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來不及了
“各位好,想買些什麽盡管挑,今天特別優惠,八折起售!”
一臉絡腮胡子的老板笑容可掬地看着客人。
信長郁悶地看着地攤上花花綠綠的各式小物件,問瑪琪,“為什麽一個擺地攤的也要叫老板?害我們逛遍了城裏所有的店。”
瑪琪不理他的抱怨,走上前問老板,“你這裏有什麽特殊商品麽?”
“客人這樣問真不禮貌,我這裏每一件商品都很特殊。”老板笑得很開心,“喜歡什麽就買一些吧!”
“他的話翻譯過來是什麽?”
“就是想觸發劇情就先買東西。”飛坦一邊回答信長的話,一邊随手拿起一個小陶壺,“我買這個,多少錢?”
大胡子老板搖搖頭,“客人,我說你哪,根本就沒用心挑,這樣對買賣雙方都很不負責任哦。”說完,繼續拈着胡子,曬着陽光,神情悠然自得。
飛坦有種沖動現在就殺了這個自以為是的老板,讓他知道幻影旅團的人從不談“責任”這種事,瑪琪的聲音如絲線般在他耳邊響起,“想繼續游戲的話,別妄動。”
都是玩嘛,何必認真。這樣想的時候,飛坦放過了老板,讓他可以多曬幾十年太陽。
然後,所有的人都開始仔細搜索,慎重考慮要選哪一樣商品。泰迪小熊,遠古隐血飛刀,變種螞蟻标本?瑪琪發現真的挑起來倒的确是一件蠻有意思的事。
“覺得有意思?”
瑪琪驚訝的不是團長突然靠近自己,而是自己的心情怎麽給他看出來了。
庫洛洛淡淡說,“我們覺得一件事有意義是因為我們賦予它意義。”
瑪琪點頭,表示贊同。是的,那些商品說到底也沒什麽意思。目光又開始變得無意識浏覽,卻看到一盒黑色的錄影帶。那錄影帶給她一種強烈的感覺——買下它。
坐在電視機前的時候,大家都佩服瑪琪的第六感,所有人挑的物品索價都高得吓人,只有瑪琪的這盒錄影帶,大胡子老板才收了一戒尼。當時大家都在想,游戲劇情肯定就在這錄影帶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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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大家都目不轉睛盯着電視機,看看會發生什麽劇情。
畫面上出現了那條令人懷念的街道。紀實片,酷拉皮卡與妮翁在流星街的對白。
本來還在嗑瓜子的飛坦也扔下了瓜子,和大家一樣愣愣地看着妮翁對酷拉皮卡說,“你什麽也不知道呢,酷拉皮卡。”
信長開始笑,發自內心的那種笑。他響亮不加掩飾的笑聲讓原本緊張的氣氛更為詭異。瑪琪皺了皺眉,問他,“有什麽好笑的嗎?”
“這個女孩子對我們又知道些什麽?!真受不了!”他一說完又開始無所顧忌地亂笑。
飛坦盯着那張臉很久,問:“她是不是被團長偷走念能力的占蔔師?”
“是她。”庫洛洛微微恻過頭,看向信長,“信長,別笑了。”
“可是真的很有意思啊。一個比一個無知。”信長換成了冷笑,“可惜我們不能現在就殺了他。”
屏幕上正放到妮翁在對酷拉皮卡說擲硬幣的事,小滴剛想開口說什麽,就傳來了妮翁的嘆息——他們是被整個世界遺棄的人呵。
“啧,她在可憐我們呢。”
“真不知道是誰遺棄誰。”
“少自以為是了!”
妮翁的這句話觸動了大家的情緒,一時間不滿與咒罵之聲此起彼伏。庫洛洛沒說話,瑪琪注意到他的沉默,“團長,這個游戲讓我們看這盤錄影帶,究竟有什麽企圖?”
“這是個關于記憶的游戲,”庫洛洛的聲音很低但四周馬上安靜下來,“所以可能是讓我們回顧過去。”
小滴“啊”了一聲,“那有什麽意義。”
庫洛洛交叉着十指,眼光挨個看向大家,“有的。如果一開始我們不出生在流星街,一切就不是今天這個樣子了。”
一開始,只是想得到而已。如果一開始就得到了,今天就不會胡作妄為。不會有酷拉皮卡這樣的複仇者,窩金與派克諾坦亦不會死去。
這些話庫洛洛沒有說出來,不用說出口,大家都懂。
長時間的沉默,記憶退回到很久很久以前,銅鈴般的笑聲清脆悅耳,如果當時得到過溫暖,哪怕是一絲一縷的陽光。
“來不及了。”小滴打破了寂靜,口齒清晰,“我們當時只有自己,并沒有誰關心過我們。無所謂,反正也不需要。”
“嘿,如果誰能讓時光逆流,帶童年的我們走出那裏,一切倒是有可能不一樣。”飛坦嘲弄一句,又開始嗑瓜子。
氣氛好象一下子松弛下來,瑪琪不知怎麽忽然想起在地攤上和庫洛洛的對話,究竟什麽才是有意義的呢?
也許小滴說得對,怎樣也無所謂。反正也回不去了。
旅團的成員們繼續看紀實片錄影帶,抱着看好戲的輕松心态。
(Chapter06 完)
☆、篇外·聯
作者有話要說: 洛水句中東流指占蔔中要團長東去,無語指他暫時不能同旅團的人說話.
酷拉皮卡
心是深淵如冰酷
身若脫缰難拉回
奇牙
如今笑顏若奇跡
曾經噩夢誰人知
庫洛洛
洛水東流自無語
血火當日如悲歌
西索
拈牌一笑索人命
出浴幾回迷衆生
☆、欺騙
天光,雲影。
這是哪裏,這又是哪裏?酷拉皮卡睜開眼,看着眼前的一切。沒有妮翁,沒有小傑,沒有奇牙,沒有雷歐力。一切都如夢幻,而他站在一望無際的原野上,仰頭看着大片大片的雲,無聲無息地飄過。
記憶中,好象和小傑他們一起去過澤蘭城,傳說中那是個游戲之城,通關的報酬是實現你的幸福,記憶中,好象不曾和小傑他們一起行動,而是依舊跟着諾斯拉追尋火紅眼的軌跡,妮翁失去了占蔔能力,還要自己帶她去流星街,記憶中……
啊,如果記憶是真實的,為什麽現在身邊又空無一人?
還有什麽是可以相信的。
酷拉皮卡的手捂着臉,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可是原野上正回響着他的哀嚎。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是假的,但是滅族的悲劇永遠真實如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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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怎麽把過去找回來。
奇牙和小傑愣愣地盯着這句話,不知作何反應好。
整個天空就是一張巨大的屏幕,屏幕上蹦出這一行字。粗體,滾動。甚至還有光标閃動。
小傑“哇塞”了一聲,就差沒躍躍欲試竄到半空去撫摸那個粗體大字了。但如果仔細看,那些字體軟綿綿,似乎是噴氣式飛機留下的痕跡。
奇牙閉上了眼睛,
雷歐力認真凝視了下奇牙虔誠的模樣,問他,“小子你這是在祈禱麽?”
傳聞,在遙遠的城市,教堂為了讓信徒們見證神的存在,每到聖誕節時會用小型噴氣式飛機在天空上寫出字樣。大抵是“奇跡”。
“冷靜下來,想一下,”奇牙瞬間睜開眼睛,口齒清晰到令人毛骨悚然,“你們想想這個字幕告訴我們什麽?”
在雷歐力要開口前,奇牙馬上否定他,“不要把上面的話一模一樣讀一遍給我聽!”
正要把嘴唇圈成個喔形的雷歐力閉上了嘴,但鼻子裏忍不住冒氣。
小傑想了一下,莞爾一笑。
“我懂你的意思,奇牙。你是想說如果設計這個游戲的人把我們當做在玩解謎游戲的NPC,我們應該去破解這個城市存在的原因,而不是照着游戲規則去玩,對不?”
一只手拍上小傑肩膀,很溫暖很吃痛。小傑笑得龇牙咧嘴。
但勉強繼續說,“可是,我倒站在雷歐力這邊。”
接下來小傑說的這句話是以回音方式環繞說出的。
這當然并非小傑的本意,但共振系統在他的每個字上加了重音,聲波反複曲折回彈。
整個城市就像一個巨大的共鳴箱,似乎是系統與小傑同時在說——
“有些時候我們需要按着游戲規則來。比如現在。”
比如下棋。與其研究棋盤質地或縱橫經緯分布合理與否,不如先按棋譜,勝了一局。
小傑這個例子很沒有說服力,但奇牙難得大度,咧咧嘴說,“那我們就去找回到過去的法子吧。對了,真能找到才叫‘奇跡’。”
Finale
終章
黑暗無邊無際。
宛如一個笑話。
小傑失去了念力,奇犽拔除了念針。
說好的“你一定會試試能不能親手殺了你的朋友”,成了小傑危機關頭的一句“你當然不在意了,因為與你無關啊”。
劇情往不可涉及的遠方一路脫軌,螞蟻大軍彼此咬齧厮殺诠釋了meatball的真正含義。
九月X日的熊熊烈火尚未将友客鑫市燒盡,團長仍然下落不明念能力不明,可是黑.幫血洗的背景突然被擱淺到殘酷政.治游戲,缺失了拼圖被一塊一塊拼上,逐漸勾勒出的圖形卻與想象的差了十萬八千裏。
說好的複仇呢,說好的紅火眼呢,說好的旅團信條是胡作非為呢。
個人的血與悲歌,小團體的逆十字信仰,在時代殘酷大背景下,都不作數了。
2008年的鐘聲還未歇息,2014年又接近尾聲。
停刊一年半載,又複刊,再次停刊。
奇犽幾歲。小傑幾歲。
我們卻倏忽之間從他們的年紀一路漲過了頭,生日蛋糕上的數字讓雷歐力大叔也汗顏。
文案上還殘留着2008年的熱情,空口白舌說要替複仇瘋了的某人解開心結。
停刊前的番外卻打臉打得清脆。噼啪作響。
按照讀者邪惡的推測,番外中崴了腿的某人就是獵人協會的子鼠,他見到年幼的酷拉皮卡時,分明是在玩掌機。
而酷拉皮卡不惜說謊通過測試也要去的“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怎樣僞善的世界,亦是不言而喻。
酷拉皮卡真正的結局,卻原來是一身黑色西裝,領帶挽成一個服帖。
黑道頭目。
手上沾染了多少血腥呢?唯有自知了吧。
如果子鼠真的是挑起一切禍端,挑起他對外界興趣的人,他又該如何面對協會?
開篇時曾經如此虔誠信仰過的至高協會。
但這都無關緊要。
一切只是個游戲。
也許從開始到最後,一切都不曾存在。
終究是,又停刊了。
終
作者有話要說: 呃,看着2008年的文好操心,于是完結之。看到N年前的自己執着要寫同人讓酷拉皮卡找到所謂的幸福,只覺得被原著打臉好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