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開心
季言聽了毫不猶豫的就擡步往前走, 而顏玑則是有些遲疑,不知道該不該跟着進去。
察覺到顏玑顏的猶豫,容葉回頭看了顏玑一眼, 淡淡的開口問:“為師的話現在已經不管用了嗎?”
聽了容葉的話, 顏玑下意識的搖搖頭,一咬牙跟着上季言往裏面走。
等三人走進去之後, 闫七看看緊閉的大門再看看紅鳳, 有些懵, 小聲問道:“我們現在怎麽辦?”
紅鳳看着和他們一樣被關在外面的其他嵇山宗的弟子, 忽然有些幸災樂禍。
看着季越難看至極的臉色, 紅鳳慢悠悠的走上臺階,然後抱臂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狀似無奈的嘆口氣:
“還能怎麽辦?就在這裏等着啊。”
聽了紅鳳的話,闫七點點頭,随後也和她一樣上了臺階,像是守衛一般守在大門口。
而季越現在還沒有從容葉對顏玑的自稱中回過神來——為師?
他聽見宗主對着那清風公子自稱‘為師’,清風公子什麽時候成了他們嵇山宗的人了?
季越确定自己以前沒有在嵇山宗見過宋之清,也沒有聽別人說起過, 對于這個忽然冒出來的清風公子, 季越是滿頭疑雲。
可是既然容葉這麽說了, 那肯定沒錯, 清風公子……季言……
想到之前那差點傷着顏玑的刀,加上當時季言反常的行為,季越越想越覺得奇怪, 然後忽然一愣,一個大膽的猜想忽然從腦子裏冒了出來。
想到這個可能,季越倏然睜大了眼睛,擡頭不敢置信地盯着緊閉的大門。
而屋子裏面,被容葉單獨叫去的顏玑和季言兩人則是有些忐忑的看着院中背對着他們的容葉,誰也沒有行先開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容葉轉身看着顏玑,緩緩開口問道:“五年了,想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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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玑看着容葉一愣,随後慢慢的低下頭。
其答案不言而喻,季言隐約知道容葉問的是什麽,但卻不确定,于是沒有開口插話,師父未問,不可開口。
看顏玑的态度,容葉又轉頭看季言,卻是問道:“下山之後,可有去見過你爹娘?”
季言恭敬的答:“見過一次。”
容葉沒什麽表情的點點頭,道:“見過便罷,準備幾時回嵇山?”
季言聽了,下意識的偏頭看了身邊的顏玑一眼,可是後者卻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也沒有看他。
容葉:“言兒,為師問你話,你看你師兄做什麽?”
容葉頂着三十幾歲臉叫‘言兒’竟然也沒有一絲違和感,許是跟他散發出來的氣質有關。
聽了容葉的話,顏玑渾身一震,擡頭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要說剛才的‘為師’可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可是這一聲師兄總不能是自己聽錯了吧?
季言聽了之後心中也是一喜,看容葉,有些激動的問:“師父的意思是準許師兄回嵇山宗了?”
看了顏玑一眼,容葉道:“等他什麽時候想清楚了,自然可以回來。”
顏玑聽後眼神陡然一黯。
倒不是後悔離了嵇山宗,而是因為師父現在的想法仍然和五年前一樣。
聽容葉這樣說,季言頓了頓,随後道:“弟子資歷不足,想在山下歷練些時日再回嵇山。”
容葉盯着季言看了良久,最後點點頭:“你要是執意如此,為師也不便阻你。”
季言聽後對着容葉行了一個禮:“謝師父。”
容葉又轉頭看顏玑,目光落在他的右手上,忽然問道:“已經徹底好了麽?”
随着他的目光顏玑低頭看向自己的胳膊,随後點頭:“全然好了。”
季言不知道他們兩人說的是什麽,看看顏玑再看看容葉,最後忍不住開口問顏玑:“師兄你手怎麽了?”
顏玑輕輕地搖搖頭:“沒事。”
季言眉頭一皺,明顯不信。
看顏玑那模樣,都是自己養大的,要說容葉心裏沒有一點波動是不可能的。
容葉開口道:“關于季越的事,為師知曉了。”
顏玑默默的點點頭,然後想——五年前自己下山之後,季越帶着幾個師弟來圍堵自己,說是奉了師父的命,看來真的是騙自己的啊。
早知道是這樣就還手了……
“他為師自然會處理。”容葉道:“你不必放在心上。”
顏玑繼續點頭,低低回答:“是。”
他也沒有想過要把季越怎麽樣,過去了就過去了。
季言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從兩人的對話中知道季越肯定做了什麽對不起顏玑的事,擰着眉頭看顏玑。
而顏玑卻像是沒有注意到季言的視線一般,從一開始就沒有看他,季言眉頭皺得更狠了。
容葉轉頭看季言:“你下山也不少時日了,修為可精進了些?”
季言聽後神色一斂,道:“弟子每日勤練,未敢荒廢。”
容葉滿意的點點頭:“不錯。”
随後容葉又與兩人說了些別的,和剛才相比更像是三人在敘舊。
末了容葉看顏玑,語氣比之前嚴肅了幾分道:“你雖為闫教之主,行|事也不可罔顧人命。”
顏玑一愣,随後趕緊答道:“是!”
一旁的季言聽了忍不住給顏玑說話:“師父,師兄他從來沒有罔顧人命過。”
細數起來的話,還救了不少人呢。
最後容葉緩緩地閉上眼,輕輕對兩人說道:“無事便下去吧。“
顏玑和季言對視一眼,雙雙對着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弟子告退。”
等顏玑和季言兩人出去了之後,容葉睜開眼,擡頭看着臺上的雲,嘆了口氣,随後自言自語般開口:
“孩子們都大了,子文,我盡力了。”
…………
季言一開門,門外的紅鳳和闫七就迎了上來,有些擔憂的上下打量顏玑,生怕在裏面出了什麽事。
不知不覺他們在裏面待了不短的時間了。
季言一出門眼睛就放在季越的身上,沒有錯過他又驚又疑的神情,臉色驟然一沉。
季越到底對師兄做了什麽,為什麽這麽害怕?
朝門裏看了一眼,紅鳳看顏玑,問道:“公子你沒事吧?”
顏玑笑了笑:“無事。”
紅鳳松了口氣,不是遲來的清理門戶就好。
季越深吸了一口氣,随後笑着走了過來,看着季言問道:“大師兄,師父他老人家找你和清風公子所為何事啊?”
冷冷地掃了季越一眼,季言反問:“你說呢?”
季越身後的一衆嵇山宗弟子都忍不住微微縮了縮脖子,心想——大師兄真的好兇!
季越明顯的愣了愣,随後幹笑:“這個我怎麽知道,大師兄說笑了。”
季言盯着他,眉心一跳,季越生硬的轉移話題,轉頭看顏玑:“原來宋公子也是我嵇山宗的弟子,之前我還不知道呢。”
顏玑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季越,看了季言一眼,淡淡開口:“走了。”
說完之後顏玑帶着紅鳳和闫七就走,而季言趕緊跟上去,經過季越的時候冷聲道:“好自為之。”
看着顏玑和季言的背影,季越臉上閃過一絲狠厲,過了好一會兒才轉頭對其他弟子說道:
“去看看師父。”
季越帶着一幹師弟進了院子,可哪裏又還有容葉的影子。
看着空無一人的院子,季越忽然拔劍狠狠的砍向院中的盆栽,盆栽一分為二倒在地上。
其餘弟子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季越為什麽忽然這麽生氣。
季越在心裏恨恨磨牙——師父眼裏從始至終都沒有他們這些徒弟!
…………
季言和顏玑并排走在前面,知道他們有話要說,紅鳳和闫七識趣的遠遠的跟着。
沒走幾步季言就忍不住了,看着顏玑問道:“師兄,季越對你做了什麽?”
顏玑目視前方,開口答:“都說了沒什麽了。”
季言眼神看向顏玑的胳膊,忽然開口:“見面這麽久,還沒怎麽見師兄你用過劍呢。”
顏玑雖然佩劍,但是他這麽久都沒有拔過。
顏玑卻是無奈,看他:“要是我動不動就拔劍,紅鳳他們做什麽?”
季言啞然。
顏玑是闫教的教主,有什麽事情紅鳳和許從之他們都在他出手之前就解決了,他自然不用動不動就拔劍。
見季言一直看着自己的胳膊,非常在意的樣子,顏玑只好擡了擡手活動幾下,那意思——你看,真的沒事。
看着顏玑的動作,季言心沒來由一酸。
顏玑在心裏嘆口氣,停下腳步微微仰頭對上季言的眼睛,開口道:“我真的沒事了,你別多想。”
季言眼圈有些紅,聲音有些啞問:“也是因為我嗎?”
顏玑笑了笑:“不是,與你無關。”
對視好一會兒,季言忽然垮肩,悶悶開口:
“不開心,想去找季越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