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主墓室。
吳邪其實一路都很好奇的,如果不是身後有把刀子,更兼旁邊一個時時刻刻釋放着冷氣壓的危險人物...
“如小三爺所言,确實是螺旋的結構,但是小三爺忽略了一點。”李兵笑得很開心。
“終極。”李兵好整以暇地看着張起靈的臉色。
“你有沒有想過,啞巴張為何要下這個墓?你總不會天真的以為單純過來救你的吧?”
哦,你真相了,一開始我确實是這麽想...吳邪別開頭:“終極?”
“對,越王國很令那些所謂的老古董費解的一點就是不知從何來,不知從何去,似乎是戰國諸子百家裏面的昙花一現。”李兵說話倒是文绉绉的。
胖子對這些一向沒有興趣,忍不住插嘴:“你不要告訴胖爺爺,這是個空墓吧?”胖子臉上寫滿了拿不到明器的哀怨。
解語花失笑。
“明器?那也要你們拿的到。”李兵看着胖子,笑容燦爛。
把們字去掉,老子不認識他!
吳邪忽然覺得以後和胖子出門需要制作一個牌子,上面就寫,隔壁這個人和我沒關系——
等等,神游回來——
看到主墓室的瞬間,胖子臉皮抽搐,然後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李兵:“您說。”
霧草你要是不給胖爺爺個合理的解釋胖爺爺我抽死你丫的!
一只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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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蛇。
所謂主墓室,就是在甬道裏面生生張開的一張蛇嘴。
總覺得那蛇上就寫着這麽幾個大字“你來啊你來啊我們來相愛相殺啊”,吳邪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然後失笑。
張起靈眸子暗沉。
解語花趕緊沖吳邪擺手——
你沒看見你家小哥已經怒氣值max了麽,作死請找個沒人的地方啊,這裏一群不明真相圍觀帝...
李兵的刀子略微往前抵了抵:“麻煩啞巴張走前面了。”
吳邪一臉驚愕地往前踉跄了兩步,然後忍痛直起身子:“李兵!”
“小三爺這是心疼了?”李兵笑起來,刀子略微晃了晃,寒光裏面冷森森地照出他的嘴臉。
吳邪彎下腰,皺起眉頭:“小哥...”
解語花丹鳳眼一眯:“吳邪哥哥不用擔心,走前面就走前面。”
胖子臉色稍微一變:死人妖你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是嗎,這個時候還敢提吳邪哥哥不是找死麽?
張起靈很快提起小黑刀走出了解語花身後,看起來似乎仍然面無表情,只有解語花微微勾起的唇角顯示出他很好的心情——
從肱二頭肌到手腕已經全部蓄力,李兵啊李兵啊你最錯誤的一件事情就是不該拿吳邪來威脅張起靈。
“哐當”匕首掉落。
從出手到收手不過電光火石之間。
拉吳邪,甩小黑刀。
動作一氣呵成。
李兵僅僅來得及将手裏的刀插進吳邪腰間一寸深的位置。
霧草痛死老子了,吳邪沒有受力點,腳下一個絆倒眼看就要親吻大地了,手臂處忽然傳來一陣大力,接着被拉進一個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的懷抱。
張起靈的手很罕見地抖了起來,也不管已經開始火拼的解語花胖子和李兵阿安古教授,只是緊緊摟着吳邪。
他在賭。
賭黑瞎子既然敢把吳邪放進來就有他的目的和用意。
萬一賭錯了,代價絕對是他無法承受之重!
“喲,你再秀恩愛,這邊就挂了啊。”黑瞎子吊兒郎當的聲音很快傳來。
擡頭就看見那家夥站在蛇嘴的位置沖他們擠眉弄眼。
吳邪心裏暗罵一聲,從腰那裏摸出一塊海綿:“死瞎子藏的很深嘛。”
“那是,我可不想你前腳剛走我後腳就被啞巴切了。”黑瞎子沾沾自喜起來,毫不客氣地接受了吳邪的挖苦。
張起靈放開吳邪,小黑刀入手,鳳眼直接盯準了李兵——
“死人妖,趕緊撤,小哥要放大招了!”胖子拖着槍颠颠地跑回來,決定還是為李兵默哀一下比較好。
解語花看了一眼李兵,笑顏盈盈地應了聲:“就來!”
李兵也不是什麽簡單人物,唇角一勾:“後會有期吧!”然後從背包裏面抽出...
根本來不及抽出什麽!
小黑刀入手就是一通虎虎生風的行雲流水!
傷了老子的男人你還想跑是不是?
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張家男人都護短到了一個病态的程度麽?!
尤其是,搶媳婦這件事...
死之後能留個全屍已經是奢望了好麽?!
李兵索性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然後跟張起靈對打起來。
解語花眯起眼睛:“喲,軟劍。”
事實上使冷兵器的人已經很少了,你看張起靈用刀或許是覺得這種谪仙的人就該用刀,而李兵游走龍蛇之間竟然也游刃有餘。
阿安和古教授“哼”了一聲,大概是覺得李兵不需要擔心吧,居然也抱臂站在一邊看戲。
然而,似乎某些人完全忽視了一個暴怒的被搶了媳婦的男人的爆發力。
水銀屍小盆友難道沒有教會你,遇到這種人應該首先逃跑麽?
“铮”
張起靈起身,看了看砍空的地板,“啧”了一聲。
“死人妖,我覺得小哥當初試硬度的時候沒用全力。”胖子一副生無可戀臉。
解語花看了看地上一條深深的刀痕:“嗯。”有道理。
黑瞎子稍稍擡頭看了天花板一眼:“小三爺,需要你的時候到了。”
“什麽?”吳邪不得不把自己的眼睛從自家男人身上收回來。
“聽說過勾踐墓嗎?”黑瞎子挑了挑眉眼。
張起靈擡頭,眼睛掃過黑瞎子:很好,我記住你了。
“匡”
這不科學!李兵同志簡直要飙淚,明明都看見他走神了的,怎麽還能以這麽快的速度回殺!
張起靈手裏的小黑刀脫手,在空中翻了個漂亮的身,然後以巨大的重力加速度雙膝踩在了李兵的背上。
這是秒殺海猴子的絕招啊!
圍觀帝胖子“啧啧”稱奇,如果可能他很想抱一包瓜子就坐旁邊看戲的。
“勾踐墓?曾經被曝在兩個地方發現。”吳邪稍微回憶了一下就想起來了。
“想跑?”解語花的聲音溫柔傳來的時候,古教授已經被壓在地上了,一臉青紫色。
“小花,放開他,沖我來!”黑瞎子吹了聲口哨,手裏的鐵蒺藜剛好釘在阿安的腳下:“我對女孩子,還是很溫柔的~”
“啊!”古教授的慘叫很快打破了旖旎,解語花臉色不善——
“啪”骨骼斷裂的聲音,張起靈提刀走了回來,連眼神都沒有施舍給地上爛泥一樣的李兵。
胖子一臉好像是我打倒他的驕傲臉:“小哥辛苦了辛苦了。”
吳邪覺得這個時候自己應該是夾道歡迎,然而為什麽覺得笑不出來?
該找自己算賬了吧?
生無可戀臉!
胖子大概看出來氣氛不對勁,勾着黑瞎子的肩膀:“走走走,咱們去審審這群...”
聲音華麗麗地僵住。
解語花轉過頭,雖然很想表現得不在意,然而肩膀的抖動毫不留情地出賣了他。
霧霧霧霧草!
連吳邪的腦袋都卡機了半晌。
然後是要怎麽樣?
完全一臉不明狀況的茫然臉。
強吻!
吳邪被強吻了!
這是絕對能上頭條的大事啊!
嘴裏突然一疼,然後泛開森森的龍舌蘭。
張起靈按住吳邪的腦袋,極有技巧地撬開了吳邪的唇齒,然後懲罰性地在吳邪的舌尖上狠狠咬了一口。
根本來不及抗議,吳邪已經溺亡在這個吻裏面了。
根本不想放開手怎麽辦?
好不容易有這種自己的東西牢牢握在手心裏面的感覺。
張起靈也不想放開,那種看見自己的東西在別人手裏的感覺太糟糕了,那種可能永遠失去他的感覺太糟糕了。
握緊了,就絕不放手。
好不容易等這個長吻結束,黑瞎子眯起眼睛笑嘻嘻地:“啞巴,人跑了。”
估計是不敢在之前打斷張起靈教訓自己媳婦,黑瞎子笑得極其□□。
伸手握住了吳邪的手,張起靈連個“嗯”都猶豫了一會兒才抛出去。
看在你識時務的份上,就暫且不找你麻煩了。
解語花和胖子明顯是去追了,黑瞎子站在這裏的用意就有點可圈可點。
“...”張起靈看着黑瞎子,然後忽然拽過吳邪,小黑刀就甩了出去。
“當”穿過黑瞎子徑直掉在地上。
吳邪剛“哎”了一聲,就被張起靈拉進了懷裏。
“幻境。”張起靈皺眉。
這裏的墓室真的很違背常理。
吳邪直起身子,打量了一下四周。
“密室。”艱難地吐出了兩個字,吳邪臉色慘白。
事實上,建築系那次螺旋考試不是死的最慘的一次,最難的是風水八卦采光...
總之吳邪猶記得當年挑燈夜讀的悲催生活,當下臉色和豬肝絕對有的一拼。
“心理。”吳邪想起來這個墓室的構造的時候,心裏更欲哭無淚。
當年他可是以不及格過的選科...
現在後悔有沒有用!
張起靈伸手拉住吳邪:“我在。”
吳邪定了定心神:“瞎子之前說的勾踐墓我想起來了,是海市蜃樓。”
張起靈撿起小黑刀,淡淡地“嗯?”了一聲。
霧草悶騷瓶子你敢不敢有點其他表情?
吳邪咽了咽口水:“沙漠裏面的海市蜃樓,是一個意思的。”
“這裏的墓室構造剛好和金字塔是一個理念的,都是通過精準計算日月的變化,來完成海市蜃樓。”
吳邪接下來的話哽住——
霧草誰來告訴他為什麽他在悶騷瓶子身後看見了一朵花!
還開得挺妖豔。
等等,重點不是這個!
“啪叽”随手拿起手裏的石頭就朝那朵花砸去,然後發出了沉悶的肉體被重擊聲。
“小三爺,就算你有啞巴護着也不能打我家花兒吧?”黑瞎子磨牙,狠狠磨牙。
張起靈眼前的迷霧忽然一個瞬間散開了:“瞎子。”
“幹嘛幹嘛,套近乎也不行!”黑瞎子神色逐漸猙獰起來。
“啪”一巴掌。
張起靈打得毫不客氣。
當然,悶騷的小哥絕對不會承認有那麽零點零零一的原因是他剛剛要打吳邪。
黑瞎子愣了一下,瞳孔裏面的血色逐漸褪去了:“幻覺?”
“幻覺,利用心裏作怪。”解語花的聲音穿破迷霧響起來,連帶着胖子的罵罵咧咧。
李兵和阿安古教授确實跑了,不過不是因為黑瞎子他們的嗑瓜子看好戲,而是不知道什麽時候侵入心神的幻覺,讓他們有了可乘之機。
胖子一臉後怕:“知道胖爺看見什麽了嗎?丫的我居然看見小哥強吻天真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解語花愣了一下:“咳咳,胖子你腦袋裏都在想些什麽啊!”
黑瞎子晃悠悠地笑起來:“是哦,幻覺。”
吳邪覺得自己一定笑得很難看,然而看到張起靈一臉無辜臉,吳邪只想仰天長嘆一聲:裝的一手好逼!這逼我給滿分!
張起靈面無表情地看向那張蛇嘴,眉頭皺起來:“玄蛇。”
“以血為引。”解語花也皺眉,“他們,沒有說錯。”
是要以麒麟血為引打開的主墓室。
張起靈奇長的雙指摸上玄蛇的眼睛,突然發力。
“哐當”綠色的眼珠子掉下來的時候,吳邪心裏琢磨的是,這聽說是花崗岩的材質啊,怎麽這麽脆弱?差評!
而解語花和瞎子都是瞳孔緊縮,然後驀地松開,連臉色都沒有什麽大變化。
胖子則是拉着吳邪去研究那兩顆眼珠子了:“小天真小天真快看看,這兩顆值不值錢?”
“連城。”吳邪看了兩眼,然後果斷地下了判斷,接着,連他都沒有發現的是,那兩顆眼珠子裏面的綠色,逐漸消失了。
胖子喜滋滋地撿起來,擦了擦就放進兜裏:“胖爺的眼光一向是杠杠的。”
吳邪覺得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他很想研究一下胖子的臉皮厚度...
“轟”巨大地轟鳴聲。
被扣下眼珠子的玄蛇眼眶裏突然流出粘稠的血液,慢慢地蔓延到整條蛇上面的紋路。
脈絡...脈絡...
吳邪忽然覺得腦子裏一疼,然後眼前就是一黑。
“吳邪!”解語花的驚呼響起來的瞬間,張起靈的周身開始帶上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