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天一大早,官衙的官差一路騎着高頭大馬,在村民熱情的指引下來到了虞宅門口,敲了敲大門,不一會兒一位大叔小心翼翼地探出了頭,“您,您找誰?”
“白河縣河灣村虞虹虞小姐可住這?”官差問道。
“是、是的。”他忐忑地回答。
“恭喜虞小姐考取秀才第九名,小人特來送秀才文書與縣學錄取書,勞煩大叔通報一聲。”官差十分客氣地說道。
“您稍等,我這就去通知小姐。”趙叔驚喜不已,沒想到昨天小姐回來說考中了秀才,說是這兩天可能有衙門的人登門,結果今天一早就來人了。
虞虹正在後院處理乳豬,昨天答應小夫郎給他做烤乳豬,她今天老早就起來準備了。
聽到官差來了的消息,正在一旁晨讀的陳草立馬放下手裏的書跑了出去,“妻主我去看看。”聲音從空中飄散回來。
虞虹搖搖頭,她放下手裏的活,收拾收拾,想想又進屋取了點碎銀子才出去。
虞虹到門口的時候,一堆看熱鬧的人正圍着陳草和官差看稀奇,也想看看傳說中的秀才文書是什麽樣。
官差看到正主來了,趕緊問道,“是虞虹虞小姐嗎?恭喜虞小姐得中秀才娘子。”
虞虹将懷裏的紅包遞給官差,接過她遞過來的文書,“謝謝,一路辛苦,小小心意,您回頭喝碗茶。”
官差不動聲色地捏捏紅包,是不規則的硬塊,知道這是碎銀子,心中竊喜,看來這是遇到大方的主了(學不會掂量銀子的虞秀才哭暈在廁所~),看這門庭也知道這家富裕着呢,沒想到出手就是一塊碎銀子。
她的好話更是不要錢的往外冒,恭維夠了才騎上馬趕往下一家。
官差走後,村裏人立馬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說着吉祥話,隐隐帶着一絲敬畏與讨好。
要知道虞虹可是她們村裏這麽多年來唯二取得秀才功名的人,村長家的秀才娘子是難得一見的,而虞虹不僅常年在村裏,時常與她們打招呼,還教她們家的小崽子認字,她們從心裏更親近虞虹。
虞虹實在鑽不出這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圍圈,她只好趁機将文憑塞給要溜走的小夫郎帶回屋裏,自己留在外面應付熱情的村民。
Advertisement
陳草回頭看一眼在人群中快要維持不住形象的妻主,偷偷地笑了。他十分寶貝地将慎重地文書抱在胸前跑回了房間。
上午的時候虞虹中秀才的消息就傳遍了村裏的每個角落,估計就連柴房裏的老鼠都知道了,并且還有往外擴散的趨勢。
陳爹送走了一波又一波上門道喜的人,他已經由最開始的笑得合不攏嘴變成笑得臉都僵了。好不容易有個空擋,他趕緊坐下來喝口水,嗓子都冒煙了。
沒成想屁股還沒坐熱,又有人登門了。
“哎喲!老夫郎大喜啊,我給您報喜來啦!”人未至聲先到。一位穿着打扮頗為喜慶的夫郎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一進門就挽着陳爹的胳膊把虞虹好一頓誇。
陳爹的笑臉還沒來得及擺出來就被他搞蒙了。
陳爹掙脫他的懷抱,狐疑地問,“您是?”
那人自我介紹是縣裏的媒人,受人所托上門說親,男方是縣裏李記布莊的公子,年芳十五,正是鮮嫩的年紀。
媒人舌燦蓮花,将那位公子誇的天上有地下無,可惜做的都是無用功,搞錯了對象。
陳爹越聽臉越黑,自己還在呢就有人挖自己兒子的牆角,打兒媳的主意,真當他好惹的嘛。
媒人也一臉疑惑,自己說錯什麽了嗎?怎麽感覺虞老爺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陳爹壓着火氣問,“你們知道虞虹已經娶了夫郎了嗎?”
媒人笑着說道,“哎,這個李家人都是知道的,李公子說了,只要能嫁給虞小姐,他願意做侍郎。”
原來那李公子早就相中了虞虹,在虞虹幾次去布莊買東西的時候,看到她對陳草的溫柔體貼,細心呵護,就春心萌動了。
他跟母父說要嫁給虞虹,但礙于虞虹只是個普通的鄉下女子,還是地裏刨食的莊家漢,給她做侍郎,長輩說什麽也不同意。
李公子一直跟母父哭鬧,最後敵不過兒子的癡纏,妻夫倆多方打探才發現虞家深藏不露,不止城裏最火的茶樓是虞家的,連他們家附近好幾家鋪子都是虞家名下的,大喜過望,看來兒子眼光真是不錯,居然挖到寶了。
昨天虞虹中秀才的消息傳來,李夫人立馬行動起來,找了媒人前來說合。
在李夫人發現虞虹家産豐厚時,她們就已經不反對自己兒子的想法了,後來虞虹成了秀才,李家才真正心動了,積極行動起來。
畢竟虞虹年紀輕輕就考取了秀才,以後前途不可限量,至于做小,那又如何?哪家不是三夫四侍,最關鍵的還是要得妻主的心,生下一個自己的孩子,這才是實實在在的,名分都是虛的。
據她了解,虞小姐直到現在都沒有為她那小夫郎生下一個孩子,看來疼愛夫郎什麽的也不是真的。
這才有了今天這麽一出。
聽了媒人反複念叨那李家如何看重虞虹,李公子如何對虞虹情真意切,陳爹非常氣憤,他冷笑一聲,回道,“您怕是要失望了,我們家并沒有娶侍的打算,多少陪嫁都不要,你哪來的回哪去!”說完就将媒人趕出了虞家大門。
等人走後,陳爹才冷靜下來。這會兒心裏又開始忐忑不安了。
他畢竟不是虞虹的親生母父,也不清楚虞虹心裏的想法,就冒冒然趕走了上門說親的人,也不知道回頭虞虹會不會責怪他,對小草心生嫌隙。
另一邊,小妻夫倆在山上踏踏青,打打獵,談談情,浪漫的不得了,絲毫不知道有人在打她們的主意。
一直到虞虹跟陳草從山上下來,沒獵到多少野物,各種野花倒是采了一大捧。
倆人歡歡喜喜的找出白瓷瓶來插好花,一瓶放她們卧室,一瓶放客廳,還有一瓶陳草抱着去問陳爹,“爹爹,我和妻主插的花,漂不漂亮?放你房間裏要不要?”
陳爹在一旁坐立不安,看到兒子沒心沒肺的蠢樣子,他氣不打一出來,點着他的腦袋罵道:“整天就知道玩,不會幹點正事,遲早有你哭的時候”。
陳草十分委屈,他又怎麽了。他最近也沒闖啥禍啊,感覺他爹現在十分看不慣他怎麽回事?
看到倆人又要吵起來,虞虹眼疾手快地拉開了小夫郎,對陳爹說道,“爹,這是我的主意,花瓶放屋裏不僅可以賞心悅目,還可以淨化空氣,對身體好。
哦,對了,今年我們家的田地怎麽安排,這幾天可以開始準備了吧,我看村裏人都開始翻地了呢。”
陳爹在家最聽虞虹的話,果然,臉色緩和了很多,又聽虞虹說到家裏田地的事,果斷轉移了注意力,
“今年還和往年一樣吧,我們自己種兩畝菜地,其餘的接着佃給村裏人種,之前那幾家都挺好的,踏實肯幹,按時交糧,分量都足足的。”
虞虹回道,“都聽您的,這方面您是行家,您覺得怎麽安排好就怎麽安排,注意別累着就行。”
陳爹笑呵呵地答應下來,“這有什麽可累的,我這把老骨頭再不動動就要不行了。”
商量完農事,陳爹就十分心的将媒公上門的事告訴了虞虹,虞虹還沒反應,陳草已經急得跳了起來。
“妻主是我的,誰敢打我的人的主意?”
陳爹吓了一跳,這孩子怎麽說話的,本來這事他辦得就不厚道,現在陳草再這樣沒大沒小,野蠻無禮,跟個公老虎似的,到時候虞虹真的厭棄他了可怎麽辦?
“你個死孩子?你怎麽說話呢,你這是跟誰說話的口氣?皮癢了是不?”他逮住陳草就是一頓胖揍。
陳草不敢還手,抱着頭四處亂竄,最後躲到了虞虹身後,“妻主救命啊~救命啊~”
虞虹趕緊上前攔住陳爹,“爹您別生氣,他就是心直口快,跟他生氣不值當。不過他這話說的對,我确實沒有再娶其他人的想法,以後也不會有。”
幾年下來虞虹對于幫陳草滅火打掩護已經輕車熟路,不過現在這時候最重要的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陳爹心裏松了一口氣,停了下來,“小兔崽子,下次再收拾你。”
“餓了吧,我去廚房做飯,你們先歇會兒。”說完就出去做飯了。
陳爹消停了,陳草這邊開始不依不饒了,他眉毛一豎,伸手在她腰間使勁擰了一把,皮笑肉不笑地,“你現在很受歡迎啊,有什麽想法?”
“其他人與我何幹?我夫郎最漂亮最賢惠,知書達禮,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集美貌與智慧于一身,而且最最最喜歡妻主啦,是不是昂?”虞虹心想小屁孩長大了,知道護食了。
陳草聽了有些不好意思,臉色微紅,卻傲嬌地大聲回答,“那是,你知道就好。”
“那為了獎勵我最好的夫郎,我決定明天邀請他去縣裏約會,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呢?”
虞虹知道一旦她中秀才的消息傳揚開來,肯定會有一堆人,一堆事找上門來,正好這幾天出去逛逛,等新鮮期過了,回來就清淨了。虞虹才不會告訴他是為了躲懶呢。
“當然有!必須有!”
“不去茶樓查賬啦?”
“那個,改天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