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在白鹿書院的日子讓虞虹想起了讀大學的時光。
書院如同現代的大學, 主責就是傳道授業解惑, 講學是其基本的功能, 白鹿書院的中心建築即為講堂, 肅穆的講壇,寬闊的敞軒,宣講的大師,聆聽的學子,無不讓虞虹震撼不已,能成為這其中一員,虞虹倍感幸運。
這裏有無以數計的文化先賢, 她們将自己的心血和才智灑落在這方寸之間,秋來夏往,耕耘不息。這裏敞開胸懷接納博學鴻儒,亦一絲不茍探求學術真理,致力于每個培養學生釋疑解難的論辯智慧和悲天憫人的救世情懷。
虞虹每天與室友一起早出晚歸,一整天都在上各個夫子的課,忙得一點空閑的時間都沒有,簡直比她讀研讀博那時候還忙, 但奇怪的是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累, 每天興致勃勃,精神奕奕的, 周圍的所有學生都是如此,也許正是被這種氣氛所感染,這裏不僅有歸隐山林, 不肯入朝為官,執意教書育人的夫子,也有“為天地立心,為民生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文人書生,她們炙熱的信仰讓虞虹跟着熱血沸騰,這是她在現代讀書時從未體會過的。
日子就在忙碌中一天天過去,陳草與周岳的木雕生意也走上了正軌,後來周岳不僅做木雕,石雕和泥塑也擺上了他們的小攤上,生意紅火得很。
一個月之後,虞虹書院放假回家,結果到家發現一個人都沒有。她四處找了找,都沒看見人。她就納悶了,小夫郎應該是知道她今天回來的,這是跑哪裏去了。當她正準備出去找人時,巷子裏傳來陳草與周岳鬥嘴的聲音,不一會兒幾人就出現在了虞虹眼前。
見到虞虹,陳草十分驚喜:“妻主,你回來啦!呀!我忘記今天是妻主下學的的日子了。”他将手裏的東西一把甩給周岳,沖上去一把抱住她,期期艾艾地蹭着,跟個大型寵物一樣。
小夫郎的舉動讓虞虹回來時看不見人影的郁悶緩解了幾分,但她還是不開心,到底是什麽吸引了小夫郎的注意力,連她都忘了。
膩歪了一會,陳草擡起頭來,看着虞虹擔憂道:“妻主,你這一個月在書院是不是吃的不好?怎麽臉色這麽差?不行,我去買只雞,晚上炖雞湯給你補補。”
說完他就出門了,風風火火的,虞虹還沒來得及攔住他就不見人影了。虞虹摸了摸自己的臉,嘀咕道:“真有這麽差嗎?我感覺還很精神啊。”
周岳接口道:“是很差。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剛從牢裏放出來呢。”
虞虹就知道他這張嘴吐不出什麽好話,不想搭理他,扭頭就進了屋。
周岳跟在後面大呼小叫,“哎!這麽久不見你也不知道對我禮貌一點。我跟你說,我可是幫你家陳草創業致富了——”
“你這人怎麽回事?停下也不說一聲。”周岳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聲音越來越小。
不知道為什麽,他現在特別怕虞虹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怎麽回事?”進了堂屋,虞虹坐在主桌旁的椅子上,板着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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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岳小心翼翼地踱過去,開口道:“我們在東市擺了個攤子賣東西,你知道嗎?生意可好了!”說着周岳就忘形了,在那得意地說着這段時間他們的小攤有多火,完全忽視了虞虹黑沉沉的臉色。
“沒有人找你們麻煩?”虞虹問道。
周岳一揚眉,得瑟道;“嘿嘿!我早就打點好衙役了。每天都會有人過來看一看。我跟她們聊一聊,一般的地痞流氓早就躲得遠遠的。”不愧是周氏集團的小公子,天生就帶着商人的圓滑與精明。
“那要是比她們有背景的呢?你要怎麽辦?”
周岳不假思索道:“那種人也看不上咱們這小本生意呀。”
“這可不一定。”虞虹看到他們的手工作品後開口道。
“那不是還有你嗎?實在不行白鹿書院的招牌也可以拿來用用。”周岳可謂是深得扯虎皮拉大旗的精髓,将骨子裏的精明表現得淋漓精致。
不過虞虹這張虎皮可不夠他耀武揚威的,她再次警告道:“既然你們要找事做,我也不攔着。但絕對不可過于招搖,凡事能忍則忍,三思而後行,不要沖動,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周岳連連點頭,保證這次絕對安安分分地只賺錢不惹事,悶聲發大財。
等陳草提着母雞回來後就發現自己的老底被周岳抖了個幹淨。他狠狠瞪了一眼周岳,暗暗琢磨怎麽跟妻主解釋。
卻沒想到這次虞虹居然沒有責備他,只是跟他說了一下做生意時應該注意些什麽。
說了一會話之後,陳草發現妻主連連打哈欠,他就催着她回房休息,這些事晚點再說不遲,妻主放四天假,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
回到家裏,虞虹确實感到有點累,于是她點點頭,跟陳草說她先去躺會兒,用晚飯時再喊她。
陳草乖乖地點點頭,放下手裏的東西,硬要送她回房休息。
虞虹不再說什麽就随他去了。
陳草鋪好床鋪,虞虹躺下之後立馬就睡着了。陳草看着妻主略顯疲憊的睡顏,心疼地親了親她的唇瓣,掖好被角就轉身出去了,他要趕緊去炖個雞湯給妻主補補。
做好晚飯,陳草等了一會發現妻主一直沒出來,周岳又在一旁一直嚷嚷着餓死了,陳草只好回房看看。
進了卧室之後,陳草發現虞虹還在睡着。他上前輕輕喊了一聲妻主,虞虹一點動靜都沒有。平時早就醒了,這是怎麽回事。
陳草又叫了幾聲,虞虹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陳草這下慌了,他伸手輕輕地拍了拍虞虹的臉頰,是溫軟的,只是人一直睡着。陳草趴在她胸口還能聽見她清淺的呼吸聲,他松了口氣。
陳草給虞虹蓋好被子就急忙出去了。到了堂屋他跟周岳道:“妻主還在睡,我怎麽都叫不醒她。你們先吃,我去請個大夫回來看看。”
陳草轉身就要走,周岳一把拽住他,“你急什麽!她應該是太累了,睡得比較熟而已。不用這麽小題大做吧。”
陳草甩開他的胳膊,還是堅持道:“不行,我還是去請個大夫回來看看。”
周岳撇撇嘴,跟謝儀道:“算了,不管他們了。我們先用飯。”
一刻鐘後,陳草終于将大夫請了過來。
他引着大夫進去給虞虹看了看,好一會兒,那大夫都沒動靜。
陳草十分緊張,難不成出了什麽大問題?
終于那大夫收回了號脈的手,陳草立馬上前将妻主的手臂塞回了被子裏。與此同時,只聽那大夫說道:“你妻主的體質偏弱,這段時間的飲食沒跟上,所以有點氣血不足。放心,好好補補,三個月後照常分娩。”
聽了大夫的話,陳草連連點頭,他就知道書院裏的夥食可差了。半晌,他才反應過來,連忙問道:“大、大夫,你剛剛說什麽?分娩?!”
“對呀!你怎麽回事?你妻主有孕你不知道嗎?”那大夫氣憤道,“難道這孩子不是你的?那趕緊讓孩子爹爹進來,我跟他說說這段時間要準備一些孕婦食譜,好好給她補補。”大夫以為外面那兩個是虞虹的侍郎,于是道。
陳草生氣了,他道:“這是我妻主,當然是我的孩子。”
“那你居然不知道妻主懷孕了?”大夫暗道這種夫郎就該休了他,居然連孕期都不清楚,還照顧不好人。
“可我們的聖女果是很久之前就吃了,我以為它早就沒用了。。。”陳草諾諾道。
“只要吃了它就一定會有孕,不管過了多久。”那大夫眼神詭異地在虞虹和陳草身上掃了掃,可惜了,這麽年輕,居然娶了一位悍夫。
陳草已經被這個天大的喜訊沖昏了頭腦,早就沒空注意大夫的神情了。
迷迷糊糊地送走大夫,陳草回到房間,就趴在虞虹床前盯着她看,目不轉睛地。
周岳跟謝儀都一頭霧水,這是怎麽了?難道得了絕症不成?那也不會這樣傻樂啊。看樣子應該沒事,于是周岳就不管他了,拉着謝儀洗漱去了。
陳草一直蹲在虞虹床前直到她醒來。
嗯,虞虹一睜開眼就看到自家夫郎傻樂的臉,好一會兒都沒發現她已經醒了。
她默默爬起來,默默說了一句,“撿到錢啦?這麽高興。”
小夫郎兩眼一亮,瞬間就要朝虞虹撲過去,虞虹都張開手臂準備好要接他了,臨了卻硬生生剎住車了。
虞虹正一臉莫名,就見小夫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來在她肚子上輕輕地摸了摸,溫柔道:“我不能這麽莽撞了,不然會傷害到我們的孩子。”
虞虹正想誇他終于懂事了,聽到後面:......
“你說什麽?”虞虹問。
“你有孕了,我們有寶寶了。”陳草一臉興奮加嬌羞道。
虞虹這下子是真懵了。難道她一下子就中招了?但也才一個多月呀,應該不會這麽快就能發現啊,哦,她想起來這裏女子是與衆不同的,一時間虞虹冒出了很多雜七雜八的思緒,以致于忽略了小夫郎的心情。
等她回過神來,就見陳草一臉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虞虹瞬間心疼了,立馬道:“我也很高興,真的,就是一時沒反應過來。來,妻主抱抱。”虞虹伸出雙手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