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楊少蝦欺負鹿濕兄

孫不二臨行前,安排了馬钰的弟子崔志方照顧我日常生活,此人以前是太監。

有宮中生活經歷的人做事就是不同,崔公公少言寡語,特有眼色,從不會盯着我學《女戒》,遇楊過來探,立即不動聲色地消失無影。

楊過卻不知趣,孫不二才走,他上午呆我這兒、下午還呆我這兒。如果不是重陽宮飲食~精簡午飯沒他那一份,恐怕還會在我這兒蹭飯。

我只好問他怎麽不去跟師兄弟們一塊練功,打譜趁機勸他學會跟人相處,然後獲知了一堆不得不說的事——

楊少蝦跟他的鹿師兄矛盾比天大,三天一大吵、每天數小吵。鹿師兄吵不過開打,楊師弟修養好打不還手,只是拳沒到身上便扯着嗓子窮嚎,已經害鹿師兄被趙師父訓了兩次,言明再有第三回必嚴懲!

把人家整得灰頭土臉,楊少蝦尤不滿意,說趙師父是雷聲大雨點小,又看不起趙師父的武功,原因是他來的頭一天親眼目睹全真教吃癟,尤其趙師父,在他眼前被打趴下,仰仗他郭伯父才趕跑強敵。可惱郭伯父不教他武功,胡亂推給全真教,丘師祖也不把他當回事,推給趙師父,趙師父又推給大廢物鹿清篤!也不知去哪兒找義父,義父明明說過無論他到哪裏都會找到他,可見同樣說話不算數……

居然連歐陽瘋子你都計較?我一個頭變三個大,楊少蝦你太憤青了,不,是憤少,應該去看心理醫生!

神雕世界沒這職業,仁慈高貴善良的半吊子本丫硬着頭皮上馬,繞山繞水開腔:“孫散人從沒教過我武功。當然我和你不同,我不是全真教弟子,她不方便教。可她對我極好,教我讀《女戒》。”

楊少蝦翻了翻《女戒》,兩眼鼓凸:“這啥玩意……”

我趕緊把他沒出口的難聽話堵住:“不是孫散人寫的,也不是男人寫的,是一位叫班昭的大才女寫的。”

我簡單講述了班才女在歷史上偉大的地位,評論:“高才每多怪異,誰要真能做到她寫的這些,不是人,是聖女。我覺得人平常些好相處,像鹿道長,只有你欺負他的份。至于武功,不是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各人?主要靠自己練,你教的武功我一直在練。”

我站起來比劃,楊少蝦武癡一個,注意力立即被轉移,一個勁嚷嚷,不敢相信我提升這麽快。

切,我一個修真人,只要用心,肯定比普通人提升得快。

我趁勢要求楊過比劃幾招大廢物教的武功,楊武癡不但比劃,還把如何運氣這種師門之秘都道出。

我看的暗暗吃驚,是沒什麽高超,但誰都能學,而且練到精深絕對不得了!

衆所周知馬钰傳過郭巨俠武功,他教的是全真教可以傳給任何一個俗家弟子的入門內功,連招式都沒有。郭巨俠的資質別說跟楊過比,和全真七子、不用,鹿胖子他都比不上,但人家練到精純,基礎倍而紮實,任何一門武功他都能學。

全真教有這樣的武功,應該像少林、武當一樣長存。武功之道要的不是多麽玄奇,那不是誰都能學到手的,很可能一代而終,重陽武功卻能保證長傳,人一多、時間一長,總會出現出類拔萃的奇才,将之發揚光大。可原著中全真教卻被元軍滅的渣都不剩,如果這兒也一樣,可惜了。別說靈造空間能重來,此間人類幾百年後才重來,全真教卻活不過幾十年。

第一次,我借着點評,指點楊過的武功。

不敢将全真教捧到他不願離開,僅僅就招說招,不料弄得楊過越發對大廢物不滿,說鹿胖子連他的小妹都比不上!

正說得歡比劃得歡,大廢物找來了,沒進院子,在外頭嚎:“楊師弟,你上午不練功,下午又偷跑,去師父那兒說話!”

楊師弟冷笑,張張嘴又閉上,兩眼珠一咕碌,無比真誠道:“鹿師兄,我正琢磨你的英明教導,待我琢磨出名堂再向師兄求教。我沒琢磨出名堂,你也沒法向師父交賬嘛。”

鹿胖子更怒:“習武自有習武場,你躲楊小姐院裏幹什麽?!”

楊過閑閑道:“習武場雖大,有瘋狗,我怕被咬。”

鹿胖子暴怒:“你罵誰瘋狗?!!!”

楊過嘿嘿笑:“瘋狗就是瘋狗,嚎起來好吓人。鹿師兄,我只罵狗,沒罵人。”

我瞧瞧不對頭,為了不做被殃及的池魚,緊急往頭上插了朵白花,又竄入房拿了從桃花島帶來的奶奶靈牌、楊家靈牌,再裝了一盤幹果放在院子裏的香案上。

動作雖快,看八卦的人聚的更快,院外已是人聲鼎沸。

我扯了下罵得正歡的楊過,打開了院門。

嗬,從七八歲到三四十歲,少說聚了五六十人,個個面帶興奮,看來楊、鹿鬥法早成了牛鼻子們的開心菜。

我斂袖深施一禮:“鹿道長,今日是小女先嚴的祭日,我堂兄前來祭拜一二。小家小事不欲驚動各位道長,故此小女沒讓我堂兄禀報。都是小女之錯,盼鹿道長、各位道長見諒,小女在此賠禮了。”

鹿胖子眨着魚泡眼傻在那兒,不甘心地伸長頭朝院子裏張望。

先前不知何處去的崔志方,此刻神奇地立在香案邊,哼了聲:“還不散了。”

他的聲音雖然極力壓低,依然帶點太監特有的尖細,難怪不愛說話。

崔志方是第三代弟子又是掌教之徒,他開了腔,八卦男們不得不一哄而散。

惟鹿胖子呼哧呼哧依然立在那兒,楊過賊笑:“鹿師兄舍不得離開閨院?”

“你你你……”鹿胖子一根手指戳向前,渾身肥肉都在發抖,咬牙切齒道:“你才是仗着堂兄身份賴在楊小姐院裏!滿口噴……胡言!閨閣清譽不容你敗壞……”

“住口!立即去戒院領罰!”趙志敬突然在鹿胖子身後冒了出來,說的那個聲色俱厲。頭一掉,又是和熙如春風:“過兒,今兒的事你有不對,祭祀先人哪能這等不講究?孝服都沒穿。你早說一聲,師父也好幫你準備。”

厲害,連我一塊罵了,我也沒穿孝服,僅僅頭上戴了朵白花——随手在院子裏摘的一朵白菊花,大的快把小腦袋全遮住,估摸有點腦子的都沒法将它當孝花。

死牛鼻子,你也不敢說不是孝花對不?我沖院外再次深施一禮:“請趙道長移步院內,小女有話說。”

不知是不是孫不二下過禁令,趙志敬面現遲疑。

我忙再施一禮,一付你不進來我就長蹬不起的架式,趙師父滿臉無奈地走了進來。

我反手關上院門,撲嗵跪倒重重叩頭。

趙志敬急側身不受,伸手虛托:“快請起,貧道如何當得起。”

我拒不起身,帶泣道:“當得起!我哥的性子我知道,深知自他入門,趙道長為他擔待了多少。小女心中感激、愧疚、惶恐……”

話沒完呢,楊過一把将我扯起,還公然将孝花摘了扔地下,氣呼呼道:“好了好了,以後我再不頂撞鹿師兄了!”

我以從未有過的嚴厲眼光瞪了他一下,扭頭對趙志敬道:“小女有一不情之請,懇盼趙道長答許。”

趙志敬手撚胡須越發和悅:“楊小姐請說。”

我苦嘆:“我哥性子左,說白了,不通世事,小女深恐将來他會給趙道長招災惹禍。他這性子,倒是跟古墓派的人相近……”

趙志敬神色頓時凝重起來,我繼續道:“古墓派與世隔絕,他要是入了古墓派,不管性子如何,不會惹上不該惹的人。李莫愁另當別論,她是被她師父趕下山的,古墓派出了這樣一個魔頭,本身不勝其煩,絕不會再出第二個。小女之求,便是若有一日古墓派許他入門牆的話,求趙道長恩準。我哥是至情至性的人,果然有那一日,怎敢忘趙道長大恩?”

這番話我是為趙師父度身打造的,就不信他不想當下任掌教,那麽他就不會不想要同居一山的古墓派的支持。

不料趙志敬眉頭緊皺,似在極力克制怒氣。

我後知後覺意識到全真七子沒有把“林朝英轉世”之事告訴他,那他只會認為這是污辱他不配教楊過。

我趕緊補救——動用靈力補救,目悠悠聲悠悠:“比臨相居,不相往來,個中曲折,難以言說。楊過其人,先拜全真,後從古墓,化怨還恩,乞請許可。”

趙師父沒有郭巨俠那麽精純的重陽功,也沒有郭巨俠的定力,立即受影響,臉色一下緩和了,卻也沒有一舉受惑入迷障,含笑道:“楊小姐之言本當應許,但過兒是貧道師父特別交代過的,待貧道禀報過師父,再給楊小姐回音。”

我點頭:“自當如此。這事機緣亦未成熟,到時再說吧。”

趙志敬告辭而去,崔志方神色複雜地看着我們。

我估摸孫不二對他透露過一二,于是端起架子:“崔道長,小女有些話要對我哥說。”

崔志方應了聲轉身離去。

我頗為傷感地望着楊過,秋陽裏的少年穿一身質樸道袍,背襯袅袅香案,顯得格外靈動,因為生氣,劍眉微鎖,唇角抿得緊緊,格外英挺。

這是神雕世界的主角啊,我是原著中沒有的人,我很可能去不了古墓,不得不在外面掙紮求生,他卻是一定能去。

如果我估的沒錯,古墓派确為修真一脈,人家肯定選有造就希望的好苗子為門徒。楊過毫無疑問是好苗子,但他要接受的考驗不會少,但願別像滿院菊花,溯風掃過便凋落。

我且先去古墓探探吧,流放犯雖然不能找同道,但我不知道對不?大不了被轟出來,如果在這過程中能替楊過說上幾句話,他就能走的順利些。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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