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心疼

沈傑見紅鳳半真半假的罵, 也顧不上反駁,而是緊緊的盯着季言,那意思——真的嗎?你和顏兄真的是在一起了?

而許從之早就知道顏玑和季言兩人的事情, 所以現在也不奇怪, 只是擡頭道了一句恭喜便低頭專心伺候江然吃早飯了。

江然雖然病恹恹的靠着許從之,不過臉上卻一直挂着淡笑, 許從之遞什麽都吃, 也不挑食。

季言一口氣順下去後, 看了一眼顏玑之後再看紅鳳, 開口說道:“紅姑娘你還是随着以往稱呼就好。”

教主夫人他聽着有些不習慣, 而且不注意外人聽了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說不定也會暴露師兄的身份。

季言這回答相當于是默認他和顏玑的關系了,沈傑現在的嘴張得能直接吞下一個雞蛋了。

看看許從之和江然再看看對面的師兄弟,沈傑第一次覺得自己和這幾人有些格格不入。

紅鳳聽季言這麽說,不贊同的搖搖頭:“不行,太失禮了。”

她怎麽能還叫季少俠故人兄呢,一點都不尊敬,要不教主夫?

還沒等紅鳳确定自己以後叫什麽, 顏玑就開口了:“同以往就好。”

聽顏玑都這麽說了, 就算紅鳳再不樂意也不好多說什麽, 于是便點點頭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闫教的教規很少, 只有幾條,然而第一條就是——教主說什麽都是對的!

沈傑神經直,一頓早飯吃飯還沒徹底反應過來——真在一起了?

看沈傑那樣, 紅鳳側身挨近他,好心開口:“其實教主和季少俠兩人暧昧很久了。”

沈傑震驚轉頭看她,那意思——很久是多久?我怎麽沒有看出來?

紅鳳也詫異:“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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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傑木然的搖搖頭,沒人跟他說過啊!

我以為你們都是想走兄弟情深的路線,然而沒想到你們都是在走百年好合的路線。

紅鳳:“……”

紅鳳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沈傑,最後無語的嘆口氣,放棄和他說話,心想——這人怎麽這麽沒有眼力見呢?

等一頓早飯吃完之後,季言忽然開口叫住有些渾渾噩噩的沈傑,兩人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

站定之後,看着季言嚴肅的表情,沈傑忍不住嘴欠:“孤男孤男相約無人處,顏兄舍不得對你下手,我可擔心自己的小命啊。”

季言聽了微微皺眉,語氣認真:“你放心,師兄不會對你怎樣的。”

沈傑幹笑:“我知道,我就是開個玩笑。”

盯着有些不自然的扇着扇子的沈傑看了好一會兒,等把人都盯得毛骨悚然的時候季言開口了:“你覺得兩個男人在一起奇怪嗎?反感嗎?”

沈傑的動作一頓,随後收起臉上之前的調笑,嚴肅鄭重的看着季言的眼睛,開口道:“這種事,我之前沒有遇到過,說不上奇怪吧,只是覺得有些突然,反感更是說不上了。”

才知道許從之和江然的事情,還沒唏噓完就聽到自己好兄弟和好兄弟在一起了,他覺得太突然了,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季言聽了沉默了一會兒,随後嘆口氣,有些自責:“師兄這些年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

許從之和江然兩人之間的曲折沈傑已經聽說得差不多了,不過沒有詳細了解,因為只是聽個大概他都覺得淩修派的那一群人太不是東西了,而顏玑從嵇山宗引以為傲的大弟子變成現在的闫教之首,其中的曲折更是不必說了。

想着想着,沈傑也嘆口氣,随後正經的看向季言,真心開口:“所以你以後要對顏兄好一些。”

畢竟他連換姓名都随着你來的。

季言偏頭看了一眼在不遠處安靜的等自己的顏玑,回道:“自然。”

…………

等季言和沈傑結束談話走到顏玑他們身邊後,顏玑也不問他們剛才說了些什麽,倒是紅鳳頻頻把疑問的眼神投向沈傑,那意思——鬼鬼祟祟的,說什麽了?

沈傑難得的無視了紅鳳的視線,在心裏重重的嘆口氣,許從之和江然的下場他已經看到了,不知道季兄和顏兄以後會怎樣。

江然身體不好吃過飯就回房歇息了,而其餘的人在一起商量接下來該怎麽做。

許從之聽紅鳳講了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之後,看了戰戰兢兢的孫松一眼,随後開口道:“淩修派的人認得我,也知道我的身份,要是被他們看到肯定會暴露公子你們的。”

紅鳳舉手:“我可以幫你易容!”

許從之點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

紅鳳眯着眼睛得意的笑。

沈傑卻有不一樣的想法:“咱們一直這麽隐藏下去也不是辦法,要不趁着這次武林大會的機會一舉揭穿沈傑的真面目?”

季言聽了沈傑的話後想了想,道:“這也不失一個辦法,現在是各路人馬都在,是最好的時機,而且昨天我師父那八個字,肯定讓他們對吳林産生疑慮了,趁熱打鐵。”

顏玑皺眉:“不好,要是他們群起而攻之,我們恐怕應付不來。”

名門正派的人很容易被所謂的正義感沖昏頭腦,到時候知道了他們的真實身份,別說是揭穿吳林了,說不定還會把闫教搭上。

沈傑想了想覺得言之有理,但是這種明明自己沒錯但是也只能忍着的感覺太憋屈了。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顏玑看着衆人,道:“依孫松的說話,吳林應該是有同夥的。”

忽然被叫到名字的孫松一抖,随後趕緊點頭:“是啊,是啊,我那天晚上看到了好多人,不止一個。”

顏玑:“我覺得這件事,不止是淩修派的參與了。”

聽了顏玑的話,季言沉思了一會兒,忽然道:“我想到一個人。”

顏玑看季言的表情,立馬明白了他指的是誰:“你是說季越?”

其餘三人都是一愣,看向顏玑——季越?不是嵇山宗的嗎?

季言詫異的看向顏玑:“師兄你怎麽知道?”

顏玑笑了笑:“随便猜的。”

季言聽後點頭:“原來是猜的啊。”

紅鳳:“……”

季少俠啊,這明明就是教主騙你的啊,你怎麽就信了?

不理會衆人無語的表情,季言給衆人解釋他為什麽會懷疑季越的原因:

“季越是我宗分支的弟子,按理說武林大會這種大事是輪不到他來的,這次來的應該我的四師弟季行,可是季越說季行因身體原因不能來了,他代勞。”

“後來我寫信會嵇山問了季行,他說臨行的前一天晚上季越去找他了,說是為了慶賀他能代表嵇山宗赴武林大會給他做了幾個小菜,而吃了當晚季行就腹痛難忍,幾乎不能下床。”

紅鳳聽到這裏臉上有些厭惡:“季越在飯菜裏面下了藥?”

季言點點頭:“對,而且時機選得好,臨行前大家才知道季行去不了了,季慎在山下有任務脫不開身,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選,這時候季越就站出來了。”

沈傑想了想:“他也許是邀功心切呢?不一定是他吧,他和闫教又沒有什麽恩怨。”

聽到這裏,許從之緩緩轉頭看沈傑,說道:“有的,五年前教主滿身的傷病都是敗他所賜。”

許從之話一落,在場的衆人都是一愣,顏玑是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件事,闫教之中知道他和季越恩怨的也就許從之和寧姨了。

而其餘三人都是因為震驚。

季言和紅鳳幾乎是同時‘唰’地站起身,緊緊的盯着許從之:“你說什麽?!”

紅鳳快速的掃了季言一眼,随後看向許從之,頭發都要豎起來了,妖|豔的臉因為怒氣變得扭曲:“你說那孫子對教主做了什麽?”

沈傑被紅鳳這樣子吓了一跳,下意識的去拉她胳膊:“淡定,你淡定點。”

紅鳳猛然轉頭瞪沈傑,開口道:“老娘淡定個屁!!”

昨天季越那小子還在她眼皮子底下晃了這麽久,早知道管他什麽狗屁嵇山宗,先綁起來千刀萬剮之後再說。

孫松看着一衆江湖人,默默的抱着胳膊往角落退了退,在心裏念叨——看不見我看不見我,千萬別拿我撒氣……

和紅鳳相比季言臉色也好不了多少,他之前就知道季越做了對不起師兄的事,可是師父不告訴他,問師兄也不說,他什麽都不知道。

一時間季言心中有些挫敗,到頭來連一個護法都比自己知道得多。

對于顏玑,他不管是作為師弟還是伴侶,都是不合格的,除了挫敗,更多的是自責和心疼。

看季言陰沉的表情,顏玑責備的看了許從之一眼,随後起身去拉季言,輕聲說道:“都過去了,我沒事。”

顏玑的話一落,季言還沒來得及開口紅鳳又炸了:“什麽沒事,教主你前些年身子一直不好,和現在的小然比都有過之而無不及!我還覺得奇怪呢,原來就是那孫子……”

顏玑聽了,來不及看季言的表情,轉頭看紅鳳,皺眉呵道:“別說了!”

回想一下剛才江然的模樣,再想想顏玑,季言覺得自己心跟被鋼針紮了一般,除了疼就是疼。

看顏玑的臉色,紅鳳氣難平的閉嘴了,然後想下次見到季越一定不會放過他!

顏玑輕輕拍拍季言的背,說道:“你別聽紅鳳他們瞎說,沒那麽嚴重。”

季言深吸一口氣,轉頭看顏玑,臉色極差,聲音卻放得很緩:“師兄,我心疼……”

他現在不僅僅是想找季越打一架了,想殺了他……

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切的對一個人起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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