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禮物

聽了季言的話顏玑故意笑他:“我都不疼了, 你疼什麽。”

說完之後顏玑直接跳過這個事,開口道:“季越和我雖然有些摩擦,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 不能妄下定論。”

“這樣吧, 紅鳳你派幾個人去盯着季越,看他和武林有沒有聯系。”

許從之點點頭:“這樣也好, 吳林的如意算盤被容宗主打亂了, 接下來一定會有動作的。”

季言:“季越那邊我去處理, 你們盯着吳林就好。”

季言的話讓衆人都是一愣, 随後紅鳳看着他舉手:“收拾他的話算我一個。”

顏玑無奈, 看季言:“你不要意氣用事。”

季言臉色仍然不好看,不過卻也認真解釋:“季越心眼多,為人謹慎多疑,要是你們的人去很容易被發現,不過要是嵇山宗弟子的話他防備心會降低很多。”

沈傑贊同季言說的。

季言嵇山宗大弟子的身份不是白給的,和他一比,季越差遠了,衆人也更相信季言, 他出面嵇山宗弟子監視季越的話能事半功倍。

顏玑遲疑:“這樣的話不就擺明了和季越不對付了?”

季言看顏玑:“本來就和他不對付, 還怕被人看出來?”

要是現在季越在他面前, 他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顏玑還是猶豫, 如果可能他還是不想季言參與進來,更何況對方還是季越,要是傳出去嵇山宗的人窩裏鬥, 不管是對季言還是嵇山宗的名聲都不好。

更何況季言站的還是他魔教這邊。

“其實我覺得……”沈傑環顧了幾人一圈,緩緩道:“現在就算是挑明身份,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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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玑幾人都看他,季言略一思索,然後點頭:“新賬舊賬一起算。”

沈傑給衆人分析:“武林正派中也有腦子好的,而乾老三這件事顯而易見跟闫教無關,加上孫松一家在這兒,他們總不能睜眼瞎吧?”

紅鳳聽後嗤笑一聲,挑眉問:“要是他們倒打一耙說我們威脅孫松呢?”

這些年紅鳳算是看明白了,那些人為了扳倒他們,什麽事做不出來?

接着就武林正派還有沒有明事理的人這個事情紅鳳和沈傑産生了争執,當然是紅鳳在大小聲,沈傑慢條斯理的舉例子,明事理的比如容葉、季言還有他自己等等……

聽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顏玑覺得有些頭疼,擡手揉了揉眉心。

見他的動作,皺了皺眉,季言轉頭對紅鳳和沈傑兩人說道:“你們別争了。”

兩人同時住嘴,眨眨眼看季言,那意思——你贊同哪一個?

季言沒管幼稚的兩人,說道:“這樣吧,監視的繼續去監視,等有新的證據之後咱們再揭發他們,武林大會那邊也可以盯着一點。”

許從之喝口水,在心裏搖頭——顧慮太多,繞過來繞過去又繞回來了。

聽了季言的話,紅鳳轉頭一指孫松,問道:“那他們怎麽辦?”

不能一直把人留着他們這裏吧,人該不樂意了。

顏玑擡眼看孫松,後者對上他的眼神之後渾身一僵,随後趕緊表态:“要是各位大俠不介意,我可以再這裏等事情處理完再回去。”

他也想明白了,這件事情要是不解決,他和一家老小就算是回家也別想過安生日子。

季言聽後對着孫松一抱拳:“麻煩你了。”

孫松見了連忙擺手:“不麻煩不麻煩……”

“師兄。”季言又轉頭看顏玑,說道:“我得先去客棧一趟。”

顏玑知道他是去嵇山宗那邊安排人監視季越的,于是點點頭,卻有些不放心,囑咐道:“萬事勿沖動。”

季言頓了一會兒,随後點頭:“我知道了。”

接下來大家各自散去,季言回去叫人盯季越,紅鳳和沈傑去武林大會現場,許從之去淩修派打探消息,而最後顏玑反而無事了,他想了想帶着詩致也出門了。

本來按照季言的想法是顏玑和他一起的,可是他不想讓顏玑再見到季越,于是只得把這個想法壓在心裏,一個人出去了。

來了桃州之後,詩致還沒怎麽來街上逛過,大多時間都是待在宅子裏,這次好不容易和顏玑出來了,跟剛放出籠的鳥一樣,東看看西看看,什麽都覺得新鮮。

顏玑漫無目的地閑逛,心裏還有些無奈,明明這件事是他的責任,而現在自己反倒成了最閑的那一個了。

“公子,那個店裏面的東西看起來好好看!”

就在顏玑出神的時候,他身後半步的詩致忽然提高了聲音,有些激動的開口道。

顏玑被詩致的聲音拉回神,停下腳步她指的方向看去,就見是一個玉器行,擺了好多玉石做的小玩意兒,首飾挂墜什麽的,樣式還挺齊全,從大門外都可以看到。

詩致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小姑娘,常年待在峄山……

看着詩致期盼的目光,顏玑勾了勾嘴角,随後擡步往裏面走,說道:“看起來還不錯,進去看看吧。”

詩致聽後神色一喜,趕緊一提裙角往店裏面走,生怕顏玑下一秒就反悔了。

玉器行裏面的客人不多,見顏玑和詩致進門,立馬有夥計迎上來,笑眯眯的開口問道:“公子想看些什麽?”

一邊問夥計一邊不動聲色的打量顏玑,見他穿着舉止不俗,還帶着一個小丫鬟,在心裏下定論——非富即貴,肥羊!

顏玑沒什麽要買的,不過一看詩致的目光黏在琳琅滿目的玉石上了,于是開口道:“我随便看看,你忙你的吧。”

夥計也是人精,聽了之後一笑,進退有度,道:“那小的就不打擾公子了,要是有入眼的公子告訴小的一聲,小的幫您取。”

顏玑多夥計點點頭:“好。”

随後夥計就去招呼別的客人了,不過也一直留意着顏玑,偶爾朝他看一眼,顏玑也不在意,

顏玑看着詩致,道:“去看看有沒有喜歡的,給寧姨詩雅還有秦湘也選一樣吧。”

詩致聽後雙眼一亮,望着顏玑:“我也可以選一樣嗎?”

顏玑點點頭:“嗯。”

詩致眉眼彎彎:“謝謝公子!”

說完之後詩致直奔從一進門就讓她移不開目光首飾臺,覺得這個耳環好看,那個步瑤也不錯……

讓詩致自己去選,顏玑無事也随便看看,看着看着就被一樣東西住了目光——用白玉雕成兔子模樣的小墜子……

看到那栩栩如生、憨态可掬的兔子,顏玑莫名想起了季言對着自己通紅的那一雙眼,然後越想越覺得像。

這墜子的大小,挂在劍穗上剛剛好。

思及此處,顏玑擡頭叫來夥計,指着那墜子問:“這樣的還有嗎?”

夥計看了一眼那墜子,問道:“公子你要幾塊?”

顏玑:“一對兒。”

夥計一愣,問:“一模一樣的是嗎?”

顏玑點頭:“嗯。”

“兩塊是吧。”夥計一邊回答一邊彎下|身子找,口中說道:“公子你等等,我給你找找看有沒有。”

好一會兒後夥計拿出一盒小絨盒推到顏玑面前,面帶歉意的開口道:“公子見諒,一模一樣的沒有了,只有這種了。”

聽了夥計的話顏玑微微皺眉,擡眼看去,就見夥計新拿出來的也是白玉兔子,不過和之前那塊的姿勢不一樣,剛才那塊是立着的,這塊是卧着的。

不過倒是一樣的可愛,大小色澤都相似,說是一對兒倒也是過得去。

拿着兩塊玉看了看,最後顏玑還是決定買下來,随後擡頭對夥計說:“這兩塊我都要了,幫我裝好。”

夥計聽後兩眼一彎:“好勒,就喜歡公子你這種爽快人!”

買東西不磨叽,看好就買,最喜歡和這種人打交道。

過了一會兒詩致也選好了,拿着幾樣首飾過來一起結賬,掌櫃的算盤撥得飛快,啪啪做響,一邊算一邊念給顏玑兩人聽。

詩致選的首飾基本都不是全是玉石,只是用玉石做點綴,更多的銀和其他材質,所以幾樣加起來還沒顏玑兩個小墜子貴。

聽着掌櫃的算完之後,詩致眼都不眨的掏錢付款。

家大業大,有的是錢。

等夥計把幾樣東西都裝好之後,詩致剛想伸手去接,顏玑就伸手把那兩個小絨盒拿走了,然後放進自己懷裏。

詩致眨眨眼看他,那意思——親自拿?

顏玑下巴一擡,開口對她道:“東西帶上,走了。”

詩致:“哦……”

出了玉器行都還能聽見掌櫃的和小二對他們說‘歡迎下次再來’,走了沒多遠之後詩致實在是忍不住了,小聲問顏玑:

“公子,你是給季少俠買的禮物嗎?”

顏玑的腳步微微一頓,随後臉上有一些不自然的點點頭。

詩致沒有察覺到顏玑一閃而過的不自在,用豔羨的口吻感嘆道:“公子你對季少俠真好。”

詩致一直覺得顏玑是頂好的人,覺得季言真得是賺了,能得顏玑這樣真心相待。

畢竟在她的心裏,她覺得誰都配不上自家公子,不過既然公子喜歡,她便無條件支持,管對方是男是女呢。

顏玑看着詩致,忍不住笑:“送件東西就算好了?”

詩致一愣:“不然怎麽算好?”

顏玑卻是輕輕的搖頭,開口道:“你還小,等你以後就知道了。”

詩致聽後皺了皺鼻子,有些不滿的開口反駁:“我年紀不小了,寧姨經常說按其他人家來算,我都應該嫁人生子是兩歲孩子他娘了。”

顏玑聽後忍不住笑出了聲,随後故意板着臉問:“所以你是覺得在峄山耽擱你嫁人了?”

詩致順勢重重的點點頭:“我覺得應該也有這方面的原因,所以公子你應該多讓我們下山走走,這樣我說不定就能嫁出去了。”

顏玑無奈停住腳步回身看她:“姑娘家家的,都不知羞的?”

詩致倒是滿不在乎,大大咧咧一揮手:“羞什麽羞,我又不是含羞草。”

看着詩致這樣,顏玑莫名頭疼,他記得詩致剛到峄山的時候看誰都怯生生,這才過去幾年啊都變成這樣了?

是他峄山的風水不對還是哪裏出問題了?

因為武林大會的原因,現在街上的人并不多,連路邊的小商販都比以前少了很多,顏玑兩人看了看覺得沒什麽有意思的,就準備打道回府,這次詩致跑在前面。

看着詩致那樣,顏玑在後面無奈的搖頭——徹底野了。

就在這時,走在前面的詩致頭頂三樓的欄杆被撞斷,一個人和斷裂的木頭齊齊的朝詩致的頭砸下來,顏玑無意一眼掃見,目光一斂:“詩致!”

顏玑的話落之後,其餘人的驚呼聲也相繼傳來:

“啊!”

“小心!!”

“讓一下!!”

詩致學過武,反應還算迅速,在聽到顏玑那一句話之後就敏捷的往旁邊一閃,一眼看到掉下來的是人之後還條件反射一般擡腳托了人一下,随後手伸手一抓那人的衣服借個巧勁把人往上一提。

本來會血肉模糊的人因為詩致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動作而幸免于難,甚至是毫發無傷。

其餘衆人都愣了,随後也不知道是被誰帶着一起鼓掌,嘴裏誇道:“女俠好身手!”

詩致看着周圍的人還麽反應過來,在這麽多人的注視下還有些不自在,趕緊往已經走過來了的顏玑身後躲。

顏玑看了一眼差點砸到詩致還被詩致救了的人一眼,微微皺眉——好大的酒氣。

“手沒事吧。”顏玑側頭看了詩致一眼,問道。

三樓不算低,這麽重的一個男人摔下來沖力一定不小,詩致武功不高,貿然去拉這麽一下,一不小心就可能搭上自己的整條胳膊。

詩致握了握去提那酒鬼的手腕,感受了一下,随後搖搖頭:“沒事,就有一點點疼。”

顏玑看了一眼,手腕紅都沒有紅,看起來應該沒什麽問題,放心了一些。

說完之後詩致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就見二樓三樓護欄處有不少人正低頭往下看,人就是從三三樓掉下來的。

酒鬼已經攤在地上不省人事了,顏玑掃了一眼,對詩致道:“走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嗯。”詩致聽了跟上已經轉身朝前走顏玑,兩人準備離開。

“等、等一、下,嗝——”

顏玑兩人還沒走出幾步,從他們後方就傳來一道含含糊糊的聲音。

顏玑腳步未停,詩致雖然好奇是誰叫他們不過也沒回頭看,老老實實的跟在顏玑身後。

“我都嗝、說了等一下,嗝——”

身後的人話音一落,詩致就感覺身後一陣風襲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被顏玑往旁邊一拉……

酒鬼身體搖搖晃晃的,看着自己落空的手還有些發愣——诶?人呢?

顏玑看着剛才還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瞬間就移到他們身邊,淡淡開口:“閣下是準備恩将仇報?”

酒鬼擡起的手跟慢動作一般在空氣中抓了抓,随後看着顏玑一歪頭:“咦?你們怎麽跑哪邊去了?”

酒鬼的頭發有些亂了,幾縷長發掉下來飄在臉側,不過他身體雖然搖搖晃晃但是步子卻很穩,眼裏甚至還有清明,整個人除了看上去又些頹廢之外,相貌還算中等。

顏玑眯眼看着面前這明顯借酒裝瘋的人,皺眉——來者不善?

詩致站在顏玑身後探頭打量這酒鬼,也有點不開心——這是喝醉了訛上他們了?

顏玑不耐煩:“還有事嗎?”

“嘿嘿。”酒鬼忽然咧嘴一笑,開口道:“這位姑娘方才救了在下一命,我還沒道謝呢。”

這下酒嗝也不打了,身子也不晃了,話是對詩致說的,兩眼盯着的卻是顏玑。

顏玑現在已經确認面前這人是故意攔下他的了。

詩致一看也明白過來了,這是裝醉呢,她也知道現在特殊時期,這人又明顯沖着公子來的,于是從顏玑身後走出來,一揮手:“我聽到你道謝了,沒事你可以走了。”

酒鬼這才把目光從顏玑身上移到詩致身上,眼中的不屑一閃而過,随後兩步走進,笑嘻嘻的開口道:

“救命之恩,哪兒能這麽草率,兩位要是不嫌棄的話在下請你們吃個便飯?”

詩致看了顏玑一眼,随後直白的開口:“嫌棄。”

詩致這話一出其餘人包括酒鬼都愣了,随後人群中發出一陣哄笑:“哈哈哈……”

酒鬼也沒想到詩致會這麽不給面子,臉上有些尴尬,随後不放棄又道:“酒樓兩位定。”

詩致擺手:“算了,我們有錢,不用你請。”

酒鬼一直把詩致當不重要的小蝦米,可是她一直搶話,而顏玑都沒說兩句話,有些來氣,卻還是只能忍着,笑着看顏玑,道:

“公子連吃一頓飯的時間都不肯給在下嗎?”

詩致一聽不雅的翻了個白眼——這下是徹底抛開她了,救你命的是姑奶奶我好不好!

顏玑也摸不清眼前人的目的,皺眉剛想拒絕,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他沒空。”

顏玑一愣,随後尋聲擡眼望去,而詩致則是面色一喜,就差揮手了:

“季少俠,公子在這裏!”

搭話的人是誰?自然是季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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