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真假義
葉昊晨悠閑自得的彈了彈夾在食指和中指間的香煙,灰白色的煙灰中夾雜了極點猩紅的火星,徑直的簌簌落入亮銀色煙灰缸內,目光冰冷射出道道寒光,語氣雖然看似無所謂,其中卻暗含殺機,“那依大哥所見,杜其言的下一步動作又是什麽?”
“別跟我說你自己不知道啊,”杜其軒笑啐了他一口,兩只眼睛眯成了月牙形,“不過說實話,咱弟妹可真夠沖的,很少能有人把言言逼到這樣失态的地步。”
仿佛聽到了什麽贊揚似的,葉昊晨得意的把頭一揚,形狀完美的煙圈就這樣從口中吐了出來,原本冷淡的聲音也被套上了夢幻般的感□□彩,“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女人!他的心莫名的“咯噔”顫了一下,誰的女人?應該算是他的吧,至少現在還應該算作名正言順……
“你小子!”杜其軒看見他表情大約也能猜到他心裏面究竟想了什麽,于是笑得更暢快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早晚得動心,多好的一個姑娘!我要是你早就一馬當先追上去了。放心,有哥哥幫你盯着,怎麽着也得把她拿下。”
“拿下?誰?白小帆?”葉昊晨低頭狠吸了口煙,先前臉上的喜形于色已經逐漸暗淡了下去,聲音又逐漸恢複了之前的冷淡,甚至還有幾分的不耐煩。
“怎麽啦,鬧別扭了?你說你,人都已經登堂入室了,怎麽就不會近水樓臺先得月。” 杜其軒以一副過來人的表情看着自己面前的兄弟,自家兄弟沒有不知道的,這孩子就是個茶壺煮餃子,什麽都放在心裏面。
果不其然,“哥哥呃,我的親哥哥,您就饒了我呗!”葉昊晨求饒般的哀嚎了聲,“就因為一個肚臍眼,人家已經放下了狠話,說什麽早晚要讓我好好品嘗下‘菊花殘,滿地傷’的快感。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巴巴的跑去上海還不是為了把這個項目拿下,誰知道根本抵不過人家老狐貍精的一句枕邊風。”
“你也別跟着自艾自怨的,反正不還是暫時的,爸那邊有我呢,找個機會我再去和爸好好商量商量。言言怎麽說都是個女孩子,給了她還不就是直接給了外人,爸不糊塗,不過是一時轉不過來。”
“哥,你別幼稚了。現在私生子都和家養子擁有同樣的繼承權了,誰還真在乎兒子閨女的。關鍵是老爺子聽誰的話。你可別忘了,要不是老狐貍精當年挺着個大肚子打上門來,媽能選擇離婚嗎?幾十年了,爸哪件事不是對她惟命是從。”
杜其軒沒說話,顯然有些無可辯駁的味道。
他沉默了幾秒才幽幽的開口說:“至少也不是什麽都給了言言,只要能證明自己更有能力,應該還是……”
“別的我管不着,但至少現在白小帆還挂着我的女人的名頭,只要姓杜的別找事兒,否則的話……”葉昊晨指間的香煙狠狠地在煙灰缸中一撚,滿臉的堅決。
如果非要說辦公室哪裏最讓人覺得可愛,百分之九十的人恐怕都會說是茶水間,一個集冷熱水、零食、放松、休閑、以及八卦于一體完美結合的絕好之處。同時也是現代都市生活中首當其中的是非之地,其影響絕對不亞于互聯網在現代人生活中的重要性,各類消息随意的從哪張嘴裏飄出,就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傳遍辦公室的每一個角落,大至某某某和大老板不得不說的故事,小至某某某最近跑了幾趟茅廁,事無巨細全都可以成為休閑聚會居家旅行的必備之物。
當然,所以的前提條件是——你并不是本次話題的男女主角。
白小帆覺得這個論點其實是不正确的。除去不是本次話題的男女主角,還應該另加一點,和本次話題沒有任何直接關系人。很不幸,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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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和杜其言一起主持的節目播出以來,她再次榮幸的榮登了二零一五年最佳話題人物。追捧她的粉絲更多了,甚至CC□□電視臺的某個以釋放個人觀點而知明的某節目組也向她投來了橄榄枝,當然這一切并不能抵消她在辦公室裏所産生的有如□□爆炸般的巨大轟動效應。
很少有人能在新老板走馬上任的第一次就表現出強悍的冷嘲熱諷。白小帆其實是無所謂的,收聽率的急劇上攀已經說明了一切。再說了,她從不認為肚臍眼會因為自己已經實打實的成為了她的手下而放過對自己的瘋狂踩壓。
不過,當她親眼看見劉芳滿面春風的從杜其言的辦公室溜出,以及劉芳将取代她成為《午夜情話》新一任的主持人的流言彪悍的傳遍了辦公室的每一個角落,以至于負責清潔的大媽的耳朵中,她覺得自己真的不能裝作一副沒事人般的泰然自若了。
那種感覺真的是太不好了,每一次她不得不去茶水間打水的時候都會遇見相熟的或者是不相熟的人,三三兩兩擠作一團,叽叽喳喳的小聲議論着什麽,間或有人還會斜瞟上她一眼,但馬上又會如同被火燎了般的縮回。每每這時白小帆都會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嘴唇,生怕自己一個沒忍住就會跳上前去,問一聲“我可以加入嗎”?身為一個邊緣化的當事人,她有很多的觀點可以發表啊。比如,收聽率的激增難道不能說明什麽?又比如,就算她也是親眼所見劉芳從杜其言的辦公室出來,可是這也并不代表她就會取代自己,難道不是嗎?
不是嗎?她不知道,她想找劉芳聊聊,雖然自己也不知道在這種時候究竟應該聊些什麽,可就是覺得應該聊聊,畢竟她們倆個是從大學就在一起的死黨。然而,她終究還是失望了,劉芳太忙了,忙到她根本找不出可以接近她的機會。
就在白小帆覺得自己已經走到了又一次在人生中的某個十字路口徘徊時,有人恰到好處的幫她提前想到了解決的方法,雖說多少還是有些另人難以接受的。
白小帆擡眼看了看牆壁上的挂鐘。
雪白的牆面,銀灰色金屬光子的外殼。自從電腦和手機普及了以後她一直覺得無論是不是靠電力驅動的計時儀器都變得有些雞肋了,比如說挂鐘,手表。
當然她一定是以偏概全了,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卡地亞的生意絕對不會像現在這般越做越大遍地開花,不過她私以為,所謂眉頭都不皺的就抛出五位數、六位數,乃至七位數只為了買一塊手表的人花的一定不是自己的錢;就算真的是自己花的錢,那也是為了送人不是自己戴;當然了退一萬步說,真的是自己戴那也是為了撐面子,而且這樣的人通常錢都來得太過容易,對自己大方的同時對員工必然就會加倍的吝啬。
“我剛才跟你說的,你考慮得怎麽樣了?”昇齊不安的看着白小帆,嘴巴覺得有些幹澀。工作這麽多年了,經歷的事情也不少了,當然得罪人的事情幹的也不少,可是面對自己的得力幹将這還是第一次,他的內心還是有些緊張的。不過,官大一級壓死人,這個道理每一個在職場上打拼的人都明白的,白小帆也不例外。
“啊?”白小帆有些茫然的擡了擡額頭。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不太公平,可是現在這種局勢你也清楚。我不是不想保你,确實是有心無力。其實這樣的安排也還算不錯,你可以有一個相對比較固定的工作時間,雖然說自由度沒有以前大了,但是工作比以前應該還是輕松不少,最關鍵的是工資不變。你覺得呢?”
“哦。”白小帆再次回應了昇齊一個茫然的表情。
“小白,你……”
“昇導,”冷不丁的白小帆忽然将目光直愣愣的停駐到昇齊的臉上,聲音冷淡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感□□彩,“您說,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昇齊一愣,原本想好的勸慰她的話到這時反倒什麽也說不出來了,只得讷讷的低聲叨念了兩句,“其實就是個工作內容的變動,只要幹的好,以後還是會有機會的。”
白小帆心裏面什麽都明白,是杜其言的主意。頂頭上司發話了,下面的人就算有天大的不樂意還能怎麽樣?總犯不上為了個下屬把自己飯碗砸了不是?所以她不怪昇齊,真的不怪,至少沒把自己開除了不是?不過就是從播音事業的第一線上撤下不是,難不成廣播電臺裏只能有播音員,其他的都不要活了?笑話!
可是……,說不別扭,那是騙人的。
白小帆覺得有些奇怪,既然杜其言那麽讨厭自己為什麽不幹脆把自己開了?轉念一想,是了,畢竟還有葉昊晨的一層關系,再怎麽樣她也不會現在就把臉皮撕破了不是?不過,究竟是誰代替了自己的位置,這個問題她不是沒想過。
“昇導,問你個問題可以嗎?”
“啊,你說。”
“那以後《午夜情話》的主持人是誰?”
昇齊愣了愣,面子上流露出幾分的苦澀,停頓了三、五秒鐘才回答了她的問題,“上面暫定劉芳。”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之……
這個故事以後應該先放《恐怖小說》,之後《睚眦必報》,又或者兩個一起放,看情況吧。不過〈恐怖小說〉11月連載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