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私通敵國
且姑蘇是張家天下,異姓的官員還不都得夾着尾巴做人,他們對抗不了張家,只能任張家奴役,而且歐陽海就任巡鹽史第一年确是沒有犯作奸犯科之事,其他官員也是如此,但凡是在姑蘇上任的官員最多不過五年也不清廉了。
這張家和楚宸灏真是好大的本事,逼得姑蘇官員铤而走險,不得不貪。
除卻此,楚宸灏用貪款在姑蘇建了大量的勾欄瓦斯,就連青樓生意也有涉及,其中不少的幼女不是自願買身,竟是軍中犧牲烈士之女!
在軍中為東玄抛頭顱灑熱血,沒想連自己的妻女都護不住!若是此事傳出,要寒了多少将士的心!
姑蘇城除卻小商小鋪竟有不下七成的生意是張家和楚宸灏的,張家不是名門望族,不過是德妃起了才順帶提攜張懐,怎可能有如此多的産業。
楚浔枂看着信紙上所寫,楚宸灏在戶部就任的這五年,以權逼了幾乎所有姑蘇官員為他謀財,原本平民之地強占之,不從殺之,從便收入府中為奴。
那可讓人銷魂至極的銀珠粉産自南荒,本就是害人性命之物,先皇時期便已禁止在東玄售賣,晉元帝更是加強看管,封鎖東玄與南荒的邊界,勢必不讓銀珠粉流入東玄。
而楚宸灏倒好,他名下的青樓瓦斯販賣銀珠粉的倒是不少,甚至還敢明标上架,大肆販之,兩年前楚浔枂還嘆楚宸灏有經商之道,沒想細查才知他用了這般腌臜手段。
想想又覺諷刺,楚宸灏在晉元帝面前一向都是心系天下,為民而憂之人,若是看到了他這般小人作态也要氣得吐了血吧。
真是好眼光,為東玄選了個這麽個“勞心勞力”的繼位人。
楚浔枂将那寫有“衛一”之名的收據交由琉玹,她的人查不出衛一那人的底細,便想借助玄機樓,許是能查出些東西也說不定。
不過午時宋君顏便回了,手中正執着那收據。
“這是在玄機樓所查,浔兒可看看。”語罷,宋君顏将手中的卷軸交由楚浔枂。
楚浔枂接過,打開,過了近一刻鐘才将卷軸看完,遂擡頭看着宋君顏,眼中帶驚。
“一切正如卷軸所記,我校對了一夜,并無錯處。”察覺到楚浔枂的目光,宋君顏應着。
“嗯。”楚浔枂應了一聲,也不再說話,沉思着。
這卷軸所記,衛一行蹤詭異,唯一一次公開衛一之名便是在丞相宋淵的詩會上,以宋淵的幕僚身份出現,随後就銷聲匿跡了,不曾出現過,且就算如何查底細,竟連衛一旁的身份都查不出,更別談他生于何時長于何地。
不過,歐陽海所還國庫的三百萬兩銀子确實是衛一來取,玄機樓的人曾問過歐陽府的老管家,他所描取銀那人外貌正與玄機樓所記一模一樣。
取完銀子後,衛一此人又銷聲匿跡了,就連那三百萬兩銀子也不知其蹤,倒是玄機樓查到,半年前宋淵手下曾暗中運了一批貨物前往邊關,琉珠等人趁機查看,竟發現木箱中全是銀子,趁機數了一箱,若是另外的八箱裝的也皆是銀子的話,總計也是三百萬有餘。
楚浔枂将卷軸關了,又問,“可查到宋淵手下在邊界與何人接頭?。”
“北雲人。”宋君顏從袖中取出一明黃帕子,帕子的一角印着一個比螞蟻略大的四瓣血梅,“這是玄機樓從宋淵手下包袱取得,此前也不細看,昨日翻了才發現這帕子不簡單。”
楚浔枂接過帕子,指尖傳來柔軟的觸感,帕子是蠶絲的,與宮中的有得一比了······楚浔枂看向宋君顏,目光微淡,“這是北雲宮中之物?”
“确實是北雲宮中所用的料子。”宋君顏應着,離楚浔枂近了些。
“嗯。”楚浔枂又仔細看了看那帕子上的四瓣血梅圖案,遂轉頭望向宋君顏,“也罷,查清了之後再與我說就是。”
“好。”宋君顏點頭,應着,他知曉楚浔枂所提要查清之事是何,不止宋淵的事,還有他的身世。
宋君顏在別莊用過午膳後便出去了,楚浔枂沉思着,她本以為同北雲有染之人不過是張懐,而今又多了個宋淵,張懐不過是個巡撫,而宋淵卻是東玄丞相,他所掌握的東玄機密遠比張懐要多得多,若最後真的證實他有私通北雲之嫌,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不過,張懐一事已在晉元帝心中埋下芥蒂,若是最後證明宋淵與北雲私通,再将張懐與北雲的關系弄清,就算晉元帝再心大也是不可能保住張懐與宋淵了,畢竟最重要的還是東玄,若是連江山都丢了,何來的繼承?
之後,她再推波助瀾将楚宸灏的貪污事給捅出去,沒了宋淵與張懐,就算晉元帝再捧楚宸灏,也不得不顧及朝堂百官的臉色。
到了楚宸灏勢單力孤之時,她倒是要看看陰鸷不擇手段的他能抵抗多久?
不過,現下最緊要的還是要将宋淵與張懐的事查清,萬事已備只欠東風,只願那東風來得早些,不要再生什麽變故才是。
又是等了三天,于張懐與宋淵一事玄機樓依舊沒能查得出什麽所以然,楚浔枂倒也不覺奇怪,越是瞞得深事情就越不簡單。
只是,她等得住,他人卻是等不住了,不過晨起楚浔枂就收到消息,于張懐被拘一事晉元帝還是出手了。
禦令稱,經新上任的刑部尚書範韬率刑部的人徹查,災糧被扣一事并非姑蘇巡撫張懐所為,罪魁禍首竟是已逝的刑部尚書房臨冶。
就連許刺史都是被房臨冶誣陷的,前幾日房臨冶将張巡撫打入牢中,張巡撫便命家人将房臨冶的罪證送至大焉,房臨冶怕事情敗露就縱火***。
公布禦令的同時,還公布了張懐命家人送往大焉的證據,楚浔枂看着屬下在城中撕下的禦令複刻紙,覺得可笑至極,這一招真是毒辣,總的房臨冶已死,開不了口,晉元帝才将髒水全潑至他的頭上。
午時,張懐的罪名已完全被洗去,出了牢房,回了家,聽百姓所言,張巡撫不過入獄半月已是兩鬓霜白,瘦如竹竿,步履蹒跚,真是辛苦至極。
楚浔枂看着房臨冶死前命人送來的證物,頗為諷刺的笑了,她本以為還沒由頭将張懐貪污的事捅出去,如今晉元帝倒是白白送來了東風,貪污之舉暴露卻又誣陷已逝冷面青天,扣上這罪名後,張懐恐怕會被上至禦史上至百姓譴責至死吧,東玄最不能容受欺侮死者之事了。
不過此事還是要麻煩許老才是,楚浔枂起身,向外邊走去,“茗香,準備馬車,我要去許老那一趟。”
自從命張家私養的兵去了裴家軍軍營,久之,楚浔枂哪能不知張家私養的兵中有一人是許老之孫,當初許老怕也是因着這個緣由從了張懐的。
如今,他的孫子既由裴家照料,許老大難不死,有些事也是該麻煩他了。
在姑蘇的事情她不便出面,最合适的人就是許老了,楚浔枂将那些證據交由許老,讓他在姑蘇衙門擊鼓鳴冤,舉報張懐私養兵與貪污一事,有證據在,她不信張懐還抵賴得了。
何況,姑蘇是張家的天下又如何,他們卻是不敢再動她,畢竟她的手中可是有楚宸灏的貪污罪證,楚宸灏可是張家期望未來橫行東玄的希望了,張家才不舍得就此毀掉。
張懐重要還是楚宸灏重要,于張家于晉元帝都是清楚的,既然她能将張懐送入牢中一次,也能将他送入第二次,就算她弄不死他,她也要将張懐關在牢中,免得再出來蹦跶。
想到這,楚浔枂掀開窗簾,看着窗外即将落山的夕陽,嘴角微微勾起,想來那些東西也該到宮中了吧,她倒想親自看看她的父皇知道他心愛的兒子的醜惡嘴臉時的痛心模樣,不過,可惜了,她不在宮中。
此時,禦書房中,姚總領将一木盒恭敬呈上,晉元帝看着放在案桌上的木盒,眉頭微蹙,沉聲道:“這又是她送來的?”
“回禀皇上,這正是浔公主命人快馬加鞭送來的。”姚總領應着。
“也罷,朕倒是要瞧一瞧她還有何手段。”語罷,晉元帝将木盒打開,拿起書信與賬本,翻閱着。
越看,晉元帝的臉色越沉,最後臉色仿佛能滴出黑墨那般,狠狠的将賬本砸下,驚得禦書房的一衆奴才都惶恐跪下了。
晉元帝不悅的掃了眼跪倒一片的奴才,對着正将茶送上的姚祯善道,“去宸王府傳話,讓宸王務必于半時辰內入宮見朕!”
姚總領聽晉元帝這話,心中一驚,平日裏晉元帝都是喚楚宸灏“宸兒”的,如今竟喚了“宸王”,再偷偷打量晉元帝那能滴了黑墨的臉色,心中暗暗篤定了宸王犯了天大的事,但面上姚祯善還是恭敬的答着,“是,奴才這下去傳話。”
晉元帝不耐的擺擺手,面色依舊陰沉,低頭瞟了眼賬本,怒氣更甚,遂将茶杯舉起,重重摔下。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有點長~所以我想快點把它寫完~以後盡量做到每天萬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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