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前行
曾白頭的笑容,讓她面前的徐世甯微微怔了一下,也許這個女人并不像他之前以為的那樣,他在心裏這麽想道,同時,也對曾白頭這個人生出了一絲興趣。
但是他卻并不知道,就在剛剛,四目相對的那一個瞬間,曾白頭就已經悄無聲息地在他們兩個人之間畫下了一道線。
晚宴結束以後,賓客們紛紛散去,徐世甯和曾白頭一同走出庭院。
“那麽,你打算什麽時候幫我畫那一幅畫像呢?”徐世甯問道。
“我最近除了的拍攝,并沒有別的工作,你什麽時候方便,就給我打電話吧。”曾白頭說着遞給他一張名片。
“還是用彩鉛繪制嗎?我更喜歡油畫呢。”徐世甯接過那張名片看了看,然後又問曾白頭道。
“這個的話……”曾白頭半開玩笑道:“我得先回去确認一下這瓶紅酒的價格再做決定。”
曾白頭的話讓徐世甯笑出聲來,一同發笑的還有走在他們旁邊的一對中年夫婦。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走出了庭院,在庭院外面,有幾個記者正在蹲點拍照,曾白頭看他們來的人數不多,整個過程也顯得十分安靜有序,并沒有給賓客們造成什麽困擾,看來徐家在這方面也是做了安排的。
“放心好了,這瓶紅酒的價格不會讓你失望的。”徐世甯說道。
“那就畫油畫好了。”曾白頭說。
幫富人們畫肖像畫也是比較賺錢的,曾白頭有意要打開這一方面的市場,徐世甯這裏,也算是一個不錯的切入點。
不過要幫這些人畫肖像畫,彩鉛是基本行不通的,還得是油畫才行。自從上次觀看完東沄的演唱會之後完成了一副作品,曾白頭在人物繪畫方面的水平也有了明顯的提高,再加上之前完成的那一幅《哭泣的女孩》,她現在對自己在人物方面的繪畫功力也有了一定的信心。
“說起來,我最近也沒什麽事,要不然就從明天開始吧?”徐世甯說道。
“可以。”曾白頭幾乎沒怎麽想就答應了,剛好離下一期的拍攝還有四天時間,如果順利的話,她應該可以在這幾天時間裏面完成這幅作品,等到這一期的拍攝結束,她就該飛f國了。
“明天的話,還來這邊嗎?”曾白頭問道。她現在沒有自己的畫室,要幫徐世甯繪制畫像的話,直接去他家裏感覺也有些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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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明天我們還來這邊吧,我會跟二叔說,讓他把這裏借給我們用幾天。”徐世甯說道:“這可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幅油畫像,你可要好好幫我畫才行啊。”
“當然會好好畫了。”
說話間,許時真也把車子開到了近前,徐世甯伸手幫曾白頭拉開車門:“很高興認識你,白頭兮,那麽,我們明天見。”
“明天見。”曾白頭也笑着說道。
車門關上,許時真開着車子緩緩駛出這片別墅區。
“裝得還挺像樣子的麽,白頭兮。”許時真玩笑道,之前她對于曾白頭的印象,總體來說還是相當草根的,今天晚上,這個印象稍稍有些被颠覆。
“不是裝的,是禮儀啊,禮儀。”曾白頭這時候正俯身去脫自己腳上的那雙細高跟涼鞋。
“今天晚上的收獲如何?”許時真問她。
“還行,出了一點小風頭,剛剛出來的時候也被拍照了。”曾白頭說道。
“你以為只要被拍照就行了嗎?還得發表出來才行啊。”在許時真看來,曾白頭在這方面是有點缺根筋的。
“肯定會發表出來的吧?我剛剛是跟徐世甯一起被拍的照。”這麽好的八卦,曾白頭不覺得那些媒體人會這麽白白放過。
“為了人身安全着想,我勸你還是早點搬家吧。”許時真突然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為什麽?”曾白頭這時候正在觀察她手裏拿着的那瓶紅酒,原本她還打算把這瓶酒拿到酒莊去換錢的,想想還是算了,自己留着吧,将來說不定會有用到的時候,比如說拿去送人,或者是關鍵時候用來充充門面什麽的。
“徐世甯這個人,有多少女人盯着你知道嗎?”許時真說道。
“很多吧?”那樣的家世,那樣的品貌,不用說肯定也是很受女人們歡迎的。
“當然了。”許時真說道。
“呀……看來又做了招人讨厭的事情呢。”曾白頭嘆了一口氣,說道。
這時候他們的車子開過一條并不算繁華的路段,曾白頭看到路邊上有個賣炒年糕的攤位,她問許時真道:“時真啊,肚子餓嗎?我們下去吃點東西吧?”
“好啊。”許時真确實也是有點餓了,出發前在曾白頭家裏墊了一點東西,然後就一直到現在。
剛剛曾白頭在庭院裏吃自助喝紅酒的時候,她就在外面的停車場裏等着,說起來好像是有些凄涼,不過如果沒有所圖的話,許時真寧願一個人待在停車場裏,也不去參加那一場看起來熱鬧美好的宴會。
宴會上的那些人,就算表面上看起來再怎麽寬厚和善,其實在他們中的大多數,還是從骨子裏瞧不上她們這些平民階層的。
兩人下車,到路邊攤上點了一些吃的,又要了一瓶燒酒,旁邊的桌子上還有兩位顧客,不過對方不知道是沒認出曾白頭還是根本不在意,只是轉頭看她們一眼就繼續吃自己的了。
吃着吃着,東沄的電話打過來了,曾白頭說她們在這邊吃東西,沒一會兒東沄和他的助理也出現在了這個路邊攤上,而那邊的那兩位顧客,看起來依舊是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周歲宴怎麽樣?”東沄坐下來以後,看向曾白頭問道。
“還行。”曾白頭往他面前的空杯子裏倒了小半杯白酒,這家夥腸胃不好,稍微喝點就行了,不用給那麽多。
“那你看起來怎麽這個樣子?”東沄又道。“怎麽?受欺負了嗎?”
“怎麽可能?”曾白頭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誰會那麽沒腦子,在那樣的場合欺負人?”
“要不然是為什麽?”東沄看都不看自己面前的那杯燒酒。
曾白頭也不在意,自己一個人碰完了杯,又低頭抿了一口燒酒:“今天過生日的那個小孩,我真的有點羨慕她呢。”她說。
就算明知道自己擁有的已經是很好的了,但有時候還是會忍不住羨慕別人手裏的東西不是嗎?那個孩子所擁有的一切,看起來當真是十分地耀眼。
“為什麽要羨慕?你比她差什麽了嗎?”東沄還是那副口氣。
“是啊……”曾白頭笑了起來。
之後的幾天,曾白頭按她和徐世甯約定的那樣,每天到徐家別墅去作畫,工作中的她,看起來有些過分地認真,事實上,她最近确實也是有些過分認真了。
那天晚上的那一場宴會,那些人看向她的目光,那裏面雖然也有友好的,但更多的還是猜疑和輕視,曾白頭多想快些取得成就,讓那些猜疑和輕視通通都變成是一場笑話,但她卻不能心急,也不能亂了自己腳下的步伐。
越是這種時候,就越是要靜下心來,曾白頭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态,也告誡自己不能帶着争強好勝的心情去作畫。
她之所以長途跋涉,從來都不是為了要把誰甩到身後,若是忘記了最初的方向,又如何才能到達心裏真正想要去往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