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進入成衣鋪子之後,虞虹直接唰唰唰從裏到外一共拿了十套成衣,然後拉過陳草,讓他去挑一下他和陳爹的衣服,因為她不知道他們的尺寸與喜好,挑錯了送人就不美了。

陳草連連搖頭,“這太費錢了,不用拿這麽多。”陳草都無奈了,某人花錢的速度讓人驚嘆。

虞虹勸他,“放心,我有錢,你看上的都拿走。”這話裏充斥着一股濃濃的暴發戶的味道。

陳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那也不是這麽用法的,我們還要為以後打算。”他認真的跟妻主解釋。

虞虹:“以後再賺呗!錢放那又不能生錢,只有花出去才能生錢,懂不懂?”

她堅持要買,橫豎都有理兒,陳草只得妥協,他又說不過她,“要不我們一人買一身,剩下的買些麻布回去自己做,足夠做好幾身衣服了,耐穿還省錢。”

虞虹知道這是他最大的讓步了,再僵持下去他可能就真的生氣了。

陳草是過慣苦日子的人,突然讓他這麽花錢心裏一定不安。

買幾身衣服而已,她無所謂,反而很開心陳草現在也會對她提出自己的想法了,沒有開始那麽百依百順,什麽都由着她。

于是她讓掌櫃的拿了兩匹麻布,兩匹棉布,麻布做外衣,棉布就可以做貼身的裏衣。

陳草看她拿了這麽多,趕緊攔着,“這太多了,一匹就夠了”。

虞虹道“要做就要做三個人的衣服,哪有就做我一個人的衣服的道理。而且馬上要入冬了,爹爹不是身體不好嗎,更要注意保暖。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已經聽你的買的布,你再說我就要生氣啦!”

陳草看她這樣,只能說“好吧。我們可以自己做衣服,爹爹的手藝很好的,買成衣實在是太貴了,這樣就劃算多了”。

虞虹看他一臉認真,眼底還藏着一無措,不由道“好啊!那就麻煩小草了。”陳草見她答應了,高興極了,一臉燦爛的笑着。虞虹的看着他的笑容,心情也跟着愉悅起來。

于是最後虞虹又加了一匹棉布,一共拿了五匹布,陳草想着,一匹布起碼可以做四身衣服,還是比較複雜的款式,要按陳爹他們自己還可以多做兩身。買了這麽多布,到時候得讓爹爹多給她做幾身衣服,他也想親手給妻主做,奈何他的手藝實在拿不出手。

主要是虞虹對于這些老百姓的生活水平實在沒有概念,就算她知道了,也覺得沒啥,在現代誰沒有幾十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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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結賬的時候,看着虞虹一下子花出去了六兩一錢銀子,陳草看着好心疼,都夠他們家兩年的收入了。最後瞧着妻主興致勃勃的樣子,好歹忍住了沒勸她。

出來之後,由于布太多不好拿,虞虹先寄存在鋪子裏,準備走的時候再拿。然後拽着陳草繼續逛街,最後逛街的成果就是,鍋碗瓢盆,油鹽醬醋,一百斤精米(虞虹實在是太想念香噴噴的白米飯了),幾斤豬肉,點心果脯若幹。

最後要不是陳草拉住她,她還得繼續買下去。

由于虞虹買的東西太多,兩人根本拿不回去,最後花錢叫了一輛牛車給她們送回去。一直以來陳草進城回村都是自己走回去,這是他第一次專門叫車回家。所以說,跟在一個購物狂後面,絕對心累的不行。

兩人一路坐着牛車往回趕。陳草在虞虹的耳邊碎碎念今天花了多少多少錢,虞虹非但不反省,反而不以為然地跟他說道,“錢賺來就是花的嘛,會花才會掙啊!”

陳草氣的不行,但又不知道該怎麽反駁她,最後急眼了都只冒出一句“你這是歪理邪說!”

虞虹看他眼睛都紅了,只得又好聲好氣地安慰他。

這邊倆人鬥嘴鬥得不亦樂乎,那邊趕車的把式突然停了下來。

陳草沒坐穩,一個踉跄摔倒在虞虹懷裏,額頭磕在了虞虹的下巴上,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扶着他坐穩之後,虞虹出來問趕車的大娘,“大娘,怎麽了?”

那大娘回答,“東家,前面躺了個人。”

“嗯?我下去看看。”虞虹跳下牛車,準備上前查看一下。

大娘看見虞虹上前了,她也跟了上去。

兩人來到那人身邊,虞虹發現那人臉上都是被人揍的淤青,腫的跟個豬頭似的,雙手緊緊抱着肚子。

虞虹湊近就聽見那人一直在低聲呢喃。

人是清醒的就好,虞虹松了一口氣。

她不敢貿貿然移動她,于是先問道,“能動嗎?我扶你起來?”

聽見有人詢問,她的聲音更大了一點,“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

虞虹一頭霧水,“你的孩子在哪裏?”

還是趕車的大娘有經驗,她對虞虹道,“東家,她應該是有孕在身,怕是動了胎氣要早産了,我們趕緊給她送醫館去吧。”

趕車大娘原是不想多管閑事,惹禍上身的,但對孕婦則是另當別論。

這個世界對于孕期的女子尤為優待,任何人不得傷害孕婦這條已被寫入律法,女子在懷孕期間可以免除一切刑責。

如果導致孕婦流産或死亡,嚴重的甚至死刑或流放。

回縣城的路上,虞虹看着躺在牛車的那名女子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她盯着她那不仔細看完全看不出來的微微凸起的肚子,這就要生了?這肚子有沒有三個月啊?

大娘趕着牛車一路飛馳,到了醫館門口,虞虹一個公主抱就将人抱進了醫館,邊大聲喊道,“大夫,快來看看她,她好像動了胎氣了!”

一位老大夫坐在堂後眯着眼老神在在地盯着書本,聽見這話,立馬扔下手裏的書,一個箭步沖上去,指揮着虞虹“快,放到裏間的床上去。忍冬,半夏,去準備熱水和幹淨的浴巾,快!”

“是!師父!”

虞虹放下人就被老大夫趕了出來。

經過一下午人仰馬翻的忙碌,那女子終于平安生下了一個女孩,由于是早産兒,她比一般的新生兒更小。

虞虹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湊進去看了看。

只見那小孩只有一般人腦袋大小,被胎膜包裹成一個球,老大夫将她放在一個小小的浴桶裏,裏面盛滿了溫熱的水,浴桶又放在一個機關巧妙的加熱裝置裏,就像一個微型的保溫室。

出生一天後新生兒就會退了胎膜,新生兒都要在這個裝置裏面呆上一個月,這期間必須有人寸步不離地看護着,喂養奶漿果。

奶漿果就是聖母樹的姐妹樹結的果子,是嬰兒的口糧,這種樹每家每戶都中着,是這裏的傳統。

從嬰兒出生的那一刻起,之後的養育完全就是爹爹的責任了。

虞虹又一次被刷新了三觀,她已經麻木了,只感嘆這個世界對待女性實在是太好了,不止沒有漫長的孕期和生産時的陣痛,孩子出生後幾天就活蹦亂跳了,還可以當個甩手掌櫃,一切事項都丢給父親這個角色。

上帝給這個世界的女性開了個大大的金手指。

等虞虹回過神來發現外面天已經黑了,她留下了今天的診費,跟老大夫打了個招呼說明天過來就離開了。

今天沒能趕回去,虞虹只好帶着陳草住客棧去了。

第二天早上,倆人用過早飯就急匆匆趕去了醫館。

那女子身上的傷看着唬人,其實倒是不重,估計是肚子裏的孩子救了她一命,讓下手的人有所忌憚。

虞虹到的時候那人已經醒來了。

看到恩人過來,她掙紮着要起來道謝。

虞虹趕緊攔住她,“舉手之勞而已,你先好好休息,養好身體,早日康複!”

那人躺了回去。聽見虞虹的話,她臉上浮現出一陣哀戚絕望之色,憤憤不平地開口,“我活着又有什麽用?不如死了幹淨!”

虞虹不想管別人的閑事,她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已經是她的良知在作祟了。

但看這人已經鑽進了牛角尖,她只好禮貌性的勸慰一句,“你的孩子呢?也不管她了?那你還幹嘛死活要保住她?”

那人眼珠動了動,終于有了神采,她喃喃自語,“對,孩子,我還有他的孩子,我不能放棄,我一定要把他贖回來。”

作者有話說:  夏夏明天有人生大事要解決,來不及碼字了,斷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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