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陷阱
早飯很快吃完了,可是邬子虛吃得一點都不痛快。只因為寒珏不是看着自己,當他擡頭去看她的時候,她就會側過頭去看姐姐寒玉。寒玉從把飯菜端上桌後就埋頭吃起來,她沒有擡過頭。
邬子虛準備走了,可是他沒有看到寒玉,只因為寒玉把桌上的碗筷收拾起來,走開了,在遠處的石門消失後,就再也沒有出來。寒珏本來是想纏在邬子虛身邊的,但是被寒封制止了。他只是說了一句:“小珏,子虛現在還有重要的事要辦呢,你就不要跟在他的身後了。”寒珏就因為聽了這一句,乖乖地站在了寒封的身邊,畢竟她知道邬子虛到“夢幻島”來是有目的的,在她看來,邬子虛此次“夢幻島”之行是應她的要求來幫助爺爺和姐姐的。
邬子虛沿着小路走到了石階的下面。他之所有能順利從山洞走到這裏,靠的不是他昨天的走這條路留下的記憶,他靠的只是直覺,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就像那一次,如果不是……對了,上一次好像不是因為他的直覺。邬子虛伸右手,隔着衣袖,摸了摸自己的左手腕,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謝謝你們!”他輕聲地說道,他相信她們應該聽得到自己的話,明白他內心的感激之情。
邬子虛一步一步開始往上登,他只是看着自己的腳下,很快他就到了山頂,到達山頂後他并不覺得累。他明白如果剛才自己擡頭看的話,就會發現自己要走的路是如此的長,自己就會越走越累,但是他剛才選擇了看着自己的腳下,一步一步的登完了所有的石階。
“邬老板,你早啊!”邬子虛看到廣場上有不少的人在練功,他向前沒走幾步,就聽到有人向他問好。
雖然邬子虛不想見到年堯,但是還是很有禮貌對走向自己的他笑笑,說道:“年隊長,現在一點都不早了。”“現在當然不早了,可是一大早我想去找你,才發現你已經不在別院了,要知道,那時可是很早的啊!”年堯說出了他的理由。“哦,年隊長你找我有事嗎?那時我和小玉、小珏她們去山巅看日出了。”邬子虛随口說道,他看到自己說道“小玉”這個詞時年堯的手輕微顫抖了一下。
“邬老板,你還是叫我阿堯吧,樓主都是這麽稱呼我的。”年堯對邬子虛說道。“年隊長……”邬子虛不想和他的距離拉得太近。“難道邬老板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我的氣嗎?”年堯露出不悅的面孔,邬子虛無奈地笑了笑。
“阿堯,看來我只有這麽稱呼你了。”邬子虛說道。年堯笑了,對他說道:“這才是嗎,邬……”“阿堯,你叫子虛就是了。”邬子虛打斷了他的話,年堯摸摸頭,看着邬子虛笑着笑。他一點都不在乎別人投向他的異樣的眼光。
“子虛兄,我早上找你也沒有別的事,就是想為昨天的事再向你道歉。”年堯誠懇地說道。邬子虛知道他是沒得救了,這根本就是他的性格,嘴裏卻說道:“阿堯,你難不成認為我是那麽小氣的一個人嗎?”年堯看着他,尴尬地笑了。
“這是我們‘夢幻樓’裏的弟兄每天早上必須修的一門功課。”年堯對正看向四周的邬子虛說道。“很不錯啊,一個個都是精英啊!”邬子虛由衷地誇獎道。
“我們‘夢幻樓’是以情報收集為主,怎麽比得上子虛兄的‘無痕會’呢?想必子虛兄的手下個個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精英啊!”年堯的眼睛一直看着邬子虛。邬子虛也看着他,心痛地說道:“可是我們‘無痕會’的一次內讧,就以經消耗掉我們絕大部分的實力了。如果有可能的話,大家原本就應該坐下來好好談談的,何必非要刀劍相向呢?”
邬子虛雖然是在說“無痕會”,但是年堯當然知道他是在暗指現在的“夢幻樓”,他并沒有想到邬子虛的話外之意也在影射他們倆彼此之間的矛盾。
“是啊,不過子虛兄,我只是覺得奇怪你為什麽不回到‘無痕會’的總舵,整理幫裏的事務呢?”年堯話剛出口,沒有給邬子虛解釋機會就笑眯眯地看着他,調侃地說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子虛兄你可要努力啊!”邬子虛已經不想再向年堯解釋了,他已經病入膏肓了。
“子虛,兩位小姐沒有跟在你的身後,你這是要去哪裏啊?”年堯這才開口問道。邬子虛笑着對他說道:“阿堯,你難道忘了我從昨天登上島,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見到兩位副樓主呢?怎麽說我現在也是‘夢幻樓’的一員啊!”
“對了,子虛兄,你的确是該去見見兩位副樓主的。”年堯伸手拍打着自己的腦門說道。“子虛兄,你知道兩位副樓主現在在哪裏嗎?”年堯疑惑地看着邬子虛。邬子虛搖搖頭,對他說道:“如果阿堯你不介意的話,能否為我帶路啊?說真的,島上的路可真是交錯縱橫,我想,如果沒有熟悉地形的人來為我領路的話,可能摸到晚我都不會找到兩位副樓主所在的房間。”
“子虛兄開口,我當然是樂意效勞了。”年堯接受了邬子虛的邀請,轉過身向對面的大廳走了過去。邬子虛聽到了身邊不時響起冷哼聲,他知道這些人是針對年堯的,而不是他邬子虛,即便是針對他,他都不會放在心上,更何況是年堯呢。只不過令他覺得奇怪的是年堯居然也對此故作沒有聽見,“難道我真的和他有這麽深的仇恨嗎?”邬子虛在心中默默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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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虛兄,為什麽兩位小姐沒有人來為你領路啊?我想只要你有開口,她們一定會欣然接受的。”年堯的腳步放慢許多,等邬子虛和他并肩了,就開口問道。“她們是不是真的如阿堯你所說,我不知道。但是我吃過早飯後,要離開的時候,樓主要她們留下,說是要看看她們這些天來有沒有把技能的練習落下。”邬子虛随口掰了一個理由。
“對了,小玉會武技我是知道的,我好像從來沒有看小珏施展過武技。”邬子虛說出了自己內心的疑惑,原本他是要問寒珏本人的,但是現在他和年堯走在一起,找不到任何令他感興趣的話題,于是就把這個問題拿了出來。
“子虛兄,這也難怪,二小姐一天到晚不是跟在你的身邊,就是跟在大小姐的身後,有着你們的保護,她當然是不需要自己動了。你可千萬別小看二小姐啊,她可是會六階魔法的,要知道她可是一個魔法的天才啊!”年堯說道。
邬子虛聽出他的話語中有着點點的酸味,的确,他和寒玉、寒珏相識也只不過是幾個月內的事,而且同樣是“夢幻樓”的一員,自己卻被她們姐妹倆稱為“邬大哥”,而他年堯卻沒有得到如此的待遇。年堯之所以嫉妒,是因為他知道寒玉對邬子虛的稱呼是出自真心的,不是因為邬子虛有着“無痕會”總舵主這一頭銜。
“是嗎,看來我以後可要小心了,否則萬一不小心惹怒了小珏,下場一定會很慘。”邬子虛笑着說道,語氣中帶着一絲慶幸的味道。
年堯聽着邬子虛的話,心頭不由暗笑:“邬子虛啊邬子虛,你根本就不需要慶幸。不管你有沒有惹怒寒珏,但是你已經惹怒了我,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惹怒寒珏,你頂多是被幾個小魔法擊中身體而已,但是我年堯絕對不會那麽輕松放過你的。”
年堯繼續想着想着,臉上露出一絲殘酷的笑容,邬子虛雖然沒有側過頭,但是他卻知道年堯在冷笑,殘酷地冷笑。
年堯領着邬子虛穿過大堂,在後院裏穿過幾個門,走到一棟大門開着的房屋前停了下來,對身邊邬子虛說道:“子虛兄,這裏是顧樓主的住所,他也是在這裏為樓的事務整日忙碌。你現在先在屋外等等,我這就進去為你通報。”邬子虛露出了微笑,對他點點頭。年堯看到後,一笑向屋內走去。
邬子虛笑看着年堯走屋,心中不覺好笑。年堯故意裝作和自己關系親昵的樣子,其實他還在為寒玉的事,對自己耿耿于懷,處處想找機會整自己,剛才來時他就明顯領着自己多走幾段冤枉路,現在他本是可以把自己先領進屋的,但是他卻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把自己留在了這裏。
顧建并沒有讓邬子虛久等。“邬老板,你怎麽來前也不事先讓人通知我一聲呢?阿堯,你怎麽能把邬老板一個人晾在屋外呢?”顧建只是披着一件外衣,光着腳丫跑了出來,跑到邬子虛的身前,不滿地說道,說完後他就用手捂着自己的嘴,把頭別過去咳嗽起來。
邬子虛看着臉色略顯蒼白的顧建,轉過頭看了看年堯。年堯走到顧建身邊,攙扶着他的手臂,露出苦笑,抱歉地說道:“顧樓主今天又犯病,我進去時他還躺在病床上,聽說你來了,就随便披了一件衣服跑了出來。”邬子虛趕緊走上前,攙扶着顧建的另外一只手臂,感激地說道:“顧副樓主,你怎麽能這樣擡舉子虛呢?要知道你的身體才是最為重要的,它不但是你老個人的財富,同樣也是咱們‘夢幻樓’的財富啊!”
在顧建的咳嗽聲中,邬子虛和年堯把他攙回到了床上。年堯把顧建的枕頭墊到了床頭,讓他背靠着自己的枕頭,他又輕輕地把棉被替他蓋好,這才退回到邬子虛的身邊。
“邬老板,聽說你是咱們‘夢幻樓’的人,這是真的嗎?”顧建在咳嗽了幾聲後,向邬子虛問道。“顧副樓主,你叫我子虛就可以了。我現在可是與年堯稱兄道弟了,你說呢阿堯?”“是啊,顧樓主,你就照子虛兄的意思辦就是了。”年堯說完後與邬子虛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笑意。
“子虛,你真的是咱們‘夢幻樓’的人嗎?”顧建改了對邬子虛的稱呼,依然問道。“顧副樓主,我是‘夢幻樓’的一員。”邬子虛對顧建點點頭。年堯在一旁不甘寂寞,于是問道:“顧樓主,這難道有什麽不妥嗎?”
顧建看了看邬子虛,欲言又止。“顧副樓主,你有什麽話直說就是了。”邬子虛說道,只不過在他看來,不管顧建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語,他都不會不覺的奇怪的。
“子虛,你知道嗎,你現在可是有福了。”顧建蒼白色的臉上露出了意思笑容。“有福?”邬子虛喃喃自語,雖然有心裏準備,但是在聽完顧建的話後他還是感到驚訝。因為在他看來,顧建一定會告誡他寒封将會對他怎麽不利。年堯看了一眼邬子虛話都沒有說。
“子虛,你要知道,寒封有意讓你接管咱們‘夢幻樓’”顧建很肯定地說道。邬子虛笑了,說道:“顧副樓主,你就不要拿子虛開心了。”年堯臉上也露出了笑意,顯然他也是認為顧建在随口說說。
顧建看着邬子虛和年堯,一點也不為他們的态度感到氣憤,他只是對邬子虛說道:“子虛,你要知道,現在寒封身邊的親人只有兩個他當初抱回來的孫女,可是寒玉和寒珏遲早是要嫁人的。所以他現在對寒玉和寒珏的心上人考察得很仔細,因為将來咱們‘夢幻樓’的新任樓主一定是在他的兩個成龍快婿之中産生。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子虛你的機會最大。我想這也是為什麽寒封明明知道你是‘無痕會’的總舵主,依然同意你加入我們‘夢幻樓’的原因。你可要知道,咱們的‘夢幻樓’的總部可不是誰都能來的,這也是昨天阿堯為什麽攔阻你的原因之一。”顧建又開始咳嗽了幾聲。年堯的臉色微微一紅看了看邬子虛,邬子虛對他笑着點了點頭。顧建剛才所說的“原因之一”,他們倆都是知道的,他之所以說邬子虛的機會最大,他們倆也都是知道的。
“雖然說寒珏那丫頭可以為你擔保,但是如果不是寒封看中你的話,他是不會允許你進入山洞去看他的,要知道,他的那個山洞,我這一輩子還只去過兩次。”顧建說道,他的臉色由于劇烈的咳嗽而顯出病态的紅暈。“子虛,寒玉和寒珏是兩個不錯的丫頭,你可要努力啊!”顧建對邬子虛說道,他一點都不顧及年堯眼中閃耀着的仇恨的目光。“謝謝顧副樓主你的提醒。”邬子虛說道。
“顧副樓主,你先休息,我以後再來看你。”邬子虛說道,他說過完就離開了。年堯本來是要追過來的,但是被顧建用眼神給制止了。邬子虛現在是要時間好好想想自己的處境了。
邬子虛走出了顧建的房間,漫無目的地走着。他突然發現自己真是太低估寒封了,自己已經被他的僞善的笑容給欺騙了。他現在越想越覺得心驚,自己從一開始就已經掉入了一個針對他的陷阱,如果說“無痕會”的內部凝聚性向心力很強的話,寒封查探不到自己的背景還情有可原,可是現在他的身份都不用他們去查,就有人會主動去告訴他們自己的背景了。他們沒有理由開始的時候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啊,只把自己當成一個成功的商人,一個不錯的合作夥伴的。從一開始寒玉就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但她卻僞裝成什麽都不知道,想到這兩天寒玉對自己的态度,他不由後背發涼。寒珏在他看來是純潔的,寒封應該沒有把什麽具體的任務交托給她。
現在邬子虛最想要的就是找個地方靜下心來,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好好再想一遍。
“樓主,為什麽你不讓我跟在邬子虛的身後啊?”年堯對坐【論壇-】在床上的顧建說道。顧建露出狡诘的笑容,對他說道:“因為邬子虛現在需要一個人好好靜靜,我們要給他充足的時間讓他好好想清楚這件事。”“樓主,我到現在還不明白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具體的深層含義?”年堯想了半天,如實地說道。
顧建笑笑,對他說道:“阿堯,你現在想不通我不怪你。如果邬子虛不是‘無痕會’的總舵主的話,他也不會想得明白的。”“那是為什麽?”年堯很奇怪地問道。
顧建頭向後仰,長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你知道寒封在‘夢幻樓’身上傾注的心血嗎?以前雖然都是我和陸耀輝在外面奔波,但是他傾注在‘夢幻樓’的心血絕對不比我們兩個少。你想如果他把寒玉或者寒珏嫁給邬子虛,那意味什麽嗎?”
年堯眼睛一亮,他已經想明白了。接着顧建的話說道:“那就意味着他為之奮鬥一生‘夢幻樓’,就要在他的手上銷聲匿跡。要知道邬子虛現在可是‘無痕會’的總舵主,如果給他選擇,我相信他會把‘夢幻樓’的一切事務納入到‘無痕會’,那時候人們就都只會提到迷幻大陸上有一個勢利強大的‘無痕會’,而忘了在迷幻大陸上曾經還有個叱咤風雲的‘夢幻樓’。”
“是啊,誰都不會把自己為之奮鬥一生的事業就這麽白白拱手讓給別人的!”顧建感觸地說道。“阿堯,你先下去吧。記住,邬子虛你暫時還是不要去惹他。”顧建閉上眼,輕輕說道,最後仍然不忘提醒年堯。“樓主,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年堯說完後,輕輕的退出了房間。
年堯本想問顧建,是不是因為他不想讓自己一生的努力全都白費,這才有了對寒封的叛逆之心,可是話到嘴邊他還是忍住了沒有開口。
易玄士語:邬子虛猛然驚覺自己陷入一個了針對他的陷阱,但是誰能保證顧建不是在給他布局,布一個困住他的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