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景宸!”裏爾将手裏的資料摔在景宸面前:“你不該對我解釋一下嗎?”

哲家倒了已經四年, 也是景宸來到蟲族的第六年, 當年初見的時候還是十二歲連話都不敢說的崽子, 現在也到了成年的年紀。今天晚上是景宸的成年夜,如果景宸是雄蟲就該由他的雄父進行教導, 可惜景宸不是蟲族也沒有了合法的監護蟲,不過裏爾将景宸看作是自己家的崽子,今天也特意空出時間叫來景宸充一把雄父的作用。

可惜景宸沒來,自己手下的報告先送到了桌上, 也就是現在摔在景宸面前的這一份, 景宸十分淡定地翻着手上的資料, 雖然現在天網通訊很發達,可到底智能天網也還只是機器智能, 一旦涉及到更機密的事情,還是會選擇更傳統安全的方式, 比方說這樣一份看完就可以直接燒毀的紙質報告。

“當初哲家覆滅,所有哲家主家雌蟲都是要處死的,你要哲容,我就讓多蘭救出來送給你了,你想讓哲容回軍部, 我也讓格蘭把他重新收編。”裏爾壓着怒火語速比平時緩慢許多:“安在哲容身體裏的監控也全權交給你,這種事情你也敢瞞着我?”

紙質的資料上寫着,哲容帶隊出巡經過黑星監獄, 巧遇黑星暴動,哲容請示後出兵鎮壓暴動, 事後清點黑星死亡一名雄蟲。

然而下一頁,就寫明那名死亡的雄蟲并非是當初報告上的名字,而是另一名雄蟲頂替該死亡的雄蟲,這個借着他蟲名字假死逃獄的雄蟲正是哲星。

當年哲家家主唯一的雄蟲崽子,哲家的下一任家主,是一名機甲機械方面的天才,年紀輕輕便在軍部機械研發部擔任重要職位,可惜他和他的雄父是當年哲家覆滅的首罪,否則但凡有一點可能軍部也不想放過這樣一個蟲才。

“他幫着哲星逃獄,你知道這是多大的事情嗎?你居然也敢幫他瞞下來!”

景宸垂眸:“我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我才瞞下來,裏爾哥哥你一直不喜歡哲容,一定會把這件事報上去,首罪的話即便是屬于我的雌侍也一定會被治罪處死。”

裏爾覺得一口氣悶在嗓子口,他知道景宸就巴着哲容不放,可明明小時候還有點腦子的,現在是不是天天在實驗室待着不跟蟲交流,腦子都被數據堵死了?

裏爾有種自家的白菜被豬拱歪了的感覺,又想直接把哲容這只拱白菜的豬扔出去死了拉倒,又怕白菜太死心眼跟着豬來一場同生共死。八成他前腳把哲容這事捅出去,後腳景宸就可能去自首知情不報。

“裏爾哥哥。”景宸擡頭。

裏爾敲着桌子,手指頭敲得通紅,突然停下,景宸立刻盯上裏爾,裏爾憤憤地又罵了他一句,才說:“找個雄蟲去黑星頂替哲星,到時候仔細操作一下做成是哲星是接受不了黑星的生活精神力暴動爆體而亡的樣子。”

就算不論他養自己孩子一樣照顧了景宸六年的情誼,景宸研究的雌蟲獨蟲孕育幼崽的方法已經在蟲族開展,有雌蟲通過這種方式生下蟲崽,甚至還有兩個生下的是雄蟲崽,裏爾還知道景宸着手研究提高雄蟲誕生率的課題。

畢竟雄蟲裏也不是沒有耽于享樂除了配種下崽沒一點用處的廢物,一名對整個蟲族都有莫大貢獻甚至将來可能會幫助蟲族擺脫現在這樣雄蟲負增長局面的人類,和随便廢物雄蟲,不用想也知道該怎麽選擇。

景宸立刻點頭,過了一會特別乖巧地問:“我有做過幹擾精神力的藥物,裏爾哥哥用得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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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爾:“你什麽時候去研究了這種東西?”

景宸回想了一下:“哲家以前做過這方面的研究,我之前研究比較累的時候,就做一些其他小研究放松,根據哲家的舊資料完善了一下。”

“哲家真是……”裏爾後面幾個字消失在嘲諷的笑容裏。

景宸想起這次來的本意,坐得格外端正:“裏爾哥哥,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說正題了,成年禮要怎麽做?”

雄蟲的成年是看身體發展階段,身體進入成年階段才可以開始與雌蟲繁衍,成年禮對于每一個雄蟲都是十分重要的,而在成年之前為了雄蟲能健康發展,不會讓雄蟲接觸任何性的事情,直到成年的時候由雄父或者雄性長輩監護人告知。景宸不是蟲族,無法通過身體發展判斷成年期,他的成年是按照他記得的藍星上的規定,十八歲。

所以雖然哲容四年前就成為了景宸的雌侍,可實際上,今天晚上才是屬于他們真正的婚姻開端。

感謝當年他被星盜抓走的時候正好是生日那天,他才能在到宇宙以後還能正确計算自己的生日。

打從哲容成為他的雌侍那天起,哲容就是景宸認定的過一輩子的蟲,哲容想回軍隊他簽同意書,哲容幫助哲星逃獄時他幫忙隐瞞,哲容自己省吃儉用給哲星提供生活費用他就每個月給哲容一大筆零花錢。

只不過做歸做,架不住心裏還是氣得想把這只膽子肥了的蟲吊起來抽好好問問清楚到底是他這個雄主重要還是一個逃犯哥哥重要,若是還沒有懷孕的時候,吊起來也就吊起來了,打也就打了,可現在還打不得。

天大地大,孕雌最大,況且他和哲容的孩子來之不易。

裏爾毫不留情地嘲笑景宸,願意給景宸懷崽子的雌蟲那麽多,偏偏中意一個欺上瞞下的哲家蟲。

哲容當然不知道自家雄主被裏爾嘲笑,他們一從景家回到酒店,景宸就打發了他去找随行的醫生檢查身體,等他捧着醫生打出來的檢查結果跪在長廊上敲響景宸房門時,裏爾都離開好一會了。

哪怕不是雄主在家的房間,哲容依舊是進屋就自覺脫掉了衣服,景宸盯着孕檢報告的眼睛抽出來看了一眼就移不開了。

“過來。”景宸招招手。

哲容有些羞赫,他當然知道雄主為什麽這麽盯着自己,他想跪到景宸身邊時還被景宸一把拉住破天荒地讓他坐到身邊。

景宸饒有興趣地盯着略微鼓起的肚腹,這裏原本一塊塊緊實腹肌的手感他還記得,可現在只是兩天沒見到,已經鼓起一點小小的弧度,腹肌之間的分界已經模糊起來,手掌放在這裏,手感也比之前柔軟。

雌蟲三個月的孕育前期是積攢能量,連着三個月都不會有什麽變化,然後短短幾天蟲蛋在體內成型,一般7到10天的時間,蟲蛋發育完畢,再往後雌蟲就得挺着孕肚度過三個月的孕育期。生下蟲蛋後雌蟲更是要花費足足一個月的時間來孵化蟲蛋,這一段時間的雌蟲總是極為兇悍敏感,只能接受雄主的親近。

景宸甚至不敢用一點力氣,這一點點弧下面是有着自己一半血脈的幼崽,連蟲蛋還沒有完全成型,脆弱得讓他覺得只要多加上一點勁就會讓這個孩子受傷,他可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受一點傷。

“一定會很可愛的,像安魯的崽子一樣。”景宸想起以前見過的安魯剛剛孵化出的幼崽,白嫩嬌小,紅暈鋪開在白淨的臉蛋上,可愛的讓人舍不得對他說一句重話,是的,僅僅針對他這個人,畢竟哪怕再可愛安魯生了兩胎都是雌蟲,而雌蟲在蟲族的地位太低了。

哪怕哲容知道景宸一直很喜歡安魯生的兩個小雌蟲,可臉上還是有些緊張,手掌在身側握緊:“雄主,我會為您生下雄性崽子的。”

“雄崽雌崽都……”都是我的崽子。

景宸的後半句話被自己阻止在嘴裏,他看了一眼緊張的哲容,哪怕近些年哲容越發得沉默就像那些毫無趣味的雌蟲一樣,可實際上他就是個張揚不願意有半點忍耐的性子,懷了孕以後也越來越裝不起深沉。

景宸覺得這就是藍星上說的,所謂恃寵而驕,哲容大概是恃孕而驕了,其實如果哲容沒有驕到敢欺瞞自己哲星來藍星這件事的話,他是挺樂意見這哲容驕一點的。

于是後半句話被景宸自己咽下,景宸側着眼睛盯着哲容:“雄崽雌崽當然不一樣,這可關系到你之前欠的罰。”

對待哲容的下颚就沒必要像對待肚子那麽小心翼翼了,景宸捏着哲容強迫性地半張開嘴,惡狠狠地咬下去,這兩天哲容不舒服,他當然也不好過,氣得狠,現在好了,能撒火的東西來了。

哲容對景宸從不抵抗,嘴裏咬出血腥的味道也沒事,反正雌蟲愈合的很快。重要的是,獨自承受了兩天一夜蟲蛋成形期間能量供應,在被雄主氣息籠罩的一瞬間,能壓制住撲上去的本能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上床。”景宸沒打算在沙發上,拍了把手下的屁股。

“是,雄主。”哲容聲音有些啞,虛浮的腳步往床邊走,迎面就要趴到床上,被景宸又一巴掌打在屁股上,景宸惡狠狠地拉着哲容正面壓倒:“誰讓你趴着了,壓着我的崽子你負責嗎?”

哲容點頭:“負責。”

不論是人還是蟲,都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比如哲容,為了自己的話負責了一個晚上。

作者有話要說:

我愛上班,上班使我快樂。

來自一條被四天上了兩次十四小時班已被逼瘋的鹹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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