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後花園裏,人們高談闊論,這就不得感嘆陸莊主的手段了,美人美景,是個人都想墜入這溫柔鄉了。
高明跟莊主坐在亭子裏,石桌上的茶具是白瓷,喝的茶是山莊後的古茶樹上采的第一批芽尖兒,高明聞着這清幽的味道,心胸感覺說不出的舒暢,這個時候,之前還在嬉笑的那些武林中人趕忙站起身來,整理衣襟,讓開一條道,齊齊的給來者行禮,陸莊主也趕緊站起來快步迎了上去。高明随後跟上去,之間眼前的這個人年歲自己一般,不大,一身短打的衣服,腰間挂着的玉佩是西域來的白玉,身體是非常壯實的,堅毅的輪廓,濃眉大眼,一臉的正派,真真是玉樹臨風,高明突然不是很願意走過去了,雖然看着身材差不多,不過那位估計比自己壯多了。
高明沒動,陸莊主很是熱情的将人帶到亭子裏,其他人根本來不及靠上去,“子悠,這位便是洛天宗掌門的首席弟子洛笑。洛弟這位便是我跟你提過的高家二少爺,高明了。子悠,我能做成這藥,便是多虧了洛弟啊。”
結果洛笑根本不接陸莊主的話,只是在一旁看着,高明只好來救場了:“洛大俠性子十分沉穩,不知道洛大俠可知道邢武,刑大俠。”
洛笑只嗯了一聲,眼神又飄向別處了,高明順着洛笑方向看去,只看到邢大哥抱着劍站在樹下, 這個時候有個世家的公子走到一旁跟邢武搭話,不知道說了什麽,兩人居然笑了出來,高明這個時候只是有一點兒心疼洛笑手中的杯子,不過高明也沒有太多的在意,畢竟,連洛天宗這樣江湖中的大門派都被拉扯進來了。看來這次是要下狠手了。
樹下的邢武看到走過來的世家少爺,只覺得有些眼熟,那位少爺徑直走來,笑容十分甜:“邢大哥,居然是你,你來這兒也是來找自己的師弟嗎?”
邢武看着這張跟小師弟有些相似的臉,聲音也軟了下來:“是啊,夏公子,你的傷好了嗎?”
“好多了,多謝邢大哥,當初要不是邢大哥把我從劫匪手下救出來,不怕是不能像這樣到處玩了。”夏公子才十三、四歲,說話故作老氣,不過,到底是孩子心性,聊了幾句就開始問邢武江湖上那些事情,邢武只好講了些俠客救死扶傷的故事,都得夏小公子驚嘆連連,又是恨那些惡霸,又是感慨結局的美好。
這邊相談甚歡,高明那邊就不怎麽美好了,從陸莊主開始跟高明交涉藥丸的買賣流通具體的事宜期間,洛笑面無表情地捏碎了三個杯子。在捏碎了第三個之後,一位姑娘走進了亭子,十分符合高明的審美,高貴且柔和,一身的藕緋色,點綴着些淺綠和鵝黃,清新十足。再加上這眉眼之間帶着些憂郁,明眸皓齒,可謂是尤物。而且初次見人,有些局促,應該是不怎麽出閨房見客的。高明以為這位美人是為洛笑準備的,沒想到陸莊主倒是将美人介紹給了自己,好一招美人計啊。陸莊主讓這位美人兒坐在高明旁邊,介紹說:“明弟,這位便是我的愛女,陸琴。小女兒不常出門,聽到了丫鬟們說起高二爺的俊美,今天便吵着一定要來看看。明弟,你可要帶着她去外面耍耍?”
高明聽到陸琴嗔到一聲爹,然後就滿臉的羞紅,高明只能在心中對這位姑娘說聲對不起了,自己以後會為她介紹更好的男子的。面上裝作驚喜,答道:“那是自然,聽聞今天晚上山莊下有個廟會,不如就趁今夜吧!”
陸莊主放了心,就舉起酒杯對着賓客們說:“各位,為了感謝各位辛苦前來參見我家妾室的吊唁會,就在後天,大家離開山莊的時候,我代表冥月山莊送給每人一瓶療傷的神藥,藥效可以與天山雪蓮相比。希望各位,檢完了藥再行離開。”
來客們聽到與天山雪蓮相比的神藥,無一不感慨陸莊主的仁慈,高明心裏更是焦急了,還剩兩天,來這裏的大部分都是武林中的大門派的長老,還有宮中的人在背後當推手,形勢很是急迫。
這次的宴會白越沒有去成,一早,白老爹就被莊主叫去了,回來就把他鎖在家裏門都不讓出。臨走的時候還用心疼智障的眼神看着自己,白越心裏可以說是很氣了,叫了好久都沒人理他,白越把自己狠狠地埋在被子裏,心想這可是你讓我偷懶的啊。可是過了很久,白越等着的回籠覺就是不來,而且看樣子白老爹也是不會把自己放出了,不會是昨天偷跑的事情敗露,白越一下子着急了,冷靜下來又不像是因為這件事兒,難道是高明,高明出事兒了?白越心想,那我就能睡踏實了。
邢武跟夏公子聊完之後,見衆人都在宴會上,跟夏公子告別,就隐匿着身體,往山莊的後山去了,洛笑見邢武離開了也借口自己有事兒,離開了,而高明正在努力的用臉,吸引陸琴,陸莊主見二人談論正歡,也就跟那些對神藥有興趣的長老們聊開了,順着将他們引着裏亭子遠些了。
後山十分陰冷,而且陣很多,山頭又大,野獸衆多。邢武偏偏往陣多的地方闖,好不容易闖進了陣中,不過,土已經被刨開了,邢武仔細觀察了那些土,發現動物的爪印,看着爪痕還很新,連忙順着走了兩步,果然看到了拖拽的痕跡,邢武只希望屍體不要被分光了,邢武最後停在了一個山洞面前,屍體還在,基本完好,不過,沒想到那個神藥那麽兇狠,一只母虎跟兩個幼崽都死了。
只有一具,還有兩個,邢武記住了方位之後又往周圍走了走,更多的動物屍體出現了,邢武也有些撐不住了,許多老鼠被腐肉味吸引而來,結果都死了。一只手的白骨突兀的立在地面上。這片林子中很安靜,有些靜得詭異了。邢武回想起來那些刻意布的陣,實在是有些太簡單了,就像是個圈套。
這個時候,樹林中傳來樹葉的沙沙的聲,但是此時空氣卻是沉悶的,帶着濃郁的腐臭味。看着架勢,來人并沒有要掩蓋自己身份的意思,邢武只是拔出劍,沒有多的話,站在那裏,暗處的人開口了:“你要的東西,就在這片地下。那個藥丸加了蠱,就是暫時将人的內力提起來護住心脈,當時沒事兒,一月過後就爆體而亡。”
邢武沉默了一會兒,問道:“為何告訴我,那些陣也是你破的?”
那人的聲音漸漸遠去:“我不會害你,後天,是最後也是最好的時機。”
邢武劈開一段木頭,挖了一截土之後,就見土裏不止所謂的三個人,還有沒挖開的地方,但是邢武已經不忍心再挖下去了。還有些很是熟悉的臉,是那些門派失蹤的人。恐怕這個神藥已經用了許多年了。
邢武趕緊将坑填埋上,給那些死去的無辜人磕了頭,緊握着手中的劍,在心中暗自發誓,會讓一切真相大白,明弟的猜測是對的,還能挽回。邢武帶着堅決離開了這個墳場。
洛笑蹲在樹上看着邢武安全離開,才舍得離開,對着邢武遠去的背影輕輕說:“師兄,就差最後的兩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