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音樂漸消, 化為一室寂靜。
亓青率先回過神, 他一鼓掌，就有人跟着鼓, 掌聲充斥着整個大廳。
耳邊是唐俊烨和廉娜過度誇張又帶着真情實感的贊美，主要都是沖着池舟和顧愉兩個人去的。
特別是池舟，她這次的表演實在是太讓人震驚了, 你幾乎找不到她的缺點，就算有那也微不足道, 已經被她剛剛那爆發的光環給遮蓋。
亓青凝視池舟, 見她雖然氣息不太穩, 可情緒卻特別穩當，一點都不想唱着那首被人背叛的歌曲的人。
剛剛那突如其來的歌聲那麽揪心，揪得他都覺得自己就是那個背叛她的情人。
他忽然默默的笑了起來。
有種自己被挑釁的感覺。
他跟池舟說，兩位評審都會比較偏好充滿朝氣的感覺，她應了自己, 做出的行為卻格外自我, 一點都不聽勸。
偏偏效果就有這麽好。
看兩位評審的神情, 就知道他們現在到底有多喜歡她了。
他該生氣的不是嗎？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這麽被光明正大的挑釁, 他是該生氣的。
可是氣不起來，只想笑。
等兩位評委說完後，亓青才拿起話筒，盯着池舟沉吟了許久。
久到大家都紛紛側目時，才提出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有什麽秘訣嗎？”
池舟雙手乖巧得交疊在身前，道：“我只是相信, 努力不會背叛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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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青輕笑。
這真是個小騙子。
也是個好苗子。
待機室。
顧現叼着煙，臉上帶着幾分嘲諷的笑，歪坐在沙發上，慵懶得看着電視，“她還真是，每次都出乎意料。”
沈懷卿陰郁的臉色不知何時變得好了許多，連私底下的時候她也變得和緩，看起來沒那麽難相處：“畢竟是我挑中的人。”
顧現扯扯嘴角沒說話，看着池舟被三位評審一溜煙的誇過去，問：“聽她唱你寫的歌，什麽感覺。”
屏幕裏畫面一轉，F組的成員都下去了，沈懷卿的表情瞬間又重回冷漠。
“我會給她寫更好的歌，這首唱了也不是我的。”
顧現點點頭。
沈懷卿這首歌的版權在他原經紀公司，也難怪看起來這麽差。他偏過頭，看了沈懷卿一眼：“好好一個大美男，能不能別露出這麽刻薄的表情。”
沈懷卿冷冷看他，“你等下幫我約她出來。”
顧現：“給你們制造偶遇？”
沈懷卿：“嗯。”
顧現頭疼的嘁了一聲，萬分嫌棄：“真麻煩。”
但即使如此，他也沒有拒絕沈懷卿的要求。
有誇獎的地方就有批評的地方，但池舟這次的表現實在是太驚豔了，讓人除了贊美外說不出其他的話，更重要的是，這時候，也沒有人願意說挑剔的話去打破這樣的氣氛。
但是，不說池舟，不代表就不說別人了。
即便池舟後面的精彩演繹将整首歌從脫軌的路上拉了回來，可誰也不會忽略掉一個最明顯的問題。
錄制大廳裏暖氣調控在一個合适的溫度裏，但久坐還是會覺得冷。
在舞臺上跳完舞後，只有天生易流汗的人才會大汗不止。可張曉雨并不是這種人，然而她額間的汗水都直接把劉海給打濕了。厚重的舞臺妝容也遮不住她蒼白的臉色。
彩排時全然沒有出現的問題，居然在正式的比賽舞臺上出現，組員們都沒法給她好臉色。畢竟小組的整體排名是會影響她們的票數加成，如果因為張曉雨的這個破音，導致整個小組排名最後，最後不論是被淘汰還是幸運留下的人，怕是都不會原諒她。
她自己也知道犯了很大的問題，站在臺上戰戰兢兢連句為自己解釋的話都說不出口。
“張曉雨，你知道自己的問題出現在哪裏吧。”
唐俊烨的語氣還算溫和，好歹讓張曉雨的神經沒那麽緊。
她忙不疊的點頭：“都怪我，是我沒有練習充足。”
廉娜道：“這次的事情應該也給你留下了一個教訓，不要去選自己不擅長的東西，尤其在沒有自信能做好的情況下。”
雖然組員們的歌詞都是張曉雨分配的，但是她給自己留歌詞的時候，只想着如何在表演中脫穎而出，如何減弱競争對手的影響力，卻沒有考慮到要揚長避短的地方。
甚至，她不僅沒有讓自己的計謀成功，反而掉進了自己為設的局中，致使自己成為了最終的受害者。
真的是典型的自食其果。
張曉雨的小心思雖然很努力的掩藏了，卻還是很明顯，圈內人幾乎一眼都看出來了，只是沒有直說罷了。
在這次的表演中，作為組長的她根本沒有發揮出自己實力的一半，倒是成為了池舟和顧愉兩人的墊腳石，更是襯得兩人演出完成率十分高。
張曉雨似乎是聯想到了自己會慘遭淘汰的後果，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
一下臺連腿都軟了。
卻正好倒在池舟身上。
池舟好心扶她，卻被她狠狠甩開，更是表情猙獰的瞪了她一眼。
“都怪你！”她咬牙切齒道，氣洶洶的走開了。
顧愉跟上來，問：“我發現你挺有招人恨體質的，怎麽大家都喜歡針對你。”
池舟反問：“你問我，我問誰呢。”
“問我啊。”顧愉說，歪着頭思索了一下，“剛認識的你的時候，我可讨厭你了，假清高裝白蓮花，真的是光腦補一下就把我雷得夠嗆！現在嘛，鬼知道我怎麽會和你成為朋友，我明明應該讨厭你才對的。”
池舟：“..........”
她有嗎？
“哦，還有一點。”顧愉像是想起來了般補充，“你總是流露出那種高高在上的眼神，看我們就跟看小孩胡鬧，真的讓人很不爽啊。而且總有種自己是局外人，在冷眼旁觀的感覺。”
池舟微揚眉：“被你看出來了？”
這半認真半玩笑的态度，讓顧愉直搖頭。
“就是這樣子，看得特別想揍你。”
“你揍誰！”
不知何時過來的林小苒聽到了顧愉後面的話，瞪圓了眼睛質問：“我就知道你想欺負舟舟！舟舟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幼稚！”顧愉翻了個白眼。
池舟卻在反思顧愉剛剛說的那些話。興許是她從未想過掩飾，所以才會被這麽明顯的掩飾。
沒想到最先發現的居然不是別人，而是顧愉，這小姑娘倒是有小動物的直覺，準得很。
“你！哼！我不跟你計較！”
“是我不跟你計較才是，你這個幼稚鬼！”
耳邊兩個姑娘又開始吵起來了。
池舟一抖肩膀，把兩人的手都從自己身上甩掉，舉手做投降狀：“要不，你們先商量下到底誰幼稚，再？”
林小苒率先反應過來，急匆匆過來挽住池舟：“才不跟她争呢，我來可是找你的不是找她的！你剛剛的表演真的是太太太太太棒了！”
顧愉也走上來，站到池舟另一邊，并排走道：“你就這麽點詞彙量？”
林小苒：“那你說！”
顧愉：“驚才絕豔、精美絕倫、驚為天人——”
林小苒：“驚世駭俗！”
池舟：“......”
顧愉：“......”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得大笑出聲。
林小苒莫名其妙，立刻又找顧愉算賬，深覺得顧愉就是在笑話她。
聽着耳邊兩個人叽叽喳喳的鬥嘴聲，池舟的笑容重歸內斂。
她好像很久沒這麽大聲的笑過了，像個孩子般因為簡單純真的事情發笑，沒有算計沒有利益，單純為笑而笑。
一瞬間，她好像隐約抓到了什麽，有那麽點明白亓青總是在她耳邊念叨來念叨去的兩個字。
其實她的心确實是老了。只是和年輕人在一起，所以也開始慢慢變年輕了吧。
但是元氣少女？
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剛走入後臺，池舟和顧愉就被工作人員引着往另一個房間走，林小苒在後面揮着手道：“我在待機室等你們～”
看她那表情，應該是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
池舟和顧愉雖然是一起到房間門口的，卻被工作人員告知只能一個人一個人地進去。
池舟剛一推門走進去，就注意到房間裏有好幾個鏡頭對準了自己。
房間裏布置得很明亮，三面牆貼上了節目組的宣傳海報和宣傳條幅，宣傳條幅與條幅之間則一排排貼着選手們的大頭照，房間內明亮的糖果黃讓人看着心情都愉悅了幾分。
她走向房間裏唯一一張桌子前，看到了貼在攝像機上方的貼紙。
“請選出你覺得長相最美的選手，票數最高者将獲得北辰第一美人的稱謂。”
念出了那句話後，池舟的表情有些古怪。
作者有話要說： 池老太：第一美人，舍我其誰？老了我也是老美人。
還有三千明天補上！
因為明天要早起，今晚就不能熬夜了。
大家晚安＝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