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眼鏡也很有一手,生生地在昏暗的環境裏摸出了一條路來。
神奇的是這墓室似乎也只有一條路,倘若回過頭去尋張起靈走的那條路,只能看見一堵牆壁。
卧槽你個悶油瓶子居然丢下小爺自己走了你不要讓小爺逮到否則小爺把你抽筋拔骨煎炒油焖...後來又想了想粽子兄弟和禁婆姐妹們的死法...呵呵我還是想想就好...
“啊!”
一聲短促的尖叫忽然響起。
似乎也很快地被墓室黑壓壓的氛圍悄無聲息的掩蓋了去。
直到吳邪覺得身後不太對勁。
一股子陰風在身後吹啊吹的,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卧槽身後最好不要有個禁婆什麽的,小爺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等等好像哪裏不對的樣子...
吳邪戰戰兢兢地回頭,然後愣住。
“卧槽你個黑眼鏡有病是吧?!有病吃藥啊!裝鬼很好玩嗎?!”吳邪氣的簡直要掀桌啊(╯‵□′)╯︵┻━┻!
黑眼鏡賤兮兮地趴在吳邪的耳朵邊:“小三爺你沒有覺得四周有點不對勁麽?”
吳邪心裏一涼。
四周太冷了,冷的可怕。
最重要的是,卧槽小爺前面的人怎麽走路走路連個聲都不發的,尤其是胖子那個禍害,居然難得地讓世界清淨。
伸手拍了拍前面的□□兄弟,吳邪幹笑着招了招手:“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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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聲音在嗓子裏哽住。
卧槽這個滿臉死灰色外帶褶皺多得可以夾死一群蚊子的家夥是誰啊!
吳邪忍着恐懼又戳了戳□□的肩膀。
“啪”腦袋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然後地上的腦袋轉過臉沖吳邪傻乎乎地笑,咧出一張沒牙的嘴。
“黑瞎子!”轉過頭下意識地就想找黑眼鏡,結果身後的男人笑得冷兮兮的:“小三爺,看我啊,快看我啊...”
聲音就像從通風口吹出來一樣,飒飒地帶着雜音。
然後黑眼鏡笑眯眯地把自己的頭摘了下來抱在懷裏:“小三爺,一起玩啊,多好玩啊~”
然後一股大力生生地要把吳邪的腦袋和脖子分家。
卧槽小爺我還青春年少好麽不想英年早逝啊烈士碑還是不要給我留了...
吳邪死死地拽着脖子不肯松手。
然後臉上就被蓋了一巴掌!
一股子無明業火還沒燃起,吳邪忽然戰戰兢兢地看向了黑眼鏡,這家夥一只手抱腦袋,一只手掐自己,那麽,扇自己巴掌的是誰啊!
似乎是為了回答吳邪的疑惑,黑眼鏡慢悠悠地從身後伸出了...六條手臂!
你以為你哪吒啊!是不是還要手拿乾坤淩,腳踏風火輪啊!
吳邪的胡思亂想直接被手心的疼痛驚醒。
一擡頭,又是胖子那張肥膩膩的大餅臉——
“哎喲小天真總算醒了,你剛剛在幹嘛啊,吓死胖爺了。”胖子狠狠一巴掌拍在吳邪肩膀上,力道大得吳邪差點一口老血飙出來。
“死胖子你謀殺啊!”吳邪頭都沒回張口就罵。
“不怪我,小天真你剛剛忽然自己掐自己脖子,然後用一種召喚親夫的口氣喊黑瞎子,不是我說,天真什麽時候抛棄小哥找瞎子了?”胖子哈哈地笑起來。
黑瞎子賤兮兮地湊過來:“死胖子不要亂說,我心裏只有我家花兒一個人,小三爺還是盡早放棄暗戀吧,我是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卧槽你們這群人都是些什麽鬼啊!老子和這該死的瞎子一點關系都沒有哎!吳邪回頭瞪了黑瞎子一眼。
胖子肥手捂臉:“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們繼續眉目傳情吧,我要去告訴小哥,吳邪你出軌了啊!”
卧槽死胖子你給小爺站住!吳邪剛要起身才發現腳軟得可以,一個踉跄就被惡聲惡氣的□□扶住:“富家公子爺沒事幹嘛幹這行,趁早回家吃奶去吧!”
吳邪仔仔細細地用足以媲美X光的眼神把□□上上下下掃了一遍:卧槽還好你安全活到了現在...
□□一看他這個舉動,心裏鄙夷更甚:“看什麽看!”
“沒。”吳邪趕緊搖頭,然後轉過身去找黑眼鏡,“黑瞎子,幫小爺我看看脖子,啧啧,痛死小爺了!”
黑眼鏡笑臉盈盈:“喲,小三爺這是打算近水樓臺先得月?不不不,我對我家花兒是真心的。”
看着黑眼鏡一臉戲谑地笑意,吳邪在考慮自己能不能把自己四十碼的鞋子拍到他的臉上,然後毀屍,滅跡!
李兵從背包裏拿出一面鏡子憨笑着遞給吳邪:“你看看吧。”
吳邪笑着接過來:“謝謝。”
或許真的因為你和他有太多的相似吧。
所以不忍心拒絕你的好意。
潘子是我這輩子都無法彌補的遺憾。
“休息好了就過來,這裏我們是不是走過?”阿安的聲音傳來,帶着冷意。
一群人圍了上去。
似乎和四周沒有什麽區別的黑曜石上面有着淺淺的痕跡。
古教授的聲音第一個響起來:“你們居然在這麽價值連城的石頭上面刻東西!簡直是對學術的最大亵渎啊!”
一幹人的表情總結起來就是——
這個傻逼從哪裏冒出來的趕緊拖回去。
“之前是李兵刻的。”阿安的解釋很簡單。
李兵是當過兵的人。
淺淺的痕跡...
“這裏似乎摻雜了花崗岩,硬質是七,否則單單硬度是五的黑曜石無法在建築學上撐起這麽龐大的墳墓群。”
吳邪的聲音響起來。
一遇到自己擅長的科目就忍不住手癢是所有學生的通病。
雖然吳邪畢業好多年了。
總之就是作死的學生病。
阿安眼神詫異地看了吳邪一眼,然後又點頭又搖頭的:“我們走的是直道還是彎道?”
明顯是直道啊。
但是這個回答沒有人敢輕易說出來。
古教授好容易從哭暈在廁所的打擊中清醒過來:“我看一下。”然後從背包裏拿出一個黑匣子。
“地下沒信號。”黑瞎子笑嘻嘻地戳了戳古教授,“一進了地下,什麽東西都不能用科學來衡量。”
李兵那邊已經和胖子在腰上系了根繩子準備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來打探真相了。
古教授那邊還抱着自己的寶貝匣子不肯松手,嘴裏嘟囔着:“不要迷信,什麽都能用科學解釋的。”
吳邪幹脆走過去和□□坐在一塊:“之前你為什麽會從那裏出來?”
聽胖子說,似乎是自己掉下來之後這個□□也摔下來了,但是怎麽一個機關掉下來的會從不同的地方出現。
尤其是,小哥。
吳邪絕對不想承認自己是好奇小哥那個悶騷瓶子是怎麽出現在這個墓室裏面的。
□□抽了根煙,一臉深沉:“剛剛你沒聽那個瞎子說嘛,有些東西,是不能用科學衡量的。”
就像有些人之間的距離是不能用數學衡量的。
例如,我和那個悶油瓶?
吳邪笑了笑,也點了一根煙,幹脆坐着等胖子他們的彙報。
約摸過了有十分鐘吧。
“走吧。”阿安站起來,黑色的皮衣勾勒出曼妙的身子。
估計也是被這裏壓抑的氣氛整得夠嗆,巴不得早點出發,而胖子和李兵一直沒有消息,吳邪心裏已經隐隐約約擔心起來了。
黑瞎子依然是吊兒郎當地繼續給古教授洗腦:“這裏的事情哪一件能用科學衡量的?”
“達爾文曾經說過,世間萬物都有其來源,其終點,其...”
“走啦!”□□惡聲惡氣地沖古教授吼了聲,率先跟着阿安站起來。
繩子不知不覺中已經崩到了極致。
阿安腳步快了起來。
吳邪的腳程一向不快,埋頭趕路的後果就是擡起頭來——
卧槽那群人又去哪裏了?!
幻覺不要每次都找我可好?我們無冤無仇好麽,雖然我看起來是比較像軟柿子比較好捏...但是...
好像沒什麽但是的。
似乎從第一次七星魯王宮開始自己就是個拖油瓶。
是不是如果不是自己當初的大奎根本不會死,更不要提潘子了。
潘子...
如果不是自己,潘子應該能夠娶一個媳婦,在樂呵呵地過日子吧...
吳邪垂下了頭...
就是現在!
一只黑色的蟲子慢慢地舉起了手裏的鳌刀——
然後吳邪身後忽然傳來一股大力,那只蟲子被一只纖細的手慢悠悠地抓起來。
“啧,致幻?”阿安一臉不屑的笑意,“小三爺怎麽自己先中了?”
吳邪沒有開口說話,他發現,自己似乎想起了什麽...
長白雪飄,一眼望去白茫茫的天地山河霜凍...以及,一股子徹心的疼痛...就像全世界崩塌一樣的絕望...
但是如果全部想起來的代價是被這只蟲子蟄一下,吳邪是拒絕的!
沒奈何只能“呵呵”幹笑着,吳邪只稍微眉眼一挑,忽然越過阿安的肩膀看見黑喲喲的牆壁上面,靜靜匍匐了一群...
黑壓壓的蟲子!
黑瞎子笑眯眯地看着吳邪,然後拍了拍手:“小三爺這是又中招了?”
“你身後...”吳邪的聲音盡量壓的很低,但是難看的臉色卻是誰也騙不了的。
古教授幾乎是一擡頭就看見了吳邪看見的,然後“啊”的一聲短短的尖叫——
這回連黑瞎子一貫嬉笑的神色都挂不住了:“安小姐你能管好你的人嘛?這樣下去我們能不能走到主墓室都是問題!”
阿安冷笑一聲:“黑先生,似乎這件事情并不在我們的協議裏?”
“你能解決?”黑瞎子暫時壓下了心裏的煩躁,協約裏面有一條,若是由對方失誤引發的危險,對方有能力解決則不在違約條款內。
“我們這不是有小三爺嘛?”
阿安的笑容逐漸變冷。
吳邪瞳孔放大——
卧槽一路走來我都快忘了老子是人質的身份!吳邪臉色慘白,似乎這個情況下...
“早就聽聞小三爺似乎有小麒麟的稱號,不得一見,今日就看吳小三爺的了。”
卧槽要是可以老子也不介意試試啊,重點是老子又不是悶騷瓶子的寶血,這個時靈時不靈的...老子也很頭疼啊!
說話間,古教授那家夥已經趁黑瞎子不備之時,将他撂倒了:“啧,看起來黑先生,似乎并不站我們這邊啊,那麽只能抱歉了。”
看古教授剛剛動作的娴熟,吳邪牙齒已經在打戰,自己似乎落入了一個不得了的陰謀了啊...
“胖子呢!”忽然想起來和李兵一起走的胖子,吳邪大喊道。
“你說呢?”阿安的笑容在刀鋒的反射裏陰冷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