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憩
「話還沒說完，他腳下的雪突然也塌了，整個人給上子一下子扯進了雪裏，接着就是離他最近的我。」
被一條繩子連在一起的衆人被連鎖反應一起拽了下去。終于感到自己的身體不再往下滾的時候，吳邪伸手扒開埋在身上的雪，做起來猛咳了幾下，把嘴裏的雪沫吐了出來。
現在他們的處境一點都不樂觀。不僅是哨崗被雪崩給埋了，導游的順子也不省人事，現在連個可以躲過風暴的地方都找不到。
啧，這真是TMD……
吳邪還沒來得及抱怨，就聽見有人喊了一聲：“雪地下那是埋着個什麽東西？！”
大家的視線一下被吸引了過去，隐約可以看到一條黑色像繩狀的東西盤踞在下面，從雪堆縫裏還可以看到爪子和鱗片。
什麽？蜈蚣？
在衆還在考慮接下來該怎麽辦的時候，阿玖已經解開了腰上的繩子，三兩下跳了下去。只見人家姑娘在那東西旁邊走了一圈，然後伸出手敲了敲它身軀上的鱗片。
所有人同時吸了口冷氣，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姑奶奶你這是幹什麽啊，去瞧瞧人家長啥樣就算了還去敲人家，萬一大爺它被你這幾下敲得從冬眠裏醒過來，我們豈不全要成了它的夜宵？
但接下來卻平靜得異常，那個躺在雪裏面的東西，一動不動。
難道已經死了？
阿玖轉頭跟張起靈遞了個眼色，他便跟潘子解開繩子也下來了。
一開始兩人還有些小心翼翼，走近看清楚後明顯放松了下來。潘子朝剩下的人招招手，示意他們可以下來。
原來只是一坐雕像。
仿真度也太高了吧喂！這個擺在這裏是幹嘛的？吓人？
Advertisement
答案是，否。
<<<<<<
她把罐裝食品放在一個盆裏，拿到溫泉裏燙了一燙一并撈上來，開了罐後，一陣淡淡的肉味随着熱氣冒出來。阿玖把這些罐子放到了張起靈旁邊。
“謝謝。”他很難得地開了一次貴口。
“跟我道什麽謝。”
在那種情況下找到了溫泉這種穩定的熱源真可謂絕處逢生。憑外面的風暴，就算把所有爬犁都給燒了，很快也會被風吹滅。
他們現在正在百足龍封石後面的溫泉洞裏。
爬到這裏衆人已經是筋疲力盡，大家都老老實實躺下睡覺補充體力，定時交換成員到外面守着。
不大的洞穴被幾支熒光棒慘淡的光勉強照亮，也許是因為角度問題，四周鮮豔的壁畫上，人物的臉異常詭異。
“哦哦，好香的味道。”一個聲音突兀地□來，是葉成和郎風兩人從外面的岩縫回來換班了。葉成走過來蹲下，從水盆裏拿出了一只罐子掂了掂，向阿玖笑了笑：“丫頭，我拿一個走啊。”
“請自便。”她聳了聳肩，反正這些都是公糧，她剛才也熱了不少。
華和尚問兩人外面的情況如何，郎風仰頭灌了幾口水，說道：“好多了，估計過一會兒就該停了。”
阿玖從拿起她的登山服一披，轉身向縫隙走去：“我去守着好了，你們幾個休息一下吧。”
“姑娘一個人不要緊麽？”華和尚問道。
“沒問題。”她看了一眼自己的主人，後者正在低頭慢慢咀嚼着罐裝食品，視線不知在哪裏神游，根本沒看她。
什麽都沒表示就是默認了。
“可是……”華和尚有點猶豫。
雖說是鬥王啞巴張帶來的人，但她到底是個女兒家，被人看輕也是正常的。
“咦？阿玖你要出去麽？”吳邪像是剛睡醒一樣，伸了個懶腰，打一個大大的呵欠：“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說着便到溫泉邊上那水洗了洗臉，從包裏掏出一袋壓縮餅幹塞到口袋裏。
她看了看華和尚，眼神像是問‘這樣總行了吧？’，後者嘆了口氣，點頭。
有個男人跟着應該沒什麽問題。
<<<<<<
“哎呦。”背後傳來吃痛的聲音，阿玖扶住旁邊的岩石，穩住身形，朝後面看了看，吳邪正用手捂着額頭，一臉‘好疼’的表情。
“你在幹嘛……”她突然有種脫力感。
“不要緊不要緊。”他笑了笑：“磕了一下而已。”
輕輕嘆了口氣，她把手臂向前一伸，身子一探，從岩縫裏爬了出去，前面變得寬敞起來。這裏已經離洞口不遠了，在這裏也能觀測外面的天氣狀況，的确如郎風所說，暴風雪小了不少。
她找了還算平坦的地方坐了下來，吳邪坐在她對面，打開一只熒光棒，從口袋裏掏出壓縮餅幹撕開口，擡頭問阿玖：“要來點嗎？”
她搖搖頭，反正她也不需要吃東西，而且她也不喜歡吃這種硬邦邦什麽味道都沒有的食品。
吳邪也不介意，自己開始吃起來。
“不過真是稀奇啊，你居然會有登山服和雪地靴。”吳邪邊吃，邊口齒不清地說道：“你的那份應該不是三叔準備的吧？”
她愣了一下，低頭看看自己黑白相間的衣服。這一套登山專用的服裝，是張起靈給她準備的。
他在出發前幾天曾出過幾次門，但是那時候她賴在刀裏面所以沒跟出去。有一次他帶着幾個塑料包回來了，她一直不知道裏面是什麽東西，沒想到是給她買的裝備。他早就預料到自己會以實體化的形式跟來，而且吳三省和陳皮阿四不會有多餘的裝備留給她。
他是一個很細心的人。
“嗯嗯，原來是小哥給準備的。”吳邪點頭。
“有什麽疑問麽？” 她從袖口裏面掏出煙鬥，從兜裏掏出一個打火機，在吳邪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點上。
“……喲，妹子，女生抽煙很不好啊，會尼古丁中毒的。”吳邪也學着胖子的語氣跟她開起了玩笑。
“哼，你還真是說話不知分寸啊，小子。”她瞥了他一眼。
吳邪笑笑，眼睛眯成月牙：“不過沒想到，刀魂的你居然也會怕冷。”
她長籲了一口煙：“這個只是幌子，跟這種團一起行動，還是不要太張揚，免得多事。”
雖然說她并不是很喜歡這種衣服，但是随衆而來如果還穿着單衣登山的話，絕對?絕對會被懷疑的。
“我一直在想。”吳邪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你體內到你是怎麽個構造啊？”
“嗯……”阿玖眯着眼睛，似乎在考慮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內部構造應該與人類無異，你們該有的髒器我應該也有……雖然只是個擺設。”
“擺設？”
“沒什麽實際作用。我的能量來源于本體刀身，只要相離一定的距離內我便可以從那裏得到行動的能量，因此我無需進食，也不會感覺到累。”
——會動的人偶。吳邪腦海裏閃過這麽一個詞語。
這種想法讓他渾身顫栗了一下。你想想，一個和人類無異的身體，卻不需要吃飯不需要休息就可以行動自如，那不就和一個人肉機器一樣麽？
他甩了甩頭，把這個讓他反胃的詞語丢出腦袋。
“那算什麽？不死之身？”
“怎麽可能？故事看多了吧你。”
不死？這個世界上哪裏會允許這種違背倫理的存在？
就和人類心髒停止跳動就會死一樣。對她來說，張起靈死了她就不能實體化，刀身折了她就會消失。
“那種東西，只有在人類荒唐的白日夢裏才會出現的腦補産物。”
吳邪垂下眼睛看着那個被自己咬了幾口的壓縮餅幹，突然沒了胃口。
“那……你相信人會死而複生麽？”
“……”她不語，咬着煙鬥的咬嘴看着他：“這就是你特地跟出來想要問的問題？”
“诶？”
“別裝傻。”阿玖漆黑的眼瞳就和一個無底洞一樣吸着他的目光：“既然專門跟出來守班，難道不是有什麽想問我的麽？不想讓裏面的那些人聽到的事情……”
吳邪語塞三秒，不得不承認這女人眼真尖。
阿玖收回了以往戲弄的表情，因為對面的吳邪擺正了坐姿，一本正經地看着她。
“阿玖，你知道什麽是‘物質化’麽？”
<<<<<<
“物質化？”她皺了皺眉：“這根你說的死人複活有什麽關系？”
吳邪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在一個極為神秘的場所裏，看到了不屬于這世界之物的東西，你會怎麽想？”
“你看見了什麽？”她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鬼。”吳邪做了個深呼吸：“我看見了惡鬼。”
“但是你并不确信你看到的。”阿玖一針見血：“你需要告訴我詳情。”
他想了幾分鐘組織了一下語言，把自己秦嶺的遭遇稍微改編了一下告訴了阿玖，掩藏了老癢的事情。
她當然知道他去的那個地方就是‘秦嶺’，而且他所說的‘古器’必定跟那個詭異的銅片有什麽聯系，但沒有揭穿。從登雪山過程中他的行動來看，秦嶺的經歷讓他身手長進了不少，也沒算白去吧。
“……綜上，我想聽聽你的意見。”吳邪毫不逃避地直視着她，一字一句認真說道：
“我記得你之前對我說過：‘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人類科學可以解釋的。’”
<<<<<<
“我說的？”阿玖聽後歪了歪腦袋，她的确是這麽認為的，只是她完全不記得自己幾時對吳邪說過這種話：“什麽時候？”
吳邪有些困惑，他對自己的記憶力還是比較有自信的：“就是在海底墓，我們被結界困住的那一次。”
海底墓……結界……
半天，才從這些關鍵詞裏想起他說的是哪一件事，她若無其事地抖了抖煙頭：“哦，那個啊，我逗你玩的。”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要的玖邪【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