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媽和梓格媽媽商量後就讓她們倆住校，這樣可以方便學習，不用每天來回折騰。
後來因為拆遷才搬到縣城中心住，離一中只有十分鐘的路程，不過那時候暮然和梓格已經高中畢業了。
從知道暮然考了那麽好的成績之後她沒有笑，也沒有誇獎，一如往常，暮然知道媽媽一直是這個樣子，很少和她說話，不上班、不做家務的時候就一個人在窗前坐着，望着小城的車水馬龍，讓人猜不透心思。
在暮然的記憶裏一直沒有爸爸的存在，家裏連一張與爸爸有關的照片都沒有，而媽媽，是一個曾經患過精神病的女人，病好以後除了梓格的媽媽也不同什麽人來往。
很小的時候暮然就不敢問爸爸在哪，因為如果問了就會讓媽媽變得狂躁，然後打她，當然，她在清醒之後是不會記得暮然身上的傷是從哪來的，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下長大的暮然很沒有安全感，所以她很依賴梓格，依賴梓格的爸爸媽媽帶給她的那份類似親情的東西。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擁有正常家庭的人是不會知道萬千燈火中的某一盞是破碎的，殘喘着，發着幽幽的光，而命運并非也會看見，并非也會憐惜。
上高中後過得和大多數的學生一樣，除了學習也沒有太多可以做的事，暮然比較不愛說話，所以課外的時間都在圖書館呆着，和圖書管理員的關系比和班主任要好得多。
開學後不久的一天梓格跑來圖書館，暮然正在看《小王子》，梓格小心的伏在她的耳邊，聲音很輕卻無比堅定的說：“我喜歡上了一個男孩兒，他叫遇淩”
暮然那時候情窦還沒有開，所以無法向小女生交換秘密一樣也跟梓格說一個喜歡的人，但是她明白梓格是真的動心了，就像梓格後來說的她只是在那樣一個年紀恰巧遇到了那樣的一個人，所以喜歡就喜歡了。
梓格會在寝室熄燈後鑽進暮然的被窩跟她講遇淩的種種，以及他們交往的經過，暮然也是在不久後梓格生日的時候見到遇淩的，高高的個子，眉清目秀，那是暮然對他最初的印象，他還帶了一個朋友來，就是洛海。”
往事呼嘯而過她心裏，所有關于他的回憶都那麽長。。。。。。
學校對面的胡同有一家超好吃的飯館，遇淩把吃飯的地方定在那，暮然平時都在食堂吃，她的家庭條件不允許她去外面“揮霍”，梓格在最後一節自習課的時候悄悄遞過來一張紙條，暮然擡頭看一眼講臺前面的班主任“老馬”眼神憂國憂民的望着窗外，“老馬”倒不是有多老，相反很年輕，大學剛畢業就回家鄉的中學教書了，只是看着有點老，不，是成熟。
暮然輕輕的打開紙條：“放學一起走，遇淩請我們吃飯”，她回頭瞪了一眼梓格，拿起筆回給她“拜托，你們去慶祝好了，我才不要當電燈泡”
梓格收到紙條後就沒有再回給暮然，因為班主任已經開啓巡回模式，在過道處不停的走，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課鈴聲響起，梓格繞過好多同學身旁拉起暮然就往外跑，“梓格，我真的不去。。。。。。”
“反正早晚你也要認識的啊，再說是遇淩拜托我一定要把你帶上”
暮然被她帶着走得很快，“你們兩個人怎麽這麽怪，約會還喜歡讓人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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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格忙捂上她的嘴，“小點聲不要讓別人聽見了”
早戀這種事直到今時今日都是不被允許的，梓格小心翼翼，很少去遇淩的班級找她，兩個人都是靠發信息打電話，有時候梓格真是感激人類有這麽偉大的發明。
“洛海你來啦？”，暮然循聲望去，遇淩的身旁坐了一個她不認識的男孩，應該就是梓格口中的“洛海”，他主動跟暮然打招呼：“你好”
暮然點頭微笑。
她這個人一向慢熱，所以只顧低頭吃菜，她一直沒有發現對面的那個人全程都在盯着她，直到吃完飯她們起身說要回去，“我送你”
讓人意外的是說這話的人不是遇淩，而是洛海，他望着暮然的眼神裏充滿了期盼，像是在等待她的回音，她沒說話一直向前走，出了飯店的門不遠才發現梓格沒有跟上來，胡同裏沒有路燈，只有飯店的招牌發着幽幽的光。
身後一個好聽的聲音傳來：“秦暮然，我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
這麽黑的路暮然還是有些害怕的，卻還是壯着膽子往前走，耳邊腳步聲臨近，她被洛海一把抓住胳膊，“走那麽快幹嘛？不是還有一個小時校門才關”
“我想再去圖書館看會兒書”，暮然一本正經，如果不是了解她的人會以為她在找借口，可是洛海知道她是認真的，他早就從梓格的口中得知她有多麽努力。
“那我陪你”
“可是剛才梓格不是說你不住校嗎？一會校門關了你就回不去家了”
洛海突然上前一步擋在暮然的前面，“你有聽我們說話啊，還以為你只顧吃了”
“也沒全聽”，暮然繞過他繼續往前走。
“那我的名字你記住了嗎？”
其實洛海很想問“你之前有沒有見過我？哪怕一次？。。。。。。”
他第一次見她的那天她穿着寬松的校服，卻是他見過穿校服最好看的姑娘。
暮然擡起頭一臉疑惑，像是看着一個怪人，“你不是叫洛海？”
“嗯，記住就好”
那是暮然第一次看洛海笑，她說她很多年以後都記得那個場景，他的微笑就像是暗夜裏的光，是她十六歲的生命中唯一的亮點，從那以後她就真的記住了這個叫洛海的男孩。
他總是會不經意的出現在她的生活裏，圖書館有他，班級走廊裏有他，做完早操回教室的樓梯上也能遇到他，暮然懷疑自己最近是不是得了什麽病而出現了幻覺，明明看見了洛海的身影，一轉眼他就消失了。。。。。。
梓格在那天回到宿舍洗漱完畢後就跑到暮然的床上，“洛海送你回來的吧？之前遇淩根本沒有告訴我他會帶洛海去”
暮然把被子扯過來蓋在梓格的身上，和她一起躺下來聊天，“你怎麽認識他？之前沒聽你提過啊？”
“他是遇淩的朋友，自然就認識了，聽遇淩說他家好像很有錢的樣子，父母都是做生意的，不過經常去外地，還說等過兩年讓洛海去北京上大學，這樣全家都可以搬過去”
“是嘛，那很好啊，北京是個好地方，能去北京上大學是很多人的夢想”，暮然腦子裏閃現關于北京的樣子，不過都是在新聞上看到的，每次聽到首都的名字，暮然心裏的愛國情懷就開始泛濫，好像她真的去過那個城市一樣。
“暮然，你覺得遇淩怎麽樣？你就只顧着吃飯，都不和我們說話”，梓格的腳指不小心碰到了暮然，她打了個寒顫，梓格是寒性體征，一年四季手腳都是冰涼的。
“挺好的，長得幹淨，人又體貼，關鍵是他很喜歡你就夠了”
雖然暮然沒有談過戀愛，不過在她的感情觀裏對方長得怎樣不是個太讓人計較的問題，只要看着順眼就可以了，合得來才是最重要的，就算兩個人都如金童玉女般，一開口就要吵架，這樣的愛情她一點也不期待，感情不是靠長得好看就可以維系的，幾十年的漫漫時光，不能就靠看對方的臉過日子，如果遇不到那還不如孤獨一生。
梓格自從戀愛以後就很少陪暮然吃飯了，所以漸漸她變得形單影只，偶爾會在食堂碰到沈逸凡，她的同桌。
說是同桌，暮然和他也沒有太多的交集，偶爾碰到不會的題的時候就向他請教，沈逸凡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她怎麽努力都超不過他。
可是最近一段時間他看見暮然一個人在食堂吃飯的時候都會坐在她對面陪她一起吃，就只是笑笑，也不怎麽和她說話，吃完後就會一個人端着盤子離開，不過這讓她感到很溫暖，也減少了她一個人吃飯的尴尬。
☆、也曾是少年
? “青春”這兩個字每每想起，都讓人熱淚盈眶。
有一天在圖書館自習後的暮然回到宿舍，袁澈正在看言情小說，這是她最大的愛好，每天都沉浸其中，有時候連上課的時候都偷看。
“老馬”沒收了她不止一本，連同其他同學的一起鎖在了講桌的抽屜裏，還警告她再看就要找家長了，這讓她暫時收了收性子，可是在學校不看了就要在寝室“補習”一下。
“袁澈，你又在看？快點收拾睡覺吧，明早又起不來了”，暮然伸手去搶袁澈手裏的書。
袁澈側身躲過，把書往枕頭下一塞，看暮然的眼神有些異樣，“我昨天中午在食堂看見你和沈逸凡在一起吃飯，你們。。。。。。？”
“啊，可能是他看我一個人吃飯比較可憐就過來跟我一起吃了”，暮然說得輕松，可是袁澈看她的眼神明顯跟平常不太一樣。
“你喜歡沈逸凡嗎？”，袁澈的這句話讓正在喝水的暮然差點嗆到。
“沒有啊，你別瞎猜”，暮然從桌上拿出幾張紙巾擦嘴，沒有發現袁澈的臉色已經有了緩和。
洛海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看到暮然的時候就大步朝她走過去，不顧沈逸凡異樣的眼神直接坐在她的身邊。
“你和秦暮然是一個班的嗎？我叫洛海，隔壁五班的，你好”
沈逸凡看看暮然，又看看一臉堆笑的洛海，友好的伸出了右手，暮然整個人愣在那，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狀況。。。。。。
“喂，你不是不住校嗎？中午幹嘛不回家吃飯？”，暮然一臉懷疑的看着他，好像他要圖謀不軌一樣。
“哦，我家離得有點遠，為了節省時間學習以後中午都在食堂吃”，洛海說的雲淡風輕，沈逸凡沖暮然笑笑，低頭繼續吃飯。
從那以後陪暮然吃飯的人就變成了沈逸凡和洛海，她本以為會有一個人主動撤出，可是他們倆像沒事人一樣，還找各種話題聊天，暮然根本就插不上嘴，時間長了洛海和沈逸凡就變成了很聊得來的朋友，弄得她好像第三者一樣，不過有時他們倆真的很暧昧。。。。。。
“我不喜歡吃芹菜炒土豆絲裏面的芹菜”，洛海一個人在那嘀咕。
“那你為什麽要點這個菜”，暮然問他。
“可是我愛吃土豆”
“給我吧，我不挑食”，沈逸凡把洛海盤子裏的芹菜都挑了出來。
暮然看着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夾着菜，一臉認真的問了句：“你們是gay？”
話一說出就讓那兩位當場噴了飯，洛海一邊拿紙巾擦嘴，還不忘遞給沈逸凡一張，“秦暮然，你沒事吧？”
“沒事啊，如果是真的，我豈不是就是那個月老，很榮幸促成兩位帥哥的美事”
暮然雙手一攤，笑的花枝亂顫，一般她在很熟的人的面前才會放得開。
洛海還是第一次看見暮然這樣笑，的确，她很漂亮，笑起來的時候還有兩個不太明顯的酒窩，沈逸凡适時地打斷洛海的目光，“我不喜歡男生”，說得一本正經。
洛海狂笑不止，“你還真當真了？不過我也不喜歡男生”
“還說沈逸凡當真，你幹嘛解釋啊？”暮然笑的飯都吃不下，幹脆把筷子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洛海用手去捂暮然的嘴：“有什麽好笑的？我喜歡女生！”
她沒有怎麽樣的時候倒是沈逸凡把洛海的手從她的嘴上拿開，“你別嗆到她”
那頓飯由于暮然笑的用力過猛導致食欲下降，下午第二節課下課的時候肚子就開始叫起來。
沈逸凡悄悄的塞給她一盒餅幹，“我媽買的，反正我不喜歡這個口味，你替我分擔一下吧”，暮然很想拒絕，可是她的肚子叫的更厲害了，于是感激的接過，不到五分鐘一盒餅幹就如風卷殘雲般被她吃掉了。
自從這段時間他們總在一起吃飯，彼此的關系近了許多，沈逸凡有時候也會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她聊天，不過兩個人大部分的時間還是用在學習上，暮然很想考一次第一名，可是沈逸凡目前為止還沒有一次失誤。
暮然在洛海和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才發現他是個左撇子，偶爾他拿筷子的手會碰到她，暮然心裏沒來由的那種癢癢的感覺讓她很不自在，“洛海，你要不要坐在對面去，省得我們倆的筷子總打架”
“你可以坐到我右邊去啊？這樣不就解決了”
暮然大腦反應了一會兒，也對，她怎麽沒有想到，洛海的聲音透露着得意，“你真的是你們班的第二名嗎？智商好像還沒有我的高”
她被洛海弄得很沒面子，深知自己在狡辯還是大聲回擊，“我就習慣坐左邊怎麽了！”
沈逸凡看着兩個人像是小孩子一樣吵着，小聲的問了一句，“秦暮然，要不你坐我這邊？”
暮然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拿起碗筷就走過去，洛海直勾勾的盯着她，半響終于說了一句：“沈逸凡，你挨着我坐，這樣我可以多吃一碗”
暮然不但沒生氣，反而笑起來：“嗯，秀色可餐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洛海轉過頭上下打量了一下沈逸凡，心裏想的是“沒有我帥啊，秦暮然的眼睛長在哪了！”，于是他們這個吃飯小分隊的隊形就變成了秦暮然自己坐一邊，沈逸凡和洛海坐在她對面。。。。。。
不記得是第幾個周末，暮然去圖書館看書的時候洛海也在，之前一直坐在暮然對面，這次卻坐在她旁邊，暮然小聲地問他：“那麽多空位你幹嘛坐我這？”
“我有問題要問你，聽梓格說你不是學習很好，每次都考第二名，第二，二。。。。。。”
“對呀，你們家沈逸凡每次都考第一，你有問題還是去問他吧”，暮然給了他一個白眼。
洛海把面前的卷子一推：“我們家沈逸凡不在，我就将就一下吧，這道題你幫我解”
暮然想起那天在食堂的對話，不禁又笑了起來，不過圖書館這麽需要安靜的地方她只能趴在桌子上笑，等她笑夠了擡起頭，洛海的臉離她只有一指的距離，她甚至能看清他很長的睫毛，能聞到他身上如清風般幹淨的味道。。。。。。
像是一股暖流由全身蔓延到臉上，瞬間覺得臉好燙，本能性的向後躲，洛海卻一把環住她的腰将她拉了過來，這下子兩人貼的更近，她瞪着眼睛愣住，像是被他身上的魔力吸引，短暫對視後，他先放了手，“你剛才差點掉下去”
此刻，暮然能感覺到自己的臉已經鋪滿紅暈，她是那種天生很白的女生，所以臉紅的時候比別人都要明顯，慌忙拿過洛海的卷子，借故給他解題來緩解尴尬。
五分鐘後，暮然的演算紙上寫滿了解題步驟，洛海全程都盯着她看，“秦暮然，你的腦袋是什麽做的？我故意找了一個這麽難的題你都。。。。。。”
“故意？你就用這麽簡單的題來檢驗我的智商？”暮然把“簡單”這兩個字說的明顯。
洛海一把搶過暮然手上的卷子，“對呀，就是想看看你和沈逸凡誰更聰明？差不多，算你們打個平手”
“這樣的題還難不倒我”
“不過。。。。。。聽說智商高的人情商都很低”
“什麽邏輯？”，暮然不屑的看他一眼，“我的情商也很高的”
洛海把卷子往書包裏一塞，背在身上，“既然你情商這麽高怎麽沒有發現我喜歡你”，說完伸手把暮然的頭繩扯了下來，“你還是這樣比較好看”
她只覺腦子“嗡”的一下，還未消退的紅暈再次鋪滿雙頰，可是洛海已經背着書包離開，她懷疑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他剛剛說的是喜歡她嗎？摸了摸散下來的頭發，心裏一陣郁悶，“幹嘛扯掉我的頭繩，散着頭發一點都不舒服”
她拿起筆盡量平複心情去寫英文單詞，可是手卻抖得厲害，外面天色已經見黑，圖書館也沒有幾個人了，她看了看牆上的鐘，已經五點半，“算了，還是去吃飯吧，順便回寝室紮頭發”，起身拿起寝室的鑰匙下了樓。
周末的食堂總是很冷清，很多同學都選擇這一天和好朋友去外面改善夥食，梓格放學的時候也叫她一起吃飯，可是暮然又不太想打擾她和遇淩就以要看書為理由拒絕了，其實暮然挺喜歡這樣的，人少就意味着不用排隊，她也能安安靜靜的吃飯了。
等從食堂出來，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她準備回寝室取一本書再去圖書館，走到寝室樓下的時候看到一個等人的身影，走近一看是洛海，想起剛才他在圖書館說的話，她本能的轉身。。。。。。
“還是不要回寝室了”，想到這暮然幹脆小跑起來，身後洛海叫她的聲音越來越近，這回她想躲也躲不了了。。。。。。
“為什麽要跑？我又不會吃了你！”
洛海有些納悶，為什麽她每次見到她都本能的想躲，他自以為自己長得還可以，衣服也穿的幹淨，而且他的學習雖沒有她那麽好，但也是班級前十名，可是她怎麽就那麽怕他，或者是有些小小的讨厭，他真的是想不通。
暮然還是站在離他有點遠的位置，她發現只要靠近洛海她的臉就不自覺的發燙，可是他卻走過來，很近的，拉起她的手就往前走。
“洛海，你幹嘛？我還有事呢”
“別說話，帶你去一個地方”
就這樣，她被洛海拉到了學校的後花園，這裏是很多校園情侶約會的地方，不過今天是周日，他們都出校園玩去了，沒有人的後花園顯得有些冷清。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的站着，誰也不開口。
暮然雙手抱着肩膀，由于食堂，寝室還有圖書館之間的距離都很近，她的外套就放在了圖書館沒有穿出來，感覺有些發抖的時候身上披了一件衣服，洛海的個子要高出她很多，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很大，她本能的想要扯掉外套，可是洛海的手忽然用力的放在她的肩膀上，“暮然”，這是洛海第一次這樣叫她，“做我女朋友吧”
那一刻，她突然有了直面洛海的勇氣，擡起頭看着面前的這個男孩，和自己一樣的十六歲，臉上還有些稚嫩，可是他說話的語氣又是那樣的堅定，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成為誰的女朋友，其實很多事情也不用多想，該發生的總會發生。
“對不起，在上大學之前我還不打算談戀愛”
“你喜歡沈逸凡對嗎？”
這句話真是把她驚到了，趕忙解釋，“我，我和他就是同學，我沒有喜歡他”
洛海步步逼近，“那我呢？”
“不，不喜歡”，她本能的往後退。。。。。
“你确定？”
這個人真是奇怪，說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怎麽還一副她欺騙他的樣子，“為什麽不确定？不喜歡，我不喜歡你，這次聽清楚了嗎？！”
洛海的吻沒有防備的落下，她在大腦空白的那一刻就只望見了那一晚的夜空，月亮很大，星星有多，她的心狂跳個不停，想要掙脫的雙手被洛海握在手心的那一刻她像找到了歸宿一般，之前那種心裏癢癢的感覺瞬間爬滿全身，當有一絲理智恢複的瞬間她還是推開了他。。。。。。
洛海回味着剛才的初吻是什麽感覺的時候被她逃掉了，他沒想到她的唇是那樣冰涼的，可又分外柔軟，他望着她遠去的身影，“你跑不掉的，這輩子你都是我的”
☆、怎麽就動心了
? 我想起那一年課堂上你手上的鉛筆，看起來只削過一次的樣子。
周一上課的時候暮然有些心不在焉，沈逸凡好像察覺到了什麽，課間休息，沈逸凡用手指輕輕點了點趴在桌上的暮然，“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她擡起頭看着沈逸凡一臉關心的樣子，勉強笑了笑，“沒事，可能最近沒有休息好，快期末考了啊”，暮然故意轉移話題。
“嗯，你打算學文還是學理啊？”
“不是要高二才分文理班嘛，還有半個學期可以考慮”，暮然已經完全清醒了，擡頭看黑板一角的課程表，每天值日生都會把課程表寫在黑板上，這樣方便大家準備課本。
“下節課是體活課啊，你不去打籃球嗎？”
沈逸凡雖然學習很好，但是他也喜歡參加課外活動，尤其是籃球打得很棒，每周的體活課都要去籃球場的。
“嗯。。。。。。，你要是不舒服我幫你跟“老馬”請假吧”
暮然沖他笑笑，“真的沒事，你看我現在不是挺好的”
也許沈逸凡看她的氣色并沒有什麽不妥，于是小聲的問了句，“一會咱們班和五班打比賽，你要不要去看？”
五班，那不就是洛海的班級，“呃。。。。。。，我不太想去，我要是再不學習就肯定超不過你了”
“去吧，你還沒看過我打球”
沈逸凡的眼神裏充滿期待，但好像又不想多流露什麽被她發現，與她四目相對的瞬間又低下頭去。
“好，我一會兒去問問梓格”
其實暮然不用問就知道梓格一定會去的，遇淩和洛海都是他們班籃球隊的主力，只是暮然還真的一次都沒有去看過籃球賽。
梓格興奮的拉着她走，快出教室的時候暮然看見沈逸凡早已經換好了一套籃球服。
他高高瘦瘦的樣子，籃球服穿在他身上顯得有些寬松，暮然一眼就看到他背後的數字：11
她本能的聯想到自己的生日，又覺得好笑，“秦暮然，你想太多了。。。。。。”
到球場的時候暮然才發現有好多女生已經站在那了，梓格跑過去給遇淩送了一瓶水，也不知道他在梓格耳邊說了一句什麽她笑得前仰後合，簡直就是一個花癡！
這時，洛海的身邊出現了一個女孩，好像很漂亮的樣子，她伸手給洛海擦汗，舉止親密的就像是一對夫妻，那個女孩，她從來都沒有見過，心裏頓時湧出一陣失落。。。。。。
環顧四周發現袁澈也在，暮然就走到她身邊，可是她并沒發現暮然，眼睛一直盯着一個人看，暮然順着她的目光望去，是沈逸凡。。。。。。
難道袁澈喜歡沈逸凡嗎？她小聲的向梓格求證自己的猜想，可是梓格鄙視的看她一眼，“你才知道啊，我早就看出來了，不過袁澈叫我保密，你可不要跟別人說”
暮然看着袁澈笑笑，弄得她莫名其妙，“暮然，你怎麽會來看籃球賽？”，她剛想回答是沈逸凡叫她來的，可是想起剛才梓格說的話，立刻改了口，“啊，是梓格非要拉着我來”
這時比賽的哨子吹響了，梓格招呼她快點專心看球。
沈逸凡的球技的确很棒，與洛海不相上下，幾乎投籃的都是他們兩個人，暮然的耳朵已經被梓格和袁澈的叫聲震得嗡嗡響，大概來這裏的女生都是來看人而不是看球的。
中場休息的時候沈逸凡坐在凳子上，不停用毛巾擦着汗，袁澈跑去為他買了一瓶冰水，“沈逸凡，這個給你”
他說了聲謝謝然後伸手接過，袁澈則小鳥依人的站在旁邊笑着不說話。
暮然不懂籃球，連誰和誰是一隊的都分不清，洛海穿着藍色的球衣，又高又瘦，不時和隊友嬉笑着，暮然很容易就在那麽多人中看到了他。
只是她很久以後才明白，人的分辨能力最強的時候就是尋找自己喜歡的人。
剛好洛海也正往她這邊看過來，沖她揮了揮手，她看見他手腕處帶着她的頭繩，是昨天被他扯掉的那根，沒來由的心慌，再也不敢往球場上再看一眼。
“還是別看了，也許就不該來”
轉身想走，不知是誰的胳膊伸出來攔住了她，擡頭一看，是洛海！
“來看我打球也不過去跟我打聲招呼啊？”
“為什麽要跟你打招呼啊？我又不是來看你的”
暮然說這話的時候用餘光望了一眼剛才那個女孩，她也正朝這邊看。
“那你來看誰？說出他的名字我就讓你走”
“是我叫她來的，她今天不太舒服，我叫她出來透透氣”，說這話的是沈逸凡，所有人包括暮然都望向他，“怎麽，非得要看誰嗎？這是打籃球又不是打人”
大家都被沈逸凡的話逗笑了，洛海感到很尴尬，拉起暮然的手就往外走，遇淩喊住他“喂，下半場馬上就開始了，你要去哪啊？
“洛海，你放手，那麽多人看着呢”，暮然用力掙脫，可是他的力氣大得驚人，也是，一個女生怎麽可能指望在力量上去贏一個男生。
“那又怎麽樣？！”，洛海沒回頭，繼續往前走。
“洛海，你到底想幹嘛”，暮然揉了揉手腕處被洛海抓起的紅印。
他沒有說話，就一直盯着暮然看，臉上的怒氣一點點消退的時候終于開了口，“你果然是喜歡沈逸凡的”
暮然剛想解釋，他的聲音又想起，“我到底哪裏不如他！”
“我不喜歡她，要我說幾次？再說你不是有女朋友，幹嘛纏着我不放！”
洛海感覺到了她話裏的醋意，心裏突然有了底，伸手捏了一下暮然的臉蛋，“女朋友？我女朋友不是你嗎？”
“我都看見了，就是給你擦汗的那個。。。。。。”
洛海這才知道她說的是誰，“啊，莫念啊，她是我妹，我媽的幹女兒，她怎麽可能是我女朋友”
說完低下頭把臉貼近暮然，“你吃醋了？”
暮然抿着嘴，白皙的臉上又泛起微紅，“沒有。。。。。。”
“乖，回教室學習去”
“為什麽？我還要回去看球呢”
“不準去，以後只有我叫你看的時候才可以去，沈逸凡說也不行”
“你怎麽那麽幼稚？”，這大概是暮然對他現在最深的印象。
“我想讓你只看我一個人”
對于洛海的霸道條款暮然卻感到沒來由的歡喜，他回到體育館接着打球，而她，就真的回去學習了，其實她也突然不想看球了。。。。。。
本來她就決定回去了。。。。。。。
好吧，洛海的話也起到了那麽一點點作用。。。。。。
元旦放假回家的公交上，暮然向梓格坦白自己和洛海的事，誰知梓格一點都沒有驚訝，只是嘴角勾起一陣壞笑，“預料中的事”
暮然覺得梓格有什麽事情瞞着她，突然想起她和洛海的第一次遇見，“你早就知道洛海喜歡我的事？”
梓格終于肯承認她和遇淩充當了紅娘的角色，她故意生日的時候帶上洛海給暮然認識，她故意給洛海制造單獨和暮然相處的機會，還有暮然的很多習慣與喜好都是她告訴的，“暮然，請相信我的眼光，你們很配，洛海一定會是陪你走到最後的那個人”
“是嗎？”，她問這話的時候沒有一絲底氣。
“當然”，梓格倒是回答得堅定，“洛海已經打聽你很久了，我也幫你仔細了解過了，他很喜歡你，不然我也不會和遇淩這麽幫他”
暮然笑笑沒說話，她不懂什麽是愛情，既然遇見了，心動了，就想嘗試下愛一個人到底是怎樣的，也許足夠幸運的話，她會找到一輩子的愛人也說不定。
梓格拉起暮然的手，“重點是我們要為彼此保密”
暮然和她相視一笑，從小到大她們之間的秘密太多了，不在乎多這一個。
窗外下起了小雪，北方的城市冬天總是來得很早，雖然現在還不是很冷，有時候雪下到半空中就融化成了雨水，可是那一天暮然真切的看到了雪花下落的樣子。
她的愛情在十六歲的年紀裏開了花，只是很多年後的結局是她怎麽都沒有料到的，很多人在遺憾的時候都會習慣說一句，“早知道。。。。。。就好了”，可是就算早知道，就算回過頭發現自己愛錯了人那又怎樣，時間無法倒流，愛錯了，也是愛過的不是嗎？
周一的食堂，沈逸凡突然撤出了他們中午吃飯的隊伍，暮然東望西望也沒看到他，“沈逸凡今天怎麽沒來吃飯？下課的時候我明明看到他走出教室了”
“可能他是不想打擾我們兩個”，洛海邊說邊把盤子裏的芹菜往出挑。
“你跟他說了什麽？”
雖然暮然不介意讓沈逸凡知道她和洛海的事，可是如果是洛海人為的不讓沈逸凡和他倆一起吃飯的話，她會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我就說我們在一起了”
。。。。。。
“哦，把你的芹菜給我吧，我愛吃”
她很快就代替了沈逸凡的角色。
“聽說你們班“老馬”昨天對燈發誓的時候燈滅了”，洛海吃了一大口飯，一副等着看熱鬧的心态。
“你怎麽知道的？”
“全學年都知道了，估計今晚之前全校就知道了”
“啊，就是班會的時候他給我們上政治課，情緒有點小激動，說我們整天就知道玩，心思根本不在學習上，然後就對着燈泡發了個誓，說他不相信哪個同學不努力就能學習好，結果燈就滅了”
洛海一陣狂笑，“你們“老馬”怎麽這麽逗”
說實話，暮然那天和沈逸凡也是笑得不行了，連“老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