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出氣

“嗯?”阮檸覺得身上一輕, 然後試探性地睜開眼, 發現謝執已經起來了。

謝執出去倒了杯水,然後把葉書給阮檸來的藥拿了進來。

“把這個吃了。”謝執遞給他。

阮檸趕緊伸手接過,然後道:“這是什麽藥啊?”

謝執:“敢情你是燒糊塗了, 感冒藥都不知道?”

阮檸:“哦。”

昨晚上自己好像是挺難受的, 頭痛發了燒, 謝執還給自己請了醫生。

謝執人還挺好。

不過當他看着手裏的感冒藥的時候就有些為難了, 這東西看上去不是很好吃啊。

“怎麽?”謝執看他不吃:“水不燙, 快喝吧。”

其實阮檸是不想吃,他覺得自己現在已經好了, 而且這藥也确實不是很好吃的亞子。

不過謝執在邊上站着, 他有些心虛,還是硬着頭皮把眼睛一閉, 乖乖吃了。

好苦。

然後緊接着, 嘴裏就被塞進來一顆甜甜的糖。

奶香味沖淡了不少藥的苦澀。

謝執看阮檸吃糖和吃藥俨然兩種不同的表情, 一瞬間切換得非常自如, 笑道:“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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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檸的衣服沒洗,還是只有穿謝執的。

這衣服什麽都好, 就是愛往下掉。

他提着褲子像個企鵝一樣的走出來, 實在是有些別扭:“謝執,你有沒有再小一點的衣服啊?”

謝執:“你這都不知道是我多久前的了, 再小也沒有了, ”說着還上下打量了阮檸一下:“誰知道你長得這麽小。”

阮檸:誰小了!哪兒小!

心裏好苦, 但我不說。

沒辦法, 他還是只有将就了。

謝執也盡量讓他不怎麽動,除了自己去洗漱之外也沒別的事兒了。

謝執下樓買了早飯上來,豆漿稀飯和雞蛋,阮檸吃什麽都不挑,吃個早飯也能吃得像大餐似的。

感覺吃嘛嘛香。

“這麽好吃?”謝執很疑惑,這東西自己吃着就是索然無味。

要不是因為阮檸感冒剛好,得吃點兒清淡的東西,否則他是不會買這個的。

阮檸擡頭:“好吃啊。”說着還喝了一口豆漿。

謝執默默地把自己的豆漿也給阮檸喝了:“你多喝點兒。”

房子裏雖然只有兩個人,但已經是不可多得的熱鬧了。

謝執心想:該早點兒讓他來住這兒的。

“吃完待會兒我送你回家。”

阮檸手一頓,沒說什麽,又繼續吃,只不過表情非常沮喪,像馬上要去刑場似的。

謝執看他這副表情也不逗他了,道:“回家收拾你的換洗衣服和作業。”

聽到這兒,阮檸感覺一下子又恢複了活力。

“好!”

不過等飯吃完就不是這麽回事兒了。

阮檸有些犯懶,窩在沙發上看電視,謝執好像也有事,一直在打電話,不知道說些什麽。

阮檸沒興趣,專心致志地看自己的電視,心情格外放松,好像什麽都不用擔心了一樣。

謝執從房間裏打完電話出來,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阮檸:“我們這就要走了嗎?”

“嗯,”謝執穿鞋:“送你回去收拾好我待會兒還有事。”

阮檸提着褲子跑過去:“那你先去忙你的事,我東西很多的,要收拾很久,待會兒時間都遲了。”

謝執:“後天就開學了,你作業做完了?”

阮檸很心虛,但依舊面不改色:“嗯,做完了的。”

謝執看了看他微微收緊的雙手,問:“确定?”

“嗯嗯,”阮檸:“我回去就做了。”

謝執知道他不想回去,确實自己現在也有事。

“那行,你就在這兒待着,我辦完事兒就回來。”

阮檸簡直求之不得:“嗯,好的。”

謝執:“東西在櫃子裏,餓了自己拿。”

“好。”

謝執走了,阮檸開心地在沙發上滾了幾圈。

一個人簡直太開心啦!

謝執開車去了一個廢舊的倉庫。

周圍都是生鏽老舊的機械設備,縫隙間雜草叢生,倉庫周圍也有些陰冷和惡臭。

謝執有些難忍地用手捂了捂,然後走了進去。

“謝少。”大莊走上前,恭敬道:“您來了。”

謝執:“人呢?”

大莊帶着謝執往裏走,轉過一個彎,羅烨被捆在椅子上,眼睛被蒙了起來,嘴裏塞了一塊布,他已經醒了,發出了“嗚嗚”的掙紮聲。

謝執走過去一把把他嘴裏的布給扯掉。

羅烨chuan了幾下,然後立馬反應過來,道:“你們是誰?想要多少錢?”

他臉上露出恐懼,突如其來被綁架,都一天一夜了,對方既不說要錢也不說要什麽,他想了想自己最近好像并沒有得罪什麽人。

生意上除了遠輝那個合約被莫名其妙的毀約之外,并沒有其它給人留下把柄的。

就算是玩兒的Omega,他為了避免麻煩,也是找那種沒有任何背景心思單純的,或者就是明明白白金錢關系的,一次完事兒,算的清清楚楚,誰也不欠誰的。

所以想來想去,他還是沒想到是誰還能綁架他。

最重要的,目的是什麽。

沒聽到回答,羅烨又問了一遍:“你們到底想要什麽,我們有話好好說,如果說錢的話,那不成問題的。”

“或者工作?幹這種不長久,想要一份工作的話也不是什麽難事。”

謝執靜靜地盯着他,雖說不是一個媽,怎麽說也是一個爸吧,差別怎麽就這麽大呢。

羅烨他以前在酒會上應該也見到過,不過他對那種應酬一向不怎麽有興趣,所以別人給他介紹,他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聽了就聽了,過後也就忘了。

他記憶不深,只是見過面兒而已,連話都沒說過的。

羅家?

謝執心想:要不是調查了阮檸,從來都只聽說羅家的兒子是羅烨,阮檸根本沒有任何的存在感。

這小孩兒,有點兒可憐啊。

“羅烨?”

光聽聲音,羅烨聽不出來人是誰,但能感覺年紀不大:“你是誰?”

謝執笑道:“你這腦子不好使啊,我要是會告訴你我是誰,哪還會蒙着你的眼睛?”

謝執語氣不好,羅烨也不敢計較,雖說他平時眼高于頂誰也看不上,不過現在畢竟是處于劣勢。

“你想怎麽樣?”羅烨問。

謝執:“你是個Alpha吧。”

羅烨不知道這人為什麽會突然問他這個,難不成這綁架還看是Alpha還是Omega?

“是又怎麽了?”

謝執:“很好。”

話音剛落,羅烨還摸不清頭腦,突然迎面就壓來了一股強迫力十足的信息素。

Alpha信息素對Omega起作用,同樣的,在Alpha也是有作用的。

越強大的Alpha,信息素的壓迫也越強,羅烨自認比不過謝執,堅持了一會兒,沒多久就甘拜下風。

他滿頭大汗,汗水滴落到眼睛裏浸濕了蒙着眼睛的布,大口大口地chuan着氣。

“你……”羅烨艱難地開口:“到底想幹什麽?”

謝執看差不多了,便收了自己的信息素,他可不想為了這種人浪費,道:“想讓你嘗一嘗被信息素壓制的感覺而已。”

然後他掐上羅烨的脖子,道:“順道我也聽說,你掐人的本事也可以,不如再試試我的,看我們——誰厲害!”

說着,他手上猛的用力,雙手掐着羅烨的脖子,骨節泛白,慢慢加大力度。

羅烨身材和謝執差不多高大,不過他現在被綁着,也用不到什麽力氣。

大莊離他倆很遠,他能感覺謝執的怒氣,有些驚奇,因為不常見謝執這麽較真兒。

除了五年前的那場事故以外,謝執還真沒這麽麻煩過。

不過他的義務僅僅是聽謝執安排就好了,其餘的就不是歸他管了。

羅烨感覺肺裏的空氣越來越少,呼吸得越來越費力,脖子額頭上的青筋冒起,臉漲成了豬肝色。

“放……放手……”

他胡亂地掙紮,想抓住最後一點兒生機。

不過謝執沒放,他覺得時機還不夠。

慢慢的,羅烨的掙紮小了,也翻起了白眼。

大莊也害怕謝執鬧出人命,正打算上前說兩句,謝執就放手了,然後給足時間讓羅烨緩過來。

羅烨咳了很久,才又慢慢好轉。

謝執過了一會兒才又,好整以暇地問他:“感覺怎麽樣?”

羅烨也不敢亂說話了,剛才他是真覺得快si了,一時間想得很清楚,什麽都沒有命重要。

他只想活下來。

“你、你到底想要什麽?”他有些顫抖地問道。

“我什麽都不要,”謝執:“我不缺錢,也不缺工作。”

羅烨:“那你要幹什麽?”

謝執:“很簡單,就是想教訓教訓你。”

羅烨差點兒被氣得一口氣緩不過來,道:“難道我們有仇?”

謝執:“我們沒仇,不過你和一個小孩兒有仇。”

小孩兒?羅烨想:自己什麽時候招惹什麽小孩兒了?

“好生想吧,羅大少爺。”

謝執看差不多了,也不想在這裏和羅烨浪費時間,交代大莊把人打一頓送回去就完了。

他還記着給阮檸買衣服,穿着自己的确實沒法兒走路也不太方便。

謝執又去了商場,給阮檸選了幾套裝上,還特別貼心的給他買了內、褲。

走的時候路過一家睡衣店,不知怎麽瞟的就瞟到了一件兔子連體睡衣。

粉紅色的,還有尾巴。

看起來有點兒……

不太好說的感覺。

鬼使神差的,他走進去掏錢買了。

不帶絲毫猶豫的那種。

買了之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買,就覺得這衣服挺好看。

謝執到了門口,按了門鈴。

沒一會兒,門開了,阮檸的臉出現在門背後。

他穿得還是上午那件衣服,大的不行。

“你回來啦。”阮檸看謝執臉上沒什麽表情,摸不準這出去了一趟,他的心情是好還是不好。

“嗯。”謝執過了會兒才應了一聲,其實他帶了鑰匙的。

“給你買的衣服,先穿着吧。”

阮檸接過來:“好。”

謝執估摸着阮檸的尺寸買的,穿起來還挺合适。

一天很快也到了晚上,謝執最終還是決定明天再送阮檸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阮檸倒是起得很早。

手腳麻利地收拾好自己然後咚咚咚地下樓買早餐。

等謝執起來的時候,早飯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桌上,而阮檸規規矩矩地坐在桌邊等他。

“早上好。”阮檸笑着打了聲招呼。

謝執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是因為今天要回去,怕自己丢了不管他,所以才這麽乖?

有意思。

早上的嗓子還有點兒啞,謝執:“嗯,早上好。”

然後他去洗漱,阮檸呼了一口氣。

有點兒緊張。

吃個飯也是安安靜靜的,阮檸喝粥都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

謝執看他憋的難受,索性進了房間,給他時間讓他慢慢吃。

果不其然,謝執一走,阮檸也喝的自在多了。

要走的時候,阮檸還特地說了一句:“我衣服在這裏的。”

謝執也不知道他還有什麽好擔心的,不過還是應了一句:“嗯。”

阮檸:還好還好。

謝執那兒離羅家也不算太遠,開車半個小時就到了。

謝執:“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阮檸:“你不陪我一起去嗎?”

謝執沒說話。

阮檸:好吧我自己去。

他下了車,走了幾步想了想還是轉回來:“我很快就會出來了。”

謝執:“去吧,我等你。”

謝執不跟他去,阮檸也沒辦法。

反正就是回去收拾東西而已,随便拿點兒換洗衣服再把作業拿了就走,也沒什麽的。

他自己給自己打氣。

到了家裏,才發現羅紹元和阮佩都在客廳,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而羅烨,被包得像個木乃伊似的坐在輪椅上,全身上下,就剩個頭能動。

他一時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也覺得自己幫不上什麽忙,就想趕緊上樓收拾了東西走。

他也沒打算叫人,叫了也沒有人答應。

于是正準備旁若無人的上樓呢,就聽到一聲呵斥:“站住!”

阮檸吓得抖了一下,然後站着,轉過身,問:“怎麽了?”

羅紹元看到他這個兒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加上羅烨又不知道被誰打了,他更是窩火,正愁沒處發氣,阮檸就回來了:“你沒見你哥哥傷成什麽樣兒了?”

阮檸看了看,他正讨厭羅烨呢,心想這老天爺多開眼啊,多行不義必自斃啊。

“我知道,怎麽了?”

“怎麽了?”羅紹元:“你不知道問?一天到晚無所事事,游手好閑,別以為我會養你一輩子!”

阮檸心裏愈發厭煩這個父親了,不僅偏心,心眼兒也是黑的。

比起兒子,他應該更注重誰能為他帶來利益吧。

羅烨受了傷,想必很多事都有影響。

但這關他什麽事兒啊,又不是他幹的,這肯定是遭報應了。

“你放心吧,我沒那麽想過。”阮檸:“我要上樓收拾東西了。”

阮檸這突如其來地,說出來的話讓羅紹元一時無法反駁。

他更是火大,抓住阮檸:“給我站住!”

“檸檸,你跟爸爸說句軟話。”阮佩看情況不對,就趕快出聲:“道個歉,認個錯。”

自從阮佩放任羅烨騷,擾自己後,阮檸也對這媽媽沒什麽感覺了。

真不是他不幫原主盡孝心,而是這孝心是真沒辦的盡啊。

“我道歉,”阮檸臉上沒什麽表情,因為長得乖,所以并沒有什麽殺傷力:“我又沒有說錯什麽,我道什麽歉啊?”

阮佩沒想到阮檸這麽不聽話,一時也圓不回來:“你!”

羅紹元道:“你是不是以為你哥哥出了事我的東西就是你的了?不防告訴你,想都別想,我就沒打算跟你留一分錢!”

阮檸:無語了,誰要你的錢。

“哦,謝謝你啊,我也沒打算要。”

羅紹元:“你!”

“夠了!”羅烨終于是被吵的忍無可忍了:“鬧夠了沒有?還嫌我不夠煩?”

他現在一說話就扯着傷口全身都痛,偏偏這幾人還吵的他腦殼都要zha了。

羅紹元看了他一眼,顧忌着羅烨受傷,不想跟他鬧起來,不然,這家裏誰還能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拿羅烨沒辦法,便想把氣都撒在阮檸身上,剛想擡手給阮檸一耳光,門口就傳來了一個聲音:“檸檸,你收拾好沒?”

謝執倚在門上,擋住了一部分的光。

羅烨聽到這個聲音,瞬間就睜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

有人剛剛才綁架了他,轉身卻又出現在了他家裏。

而這個人,竟然是謝執。

雖然他沒和謝執打過交道,但因為是謝家,他不得不去做了解,那時候只記得不喜歡參加應酬,自己想和他交談也被拒絕了,他還記恨了好長一段時間。

為什麽會是謝執?

這個聲音他永遠都不會聽錯,印象深刻到以至于回來的昨晚上都在做噩夢。

他死死的盯着謝執沒說話,而謝執走過來時,也別有深意地朝他看了一眼。

像是在挑釁,光明正大的挑釁。

羅紹元的手還伸了一半,這時也放了下來。

謝執:“你好,我是謝執,來接阮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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