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企業號11

【艦長日志：星歷2821.5，這是從馬庫斯3號星球返航的時間，我們的航線帶領我們穿過穆拉薩奇312。兩天前企業號搭載一船醫療用品到馬庫斯3號星球的時候經過了這裏，這是一個一個由類星體組成模糊和不明确的地方，這是一個科學調查的珍貴機會，我們在這裏花費了一些時間。

大概是因為這一次的航行太過漫長，我注意到返航途中，領航員契科夫有一些精神緊張，我建議他在輪崗之後找首席醫官麥考伊進行心理咨詢。】

“看起來你最近睡眠質量并不好。”麥考伊将自己艦船的領航員做了個全身檢查，确保對方沒有生病或者受傷以後，替他弄了一杯熱飲，然後坐回來，指着他有點明顯的黑眼圈打趣道“最近怎麽了？”

帕維爾·契科夫是企業號的資深領航員，盡管他現在只有二十多歲，但是卻是企業號上最資深的一批船員之一。麥考伊認識他很久了，也知道他是個挺聰明的小子。他知道全艦船沒人不喜歡他。

——所以他有什麽可煩惱的呢？

“我最近不是很睡得着。”契科夫抿着嘴，聳了聳肩說道，但是他還是接過了麥考伊遞過來的杯子，然後感激的笑了笑。

“夜熬多了？”麥考伊随便問道，這是一個例行的問題，他需要知道最近他的病號的生活狀況，才能解決問題。

“可能？”契科夫又一次的聳了聳肩“我連續值了幾個夜班。”倒不是說在宇宙裏他們還有什麽太陽作為參照物來區分白天黑夜。但是每個人還是有自己的生物鐘的，以艦船本身作為參考系的。

“……”在自己通常休息的時間值班就是夜班的意思，麥考伊當然也懂這個說法，他挑起了一邊的眉毛，有些奇怪的看着對方。通常他們的值班是不停輪換的……除了必須常駐随叫随到的幾個職位例如艦長，大副，首席醫官。

“保羅他最近幾天不怎麽舒服，所以我替他連上了幾個班。”契科夫這麽說着，用一種沒什麽大不了的口氣。

麥考伊思考着，那麽看起來這就是問題了，果然是由于連續工作和過長的航線導致的神經紊亂。

麥考伊在自己的筆記中這麽記錄了一筆作為結論，然後琢磨着該建議柯克就近在某個小行星中轉站讓大家好好放松一下，一邊對還老實坐在病床上等着結論的契科夫建議道“我不建議藥物治療，所以如果你實在睡不着……不妨找個人打發點時間？”麥考伊頓了一下，在對方露出疑惑的表情的時候指了指天花板“vita從來不會休息，你懂的，如果你會下三維象棋，可以找她。”他用的是她，而不是它，麥考伊私下裏覺得vita的智能程度并不是其他艦船上簡單的vi可以比拟的，所以他們更願意以更尊重的稱呼對她。

“哦，這主意聽起來不錯。”契科夫聽到這舒展了因為疑惑而糾結起來的眉毛，略帶着滿意的表情點了點頭。站起來準備向醫官的建議道謝，然後離開，就聽到了醫官接下來說的一句補充——

“我前兩天看到史波克找她下棋來着。”

“……你的意思是……我去找她被當菜虐嗎？”契科夫猶豫了一下，然後吞咽了一下，不太确定的問道。

“哦……我猜是的？”麥考伊看着面前的小夥子瞬間塌下來的眉毛和肩膀，那洩氣的表情逗樂了麥考伊，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偶爾被虐一虐才有助于你認清自己。”

盡管麥考伊的提議聽起來頗具使壞的意思，但是當天契科夫在睡不着的時候還是這麽決定了，他坐起來，想要呼喚艦船上永不停歇的人工智能。然後他頓了一下，還是決定走出自己的休息室來到了公共休息室。

這裏這時候沒什麽人，所以他找了一個角落坐下來，然後叫道“vita？”

【先生？】桌面亮起來，聲音從外放音箱想起來【你需要提供什麽幫助嗎？我聽到了4小時35分之前麥考伊醫官與您的對話。】

“呃……就，來下一盤棋？”契科夫想了想，覺得自己這麽幹真是傻透了，但是他又不好意思就這麽走了，所以他聳了聳肩，就着麥考伊的提議說道。

【我的榮幸。】電腦裏的聲音響起來，并且啓動了桌面立體投影出了一個棋盤。

他們這盤棋進行到差不多十分鐘以後，沉默被vita打破了【我能請問一個問題嗎？您沒有在自己的休息室直接召喚我，盡管那才是最符合效率的決定，是什麽讓您決定這麽做的？】

“呃……我覺得那是個人*的地方？”契科夫想了一下，然後一邊下了一步棋一邊如此回答。

【您知道只要裝有通訊器的地方，我就存在吧？】

“可是那感覺還是不一樣的……你在非必要時間不會監視所有的地方對吧？”一想到這種可能，契科夫就感覺有點不寒而栗。

【确實如此。】vita這樣的回答讓他稍微放松了一點【所以您認為您應該對我保有自己的*，是在把我當成一個同類嗎？】

“當然……我猜是的？”契科夫如此說着，然後意料之外的獲得了沉默，這段沉默讓切科夫感覺到了一點尴尬，所以他小心翼翼的問道“vita，你還在嗎？”

【是的，我還在。】對方的聲音依舊平穩，但是契科夫不确定一個ai的聲音是會否會産生情緒波動，或者ai是否有這個能力。

“說起來……你能投影這麽多東西……不能投影一個自己出來嗎？”契科夫動了動身體，有點尴尬，和無形的ai聊天就這點不好，無法通過視線來判斷什麽，所以他沒事找話的問道。

也不知道斯科特是怎麽能适應這個而且樂此不疲的找vita聊天的。

【投影一個自己？】

“你沒有一個個人形象什麽的嗎？黑色或者金色頭發，藍眼睛或者黑眼睛，白人或者黃人種，年齡設置什麽的？”

【我……沒考慮過這個，因為在之前，設計自我形象對我來說并沒有什麽必要的，但是如果您有需要，我可以輸入您的審美參數投影一個。】

“什麽……不不不，不用了，我沒啥意思。”契科夫這回徹底慌了，他擺了擺手也不管對方是否能看到，趕緊拒絕道，vita的提議讓他覺得自己好像在對一個ai圖謀不軌一樣。

這回，回應他的依然是一段漫長的沉默，同時他們的棋盤都有一分鐘沒有挪動步，計算機可不思考這麽久，契科夫只好繼續召喚“vita？”

然而這次，回應他的是永遠的沉默，以及突然切斷的投影。

這可不正常，契科夫迅速的站了起來，警惕的想，他走出去發現走廊裏一陣騷動，這顯示着更不正常了。契科夫這麽想着然後就近的通訊器想要詢問一下艦橋是否發生了什麽事情，卻發現通訊沒了ai的支持已經被切斷了。

他只好跑到了下一層輪機艙，他想着問問是不是哪裏出了故障，或許他能幫忙。然後就看到了位于底層的輪機艙裏擠滿了來回奔跑忙碌的紅衫，看起來ai的失聯是全艦範圍的，走過一些機艙的時候，契科夫發現這裏東西都被換成了人工手動。

終于他在傳送艙找到了正在手動切換相位儀的輪機長，斯科特，并且問道“發生了什麽？”

“我也不是很清楚。”斯科特看起來很忙，他滿頭大汗的忙碌調試然後回答“艦橋那裏接到了一個信號，然後vita就失聯了，所有電腦都斷線了……”

“斯科特，一切準備好了嗎？”這時候，艦長柯克帶着他的大副史波克風風火火的走進了傳送室，然後站到了相位儀的傳送位置。

“手動擋一切就緒，艦長。”斯科特點了點頭。

“把這裏交給契科夫，你的跟我們下去一趟。”柯克點了點頭下令道。

“到底發生了啥？艦長？”契科夫一邊接管了斯科特的位置一邊疑獲的問道。

“下面星球的不明生物，把我們的好姑娘帶走了。”柯克簡明扼要的回答。

好吧……盡管他們在五年計劃裏已經遇到過不少幺蛾子的事情，但是這還是……有點超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