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兩人吻了許久才分開,武城茫然看着他,他腦海裏浮現出零星的畫面,都是關于流千山的,很散碎但是很清楚,“我……”
“我知道是你……我知道了,”流千山的手放在了青年的後腰上,把人摟緊了些。
武城僵着手腳沒有推開他,稍稍有些不敢置信……怎麽會呢?我真的是懷海?他本能去懷疑事情的真實,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腦海裏忽然閃過了一個畫面……很多穿着青藍色衣服的人在周圍……旁邊還有一潭水……
武城感覺自己隐約要想起來什麽,金光忽然掩蓋住了所有的畫面……那好像是個陣法……
識海震顫了一下,青年控制不住自己似得按住了腦袋,下意識地靠在了雪妖身上:“千山……我頭疼……”
流千山面色緊張地把神識探進了他的體內,同樣也生出了疑惑……為什麽懷海上君的身體會一點魔氣都沒有,而且修過魔的人照理來說是修不了仙的,就算是奪舍過別人的身體也不可能的。
不過此時雪妖來不及思索太多,用妖力平撫住了武城不知原因震顫起來的識海。
武城有那麽一瞬間看着流千山透露出了強烈的情愫,不過随着識海的穩定,他神情恢複了平和,流千山盯着那雙從熟悉變得陌生的眼眸,把抱着他的手收緊了些。
……
帝魁連山宗
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上,被人依山勢建造出淩然的殿宇,飛架于浮雲之上,仿佛有一股和人俗世絕了的淩然超脫環繞。
此地是駐守宗門的一位太上長老的居所,帝魁連山的所有子弟,包括掌門在內都不得随意入內。
“呃……”此峰上的一間密室之中,低微痛苦的呻-吟聲時不時響起,“爹……救救我……我不想死……”
一個穿着深色道袍的人面容憤慨地看着浸泡在藥浴內的那個虛弱的男子身影,“白兒放心,爹不光會救你,還要幫你報仇……殺了那個暗結魔物的無恥小人。”
“爹……”那虛弱沙啞地聲音有幾分像是葉白,撫開霧氣看去,卻是明燕修的面孔,而且臉頰腐爛了一大塊,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站在一旁說話的那個深袍修士是連山宗的太上長老之一葉滄,從稱呼間可知二人關系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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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滄對外一直隐瞞他與葉白的關系,是因為葉白的娘親身份不光彩,是個魔修,生下葉白不久,葉滄怕影響自己的名聲甚至直接殺了那個對他格外癡情的女修。随後又隐瞞了所有人把還不懂事的葉白接入了連山宗交給了一個門內的普通長老撫養教導。
葉白固然性情倨傲率直,可他一向敬畏自己的生父,又恥于生母的魔修身份,從沒向他人吐露過此事,縱是那日同風陽野對峙那般危機,他也不曾說出。
當初秘境之中他憑借葉滄給他保命玉符僥幸逃出了部分神識,只是那地方魔障甚為可怕,他根本沒辦法逃竄,只能暗中動用秘法掩蓋了所有氣息依附在了暗中襲擊風陽野的明燕修的法器上。
誰知道這蠢貨會帶着赤尻的妖将去找赤尻的麻煩,當時發現了風陽野和赤尻竟然是那般關系,他膽戰心驚之際極力收斂氣息融到法器裏僞裝器靈,只以為明燕修一死,他也要死困死在那裏,沒成想氣運加身給了他機會。
雪妖只抹掉了明燕修的神識,并未破壞其肉身,幾人随後離開,讓他得已奪舍暫時保住自身,雖說他神識傷重奪舍的身體又不停被外面的魔障侵蝕腐爛,但是好在幫他續了幾十日的命,讓他撐到了葉滄來秘境裏尋他。
葉白想起他在秘境裏受的那些痛苦,恨意沖上了腦海,慘白的臉孔中流露出陰毒:“爹……我要風陽野還有那個武城死……”
“放心,會的,爹會讓他們死在你面前,你這幾日要好生休息,爹會幫你去物色具合适的身體奪舍……”
“爹……赫連掌門的首徒陸羽生他同我靈根相同,根骨也好……白兒對他也還算了解……是個奪舍的好人選。”
葉滄雖說對葉白的生母冷酷無常但是對這個兒子私下卻寵愛有加,就連這一次沒能護佑葉白安全的赫連長宇都險些被革去了掌門職務。
至于陸羽生,雖說是個可造之材,但對比起葉白來日的修行天賦,一個還沒成長起來的小兒不算什麽,掩蓋奪舍痕跡是麻煩了點,畢竟兩人性情終究是不同,裝不成一個人的樣子,但直接讓奪舍成功的葉白從赫連長宇門下轉入其他長老門下低調幾年也就是了,想來不會叫別人發現他葉滄私下幫自己親子奪舍。
“你神識受了魔障侵染,才得以恢複一些,切莫多言,再等幾日,爹就把陸羽生帶來,抹掉神識讓你奪舍。”
“嗯……”葉白點了點頭,安下心來,此行雖說多受了些苦,不過趁機會解決了那個總是奪他鋒芒的掌門首徒也勉強算是件好事。
……
月餘後
“呼……”風陽野從水面下冒出來,費力地爬到了岸上,長發貼在他身上,勾勒出美好的身形,黃昏的夕光給他鍍上一層了光暈,背光的面孔神情有些模糊,但是落在遠方透過鏡面看着他的魔頭眼裏卻格外的清楚,每一絲慌張都捕捉得到。
風陽野這幾日得知了流千山舊傷未愈,武城最近又總是識海不穩,隔山差五就過來舍身泡水,讓兩人療傷……
已經進到了不歸山內的水無峰一直将玄靈鏡放在身側,他每破開一些封印時會确認一眼風陽野的安危,這次一睜眼就看見他心肝戰戰兢兢下水的樣子,某個掌門還特意把布偶的臉挪了過去背對着水面。
以為這樣我就看不見了嗎?魔頭無奈地看着自家的傻子,擔憂他哪天不是一不小心把自己淹死了就是用身上的陣法把自己給抹成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