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到車上,時間下午四點多,牧山川問了江予年的住址,就在市中心,驅車前往的路上沒意外地遇上了晚高峰,車被堵在高架橋上一動不動。

兩個人靜靜地坐在車內,默契地盯着擋風玻璃,一句話不說。

幹坐了近十分鐘,兩人又幾乎同時從口袋裏抽出手機。

江予年挨個給擔心他的人發了消息,簡單地說身體不太舒服打了幾天針。他實在不知道分化這件事該怎麽說出口。

牧山川的手機裏一堆工作提醒,大老板催他回來接案子,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麽事。牧山川只回了一句明天來。

回複完,江予年看着微信界面,忍不住點開了某個聊天框。

他給穆發消息:“嘿。”

牧山川正在看新聞,頂部跳出微信提醒,備注為‘魚’的聯系人給他發了一句嘿。

他點開,笑了,問:“?”

魚:“好久沒玩了,今天晚上有空嗎?”

牧山川想了想,還有一堆資料要看。

穆:“有。”

魚:“那晚上見。八點?”

穆:“好。”

恰好此時車流往前走了,牧山川和江予年都心照不宣地放下手機,有點心虛地看了對方一眼。

視線一觸即分。

晚間市區車流量簡直可怕,終于下了高架橋,牧山川和江予年又很不幸地被堵在了二環外,車挪動得比蟲爬都慢。江予年這幾天本就累,一閉上眼就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牧山川把車內冷氣開小了些,看他抱着胳膊睡得不安穩,又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他蓋上。

室外溫度25℃,要降暴雨了。

晚高峰結束,車流終于順暢了。牧山川把車停到江予年家樓下,沒把他叫醒。

牧山川側過頭,保持距離,再一次仔細地看了一遍江予年的臉。

是真好看,五官嵌在骨子裏的立體,昏暗燈光下側顏光影交錯,延展出一個非常完美的弧度。

長得硬了。牧山川想。他應該不是慣于屈服的那種人。

外面果不其然下起了暴雨,雨點砸在車上,聲音兇悍。江予年被雨聲弄醒,緩緩睜開眼,牧山川恰在這時候收回了視線。

他看了看身上的外套,抱歉地笑了一下,說:“謝謝。”

“不用。”牧山川沒看他,“下雨了,我車上沒傘,你拿這件外套遮一下。”

江予年聞言趕緊擺手,把外套拿下來,“啊,不不不不,門口不遠,我跑幾步就好了。”

“會感冒的。你這幾天免疫力會比正常人低很多,淋雨難受的是你自己。”牧山川說着,嘆了口氣:“別讓我擔心了。”

江予年這只拿着外套剛要遞給他的手僵住了,慢慢地縮了回來。

“去吧。”牧山川轉過頭來對他一笑,“再見。”

“再見。”江予年喃喃地回,把外套遮在頭上,打開車門,沖進了雨裏。

真的只有幾步。他跑到廊下的時候,身上只有褲腳有些濕。

他對着牧山川的車揮了揮手,轉身打開一樓的密碼門,跑上樓。

回到家,江予年把牧山川的外套往沙發上一扔,整個人砸進了軟撲撲的床裏。

他确實需要點時間思考一下人生。不過不是思考他和牧山川的事,而是思考頂着omega的身份,他該幹什麽。

這個性別有太多太多限制,生理的、社會的——他注定做不了很多職業。

所以說,去你媽的性別平等。

他在床上一直躺到七點半,爬起來給自己泡了包方便面,咬着牙吃幹淨了,打開電腦赴他的約。

對對對,他也不可能和牧山川在一起。

江同學有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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