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陸知瑤瞪着挂斷的手機，氣急敗壞。
“這個渣男，看他猴急的。莫非這女的長得很好看？”
周舒桐看着她，抿着嘴笑了。“怎麽了？又和你哥吵架了？”
“哎，我哥這人。”陸知瑤搖搖頭，“桐桐你千萬別喜歡他，還是喜歡我大哥好。我哥這人啊，做哥哥還行，做老公可就算了。但翎哥不一樣，選我翎哥，翎哥一定會對你好的。”
周舒桐推了她一下，害羞了。“幹嘛說這個呀。”
“呵呵別以為我不知道。”陸知瑤湊近周舒桐，近距離打量她臉上的紅暈。“昭哥喜歡你。”
“你別瞎說。”周舒桐連忙站起來，正色道。“瑤瑤你再說這些，我就不理你了。”
“行行行，我不說我不說。”陸知瑤壞笑着走上前，拉住周舒桐，把她拉回座位上來。
“你這麽漂亮，又優秀，你說哪個男人不喜歡你啊。”
陸知瑤還要說下去，周舒桐一張手捂住了她的嘴。“你在知翎面前可別瞎說。”
陸知瑤眼珠子一轉，心領神會，猛地點點頭。
“對了，那個女孩真找到了？”
傭人端來了下午茶，周舒桐端起茶，輕輕抿了一口。
“可不是嘛，這都能找到，也是佩服我家老爺子的精力。這都多少年前的諾言了，他怎麽還記得啊！真是。”
全家上下，除了陸老爺子，沒一個支持他的決定。
但是陸老爺子的決定，誰能夠推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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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爺爺救了老爺子的命啊？”
“對啊，當年老爺子被人追殺，逃到了村裏，身負重傷。是那個人救的老爺子，還有了媒妁之言。只可惜後來失散了，沒想到居然到了孫子輩還能給找回來。我也是服了。”
陸知瑤很不滿。“也不知道老爺子是想把她許配給誰。”
陸家的孫子輩就兩個男孩，一個陸知翎，一個陸知昭。
周舒桐聽到這裏，心下一沉，手中的動作也慢了半分。
“她幾歲啊？”
“好像才17歲，還沒成年呢，離結婚年紀也有好些年。老爺子的意思，是讓她先做妹妹。”似乎是猜到了閨蜜的心事，陸知瑤拍拍她的手。
“放心，我有個好主意。”
周舒桐放下考究的茶杯，疑惑地看着她。
“什麽？”
“老爺子肯定很尊重她的意見啊。我倒要看看，她能在陸家堅持多久。”
陸知瑤揚起一個惡作劇得逞般的微笑，“到時候她自己要走，可不怪我。”
暮色四合，車子上了路，到市區去機場。
許渺翻開英語單詞本，認真地背着。
陸知昭看着她，沒有打擾她。
也許是車內太溫暖了，許渺看着看着打起了瞌睡。
陸知昭眼看着她的頭就要撞到窗戶，伸出手，替她擋住了。
手輕輕一勾，許渺倒在了他的懷裏，手中的英語單詞本落在了地上。
她太累了，迷迷糊糊竟在他的懷裏找了個好睡的角度睡下了。
陳巍從後視鏡裏掃了一眼後排，看到陸知昭嘴角不禁好笑地揚起來，連忙垂下眸去。
車子到了市區，陸知昭吩咐道：“先開去服裝店。”
服裝店門口。
“許渺。”
陸知昭拍了拍她的臉，搖了搖。”起來了。”
“嗯？”
許渺睜開眼，打了個哈欠，朦胧的視線裏是男人居高臨下的一張臉。
她懵逼了好一會兒，使勁揉了揉眼睛，這才不得不接受一個現實，她躺在人家的大腿上睡了一路……
她忽地坐起身來，慌忙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
“沒關系。”
腿上還有她身體的餘溫，陸知昭唇角痞痞的笑意不減。
“這個視角看你，還是第一次。”
許渺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只能不安地絞着裙角。
“下車。”
一下車，面前是一家富麗堂皇的奢侈品衣店。
“我們……來這裏做什麽？”
許渺擡頭看着那碩大的招牌，她不認得奢侈品，但是直覺告訴她，這不是她能消費得起的地方。
陸知昭挑起眉，瞥了一眼她衣服上的補丁。“你就穿這身去我家？”
許渺低頭，不知道為什麽道了歉。“對不起。”
這還是她最好的一條裙子了。裙子上的補丁，被她媽媽的一雙巧手，繡了一朵小雛菊
媽媽說，她就像這美好的雛菊一樣，不亢不卑，野蠻生長。
陸知昭一進店，店裏的導購便熱情地迎了上來。
“請問先生有什麽可以幫您？”
“你看看她适合穿什麽。”
陸知昭側過身，跟在他背後的許渺怯生生地走了上來。
幾個導購看着她的穿着，對視了一眼。
“好的，小姐請跟我來，我給您挑幾身您先去試試。”
“等一下。”陸知昭上前一步，在那位導購的耳邊輕聲低語了一句。
導購的臉立馬就紅了，連忙點頭稱是。
店裏還有一位長腿美女在試穿衣服。
她一早就注意到了進門來的陸知昭。誰能不注意他呢，他這外形在人群中實在太顯眼了。
陸知昭坐在沙發上，看着手機。
李寶姝觀望了他好一會，最後還是鼓起了勇氣走了上來，一屁股坐在了陸知昭身旁。
“小哥哥，可以給我你的微信號嘛？”
陸知昭瞟了一眼她白皙的長腿，她穿着短裙，那長腿一覽無餘。
李寶姝怎麽會不知道他在打量她的腿呢，她在心裏得意地笑着，又挺了挺胸，朝陸知昭湊近了一點。
“好嗎？小哥哥？”
這時候試衣簾拉開了，許渺扭扭捏捏地走了出來。
她不安地扯着裙擺，看着鏡中的自己，臉紅得能滴出血來。
“小姐，您身材真是太好了。”導購真心地贊嘆着。
這一身黑色深V短裙将她身材的曲線包裹得尤為迷人，也更襯得她膚白勝雪。
陸知昭偏過頭，看着李寶姝驚呆的神情，微笑道：“你覺得，你比得上她嗎？”
李寶姝氣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不等她說什麽，陸知昭起身朝許渺走去。
“陸先生，這衣服，好像不大适合我……”
許渺扯一下裙擺，胸口的布料就掉下去了一分。她提一下胸口，裙擺又短了一分，把她糾結的。
陸知昭看着她兀自懊惱的模樣，只覺得好笑。
“我覺得挺好看的，就這件吧。”
“陸先生……”許渺擡頭，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怎麽拒絕。
“怎麽了，我喜歡的，你不喜歡嗎？”
“我……”許渺的目光又落在了鏡子上。陸知昭站在她身邊，直到穿上這件衣服，她倒是和身旁這身雍容華貴的矜貴公子哥般配了起來。
好一個郎才女貌的美好畫面。
陸知昭也跟着她看着鏡子，他摟住她的肩膀，勾着唇角朝她笑了一下。
“許渺，你喜歡嗎？”
“喜歡。”
許渺不想讓他不高興，連忙應聲道。
“喜歡我嗎？”
“喜歡。”
許渺一時嘴快，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吓得連忙捂住嘴。
身旁的導購見她這反應，也忍不住笑起來。
“我知道。”
陸知昭太清楚那些女人愛慕他的樣子了，他掩飾住眼底的不屑，轉向導購。
“結賬吧。”
阮俊在門口的玻璃門那邊望着她，咽了一口口水，低聲贊嘆道。“媽的，這妞才幾歲啊，真是深藏不露。老大好眼光啊！”
第一次看到她在泥潭裏，渾身都是泥。後來她雖然擦幹淨臉了，身上卻穿着一件破舊寬松的白裙子，根本看不出她的身材曲線。
沒想到一張清純的臉，卻有着如此傲人的曲線。
陳巍在後面拍了一下阮俊的腦袋，“膚淺，你以為老大是看中她的臉？”
也是，許渺長得是好看，陸知昭身邊那些圍繞着的莺莺燕燕也不少絕色。
“那是為什麽……”阮俊捂着頭，嘟嘟囔囔。
見阮俊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陳巍嘆了一口氣，目光也不由落在那個女孩的臉上。
“她沒你想象中那麽簡單。”
阮俊不明就裏，還想問什麽，陳巍瞪了他一眼。”少廢話，多做事。”
陸知昭摟着許渺出來了，陳巍連忙拉開門，幾個人簇擁着他們出去了。
幾個導購連忙圍到許渺的導購旁，“哇塞，這架勢，肯定是豪門吧？”
“長得這麽帥，這女孩也太幸福了吧。”
“我看她年紀也不大啊，現在豪門都玩養成了？”
“你看到她剛進來時候穿的那身衣服嗎，那麽破，都起球了，她還要帶走呢。”
“真好。麻雀變鳳凰了。”
幾個女人都露出羨慕的神情，默默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
“诶對了，曉雪，剛才那個先生和你說什麽了？瞧把你臉紅的。”
那個叫曉雪的導購回憶起陸知昭湊近她耳邊噴出的氣息，臉又紅了。
“他說，他說……要騷一點的衣服。”
幾個女人聞言，愣住了，随即爆發出哄堂大笑。
南城的垃圾場，幾個壯漢把四五個少年揍得直不起腰。
李由美哭着求為首的刺青男。“大哥求求你，我們知錯了……別打我們了。”
刺青男一巴掌呼過去，朝她臉上唾了一口。“怪你惹了不該惹的女人。”
刺青哥是村裏出了名的惡霸，村民都怕他。
“崔浩？”
崔浩瑟縮着，趴在地上不敢應聲。
“滾。”
“什麽？”
“我讓你滾，沒聽到？”
崔浩愣了一下，随即站起來屁滾尿流地跑了。
劉凱峰嗷嗷大哭，他的肋骨被打斷了，渾身上下是鑽心的疼，他自言自語着。
“不可能……許渺在村裏這麽多年，人人都欺負她，她怎麽可能有人幫她呢？誰讓她假清高呢！”
“呵呵。”刺青男蹲下來，看着劉凱峰腫得和豬頭一樣的臉。“小子，你就自認倒黴吧。那女人特意交代下來的，要讓你們，這輩子都活在地獄裏。”
刺青男站起來，看向其他幾個混混。“打，繼續打。”
許渺看着車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霓虹燈打在她的臉上，給她素淨的臉上也增添了幾分靓麗的色彩。
是那樣的單純，美好。
“在想什麽？”
陸知昭低聲問她。
許渺回過神來，她看着腳邊的那個奢侈品袋子，裏面裝着她穿來的小白裙。
不要幾個小時，她就換上了一身華貴的衣裳。
可是這身衣服，真的合适她嗎？
“舍不得？”他瞥了一眼她腳邊的衣袋。
許渺目光閃爍，視線側向一側。不知道為什麽，她始終不敢注視陸知昭。
“謝謝您陸先生，等我以後掙錢了，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你還的起嗎？”
許渺愣了一下，視線聚焦在男人的臉上，似乎是不确定這句話是不是真實地出自陸知昭的嘴裏。
“許渺，我給你的東西你就拿着。以後自然是有你還我的地方。”
許渺點點頭，不知道哪裏又惹到了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問道：“陸先生，您生我的氣了嗎？”
“我給我的人東西是應該的。”
我的人……
許渺緋紅的臉頰在霓光下更添了三分嫣色。
“不是嗎？”
“是的。我的命，是陸先生給的。”
“乖。”
車子駛到了機場。
許渺下車，最後看了一眼南城。
陸知昭摟過許渺的肩膀，“走吧。”
許渺轉過臉，臉上是和她這個年紀不相符的堅決。
她頭也不回地跟着陸知昭走進了機場。
再見了，南城。
新的生活，就在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