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逮哪兒咬哪

衛楚涵真的走不了了。

曲老板拽着他的手跟他大吐苦水,好像終于遇到了一個知音,恨不得把自己塞了兩年的委屈悲憤都傾吐出來。

肉肉玩的太晚太亢奮,睡覺也不挑地方了,撅着屁股大腦袋頂在毛毛腿上,趴成個小肉球,睡的特別香甜。

路總裁把玩着衛楚涵另一只手,在跟謝老板聊這兩年奢侈品和收藏圈的事兒,動辄幾十萬上百萬的數字從這倆人嘴裏蹦出來,聽的衛楚涵肝顫。

裘振正在研究肉肉的尿不濕,總想拉開小家夥的褲子往裏看,每次都被毛特助阻止。肉肉不厭其煩,擡起大腦袋哼唧了兩聲,吭哧吭哧的往毛毛身上爬。

毛特助連忙把小家夥抱懷裏,就見肉肉拱了兩下,小牙齒隔着衣服目标準确的咬住了某個地方,不松嘴了。

毛特助大驚失色,裘振笑的花枝亂顫,都快發出豬叫聲了。

衛楚涵嘆氣,他有一種自己其實是幼兒園阿姨的感覺,滿屋子小崽子,沒有一個省心的。

這些人前都是精英的主兒,人後怎麽沒有一個正經的呢?

眼看時間到了十一點,衛楚涵從來沒有這麽晚睡過覺,忍不住打了個打呵欠。

“诶诶,我媳婦困了,你起開!”路總裁立馬抛開說的興致勃勃的謝老板,然後擡腳把曲老板踹到一旁,“走了走了,去泡個溫泉,睡覺!”

“你特麽……”曲老板被踹的差點撲街,咬牙切齒的點了點路淩風,“下次你別來了!”

路總裁斜了他一眼,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嫉妒吧?難受吧?忍着!”

曲老板冷笑,突然伸手冷不丁的在路淩風胸前擰了一把。

路總裁嗷了一聲捂住胸口,腦門子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

曲老板擰的地方正是被肉肉嘬過的地方,雖然擦了藥但是仍舊紅腫,把T恤頂了個凸點出來。一開始大家都看見了,只是沒說什麽,但是曲老板實在是看不得他這幅嘚瑟的模樣,伸手偷襲,一招必中!

“哎喲,小衛你也真是的,怎麽一點兒都不惜香憐玉啊,瞅瞅把咱老路咬的……”曲老板帶着醉意,甩着手哼哼。

衛楚涵鬧了個大紅臉,“那不是我……”

“這特麽的是小崽子咬的!”路總裁揉着胸口,那股子刺痛總算消下去了,“老曲我覺得你憋壞了啊,趕緊去找你家洗剪吹,讓他也給你咬一個,瞅你嫉妒的……哎喲這臉都酸了。”

“滾滾滾!”曲老板擡腳踢他。

路淩風潇灑的躲開,把毛毛身上的肉肉撕下來,小心放在衛楚涵懷中,又彎腰收拾了奶瓶和嬰兒車,沖着衛楚涵伸手,“來,走了,小心腳底下滑,咱倆泡溫泉去。”

毛毛揉着胸哭訴,“我再也不嘲笑老路了,真的,疼……”

那麽嬌嫩的地方被小家夥沒輕沒重的一頓啃,能不疼嗎?那些當媽的實在是太辛苦了,他疼的腦門子上都冒汗了!

裘振正在啃剛才打發服務員熱回來的小龍蝦,聽見毛毛這麽說,直接笑的咳嗽,“沒給你咬出奶來啊?”

“去你大爺的吧!”毛毛西子捧心,縮成了一團。

謝老板好心拽了曲一帆一把,“反正我搞不懂你們,你瞅瞅老路那種有個對象就沒朋友的勁兒,還有你,我都不惜的說你了。”

曲一帆用力抹了把臉,“反正我過幾天去找他,他不同意我就不回來了,不回來!”

“随便你,”謝老板穿好鞋子,“我也去休息了,以後你要是找了對象,就別聚會了,一個個的,真沒法活!”

完全沒得聊,而且還沒眼看!

獨棟小別墅就坐落在山腰上,別墅後院引了溫泉水,形成了一個露天的小池子。

路淩風趴在池子邊上,貪婪的把衛楚涵從頭到腳來回的看。

好看,真好看!

衛楚涵就是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由于很少出來曬太陽,皮膚很白,在橘黃的燈光下泛出可口的奶油色。他一直手搭在池邊,一只手搭在自己曲起來的膝蓋上,仰頭靠在池邊溫潤的石墩上,臉部輪廓被燈光灑下一層細細碎碎的金粉。

我得說點兒什麽……

路總裁咽了口口水,覺得自己的心髒在砰砰跳。

“你喜歡化妝?”衛楚涵突然問。

路總裁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他艱難的咳嗽了半天,“什麽?”

衛楚涵轉頭看他,路淩風唇角上的那個小痦子沾了水漬,一閃一閃的,特別可愛。

“他們說的……”衛楚涵有些不好意思的挪開目光,看向水池旁邊的石燈籠。

損友的作用是,既能替你兩肋插刀,又能□□兩肋一刀。

“沒有!”路總裁揪了根草葉兒在手中把玩,“別聽老裘瞎比叨叨,我一個大老爺們哪裏喜歡化妝了?我就是比他們講究點兒而已,畢竟我是做時尚的,出門總不能灰頭土臉。”他說着,往衛楚涵身邊靠了靠,“你皮膚很好,但是略幹,平時注意保濕就可以了。”

衛楚涵撩起水拍拍自己的臉。他平時很少出門,兩點一線,宅的半死,壓根不會注意這些事。

“你很好看。”路總裁發花癡。

衛楚涵仔細的看他的臉,“你也很好看。”

“那是!”路總裁開心了,“我是我們幾個朋友裏長得最好看的了,老謝漂亮吧?但是他太女氣,老裘長得太糙,毛毛一臉痞相不正經。老曲還好,但是他眼角下垂,三八眼知道吧?不精神。你看我,眉毛很濃,眼睛很大,我這可是正兒八經的桃花眼兒。鼻子也挺,臉小,尖下巴,特別上相。”

衛楚涵:……

我就是随便誇你一句,你至于的?

路淩風越說越興致高昂,“我腿還長,腰窄屁股翹,肩膀寬但是并不厚重,熱別适合當衣架子。當年要不是我家不允許,我就去做模特了,不過模特這個行業也不好混,幸好我是靠才華吃飯不是靠臉。不過當年我在國外上學的時候,不少星探來找我來着,但是我一心學業,就沒搭理他們,否則你現在就能在電視上看到我啦!”

看見也認不出來啊。

衛楚涵連忙轉移了話題,他生怕眼前這位自誇到明天早晨,“你和我父親,認識?”

路淩風把草葉丢到水上,看着它随波逐流,“不熟,怎麽?你想你父親了?”

衛楚涵搖搖頭,“沒,我只是在想……離開我和母親的父親,是什麽樣的。”

他的童年很少有父親的出現,母親就如同現在所說的喪偶式育兒一樣把他養大,然後父親回來提出離婚。母親很難過,但仍舊同意了。雖然離婚了,可是母親仍舊照顧着父親的雙親,直到他們去世。

父親變得很有錢,他也不知道他的錢怎麽來的,考上帝都的大學之後是父親最後一次來見他,給他買了房子,買了店鋪,再次見就是在父親的靈堂上了。

而且也是在那裏,衛楚涵才知道衛書容有個小兒子,有個公司,還有很多房産。他原本以為這些與自己都沒有任何關系,但是……

“衛書容是個很聰明的人,他也是做服裝生意,不過我們業務上還沒有什麽接觸,但是我朋友對他比較熟,我們私底下吃過幾次飯。”路淩風不太想談那個男人,他現在覺得衛楚涵簡直太好了,當年抛棄他的那個男人太過不負責,而且奔了大半輩子的家産拱手白送了一個女人,留下個小兒子也與家産無緣了。

那女人不敢說在商場是否比衛書容厲害,但是對這些瑣事的處理真是幹淨利索。他這些日子已經聽過不少人提起那個叫楊娜的女人了,表面上似乎不屑,但是私底下還是豎起大拇指。

這女人,聰明,狠心!

楊娜如今不到三十,白得了偌大的家業,想要再攀個高枝雖然不容易,但是找個厲害點兒的給她管公司确實綽綽有餘。回頭再找個男人一嫁,直接就進入中上層圈子,女強人典範,簡直不要太爽。

衛楚涵只是低着頭,手指撥弄着水花,看着那根草葉在水裏蕩來蕩去。

“其實你如果願意,我可以幫你找律師去奪回家産,不敢說所有,但是屬于你弟弟的那一份一定能拿回來。”路淩風心裏盤算如果打官司的勝率,覺得若是可以讓衛楚涵開心,也值得一做。

“不,我不需要,他給我的已經夠多了,是普通人一輩子都掙不來的,也夠養我和弟弟,足夠了。”衛楚涵吐出一口濁氣,擡頭看向天空。可能是因為周圍太亮,所以看不到幾顆星子,但是大大的月亮挂在天上,圓圓的像個雞蛋黃。

路淩風也學他的樣子躺下,手指卻在水底摸索,摸到了另一只手,輕輕的握在自己掌心。他感覺對方稍微掙動了一下,然後就安靜的任他抓着。

“你不愛說話,”他問,“為什麽?”

衛楚涵:???

“什麽?”

“我發現你特別不愛說話,是為什麽?”路淩風側過頭看他,“跟誰都不愛說話,當年我見到你的時候,你也十分安靜。”

因為我臉盲怕說錯話啊。

衛楚涵半眯着雙眼,“不知道說什麽。”

路淩風糾結了一下,“他也不陪你說話嗎?”

他?

衛楚涵反應過來,這個他指的是張悅江。

張悅江也不是不跟他說話,只是這個人太愛抱怨,今天這個不好,明天那個不好,老板傻逼,同事傻逼,全世界都是傻逼。

他實在無話可說,只能沉默。

但是面對路淩風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我挺喜歡說話的,我媽媽說我小時候簡直就是個話痨,沒有人的時候自己躺床上也能自言自語一天,還挺開心。”路淩風開始挖自己黑歷史,“當初上學,老師叫家長都是因為我話太多了。後來學會了慢慢控制自己,再後來我爸把公司丢給我,作為一個上級總不能天天扯着下屬扯閑篇,我就不怎麽說話了。”

這還不怎麽說話?

衛楚涵失笑,覺得這個路淩風的話不是一般的多,尤其是來的那一路,他完全自說自話,然後自己只要負責笑就足夠了。

“你不會嫌我煩吧?有的時候毛毛都嫌我煩。”路總裁捏了捏衛楚涵的手指,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

“不會。”衛楚涵也側過頭看他,“你這樣,很好。”

作者有話要說:

快沒有存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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