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流千山卻旁若無人地繼續把下巴墊在他上君的腿上,靜靜看着武城。
“師尊,”武城看見風陽野進來,臉上窘色更重了一分,有些想要起身。
風陽野看出來自己徒弟的窘迫,表情奇怪地想要走過去,水無峰攬住他的腰把他抱回了懷裏,“別動,乖。”
一片冰壁随着魔頭的話音迅速拔地而起,如果風陽野剛才邁出了那一步,現在就是沒被截成兩段也受傷了。
水無峰皺起了眉頭,揉了揉風陽野的腦袋,看着冰壁後自家妖将,“千山?”
流千山沒有回應他,魔頭伸手打碎了冰壁,雪妖眸色一冷,緩緩站起了身,轉頭與水無峰對視了幾息,氣勢逐漸降下來,神色也恢複成以往的冷冽,單膝跪到了地上,“無意冒犯聖君,請聖君責罰。”
水無峰這一次沒有即刻讓流千山起身,他瞟了一眼地上的玉簫碎片後看向了武城,神色逐漸疑惑起來,開口試探道:“……懷海上君?”
……
這一晚上武城一下子知道了不少事——小師弟真的是大魔頭赤尻,師尊也真的和小師弟有一腿……
而武城本人……
“我是個……上古魔君?”武城聽了流千山的解釋後,一臉複雜地看着眼前這個自稱是他幾萬年前妖将以及道侶的男人,水無峰的身份他有心理準備,師尊和十二的關系他也是看在眼裏,不過懷海上君什麽的。
“……千山你會不會認錯了?”
“不會錯的,”流千山又跪在武城腿邊,當着水無峰和風陽野的面,擡起冰涼的手握住了青年纖長的大腿。
武城感覺到一陣別扭,繃緊了肌肉想要躲開,流千山以為自己弄疼了他,收回了些手,“上君……”
武城被他執着的眼神又一次盯到了耳根發燙,尴尬地裂開嘴角笑了笑:“千山,我有爹娘,還是個仙修……應該不是你說的什麽懷海上君,你先起來吧,別跪着了。”
“除了你,沒人能引動那把玉簫裏的氣息……上君,”流千山一口一個上君叫得格外深情,風陽野都聽得背後發麻。
Advertisement
本來怕道侶的妖将傷到自己小徒弟才匆匆趕過來,現在看着這場面倒是完全不用擔心這個,專注吃瓜的掌門聽着兩人奇怪的對話往自己道侶身上蹭了蹭,“十二……千山腦子是不是壞了?城兒怎麽會是上古魔君呢?”
正被流千山波動的妖息影響着的魔頭無端端被蹭了一下,緩緩吸了口氣,懷裏的道侶披散的頭發散出的幽香一股腦都鑽進了他心坎裏……小東西又在勾人了,水無峰想到他要去閉關估計許久都要見不到自家小粘豆包,心裏對武城身份的疑問都弱下去……
問了話沒聽到回應的風陽野正要擡起頭,腰肢忽然就被擒住了,一轉眼他被扔在魔頭的肩上扛了起來。
心緒複雜地武城正想向赤尻問些什麽,轉眼卻發現他的魔頭師弟和他的傻師尊都不見了。
他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天,想着他師尊來時披散着頭發脖頸上還帶着明顯的紅斑,隐約明白了什麽,也不敢過去再打擾……畢竟自己這裏好像也真沒什麽危險可言。
只是自己腿上這麽個大家夥該怎麽辦?
武城尴尬了一會兒,硬着頭皮摸了摸流千山的腦袋:“千山,天色不早了……我們不要在這裏坐着了,我得去休息了,你明天再過來好不好?”
流千山聽着他要去休息,果然不再壓在他腿上讓他動彈不得,武城縱是不困也急匆匆往屋子裏走過去……還好那個雪妖沒有跟進來,武城松了口氣,又覺着有點愧疚,嘆着氣坐到了床上,打算明天再去問問水無峰該怎麽辦……
夜入三更,屋子裏傳出來悠長的呼吸聲,一直等到了青年睡去才敢進來的古妖斂去了所有的氣息,坐到了床邊的地面上靜靜守護。
容貌俊朗的青年睡着時眉心也微皺着似乎還在思慮白日裏或細碎麻煩、或錯綜複雜的事情,流千山借着一盞沒熄的蠟燭散發出來的幽光,低下頭看向手裏裝着玉簫碎片的錦袋。
武城緩緩翻了個身,被子卷起,露出來一條長腿和赤-裸纖細的腳。
流千山放下錦袋似乎想去拉被子,卻在看到那只肌膚如玉般柔白的漂亮腳丫時頓住了……上君……
記憶裏那個人坐在長廊下,背着山河曦光,眉目裏帶着幾分溫潤和清遠,裸着一只漂亮的玉足在空中晃蕩……流千山想着那畫面……清朗的笑聲好像又回蕩在耳邊……
他望了好一會兒,湊過去小心地握進了手裏,吻過每一根纖細粉嫩的腳趾又吻上了白皙的腳背。
本就睡得不沉的武城被腳背上冰涼的觸感攪醒過來,看着不知何時出現在身邊的男人吓了一跳,急急忙忙抽回自己的腳踝,定下神來發現流千山清冷面孔上眼眶紅的吓人,兩滴眼淚順着流暢的線條滑下來滴在床鋪上,武城怔怔看了他一會兒,伸手過去擦了擦男人濕潤的面孔,腦子空了半響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懷海……你真的一點也不記起我了嗎?”流千山這一次沒有再稱呼他上君,本該冷冽強硬的面容柔軟地讓人心疼,哽咽沙啞的聲音入耳更像是折磨人心的魔咒,武城看着他産生了一股不忍,真的努力的去想了想……什麽記憶也沒有。
雪狼妖看着面目中帶着茫然的青年,眼中的失落越來越重,重到把那股恭敬壓下去……他曾經犧牲了自己妖君的地位給修為相差無幾的懷海做妖将,因為他只想看着這個人,伴着這個人,生命他都願意付出,只是尊嚴而已,對方想要,他就可以給。
不過現在……那個他不惜一切換來的人,卻不記得他了……一丁點……一丁點都不記得了……
失而複得的喜悅變得異常複雜,妖總是這樣越求越多,他還是期盼着懷海無論如何都能記住他……他願意為懷海付出所有,名聲、尊嚴、生命或者所有他能付出的東西,好不容易交換到的愛,現在卻一點都得不到了嗎?
是不是因為還是不夠愛我?那告訴我……該拿什麽換好不好?
流千山爬到了床鋪上似乎想做什麽,武城看着他往後挪了挪,臉上挂着疏遠而尴尬地笑,略略有些慌亂:“我不是什麽懷海上君……千山……你別過來……”
流千山終究還是抱了上來,武城被堵在牆角,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回不僅腿動不了,連上身都動彈不了。
……
從昨晚忽然被魔頭扛回房裏折騰到了黎明的風陽野蔫蔫的趴在床鋪上,臉色帶着餍足又精疲力盡的表情,不能行房,也不能神識交融的太深,道侶便上手上嘴的讓他一晚上洩了十七八次,最後下面哭出來的和上面哭出來的都快一樣稀的時候,才放過他……這要是擱在個凡人身上估計都已經精盡人亡了。
水無峰臨去閉關前想幫心肝把身上的青紫都抹掉,手心已經有靈力湧出來,風陽野粘着他輕輕蹭了下腦袋,“留着好不好?”
“陽野喜歡?”
“喜歡……”風陽野笑着點了下頭,又一次滿足了魔頭一直掩蓋着的強烈占有欲。
“我把千山留下來保護你,他若是纏着武城,便讓他纏一段時間吧,就算武城不是懷海上君,他也不會傷人的……陽野要乖,最多半年,我一定回來,”水無峰說完話捧着道侶的臉又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