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以後哥啥都聽你的
楊少蝦有一大好,生氣不會憋肚裏玩長期抗戰。
見我無限傷感,人家馬上不生氣,急煎煎認罪:“都是哥不好,哥讓妹子受氣,以後哥都聽你的!可你幹嘛要低聲下氣?又不是你的錯!我也沒錯,哪是我招惹那胖……是鹿師兄跟我過不去!你還說我性子左,還、還不通世事!連你也嫌棄哥……”
??認錯變報怨,把我怨上了!啥叫狗咬呂洞賓,看見了?
我閉上眼,決定不跟破小子一般見識,輕聲道:“妹子在這塊就你一個親人,哥這麽說話,不怕妹子傷心?”
楊過一滞,擡手将我攬住:“哥明白,你是為哥好。哥是看不得你求人!你何苦?姓鹿的不能把哥怎樣!”
破小子身上汗津津,跟從污水中撈出來似的,散發着無法言傳的大好氣味。
我顧不得會得罪此子,奮力掰他的手,怒目訓斥:“你本事大,合着妹子是白操心!”
憤少被教育好,松開我,一臉谄媚道:“誰敢說不是?也就只有哥能讓妹子白操心。哥領情,一千個一萬個領情!可你也得答許哥,以後不許對人跪來跪去,哥看不得!”
我繼續怒瞪:“還有下回麽?好吧,跟你說,說你不通世事是假的,小龍女不通世事是真。她跟我們一樣是孤兒,在活死人墓住了十八年,從沒見過外面的人,沒看過一眼外面的世界。她性子冷,多虧這樣她才能活下來,換別人,那比死都更難過……”
楊少蝦熱心病發作:“咱們去找她玩!”
我搖頭:“要能這麽去,我早去了。怎麽說呢?她從來沒跟外人說過話,就像山裏的小動物,誰要靠近些就伸小爪子。你如果打得過她,把她捉來,對她好,慢慢的她才認。可你眼下的武功有李莫愁好?李莫愁都打不贏她!這麽着,妹子先去探個路,她這種人,弱弱的小孩子才能靠近她。”
楊過眼珠亂轉,言:“那不去找她了!妹子,活死人墓冷冰冰的,有什麽好?哥以後不找鹿師兄黴氣,哥保證!”
我腳指頭都不信,趙志敬一二再、再二三地袒護你,可也不能做到太過。何況你個破小子還不領情,你妹子跪一下你師父,你小子都臉拉老長,發展下去多半以另一種方式重演原著劇情,關入古墓才省心省力!
我翹起嘴,目閃怒火掌擊案,因為怒氣太大,竟然超水平發揮,一掌拍歪香案前年久失修的桌子,氣勢洶洶叫嚷:“你不想做古墓派弟子?!看不起古墓派?!”
楊過抓耳撓腮:“不是這個意思,你莫亂想嘛!哥是不想你去古墓,我妹子如花似玉,幹嘛去那種地方?你信哥,敦儒他真的是……大壞蛋!他讓妹子生氣,咱們欺負回去!哥幫你揍他,罵死他,他敢回一句嘴,揍到他做小狗叫!”
我苦笑,又趕緊變微笑,努力打消他對古墓的不良印象:“那地方只是缺人氣。你想,就算是金山銀山,一個人住着能舒服?要是你住進去,又有喜歡的人在一塊,不用跟鹿道長之流打交道,那不就是天堂?”
楊過怦然心動,心跳加快的速度怦怦如奔馬!那表情變得神奇極了,唇角一邊上挑一邊下勾,鼻翼輕扇兩眼珠骨碌,PP着地雙手抱膝,下巴擱在膝蓋上一蹭一蹭,爪子随着節奏一伸一捏,似在撈什麽玩意,嘴裏念念有詞:“不求珍寶多如山,武功秘本……肯定有!咱們一塊練武,煩了出去玩,弄紅燈籠回來,還有風筝……”
我打斷他的發散性思維:“第一步,入墓。我時常夢到那裏,卻找不到去的路,只知道是全真教的禁地……”
“我知道!”楊過興奮地講起我們赴終南山的那天,說有個元國王子向小龍女求親,一夥強梁沖進一片樹林,又如何剎那間被小龍女趕出來,一個二個被蜂紮的呼爹喊娘。
我凝神細聽,這事孫不二講過,但她沒親眼見着,轉述而已。楊過不同,連元國王子臉上的大包都描繪了一番。可惜他不是修真的,看不出那班人是不是被靈力所傷。
待楊過說幹嘴倒茶喝,我閑閑道:“那是玉蜂。如果冒冒失失前去,人都見不着就會被玉蜂盯個滿頭包。哥,我要琢磨一下,過幾天再去。我進去了如果沒有馬上出來,那就是大好事,你安心等我些日子。不許生小龍女的氣,我并不認識她。想想我住山洞的日子,除了你,誰來我都炸毛。”
楊過有些糾結,自言自語:“我妹性子多好,竟敢說我妹性情乖僻!牛鼻子!有的人身在福中不知福,見面揍一頓!”
??後一句大概是罵西貝熊,前面的……西貝熊多會看眼色,絕不會對楊過說我“性情乖僻”,再加“牛鼻子”,應該是道士們對我有些微辭。不奇怪,男人堆裏一女娃,成天扮深沉裝淑女躲着不見人,人家不說點酸話倒出奇。嗯,楊過早走早好,只有他想見我就見我,饑男們哪能不嫉妒?他又經不起激,遲早為他妹子跟衆饑男大打出手。
說着閑話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楊過總算走了。
我匆匆吃了點東西,告訴崔志方我要閉關三天——參照上回亂動靈力的後果。
我是故意不告訴楊過我要閉關,破小子不教訓不行,他那主角脾氣害人害己,千萬別害到我!他往古墓一貓啥事沒有,我還得長長久久住在重陽宮。
然而出乎我意料,才“睡”了一天就恢複得差不多。要說這麽短時間有大幅提升那是不可能的,應該是第二次動用靈力熟練些,環境又安全,情緒波動不大。
我硬着頭皮繼續餓了兩天,起來時兩只腳都發軟。
正狼吞虎咽吃東西,馬掌教來了。
不知是楊過禀報了,還是崔公公竊聽了我們的談話,反正馬钰知道了我要去古墓,故此特地來勸說我,要我等清淨散人即孫嬷嬷回來,又拐彎抹角替他從沒見過的西貝熊說好話。那語氣仿佛我一去不回頭,要等“轉世王重陽”長大後到墓前百般乞求。
我一口答應等孫不二,此前沒考慮向她告辭,是估計我多半會被馬上趕出來,就算有幸留下,修真人不會限制同道自由。假如小龍女不是修真人,更不用擔心了,她有什麽本事關着我?
馬钰達到目的,立馬起身告辭。
我略一猶豫,言:“掌教真人稍等,小女有幾句話說。小女愚見,全真教與其說是教派更像一支軍隊。沒有哪支軍隊能長存,楊家軍、岳家軍是為前例。教派不同,朝代更疊教派長存。您看,全真教以前抗金,滅金的是元,以後滅元的未必是宋國。掌教真人是否想過再育一片青山?終南山在元人治下,有可能玉石皆焚。”
這事我本來不想過問,可我要長駐全真教,不能不考慮。
馬掌教微微動容,極目遠眺……牆壁(小院的院牆賊高),手撫山羊胡子:“楊小姐一語中的!不錯,全真教是一支軍隊!先師早年縱橫沙場,後出家創立全真教,亦是為報邦國之仇,先師一直率教衆為國為民而戰!我等承先師遺志BLaBLa……”
我越聽越沮喪,敢情這老道看得倍而清,人家就是要抛頭顱灑熱血,留存丹心照汗青,搏個生前死後名,難怪不要“轉世王重陽”來終南山。
勸不了只能另做打算了,我打哈哈:“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掌教真人英雄了得,小女心折。”
。 。 。 。 。 。 。 。 。 。
跟馬钰談話後,我安心等候孫不二。
因為以後要艱辛求存,我除了為自己和楊過各做一身冬衣,其它時間都用來習武。楊過照舊天天來探,我毫不客氣向他偷學重陽武功。
破小子本是習武天才,有我在一邊比着,學習積極性空前高漲,短時間裏把一套重陽劍法學全,刷新全真教新進弟子紀錄,并遵守諾言沒再跟鹿胖子鬧矛盾。
說起來鹿胖胖其實沒拿他怎樣,是他不肯好好學習,人家才會整治他。
為感謝鹿指導,我擠時間做了雙棉鞋托崔志方轉交——不敢托楊哥哥,破小子提到鹿師兄依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緊張又安寧的日子過了月餘,孫不二他們歸來了。
一見之下,我赴古墓的日子大大延後——孫不二重傷,王處一也挂彩,李莫愁卻帶傷溜走了!
據王處一報告,該死的李莫愁行蹤飄忽專搞偷襲,傷了孫散人和他後,又馬上讓人送來解藥,說多年比臨而居,希望雙方放開前事。如此一來全真教等于承了她的情,加上她本身沒殺死過一個全真教弟子,以後都不好與她為敵。
喵喵的李莫愁,硬是命不當絕啊!
望着昏迷的孫不二,我悔的腸子打結,沒攔着她去山西,是想全真教人多勢衆,不至于連一個李莫愁都捉不住。就算李莫愁以前是修真人,她師父放她下山時必會封印她的靈力。我卻忘了一個适合修真的人,練武肯定比普通人強多多!
因為愧疚,我随侍在孫不二病榻前,親奉湯藥。
這期間,我終于見到了原著中的大炮灰尹志平,他數次來探孫不二,問寒問暖。此君和趙志敬一樣氣質出衆,留着比他師弟更長的垂胸長須,莊正清逸,看不出半點猥瑣。
我有心告誡一二,但他還沒見過小龍女,也許永遠不會見到,我廢話不羅嗦的,小心人家當我腦瓜有病!得,就算原著重演,世間毀于情的又不是他一個,早死早超生!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