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石溝村5

前兩天剛包了一次餃子,曾白頭的冰箱裏現在還有很多凍餃子,所以這一次幹脆就給他多快遞了一點過去,免得下次再打電話過來,她還得多付一次快遞費。

這一次她倒是沒有再接到反饋電話,而是收到了一個對方給她寄過來的快遞,裏面是一張演唱會門票,5月28日r!

奇跡組合的演唱會向來很有質量,而且,據說這是他們之後兩年多時間裏唯一的一場演唱會了,所以必定也會相當隆重,很有一看的價值。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5月28日當天,曾白頭給自己化了個大濃妝,平時她基本上都以淡妝形象示人,常常還會素面朝天,這會兒化個這樣的濃妝,走在街道上就算是她爹媽也是不敢貿然認領的,更別提那些對她印象不深的觀衆們了。

作為公衆人物就是這點不好,随便出個門還得變裝,但是好在這一天的演唱會總算沒有讓她失望,東沄給的門票位置也特別好,整場演唱會看下來,簡直就是一場視覺與聽覺的盛宴。

精心安排的場地,精心編排的歌舞,精心準備的服裝,一切看起來都顯得那麽美好,臺下的粉絲們都快瘋了,尖叫吶喊不絕于耳。

這一天的東沄也特別美,美得令人目眩,美得好像只要多看他一眼,心中的迷戀就必然會多長出一分。

看着他在舞臺上載歌載舞,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充滿了魅力,看着他因為一首傷感的情歌流露出悲傷的眼神,心中也不禁蕩起無限的憐惜,看着他偶爾賣弄風騷的模樣,也忍不住在臉上露出笑意。

坐在觀衆席上,看着臺上的那個男人,曾白頭心裏很清楚,當她心動的時候,身邊還有無數人跟她一起心動,當她迷戀的時候,身邊還有無數人跟她一起迷戀。

這就是一個超級偶像的魅力啊,這個男人,好像天生就知道該怎樣走進別人的內心,讓無數素不相識的人為他做夢,為他瘋狂,為他付出無數的感情和精力。

明明是一場兩個人的演唱會,但是曾白頭的目光,卻始終都只追随一個人的身影。

演唱會結束以後,曾白頭随着人流出了會場,然後便直接在附近的路口打了一輛出租車回家了。

回到自己的那個出租屋,等不及換下衣服卸去妝容,直接便站到了畫架前,努力想要畫下自己腦海中還未散去的畫面。即使她之前還從來未用油彩畫出過一幅能稱得上是成功的作人物畫像。

但是這一次,她希望自己能夠畫得出來,要是畫不出來的話,那不是太遺憾了嗎,那麽美的場景,那麽美的畫面……

之後的一個星期,曾白頭除了畫畫還是畫畫,甚至連的播出都沒有看,畫得投入的時候,她常常也會忘了吃飯,甚至是忘了睡覺。

6月5日這天早晨,曾白頭站在自己的剛剛完成的作品面前,心裏感嘆着油彩這東西到底是多麽神奇的存在,幾坨油彩,一塊畫布,就能變幻出無限的美麗,只可惜她的水平有限,目前就只能畫到這種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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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着哈欠走進浴室,把自己刷洗幹淨以後又頂着濕漉漉地頭發出來,一個星期沒打掃,她的客廳已經亂得不成樣子了,曾白頭拿起手機去了陽臺,陽臺外面還是很整齊的。

這麽多天沒充電,她的手機早已經自動關機,插上電源,打開來一看,有七個來電提醒,兩個是東沄打來的,一個是金泰盛打來的,還有四個是曲道箐打來的。

曾白頭先是給金泰盛回了電話,金泰盛一向早起,這會兒肯定是已經起床了的。電話通過了以後,金泰盛說沒什麽事,前幾天跟朋友們一起吃飯,原本打算把曾白頭叫上的,結果打了電話沒接,猜她應該是在畫畫。

然後又給曲道箐回了電話,那孩子沒接,這會兒估計是忙着呢,偶像明星們也不輕松,一天到晚行程總是安排得很緊。

最後,曾白頭想了想,也給東沄撥了過去。

鈴聲響了挺久都沒被接通,曾白頭心想他可能還沒起床,正打算挂斷的時候,電話那端傳來了東沄的聲音。

“怎麽?”這一次他的嗓音有點沉。

“這幾天都在畫畫,剛剛才看到未接來電,有什麽事嗎?”曾白頭說。

“沒事。”對方道。

“那麽……”既然沒事,那就挂電話吧。

“那天的演唱會去看了嗎?”東沄突然又問了一句。

“是啊,去看了。”曾白頭說。

“感覺怎麽樣?”東沄問道。

“很好啊,非常帥氣。”曾白頭說。

“是嗎?”對方的語氣還是淡淡的。

氣氛一時間變得有點尴尬。

“那麽……”既然沒話說,那就挂電話吧。

“今晚一起出來吃飯吧,把泰盛兄他們也叫上。”東沄又說。

“今晚嗎?好啊。”在家裏悶了幾天,也是時候要出去透透氣了,今晚出去吃飯,明天休息一天,後天參加拍攝,剛好。

挂上電話以後,曾白頭拿了一條毯子,拎上前幾天從節目組那邊拿回來的那個鵝絨枕頭,就這麽在陽臺上的沙發睡了。

話說這個鵝絨枕頭真是不錯,只可惜價格貴了些,要不然曾白頭還打算多買幾個放在家裏用,沙發上床上地板上的,到處都可以放一兩個。

她這一覺,就睡到了下午兩點多鐘,直睡到太陽曬到她臉上,這才不得不起來,睡眼朦胧地坐在沙發上發了一會兒呆,又進屋去找了一點吃的,接下來便是大掃除了。

晚上,金泰盛開車經過曾白頭的小區,把她一起捎上,他們不是住得近嘛,除了拍攝的時候,像今天這種情況,要蹭個車什麽的,也方便得很。

他倆到的時候,東沄和其他幾個人已經在那裏了,曾白頭進去的時候,剛好就聽到一個年輕男人打趣東沄說:“……幹嘛突然請吃飯?怎麽,因為長浚要去軍隊了,所以才臨時決定要跟我們打好關系嗎?”

東沄笑了笑,還不及說什麽,擡頭便看到金泰盛和曾白頭走了進來。

“怎麽現在才來?”他問道。

“家裏有點事情耽擱了。”金泰盛說着,便自己找了一個位置坐了,對旁邊的一個年輕人道:“哎,你小子,聽說最近還拍電影了?”

“就是一個小角色而已了,兄,讓你們節目組什麽時候也請我去當嘉賓吧,最近收視率不是很高嘛。”

“收視率當然要高才行了,有我們東沄在,人氣本來就不成問題啊?”

“東沄這一次竟然會上綜藝節目,我們誰都沒想到呢。”

“也是想了很久以後才做出的決定啊。”

“現在不是很好嘛,完全是一個正确的決定呢。”

“欸,剛開始的時候好像真的不太會搞笑呢,最近倒是好多了。”

“你們以為搞笑那麽容易嗎?像最近這一期的節目,呀……”

曾白頭這時候也在東沄身邊的一個空位上坐了下來,她看了一下,在場的人裏面,有一兩個看起來比較熟悉的面孔,像是上回出來吃飯的時候見過的,其他大部分都是生面孔。

這些人相互間都很熟稔,說起話來也都很随意,金泰盛沒幾分鐘就和他們打成了一片,說一些最近圈子裏的電影電視劇、綜藝節目、還有誰誰又出了新專輯之類的話題。

“幹嘛是這種表情?”曾白頭看了看旁邊的東沄,說道。

“什麽表情?”東沄看向她道。

“看起來不高興不是嘛。”曾白頭端起水杯跟他的杯子碰了一下:“別這樣,高興點呗。”

“呀!白頭,現在就已經想喝酒了嗎?”在座有一個熟面孔說道。

“不是啊,都有一周沒有好好吃飯了,現在要是亂喝酒的話,說不定會直接進醫院呢。”曾白頭笑道。

“所以這一周時間一直都在畫畫嗎?”東沄問她。

“是啊。”曾白頭喝了一口水,道。

“呀……所以你就是這麽保持身材的嗎?”在座一個年輕女子說道。

“保持什麽身材啊,先把身體保持住再說吧。”金泰盛不以為然道。

“要喝粥嗎?”東沄問道。

“不用了。”曾白頭知道在h國這邊,一般生病的人才喝粥,就跟生日的人要吃蛋糕一樣,雖然也不是絕對,但沒事的時候大家都還是比較少吃。在座這麽多人,她不想給人留下矯情的印象。

“不是喜歡喝粥嗎?”那邊金泰盛也道。

這邊,東沄這時候也已經不由分說地幫她點了一份蔬菜粥。

“呀……完全關心的樣子呢。”在座的一個年輕女人說道。今天在場的人裏面,出了曾白頭,就她一個女的。

“是啊,在拍攝中也是,大家都很照顧我呢。”曾白頭笑道。

“這就是一點紅的待遇啊!”那女的感慨道。

“怎麽,金彩珍,你羨慕嗎?”在座的一個男人打趣她道。

“當然了,能跟樹貴歐巴,泰盛歐巴,還有我們東沄一起合作,還是節目組中的一點紅,女人們還能不羨慕嗎?”那金彩珍坦然道。

“羨慕有什麽用啊,你又不會畫畫。”男人們打擊她說。

“但是,這一次白頭的作品也賣到了好價錢呢。”那金彩珍顯然也是跟他們開慣了玩笑的,所以對剛剛那話并不怎麽當回事,随即轉移了話題道:“聽說給作品定最高價的那個老頭,非常地固執難講話呢,之前的作品不都定價不高嘛,那個《水擊三千裏》也是。這一次的這幅《星星》,他既然一下子就給了兩千呢,大家都吃了一驚不是嘛?”

“兩千嗎?”曾白頭也是吃了一驚。這裏說的兩千,就是h幣的兩千萬了,合人民幣大約十一二萬的樣子,曾白頭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作品竟然這麽快就能上十萬了。

“你自己還不知道嗎?”金彩珍不可思議道:“昨天拍賣一開始,不就已經被人用最高價拍走了嘛?”

“昨天沒上網。”曾白頭有些不好意思道,總感覺自己剛剛那一番作态,好像有點裝13的嫌疑。什麽,啊,原來賣了那麽多錢嗎,我自己還不知道呢。

好在這些人好像并沒有多想,而是自顧自地談論了起來。

“不是說很有感情嘛?”

“我看不出來有什麽感情呢,還是喜歡那一幅《水擊三千裏》,很帥氣不是嘛。”

“诶,那個不是彩鉛作品嘛,這回這一幅是油畫啊。”

“我覺得這個并不是關鍵。”

“話說,這年頭懂畫的人還真多啊。”

“可惜我不懂,要不然買幾幅收藏起來,過幾年說不定還能漲價。”

“唉,我還是最喜歡瑞英那一幅了,不是畫得很可愛嘛,結果那老頭給定的那個最高價……呀!竟然比那一籃子樹莓都要低,這像話嗎?”

“那老頭本來就是個老頑固啊,明星畫像的定價一直都不太高。”

“但是真的會感覺丢臉呢,怎麽辦呢我們瑞英,她現在成了墊底的不是嗎?”

“那當然了,網絡上不是還有一個排行榜嘛。”

“第一名東沄,第二名是曲道箐嗎?”

“沒錯,第二名是曲道箐。”

“第三名是尹香秀,她那一幅作品的最高價,好像就比曲道箐的稍微低了一點點嗎?”

“不管怎麽說,墊底真的有點丢臉呢……”

“……”

聽這些人聊天,曾白頭才發現自己的信息到底有多麽滞後,明明都是跟她有關的事情,她自己竟然一點都不知道,索性也就不再搭話,安靜地坐在一旁聽着。

對于裴瑞英那姑娘,曾白頭是真的覺得有點抱歉了,墊底這玩意兒,那是真的有點丢臉,雖然這本身并不關裴瑞英的事,完全就是因為曾白頭那一天沒怎麽發揮好,所以她那一幅畫像的價格才被定得低了。

不過以那姑娘的性格,感覺應該還好,說不定還可以拿這個事當話題來說,混這個圈子的人,向來都是不怎麽怕丢臉的,最怕就是沒話題,不能引人注意。

說話間,飯菜也都陸續上來了,當曾白頭看到服務員用木頭托盤端了一大鍋粗鹽上來的時候,她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什麽啊這是?”該不會是像她想的那樣?

“大粒鹽火鍋啊,不是你們節目發明的東西嗎?現在一般飯店都有賣。”在座的一個男人理所當然道,看那樣子,顯然也已經不是第一次吃這道菜了。

“這麽快?”曾白頭顯然低估了這個節目的影響力。

“當然了。”大家都不覺得有什麽不妥的。

所以說,這些飯店現在都在用她才創意賺錢嗎?但是作為原創者的她,竟然窮到連幾個鵝絨枕頭都買不起呢。

呀……這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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