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結界【番外】
作者有話要說:有親們提議說和小三爺的相遇放在開頭有些累贅,我就小作修改,拿到這裏充數番外了。
「我回了回神,就想把這個驚人地發現告訴胖子,轉頭一看,只見背後一片漆黑,胖子早就不知所蹤。」
通往對面耳室的石門不知何時消失了,吳邪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裏。他試着叫了幾聲胖子,聲音只是在這耳室裏空空地回蕩着,絲毫無人回應。
他現在的狀态,對于一個菜鳥級盜墓者來說,是最不利的處境——落單。
特別還是在這種機關重重的古墓,沒有高手相伴,說不定最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到牆根坐下,閉上眼睛等待那個石門再次出現,他在心裏告訴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靜,這種時候越是急躁越是會自掘墳墓。十幾秒後他睜開眼,愣住了。
因為在他眼前出現的,不是他盼望已久的石門和通往另一個耳室的甬道,而是一個黑袍黑發的少女。
這是吳邪第一次真正見到阿玖。
此時她正站在他前方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他吓得一個激靈站了起來,想後退卻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貼到了牆上。
“什麽人?”
吳邪感覺到自己的牙根都在打顫。
他能冷靜麽,在這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地方,突然多出了這麽一個不知是人是鬼的來,說不定還是個千年粽子,怎麽能不怕!
女孩還是不說話,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那看不出喜怒哀樂的眼神讓吳邪冒出一身雞皮疙瘩。
過了會,也許是從對方身上沒有感覺到惡意,吳邪慢慢冷靜了下來:“你莫非也是下鬥的?”
這句話一問出來吳邪就發現不對勁了,眼前的少女身着黑色寬袖長袍,黑色的長發散到腰肢,皮膚有一種不尋常人的病态蒼白,黑色的瞳仁平靜如水,全身上下唯一有色彩的地方,便是黑色的寬袖袍上繡着的暗金色的花紋,
先不讨論她沒穿潛水服是怎麽下來的,就這身衣服現在哪兒有普通人還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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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他媽的邪門了,這難道也是幻覺?
“這麽快就不記得我了,還真是讓人失望。”她的表情驟然一變,先前臉上淡然的神情一掃而空,換上了一副玩味的微笑。
吳邪一愣,大腦飛快地旋轉起來,搜尋着最近的記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臉色猛地僵住了。
“你,你是……”
絕對不會有錯,他沒有看見幻覺。眼前的這女人不就是在七星魯王宮的時候,坐在樹枝上跟他招手的那個人麽?!
“看樣子是想起來了。”她滿意地笑了笑。
“你……你是怎麽進來的,還有那時候,在七星魯王宮裏,你……你到底是什麽人?”吳邪的思維有些短路,說的話語無倫次,一邊不忘貼着牆,一步步遠離她。
“好歹那天救了你,一點感激之情都沒有麽?”她稍微收斂了一下笑容,轉過身來正對吳邪:“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
吳邪定了定神,從她的頭一直看到腳尖,又從腳尖打量到她的臉部。再次确定,他的确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
但是又有哪裏很熟悉……
“……”
衣服!
看了半天終于找到了蹊跷,他的确一點都不熟悉這個人的臉,但是眼前這個少女衣服上的暗金色花紋。
雖然他只是見了幾次,但是作為研究古董的對于龍脊背的樣子他絕對有信心做到過目不忘。這個女人衣服上的花紋,和小哥的那把黑金古刀上的紋路一模一樣!!
“黑金古刀!”這個詞脫口而出,他也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呵,算你開竅。”她輕甩了一下袖子,走到甬道旁,修長的手指在石壁上摸索着,似乎在尋找什麽。
吳邪一把抹掉額角的汗,心想着這回真是他娘的見鬼了,不只是粽子連刀精都跑出來了。他在心裏默默想道,以後就算讓他去給三叔當保姆刷碗他也絕對不來下鬥了。
但他再怎麽說是他祖上多少輩都是倒鬥專家,小時候也聽爺爺講過不少故事,他自己聽過的奇聞異事也絕對不算少,便很快接受了現實。而且,他在自己爺爺的筆記上見到過類似的記載。
——被保存在古器在古墓或寺廟等的靈場強大的地方會慢慢産生靈魂,這些具有強大靈力的靈魂在得到特定的條件後便可以實體化出現。
“你……不好好呆在刀裏,怎麽出來了?”
“因為很無聊,”她聳了聳肩:“天天悶在地底下,一睡有可能就是幾十年,醒了之後就對着那堆陪葬品發呆,像這樣可以出來的機會,對我少之又少。”
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不好好玩怎麽行。
吳邪猛然想起,當時胖子想把那個玉甬拆掉的時候,小哥投來的這把古刀不偏不倚的插在了那具棺材上,然後便見劍身附近的棺木冒起了一陣黑煙,像是燒東西一樣。當時還以為是什麽屍氣,現在想想,難道是這把刀把那棺裏屍體的靈氣吸走了。
想到這裏他不禁有些發毛,小心地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阿玖,半開玩笑說:“你那種天天都跟那些名貴的寶物在一起的生活,多少人做夢都夢不來的啊。”
不過原來是在墓裏,怪不得被三叔挖出來了。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吳邪一眼,搖了搖頭:“那種只不過是把礦石打磨的華麗點的陪葬品而已,真不明白你們人類為什麽會為那種東西拼上性命。”
吳邪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你一個天天呆在刀裏面不懂世事的刀魂當然不會明白,對于人類社會,錢就是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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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刀?”吳邪走到她身旁蹲下。
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轉頭看吳邪:“你在叫我麽?”
“嗯。”天真君點了點頭,眼神很是無辜:“黑金古刀太長了,簡稱黑刀。”
“那只是你們人類擅自給我起的代號吧。”她略微不滿地說道:“叫我阿玖就好。”
——好土,誰給你起的這名字?這是吳邪的第一反應,在他印象裏這種很有來歷和價值的刀名都應該非常華麗而有震懾性,根本沒想到還有叫阿玖這種普普通通一抓一大把的平民稱呼。
吳邪沒敢把這話問出口,雖然她不能算是人但也是個姑娘家,随便拆人臺作為男人是失職的。
“那接下來怎麽辦?”瞥吳邪。
“啊?”某人呆。
“那個門完全消失了,現在那面石牆的對面也許只是一座空室——或者什麽也沒有,我們找不到他們了。”
“……”默。
“啊,對了。”吳邪恍然地一拍腦門:“阿玖啊,你雖然以實體化的形式出現,但是刀本身還是在小哥那裏吧?”
“是的。”
“我聽說,靈體回到本體裏可以不會受人世間物理因素的阻隔麽?”他的臉色像是見到了明日的曙光:“那你現在能回到小哥那裏,然後告訴他們這裏的情況麽?”
“沒想到你知道得還挺多。”阿玖對吳邪露出了贊許的表情:“但是很遺憾,如果能做到的話,我早就那麽做了。”
“……什麽意思?”
“嗯……”阿玖捏着下巴:“我是在你們想從這裏拿罐子把隔壁那個棺材裏的屍水撈出來的時候從刀身裏出來的。當時我也和你想得一樣,所以才沒有注意那個石門什麽時候消失的。”
說着,目光掃向身旁剛才石門所在的位置:“但是當石門消失了之後,我才發現,回不去了。”
說到這裏,再看吳邪的臉色,刷地一下由晴轉陰,額角還流下一滴冷汗。
她走到牆邊,撫摸着平滑的牆面:“這裏,到處都半吊子地張着結界……結界你懂麽?”
“結界?呃……”他倒是經常在小說和漫畫裏見到,是用來阻隔或切分空間用的法術。吳邪撓了撓腦袋:“但是那種東西真的存在麽?”
“既然連我都可以實際存在,為什麽就不能有結界?不要以為你們人類所謂的‘科學’可以解釋一切。”阿玖的眼神裏有些不屑,但不是針對吳邪:“結界雖然看不見,摸不着,在一個特定的空間裏布置上需要的陣型,這個‘陣’裏面的人會受到幻覺或者是實物的限制出不來,鬼打牆就是其中的一種。”
吳邪點點頭,認真地聽着:“那為什麽是‘半吊子’?”
“字面意思,這兒的結界都是半成品。建造這裏的人懂得風水,對結界似乎也略有研究。”她走到青花瓷壇前半蹲下,右手抄起一個壇子:“你認為,這些東西只是為了記錄當時的建築工程麽?那有什麽必要把它們放在這裏?”
吳邪恍然悟到,珍貴的記錄材料,普通應該記載在卷軸或者竹簡上,小心地存放在屍棺附近,接過話:“而這裏的卻全部刻在了瓷器上,而且放在了這個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耳室裏面。”
“嗯,一是想讓後人發現他曾經的成就。二則是用來布下保護結界,一舉兩得。”
“但是……這種壇子雖然有價值,但并不稀有啊,很多的王陵裏面都會當做祭品擺在那裏。”
“世間的森羅萬象都有其存在的意義以及靈氣。”阿玖招手,示意讓他過去,然後把這個長頸瓷瓶遞給他:“而且,只是壇子的話,當然不成。你看這個瓶底。”
吳邪接過瓶子,摸着質地細膩的瓶底,指尖傳來的凹凸感讓他不由得一愣。随後起身翻看其它的瓶子,不出意料,所有的瓶底都有一個刻紋:“這是……編號?”
剛才被瓷器上記錄的事件吸引了注意力,完全沒有注意到瓶底。他再一次仔細檢查瓶底,卻察覺到瓶底的圖案并不是數字,也不像是漢字,卻和梵文有幾分相似。
阿玖站起來環視這個石室:“結界的構成還需要其他很多的要素,形狀,大小,數目,與棺木的距離以及擺放位置,周圍的環境……利用這些因素布下一個‘陣’,陣內的東西則可得以保護。當然,這裏用來布置結界的,不止有這些瓷器,大概其他的耳室裏也有起到類似作用的東西。”
吳邪聽得一愣一愣的:“但是照你那麽說,如果結界完成的話,人豈不是進不來了?”
她點頭:“但是這裏有一個決定性的因素導致了這個結界不可能完成。”
“電梯!”吳邪驚呼。這個從三叔那裏聽到的關鍵詞‘電梯’,無意是這個海底墓室的很大的一個機關,可以在不知不覺中改變內部的結構。
“對。”阿玖眼睛一眯:“建構結界的物體數量與棺木之間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稍有變差便會對結界的效果造成影響,這裏的位置卻經常發生偏移,導致了結界也是不完整……當然,也有可能是建造者故意設置成這樣的。”
“故意?有什麽必要?”
“既想讓人類發現這裏,又不想讓‘靈’在這放肆作孽。”阿玖答道:“就算作為祭品的其他屍體起屍了,也只能被困在他們所在的石室裏,出不來的。”
“但是啊,你剛才說這些瓷器是構成這個石室的結界的一部分,如果把它們打碎的話,你不就能出去了?”吳邪一錘手掌。
“嗯,只是這個房間的話。”
“诶?”
看着吳邪有些呆滞的表情,阿玖嘆了口氣:“我剛才才說過,估計有結界的房間不止這一個,他們所在的地方肯定也布置着。更何況如果随意就把結界的平衡打亂的話,這裏的……你們口中的‘粽子’們會引起騷動的。”
“所以說,我們完全失去聯系他們的手段了。”聽完解釋,吳邪一下子就蔫了,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的火花就這麽破滅了:“怎麽會這樣……”
“不過,這樣也好。就憑你那身手,留在那裏有幾條命都不夠。”阿玖攤了攤手。
吳邪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此話怎講。”
“我說過了吧,這裏的結界是用來限制‘靈’的活動範圍。”阿玖慢慢轉過頭來,嘴角扯出了一絲邪笑:“那個粽子,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