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裏醒來面對的黑暗與孤獨壓得她喘不過氣。。。。。。

“我身材好嘛!”,她故意說得輕松,事實上她的身材确實很好,四肢纖細,雖說屁股不是很翹吧,但是胸的部分還是很樂觀的,穿上比基尼,絕對是可以讓男人血脈噴張的那一型。

可是他卻沒理會她說的話,在那翻他的行李箱,拿出來兩個盒子,“給梓格的新婚禮物,之前她發郵件給我說要結婚的事了,這個給你,然然,生日快樂”

是一塊手表,看了一眼牌子,是她以前一直想買卻買不起的。

“你怎麽知道我喜歡這個?”

“我來幫你戴”,安燦把手表拿過去戴在她手上

“是不是很貴?”

“還好”。

正欣喜的時候她發現安燦盯着手表一直看,“怎麽了?該不是後悔送我了吧?”,開着玩笑的她察覺安燦的臉色很難看。

他拉過她的手臂,“這是怎麽回事?”

暮然這才明白他的意思,慌忙遮掩手臂上那塊觸目驚心的傷疤,“沒事,不小心磕破的”

他抓着她手的力度加重,“不小心?磕到哪裏會留下這麽深的疤?!”

一直以來安燦都是最了解暮然的人,比梓格還要了解,他總能一語擊中她心中的想法,在他面前她不能有一句謊話,否則一定會被他揭穿。

可是,關于這個傷疤暮然真的不想說,所以她還是少有的在安燦面前撒了謊,“真的沒事”,她刻意扭轉話題,“晚上想吃什麽?”

“在家裏吃吧,我來做”,安燦說得輕描淡寫,完全不理會一旁目瞪口呆的暮然,什麽時候學會的做飯,在國外這幾年他都幹了什麽啊!

“好”,她順了他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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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燦把疊的很平整的衣服從行李箱拿出來,很自然的挂在暮然的衣櫃裏,這一下就把她弄懵了,“安燦,你。。。。。。”

他轉過頭很認真的對她說:“我要住在這”

他家不是北京本地的嗎?

盡管暮然很疑惑,但還是沒有反對,“走吧,去買菜,回來再收拾”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安燦望着臉色還有些潮紅的暮然說。

“這點酒,還灌不倒我,走吧”

她換下身上的伴娘服,整齊的挂在衣櫃裏,最後看了一眼,然後長出一口氣,關上了衣櫃的門。

可能是周末的原因吧,超市人很多,安燦熟練的挑選食物,把暮然弄得像個小跟班一樣。

“我去那邊看看”

說完她就去了賣酸奶的櫃臺,冰櫃裏的冷氣很涼,暮然很喜歡在這些櫃子前走,比空調裏的冷風舒服很多,突然她停下腳步,洛海和莫念就站在她不遠的地方,他們現在已經很像一對情侶了。。。。。。

洛海推着購物車,任憑莫念在那挑選,而他安靜的等在那裏,時不時的會提出點建議,大概類似于“買這個吧,你喜歡吃”

她非常肯定自己腦補的這些畫面。

盡管她假裝鎮靜,盡管她覺得自己有能力去承受這一天的到來,可是看到他們如此親密地出現在眼前還是不能假裝平靜,該怎麽形容?心如刀絞?好像還達不到。。。。。。

她深深的吸一口氣,那冰涼的空氣進入身體,再不是從前那般舒适,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

“秦暮然你怎麽來了,一個人就別做飯了在外面吃點不是很好嗎?”

這麽多年暮然已經習慣了莫念對自己這樣講話,尖酸刻薄已是最平常的語氣,她無法想象莫念有多恨自己,但她知道莫念愛洛海,愛到她已經準備好一輩子都為這份愛以死相拼,暮然敵不過她,是的,她更勇敢。

“我們走吧”,洛海拉走莫念,他甚至都沒有看暮然,冰冷的眸子讓她感到陌生。。。。。。

她識趣的轉過身,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是安燦。。。。。。

他可能一直站在她身後目睹了剛才的一切,有些尴尬地看着她不說話,她多不希望那眼神中有一絲憐憫,是的,她不需要誰去可憐,發自內心。

買完東西從超市出來,卻又在門口看到洛海,那熟悉的、等人的身影,暮然以為他在等莫念,可是他徑直朝她走來,“安燦,好久不見,什麽時候回來的?”

原來是過來和安燦打招呼。。。。。。

“今天”

“是回來參加梓格婚禮嗎?我今天在酒店好像沒有看見你”

“不是”

“呃”,安燦簡短的回答讓洛海感到有些尴尬,“我想和暮然談談,你先回去吧”,

安燦接過暮然手裏的購物袋,走過洛海身邊的時候扔下一句話,“她還沒有吃晚飯,如果你們的談話時間很長麻煩你別讓她空着肚子等”

然後轉過頭對暮然說:“我先回去了,你記得吃飯,早點回來,我在家等你”。

這是安燦回國後說的最長的一句話。

暮然認識安燦的時候是大一,那時候她已經是洛海的女朋女了,介紹他們彼此認識,雖然暮她和安燦是無話不談的朋友,可是這兩個男人之間一直保持初見的客氣,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不過她聽到這話的那一刻還是覺得很溫暖,莫名的感動了一下。

“走吧,我帶你去吃飯”,洛海過來拉暮然,她本能的向後退

“呵呵,他們之間還能有這樣親昵的動作真是一種諷刺”,暮然不禁嘲笑自己。

☆、她說,我不愛你了

? 先離開的人,未必就是做錯了事。

沒想到會去那兒,大學的時候她和洛海常來,小店就在學校的旁邊,老板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人,幾年前妻子生病去世了,他一個人開這家小店來維持生計,撫養他唯一的女兒。

那是一個特別懂事的小姑娘,暮然很喜歡她,只是畢業後就再沒有來了,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可是那些不變的一直都沒有變,招牌在那,小女孩兒的微笑在那,突然有些恍惚,洛海已不在她身邊了不是嗎。。。。。。

“想吃什麽随便點吧”,洛海邊說邊找位置坐下,還是他們以前經常坐的位子,暮然突然覺得身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心糾結着疼。。。。。。

那是大一剛開學的時候,暮然還沒有吃習慣學校食堂的飯,洛海就問寝室其他同學哪家飯館的菜好吃,然後在聽到電話那頭她說不想吃飯的時候就去外面買回來給她送去,那時候寝室其他的女孩子都羨慕的不得了。

有一年冬天,洛海在寝室樓下等了半個多小時為了給她送一份她愛吃的面,暮然心疼的問他為什麽等那麽久,洛海凍得直跺腳,“記錯你下課的時間了”

她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那天下了冬天的第一場雪,她踮起腳在洛海的臉上吻了一下,他把她擁入懷裏,那一刻她有一種地老天荒的錯覺,那時的她真的覺得他們會在一起一輩子,時間只會讓他們更相愛,可是。。。。。。

“沒事,你點吧,我不餓”,是真的不知道吃什麽,這大概是她第一次來這裏沒有胃口。

洛海拿着菜單看,點了幾個暮然愛吃的菜,他還記得。。。。。。

“找我有什麽事?”

他們之間已經太久沒有這樣了,他就坐在對面,觸手可及,可是現在,她能看到他好看的手卻不能牽到,也再不能感受來自手心的溫暖了。

“今天你生日”,洛海擡起頭,他終于肯看自己,目光對視的那一瞬間,暮然慌忙低下頭,她已經沒有勇氣去迎接他的目光。

“吃飯吧,有什麽話我們吃完再說”,洛海把筷子遞到暮然的手裏,她去接的瞬間碰到了他的指尖,像是一股電流傳過來,她的手本能的往回一縮,筷子掉到了桌子上,慌忙又從筷籠裏拿了一雙。。。。。。

洛海擡頭看了她一眼,把掉到桌子上的筷子撿起來用紙巾擦幹淨放到了自己的碗邊,“這麽輕的碰到我都讓你讨厭嗎?!”

洛海輕輕的質問,他的無名指上還帶着屬于他們的第一枚戒指,看樣子褪色很嚴重了,上學時也買不起什麽鑽戒,只好買了一對白金的,送給暮然的那天,洛海堅定的對她說:“等我們結婚的時候我會給你買一枚大的鑽戒,這個就當是演習了”

沒有人察覺暮然一直把左手放在桌子下面,無名指的戒痕清晰的如同一道傷疤,口袋裏放着的是剛剛被摘掉的戒指,還帶着她手指的餘溫。。。。。。

窗外已看不到黃昏的影子,夜晚來的悄無聲息。

兩旁的路燈依稀亮了起來,她的目光停留在馬路對面的那一盞,沒有什麽不同,只是洛海在那下面吻過她。

在他身上,她看到與愛情初見時的影子,她在知道了那件事後一下子變得很信命,也開始明白一切事情來得都不會沒有意義,就像他們的遇見,他們的分離。。。。。。

那頓飯暮然吃的了無滋味,事實上洛海也一樣,他看着眼前這個女孩,她的頭發在他們分開的這幾年長得很快,她輕輕地把頭發別在耳後,像以前一樣吃飯的時候把頭發簡單紮起 ,她總是習慣把頭繩套在手腕上,然後調皮的跟他說:“這樣不容易弄丢”

就是這樣不經意的動作,洛海還是看得出神,他至今還愛着她,而她卻不為他所有,三年前,她提出了分手,給絲毫沒有準備的他當頭一棒,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發瘋了一樣去找,可是連梓格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裏,洛海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從十六歲他和暮然在一起,就從沒有打算有一天會和她分開,他已經習慣了生活中被她的吵鬧與歡笑填滿,這是他自願的,是的,暮然怎樣他都愛,只是現在她不要自己,那他的疼惜該怎麽遞到她手心裏。。。。。。

吃完飯洛海起身付賬,老板怎麽也不肯收錢,說很久都沒有看見他們了,這頓飯他請,再說今天她過生日”

“你怎麽知道?”洛海搶先暮然問道。

“你們以前每年都來我這過,這兩年沒來。。。。。。能在一起就好好的,沒什麽比這更重要”,大概他也察覺到他們之間已不似從前,最後洛海拗不過他只好作罷,那頓飯他們第一次被免單了。

十月末的傍晚,天氣已有些微涼,暮然感到有些寒顫的時候身後披上了一件風衣,洛海很高,他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已經到了膝蓋下面,整個人顯得有些笨拙,這樣的情景在以前最平常不過,只是現在它成為颠倒回憶與現實的工具。

“洛海。。。洛海。。。”,暮然在心裏念到,名字依然好聽,只是從心裏喚出的那一瞬間已不能轉化為嘴邊甜蜜的碎碎念,時間、青春、愛情,任何一樣消失都會讓一個人變了模樣,她和他已經再回不去了。

剛想開口要走的暮然被洛海塞進車裏,嶄新的奧迪發着金屬的光澤。

“放我走!”

暮然把手放在車門把手上準備随時下車,她知道自己在做無用功,車門早已被洛海鎖上了。

“既然分手了就分得徹底一些,把你的東西都拿回去!”,洛海剛要啓動引擎,轉頭看見暮然望向前方的一張冷漠的臉,他的心裏一陣寒風刮過。

“她到底是不愛了。。。。。。”

“不用了,你扔了吧”,她故意說得輕松,努力的壓制着身體的顫抖。

洛海勾起嘴角,眼神冷的可怕:“要扔也由你來扔!”

恍惚中,暮然看見洛海給她系安全帶,想要自己動手卻發現身子早已僵硬得不能動彈。

洛海剛才的話像是将她推入了深淵,物品上的再無瓜葛也意味着他們的愛情随着這些身外之物死去了,沒有眼淚,不知道淚水是早已在媽媽和沈逸凡死去的時候流幹還是她已經預料到今天的結局。

他開得飛快,原以為她會害怕,會叫他開慢點,可是她就那樣安靜的看着前方,冰冷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一路上暮然沒有和他說一句話,洛海心裏的憤怒不斷堆積,他始終不肯相信暮然會不愛他,就算她提出分手如何,就算她現在對他冷淡的如同一個陌生人又如何,他的心裏一直執念于他們依然相愛。

他沒有搬家,還是住在畢業前租的房子裏。

看着洛海的房間和她三年前走的時候并無變化,書桌上放着的依然是她的照片,那是十六歲的暮然,青春朝氣的臉,和現在的輪廓并無變化,只是她知道照片裏的那個人和現在的自己完全不同了。

她站在房門口,沒有要進去的意思,“你收拾吧,一會我帶走”

洛海聽到她的這句話心裏的憤怒終于達到了燃點,他一把拉過她,關上門,将她狠狠的揉進懷裏,她用力的掙紮,可是擁抱變成了親吻,他發狂一樣的吻着她。

忽然她感到嘴唇一陣刺痛,他在咬她,只是用力的一下就讓她感覺到唇邊有鹹腥蔓延。

此刻,洛海在她最近的地方,彼此的呼吸纏繞,他身上清冽的氣息依舊,可能是他太過清瘦,她能感受到他身體的輪廓,她的雙手依然保持抗拒洛海的姿勢,只是已再使不出力氣。

許久,洛海輕輕的放開她,她的嘴唇被他咬得發紅,他突然有些心疼,“我好想你”。

這四個字,像是用盡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氣。。。。。。

她一把推開他,伸手去撿掉在地上的包轉身要走,這樣的舉動終于激怒了他,他一把将她抱起,扔在床上,黑暗中,他壓在她的身上,比剛才更用力的吸允她的雙唇,狠狠的将她的衣服撕開,她白皙的雙肩□□,好看的鎖骨因急促的呼吸而起伏。

他瘋了一樣用唇霸占她的每一寸肌膚,三年的思念,一千多天的痛苦都在此刻宣洩,她的第一次在大一那年就給了他,那時候兩個人心裏全都是對彼此的愛,他無比小心的吻着她,和今天的瘋狂完全不同。。。。。。

暮然感到脖頸一陣陣的刺痛,手指更加發狠的抓着他的後背。。。。。。洛海知道自己只是想要發洩心中的憤怒,而不是真的想要她,終于,他停了下來,将褪下的衣服重新穿回暮然的身上,然後躺在床上大口的喘息。

他點燃了一只煙,盡管他已經戒煙好久了。

半支煙的時間,他終于打破沉默,“什麽時候回來的?”

“一個月前”,暮然努力的系着衣服扣子,手指因發抖而變得笨拙。

“你不覺得需要給我一個解釋嗎?”

經過這幾年的時間暮然以為自己可以忘了他了,也可以不愛他了,可是當洛海的“我好想你”這四個字刺進耳膜的時候,她花費了很多時間和勇氣想要忘記的曾經全部卷土重來,清晰如昨。

“秦暮然,你猜我這幾年有多恨你!你要結束可以,起碼給我個理由,到底是因為什麽你要這樣懲罰我!”

懲罰?她又不是古代的王侯将相,可以放肆地對做錯事的人給予刑罰,如果真的是那樣他和莫念早已被拉出去斬了千遍萬遍!何來他的今天纏着她非要個公道!

“我不愛你了”,她依然冷淡的話語,心如死灰前的零星火焰在試圖掙紮,這些話說出口的時候就好像舊傷複發,不致命卻更痛。

他手上的半支煙升騰着煙霧,可是他卻一動不動。

不愛。。。。。。

她說:“我不愛你了”

“理由!”

他想知道在這份愛情裏他是怎麽死的,還如此狼狽!

暮然已經系好了上衣的紐扣,剛要起身又被他一把推回床上。

“說完放你走!”

他知道這是強迫,但是他沒有別的辦法。。。。。。

“你和莫念,你們很适合”

到底還是扯上了莫念,不過這個理由也好,起碼他能解釋清楚。

“莫念是我媽的幹女兒,這個解釋我已經說了無數次了”

“幹女兒?!”,暮然的嘴角泛起一陣冷笑,“你會和你的妹妹上床嗎?!”

洛海渾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一般,他想起和莫念之間唯一的一次,那晚和朋友喝了點酒,回到家的時候莫念就在他房間等他,身上只裹着浴巾。。。。。。他以為就那一次暮然不會知道,也在事後向莫念坦白自己是一時醉酒,所以。。。。。。。

“你溫暖我,也溫暖莫念,那我和她有什麽分別?!”

暮然哽咽着,過往依稀浮現,那些藏在角落的美好的、不堪的回憶被抖落一地,灰塵散去之後,她只看見遍體鱗傷的自己,這份愛情如果不結束那麽最後被置于死地的一定是她!

“那次是我喝醉了”,洛海想去拉她的手,想讓她相信自己一次,可是預料中的暮然躲開了。

“解釋?我給了你這麽多年的時間,你有一次正面面對過莫念的事情嗎?你以為我不問就是不知道、不計較,那你還是太擡舉我的天真了”

“我承認我很自私,一直以來都沒有處理好和莫念的關系,我和她認識十多年了,一直都把她當親人,我們家和她家都很嬌慣她,所以她在性格方面是強勢了一點,我真的不愛她,我愛的是你!我帶你走好不好?離開北京,這幾年我一直在管我爸的公司,也有不少積蓄,你要你願意我們可以去任何地方,再也不回來了好不好?”

冷笑依然在她嘴角蔓延,帶她走?那也要問她願不願意!

“你說你愛我,那莫念欺負我的時候你在哪裏?我媽去世的時候你又在哪裏?”

“你媽去世了?什麽時候的事?”,洛海的神經緊繃,今天從暮然口中說出的事情都已超出了他的記憶範圍之外。

她從床上下來站起身,眼神黯淡的猶如外面漆黑的夜。

“出事後我第一時間去找你,可是我在你家看到了什麽,莫念躺在你懷裏,穿着你的襯衫,那一刻我恍然覺醒,我該跟你分手,該給你遲到的成全,我選擇逃避是不想親眼見證莫念和你光明正大走在一起,逃去雲南的生活以及我以後的生活你都無權知曉,洛海,從現在開始,你忘記一個叫秦暮然的人,就當她死了!”

那個自稱“死了”的人轉身離去,直到關門聲“咣”的一聲響起,洛海如聽到旱天雷一般驚恐的擡起頭,她的聲音在耳邊萦繞不絕,字字刺耳!他以為她不在乎,他以為他解釋的夠清楚,他以為這麽多年的感情可以換來信任,一切都敗給了“他以為。。。。。。”

暮然奪門而出的那一刻,淚水濕滿衣襟,她突然很想念十六歲以前的自己,那個沒有遇見洛海的,單純的、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雖然有很多不如意,她卻從未忘記微笑面對。

可是他來了,她就不顧一切跟他走了,愛了,分了。。。。。。再相見,他們之間仿佛隔着好幾個光年,雖觸手可得,卻沒有了伸出雙手的勇氣。

☆、寧願時間放過我的眼

? 在她心裏,所有關于他的一切早已化成了一座墓碑,昔日的愛葬在裏面,永不開啓。

恍惚的上了一輛出租車,司機師傅問了好幾遍去哪暮然都沒有聽見。

也許他看出了她情緒不對,趕緊好言相勸:“姑娘,沒有什麽事是過不去的”

“我不會自殺的”,她說的直截了當,司機師傅立刻噤了聲。

回到家裏已經十點多了,她一個人在樓下坐了好久才敢上去,她怕安燦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

她就這樣一個人在樓下坐了一個多小時,意料中的感冒了,坐電梯的時候開始咳了起來,打開門發現燈關着。

“安燦?”,暮然小聲的叫他,沒有回音,換了鞋走進屋裏,看到陽臺有亮光,暮然有些疑惑的走過去,是安燦,他趴在陽臺上抽煙。

“回來了?”,安燦轉過身來。

“嗯”,暮然把客廳的燈打開。

“你吃了嗎?”,安燦問她

“吃了。。。。。。”

“吃飽了嗎?”

安燦果然能一下找到暮然的軟肋,她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肚子“沒有”

走進廚房的時候她發現在超市買的菜都放在餐桌上,沒有動過的跡象,“安燦,這。。。。。。?”

安燦把煙掐滅丢在煙灰缸裏,從陽臺走出來,“等着,給你煮面”。

她的心,突然被什麽暖了一下。。。。。。

真正的朋友就算是分別很久,再見面也會像昨天剛見過一樣,沒有努力找話題的尴尬,一切都那麽順其自然,只是,暮然很想問安燦,這幾年的時間裏,他,過得好嗎?

兩個人吃完面,暮然起身刷碗,安燦走到她身後,靠的很近,想要伸手去抱她的沖動一直克制着。。。。。。

“安燦,喝點酒吧,上次梓格和遇淩來的時候拿了一瓶紅酒給我”

暮然說完從廚房的櫃子裏拿出了一瓶包裝精致的紅酒,熟練的打開,安燦看着心裏很不是滋味,看來他離開的這幾年暮然過得不好,非常不好,她以前,一滴酒都不碰的。。。。。。

他給她煮面的時候發現冰箱裏除了面條和方便面什麽都沒有,那一刻,他覺得胸口像是被什麽東西壓着,很難受,眼前一陣酸氣彌漫,抓着冰箱門的手因為太用力而泛白。。。。。。

“我不該走的,我不走,就一定不會讓你過現在這樣的生活”,他有些恨自己。。。。。。

“白天的酒醒了?”

她踮起的腳尖停在半空中,拿着酒瓶的手松開又握住。。。。。。半響後,她說:“沒事”

氣絲游離。。。。。。可能她覺得,有事和沒事,真的沒什麽分別。

她找來兩個杯子倒上酒,遞給安燦一杯,兩人來到陽臺,那有個榻榻米,她很喜歡周末放假的時候坐在那曬太陽。

“什麽時候學會的喝酒?”,其實安燦是想問她“你不是對酒精過敏嗎”,他也不記得以前聽誰這麽說過。

“你呢,什麽時候學會的抽煙?”

兩人都沒回答對方的問題,取而代之的是苦澀的笑,成長的代價有時候是逼着讓你學會一樣東西,然後某一天你發現自己戒不掉了。

“為什麽回來了?”,暮然喝了一大口紅酒,苦澀後的甘甜。

“這個問題在機場我已經回答過你了”

“你當初走的時候為什麽那麽突然,梓格還哭了好久,我們誰也沒有想到你會回來”

“你和洛海。。。。。。怎麽回事?”

“分手了,畢業的時候就分了”

也許這個事實已經不是第一次從她口中說出,暮然顯得很輕松。

“然後就在雲南一直支教?”

暮然苦笑了一下,“這些都是梓格告訴你的?”

“是小姨,前陣子我還沒回國的時候她給我打電話說的,她告訴我你回來了”

“嗯,我去“念生”看她了,她還是那麽漂亮,你這次回來還沒見到她吧,要不明天我們一起去看她”

“你。。。。。。”

“我不愛他了”,她知道安燦想問什麽。

其實到現在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愛着洛海,在媽媽死了、沈逸凡也死了以後她變得冷漠而淡然,回來後一切都已是滄海桑田了。。。。。。

三年了,她已經很少回憶以前的事,只是洛海的再次出現喚醒了早已麻木的她,初戀的甘甜輾轉反側回到舌尖,分手後的心痛萦繞心頭,她就像是再次醒來的植物人,那些想用沉睡去逃避的事情卷土重來,夾雜着更多的鹹腥,喉嚨微苦,她卻堅定的守着最後一絲防線。

把杯中的最後一口酒喝掉她換了一個話題,“這次回來打算呆多久?”

“不走了”

她驚詫,“你應該還沒有畢業吧?!”

“不重要”,他說。

重要的是什麽,他比誰都清楚。

暮然看見他的手伸進了煙盒裏,停頓了一下,又撤了回來。

“怎麽了?”

“不在你身旁抽”

“為什麽?”

“吸二手煙不好”

她付之一笑,“什麽時候開始的?”

“大一”

大一?

“上大學的時候我怎麽一次都沒見你抽過”

“我說了,不在你身旁抽”

她的心“咯噔”一下,臉上的表情也凝固。

因為他的這句話。

暮然拿過他身旁的煙盒,外國的香煙牌子,她不認識。

從裏面拿出來兩只煙遞給他一只,另一只含在自己嘴邊,拿起他的Zippo火機熟練的點燃,剛吸一口就被他搶過去,掐滅在煙灰缸裏。

動作很輕,卻又很強硬。

“這不是你應該碰的東西”,他的聲音很冷。

“可是我已經碰了兩年了”,她煙瘾不大,只是偶爾會吸上兩只,她總是覺得尼古丁的氣味會讓她平靜。

支教的時候她從來不去村子裏的食雜店去買煙,也從來沒有在外人面前吸過,只是偶爾有機會去鎮裏,她會一次性買回來好幾條,晚上睡不着的時候就跑到學校的後山上,抽一支,然後擡頭看天上的星星。

“戒了,不許再抽”

他把剩下的煙一齊扔進了垃圾桶,一支不剩。

可能是被那一口煙嗆到她又開始咳起來,鼻涕眼淚一大把,這幾年她感冒都只是咳嗽,很少發燒和頭痛。

“家裏感冒藥在哪?”

“不用”,她放下酒杯捂着嘴,咳嗽還是沒有停止。

“在哪?!”

暮然看見安燦已經起身準備開找,她指了指茶幾右手邊的抽屜。

他走過去蹲下身,從抽屜裏找出一盒感冒藥,又倒了杯白開水。

幾粒膠囊狀的藥丸躺在他的手心,而他的手就在她的嘴邊停住,與她的唇一毫米的距離。

“我自己來”

她伸手剛要去拿,卻覺得身體一輕,他拿着水杯的手環住了她的脖頸,把她摟在懷裏,另一只手的手指捏着藥丸送到了她的嘴邊。

這個藥她之前感冒的時候吃過一次,當時覺得太過清苦就放起來了,那之後咳嗽的再厲害也沒有動過。

可這一次,她沒有嘗到苦的味道,盡管她吃了三粒。

也許是感冒藥和紅酒一齊發揮了效力,她覺得頭昏昏沉沉,那之後的事就再也不記得。

安燦看着她熟睡的樣子,微醺的臉有些許紅暈,眉目如畫,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笑到了他心裏,也就再沒有忘記,他很想伸手過去摸一下她的頭發。

“都長到腰間了”

她的改變讓他很心疼,他就這樣一直看着,長長的睫毛下是他看不透的一雙眼睛,裏面盛滿的淚水更讓真實的她躲在湖底。

“她會愛我嗎,會想愛我嗎”,太多的不确定讓安燦一逃就是五年,走再遠也沒用,她在心裏,怎麽逃她都如影随行。

抱起她的那一瞬間他的心跳如響鼓般重錘不止,這份他一直忍着無法倒出的愛戀會在什麽時候脫口而出他也不知道,暮然嵌入他懷裏的那一刻他還是錯亂的以為她是他的了,在國外的幾年,安燦很想忘記,這樣隔着萬裏不見,聽不到她的聲音,看不到她的樣子,應該可以淡忘很多事情,可是想念如驟雨前的雲層堆疊,翻湧不止。

可是她不在身邊,卻去了他心裏最深的地方。。。。。。

本沒想過什麽時候回來的他卻接到了小姨的電話,她說看到暮然了,說暮然和洛海早就分手了,安燦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頭一震,也就是在那一刻他準備回國,也許他的愛在經過時間的間隔,在經過萬水千山的跨越,終于可以對她說出口了。

“暮然,我有時候在想是不是我來不及認識你的那幾年錯過了很多東西,你的青春,還有你的愛情。”

那是一個太長的故事,長到這一地的月光消失都不會講完,長到站在青春的末尾回望還是看不到它的開始,長到會忘了這段路偶爾走過你身旁的人的模樣,大概故事之外沒有人會想聽,也沒有人會在意哪一年、哪一天,哪個男孩悄悄地走入她的心,一停很多年。

☆、最初的遇見

? 那一年孫燕姿的歌聲在校園的每個角落播放,她聽過很多首,卻唯獨記得那句:“我遇見你,是最美麗的意外”

暮然的家在北方,從小她就對這個四季分明的地方充滿了熱愛,那時候縣城還沒有開發成現在這樣,沒有太多的高樓,城這頭可以望到城那頭。

梓格的家離暮然家很近,小時候她們倆都是在彼此的家中蹭飯長大的,梓格是暮然從小到大的玩伴,也是最好的朋友,那些個單純的時光因為有了梓格的陪伴變得不再孤單。

中考放榜的那天,梓格一路小跑到暮然家,暮然正在院子裏晾洗好的衣服,看見梓格滿頭是汗的樣子,笑了笑,“什麽事這麽急?”

梓格顧不得說話,接過秦阿姨手中的水杯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杯,用衣袖抹了一把嘴邊的水漬,“我們都可以去一中了”

暮然笑笑,這已經是她預料中的事,以前梓格學習成績不是很好,不過為了和暮然在一起,初四那年她讓爸爸給她找了個老師補課,努力了一整年終于如願的和她考進了同一所重點高中。

開學之前,媽媽給暮然整理行李,他們家雖然也住在縣城,但是屬于郊區,離一中較遠,來回的班車又少,所以暮然的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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