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虞虹留了顧青兩人用晚飯, 鄭宣和正求之不得, 假意推辭了兩句就答應了下來。這次倆人來的匆忙, 來不及準備給小侄女的見面禮, 紛紛表示下次百日一定送上一份大禮才行。

晚飯後,攢了一整天的勇氣,鄭宣和終于敢上前找周岳搭讪了。

她十分拘謹,滿懷期待地開口:“周公子,多謝你那天晚上的仗義相助。”

周岳一頭霧水,他大大咧咧地開口問道:“你是哪位?我們之前有見過嗎?”

鄭宣和肉眼可見地失落了,她試圖喚起周岳對她的記憶, 急切地說道:“你不記得那晚了嗎?小生的錢包被偷,是你不顧自身安危,堅持幫小生追了賊人,搶了回來,小生還說過要登門向公子道謝。”

周岳毫無印象,反倒是一旁的謝儀想起來了,他小聲提醒周岳,“我們剛來花都郡逛夜市的那個晚上。”

他恍然大悟, 終于想起來了。鄭宣和則是緊緊盯着周岳, 一臉期待地看着她。

周岳擺擺手,表示自己很大度, 無比耿直道:“沒事沒事,小事一樁,不足挂齒。嘿嘿!”說完他沖虞虹挑挑眉, 看到沒有,哥也是會幹正經事的。”

虞虹簡直沒眼看,虧得他還吹噓自己留學時多麽受女生喜歡,談過多少女朋友,就這比柱子都粗的神經,鋼鐵直男的回複,肯定是個原始單身狗!

鄭宣和還是堅持道:“不行!公子的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

周岳下意識接口:“以身相許?”

鄭宣和一下子臉色漲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周岳反而哈哈大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道:“開玩笑開玩笑,別介意哈。”

鄭宣和只覺得這人率真可愛,越發心動起來。

最後時間太晚,顧青鄭宣和兩人只得告辭離開。晚間休息時,陳草則興奮地跟虞虹說起了鋪子營生的事,雖說兩人存款足夠,但陳草卻覺得不能坐吃山空,這才邁出了“包養”妻主萬裏長征的第一步,道阻且長!他幹勁十足!

虞虹也鼓勵地看着小夫郎,很喜歡他這麽活力十足的模樣,當談論起自己的鋪子的時候,眼裏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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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表示想去看看小夫郎的鋪子咋樣,陳草攔住了她,“鋪子還沒規整好,等我弄好了,妻主再去看好不好?”陳草賴在妻主懷裏,攬着她的手臂撒嬌。這會兒小妻夫倆早把球球扔到了牆裏邊呼呼大睡。

虞虹沒甚麽可不依的,遂答應他等他正式開張的時候再去看看。

沒辦法,由于這幾天陳草忙着自己的鋪子裝修,跟周岳,謝儀他們倆天天早出晚歸,于是帶娃的大任繼續落在了虞虹頭上。

幾天下來,虞虹摸索出了一個遛娃,額,不,帶娃妙招。每次抱着球球轉悠累了,就将她拴在書房裏的桌腳上随她滿地亂爬,而她坐在一旁看自己的書,倆人各幹各的正經事,相處十分和諧。

幾天時間在忙忙碌碌中一晃而過,又到了虞虹回書院的日子。

不過因為虞虹要拜師的頭等大事,家裏所有人都跟着她一起前去觀禮。

莊嚴肅穆的講堂內氣氛凝重,偌大的案桌上擺着數個禮盤,分別裝着芹菜,蓮子,紅豆,紅棗,桂圓,肉條若幹。

陳爹與陳草他們也等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生怕破壞了家主的大事。陳草坐在底下非常緊張,手心開始不停地冒汗。

向先賢至聖行完禮之後,虞虹開始向坐于上座的老師,師爹行禮。

這是虞虹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說中的異邦師爹。樣貌英俊,無關深邃,還擁有一雙憂郁的藍色眼睛,容貌十分出色。

虞诩滿意地點了點頭,例行訓誡之後,道:“‘霓虹也,雲霧也,風雨也,四時也,此積氣之成乎天者也。’老婦既為人師,便為你取字雲霓,如何?”

虞虹俯身行禮:“多謝老師。”

這位師爹則是簡單粗暴多了,直接送上一個大紅包,球球沾了母親的光,也順帶得了一個大紅包。

儀式即将結束時,一位意料之外的人出現了。

“沒想到趕得這麽巧!居然碰上虞小姐的這麽重要的日子,說來虞小姐也是我的半個老師,看來我也得送上一份大禮才行了,哈哈哈!”

人未至,聲先到。不過片刻,爽朗磁性的笑聲傳遍講堂。

“虞老夫子別來無恙!”

“葉山長安好?”

一進門來,劉解憂就十分熟稔地跟葉尋之與虞诩寒暄。

林纾緊跟在自己主子身後,也朝虞虹福了一禮。

在這兩人出現的那一刻,陳草瞬間精神緊繃。

虞虹也很驚訝,對劉解憂行了一禮,道:“見過---”

劉解憂伸手打斷了她,道:“不必拘禮,叫我名字就好。”

“是。劉小姐。”

劉解憂随和地點了點頭。

虞虹的拜師禮以劉解憂的到來而告終。虞虹的拜師并沒有在書院中掀起什麽波瀾。一來,虞虹本身一介白衣,除了番語代夫子這個身份,沒甚麽值得人關注的;二來,虞虹雖拜了虞诩為師,但她在書院中極為低調,幾乎沒人知曉她的身份經歷,虞虹也就繼續清清靜靜地上學備考了。

拜師儀式一結束,陳爹他們一行人就要回去了,陳草在一旁卻有些神不守舍。

一行人到了書院門口,陳爹趕緊道:“小虹,啊,不對,是雲霓,嘿嘿,雲霓,你趕緊回去吧,別耽誤了你的正事。”

陳爹臉上都笑開了花,他從沒見過如此大的場面,他也從未如此清晰地意識到陳草這個妻主的厲害,比她們村最厲害的秀才小姐都厲害,他再次無比慶幸當初的決定,但也非常擔心,這麽有能力的妻主,不知道他這個傻兒子能不能守得住,唉!生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真是沒個省心的時候。

虞虹一如既往地對陳爹關懷敬重,将他扶上了馬車,陳爹的心稍稍踏實。轉頭看到正在發楞的傻兒子,陳爹有擔心了起來,唉,這麽不會來事将來可怎麽辦喲!

另一邊,周岳和謝儀早帶着玩累了的球球上了馬車,于是外面就只小妻夫倆人。

虞虹上前将神思不屬的小夫郎輕輕擁在懷裏,輕輕問道:“怎麽了?”

聞着妻主身上的淡淡清香,陳草心裏一陣滿足,缺失的安全感又慢慢回來了。這會兒非常害羞,不好意思提起自己的小心思。

“好想妻主!”陳草悶在她脖子裏,嗡嗡道。還沒分開就開始想了,他想一直賴在妻主身邊怎麽辦。

他雙手緊緊摟着妻主的腰,恨不得将自個那麽大個全塞進妻主懷裏。

虞虹失笑,現在陳草都比她高半個頭了,這姿勢說不出的別扭。

她推了推懷裏的大狗頭,怕他脖子難受。

小夫郎一臉控訴地擡頭看她:“你不喜歡我了嗎?”

虞虹:“我最喜歡你了。”

陳草:“嗚嗚嗚!你敷衍我~”

虞虹在一旁溫柔小意地哄着,談過戀愛的都知道,這種時候,越哄事兒越大。

于是,陳草原本的假哭變成了真哭,又想到剛剛那倆人要留在書院裏跟妻主朝夕相對,他哭的更傷心了,金豆豆一顆接一顆地往下掉,這會兒反而沒有一開始嚎得那麽大聲,但看起來卻是更可憐了。

看着他眼淚汪汪的樣子,虞虹又是心疼又是好笑:“這是怎麽了?別哭了別哭了!”

“不想離開妻主,要妻主陪着我!”小夫郎哽咽道。

“好!妻主陪着你!”

陳草瞬間停住,一滴淚珠挂在眼角要落不落,晶瑩透亮,充滿期待地看着她:“真的?”

虞虹伸手揩去了眼角的晶瑩,好笑道:“真的。這下可以上車了吧。”

這一刻他一點都不想識大體,只想滿足自己的私心,他不好意思地沖妻主讨好地笑了笑,突然想起來:“咦?爹爹他們呢?”

虞虹逗他:“現在才想起來是不是太晚了?剛剛某人可是哭的很歡呢。”

幸好今早叫來了兩輛馬車,剛剛小夫郎賴她懷裏撒嬌的時候,虞虹就示意陳爹他們先走一步了。

馬車裏,陳草不時拿眼偷偷瞧妻主,一臉我有話想跟你說,你看來問我呀的樣子。

虞虹十分配合地開口問道:“小草像跟我說什麽嗎?”

陳草占有欲十足地攥着妻主的手,半晌,聲如蚊蚋般響起:“你可不可以不要喜歡他們兩個?”

多虧虞虹湊得近,不然完全聽不見小夫郎在說什麽。

她恍然大悟,原來鬧這半天是自家的醋壇打翻了,一瓶醋怕是不夠,這酸味得有一缸。

她忍不住笑出了聲,小夫郎怎麽這麽可愛。

陳草更不好意思了,惱羞成怒地開始撓她。

虞虹趕緊讨饒,她最怕癢了,“好好好!不鬧了,我錯了。”

小夫郎這才放過她。虞虹整整衣襟,重新坐好。

她跟小夫郎保證道:“我絕不會喜歡他人。我跟你保證,除了必要的正常的學習來往,絕不私下跟他們往來。”

陳草雖然羞愧于自己是個妒夫,但他依然不願意改,并且要妻主反複跟他保證,他才安心。

解決了自己的心頭大患,陳草才後知後覺地開始擔心妻主:“妻主,你就這麽回來了沒關系嗎?”

虞虹不敢再逗他:“我跟老師請了半天假,明天一早回去。”

今天見小夫郎情緒不大對,虞虹也不放心,就跟着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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