。”老蘇嘟囔着,挂了電話,給家裏老婆子打去了電話。

這一打,因為老婆子新掌握了今天家裏附近所發生的不少事情,他們一通聊,打了一個多小時,這屁事多的電話才結束。

PS:祝同學們能有個開心的下午,甜空心向各位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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