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白管家進來書房,關上門,撩起下擺,跪着行了個大禮:“莊主,不知喚老奴是為何?”
陸莊主聽到這話,将白管家扶起來說:“白華,你我自小一起長大,我最為信任的便是你了,莊裏的一切你是最為清楚的,冥月山莊能否一舉成名,就在此一舉了。”
白管家看着陸莊主已經開始斑駁的白發,有些晃了神,想起來,陸莊主跟自己還是少年時, 陸莊主還是少莊主,自己則是個乞丐,當初是被少莊主撿回來的,自己什麽都不會,是少莊主教會自己讀書認字,帶自己熟悉這個山莊,陪着自己玩鬧。後來,莊主跟莊主夫人在參加武林大會時,竟然被擂臺上的打鬥誤傷而死,那些門派長老不僅沒有說聲抱歉,甚至還想順勢吞并了冥月山莊,少莊主就在那樣落魄的時候撐起了這個山莊,在那些心懷歹意的親戚們的手中守住了它,也是那個時候,少莊主成了親,從少莊主變成了莊主,自己從悠閑的書童成了莊主面前的大紅人,山莊的大管家。
白管家還記得當初剛成為管家時,山莊的人多有不滿,不過,莊主始終沒有撤了他的職務,倒是什麽生意都帶着他,他自己也就這樣熟練了起來,莊主只對自己說他要那些視人為草芥的人付出代價,而後成為人上人,他希望到時候身邊站着的是自己。為了山莊,他沒有娶妻,唯一的兒子還是在路上撿回來的,不過莊主可能不喜歡這個孩子,每次自己跟孩子玩的時候,莊主的臉色都不好。不過後來也習慣了莊主的冷臉了,這樣的冷漠下,有多少的淚水,自己記得。
白管家順着手的力道就站起來了,詢問:“萬事具備,如今就等着高家做踏板了。”
陸莊主揉了揉太陽穴,白管家趕緊讓莊主坐下,自己站在莊主身後給他按摩頭,莊主感到皮膚上熟悉的溫暖說:“白華,我與你說過,高明看上了白越,如今我想。”
陸莊主還沒有說完,白管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走到陸莊主面前:“奴才知道了,我會與白越說的,好讓高明承了莊主的情。”說完便離開了。陸莊主看不出白管家臉上的悲喜,不過也知道白管家心裏還是受到了傷害。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
不久高明就翩翩而來,進了陸莊主的書房,陸莊主讓人倒了杯茶,見高明興致不高,問道:“子悠可在這莊上住得習慣?”
高明剛想說,結果還是改了口:“伯父客氣了,習慣的。”說完,高明就沒再開口,只是一個勁的在喝茶。
陸莊主從凳子上站起來說:“子悠,伯父想與你談一筆買賣。”
高明心裏發笑,終于來了嗎。臉上卻寫着不以為然:“伯父想做什麽與我說聲就可以了,憑我們兩家的交情,這都不算什麽。”
“伯父想賣一種特制的藥,可強身健體,只是苦于沒有出路。”說完,一個丫鬟就捧着一個檀香木的雕花小盒走到高明的身邊,高明拿起盒中的藥丸聞了一下,就放下了。
“伯父,這藥丸與其他一些補身體的藥丸很是不同。”
陸莊主下意識地摸扳手,贊賞着說:“子悠慧眼過人,這裏面加入了一種西域雪山上的天山雪蓮,都知道這花來之不易,但是藥神谷的人找到了它的代替品,功效是一樣的,不過買來的價錢可就便宜了許多。”
高明聽到這裏心裏有些打鼓,雖然做過這方面的生意,不過這天山雪蓮畢竟是稀罕之物,自己家都不收過。自己又怎麽識別呢?
陸莊主又拿出了一個藥丸,“子悠試試看,這味道是否是一樣的?”
高明仔細的聞了聞,一陣心驚,味道是一樣的,根本無法分辨,這要是這些藥丸流落出去,根本就無法辨認,弄不好死了都無法肯定死亡原因。更何談兇手了。那三個死去的人一定得找到屍首。
高明将藥丸還給陸莊主:“伯父真是高明,味道是一樣的,不知這療效?”
陸莊主示意了身邊的丫頭一眼,之間這丫頭揮掌就拍向自己的胸口,還帶着內力,當即就吐了血,陸莊主将自己手中的藥丸送入丫鬟口中,過了一小會兒,丫鬟的血就止住了。
“當真是神奇,不過這丫鬟,伯父還是多賞一些吧。”高明感嘆道,終于知道女人的可怕之處,發起瘋來,連自己都打。看來這陸莊主是不會告訴自己這代替的藥是什麽了,那就得自己去弄清楚這煉藥的地方在哪裏了。
陸莊主見高明看着那位丫鬟,滿臉的心疼,打趣道:“子悠倒是憐香惜玉。”
高明愣了一下,回答:“那是自然,好看的都是寶玉,不得惜着嗎?”
陸莊主看着高明笑着的豔麗的唇,還有眼裏說不盡的風流,心裏暗想着,只要美人兒就行嗎?
高明接着說:“伯父打算如何賣這些東西,宮裏最不差的就是這些了。”
陸莊主謝到:“多謝子悠操心,明日我準備辦一個賞花會,把這藥給武林人士,正好,明日貴客要來。”
“那好,天色不早了,子悠就先告辭。”高明客氣一番就走了,陸莊主則心裏想着明日之事,倒也沒攔着。
白越剛躺進被窩,就被白老爹從床上拖起來,白越下了床,白老爹就二話沒說給白越收拾東西,打了一個包袱,見白越還愣着,呵斥道:“還不趕緊穿衣服!”白越哦了一聲,以為是莊上有什麽事,連忙套上衣服,跟着收拾完包袱的白老爹出了房門,繞了好大一個圈,才在一個廢棄的後院停了下來,白老爹把包袱給了白越,又掏出了一把錢給了他。
白越這輩子是一次見到那麽大的一筆錢,連忙問道:“老爹,你這是偷錢了?”
白老爹給了白越一個爆栗:“當初就跟你說高二爺看上你了,讓你當點兒心,結果,這回莊主要把你送給人家,還不快走,跟我這兒貧。再說了這些錢,是你的,不過平時只給了你一點兒,剩下的給你存着将來娶媳婦用的。”
白越此時的心情很複雜,感動中又帶着憤怒,“老爹,當初是你讓我好好伺候人家的,而且這錢那麽多,你到底拿了我多年的月錢!!!”
白老爹有些挂不住臉,“就那什麽,從撿你回來開始。我以為高二爺那是一時的眼瞎,沒想到他是真盲啊。”
“老爹,說我醜能直白點兒嗎?這樣我心裏可能會好受點兒。還有這裏是哪兒啊,我怎麽沒來過。”
白老爹突如其來的自豪,說:“這裏有個狗洞,是我小時候挖的,出去就是山莊外面了。”突然想到現在的局勢連忙趕人,“你先走,暫時別回來了。”
白越把包袱還給白老爹:“老爹,你都說了這是莊主的要求,我知道你跟莊主的關系很好,但是這事關山莊的利益,莊主不一定會原諒你,我怎麽忍心你受罰。再說了,高二爺做事有分寸,我不願他不會為難我的。”最好再拉着白老爹的手撒撒嬌,白老爹很快就投降了。
高明離開了陸莊主的書房,回到自己的小樓,連點了三次蠟燭,不一會兒,邢武就避開人來了。交換了一下情報,覺得那三人一定是試藥死的,不過沒有證據,雖然現在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冥月山莊要與武林為敵,但是這些線索連在一起,狼子野心,就路人可昭了。
邢武說:“我去找那三人,動臉的事兒,就非明弟莫屬了。相信明弟打聽煉藥之地比我容易。”說完趁着月黑風高就飛走。只剩下高明拿着鏡子看了看,決定在臉上塗上珍珠粉再睡。明日的貴客,高明自我寬慰到沒事兒,已近夠混了,還怕它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